凌月華居所的亭子里,勁裝打扮的秦夢瑤正擺著「野馬分鬃」的姿勢。陳煦遠遠的看著,他會心一笑。
「夢瑤!」
陳煦沒問秦夢瑤為什麼會在這兒,也沒有問凌大小姐在哪兒,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他說話的語氣很是「意外」。
秦夢瑤听到陳煦的聲音,本以為不會緊張,哪知道還是感覺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他…他怎麼可以叫得這麼親熱呢?
「陳公子傷勢無礙吧?」
「夢瑤關心我,我心里歡喜,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現在強壯的可以打死一頭牛。」
秦夢瑤紅著臉低下頭,她顧左右而言他,「夢瑤今天有問題想請教陳公子,不知公子方便與否?」
「如果是外人,有時間也沒時間,但夢瑤有所差遣,沒時間也有時間。」陳煦咄咄逼人的看著秦夢瑤,「夢瑤滿意我這回答嗎?」
秦夢瑤第一反應就是他沒把她當外人,心里又是甜蜜又是緊張又是羞澀,可他…他怎麼可以這麼直接?
「你要是再這樣,人家就…就一整天都不理你了。」
陳煦最愛看秦夢瑤這小女兒的窘態,听她「給力」的威脅,他心里美滋滋的。
有些事情過猶不及,陳煦適可而止,坐到涼亭中間的石凳上,他說︰「夢瑤你想問什麼問題?」
「我以前跟月華姐姐同在劍岳宗學劍,那時她比不過我,可現在她有夫君教,我肯定贏不了她,你…你能不能教我功夫?我不願輸給她。」秦夢瑤在陳煦對面坐了下來,「我知道有些功夫是不會輕易傳授外人的,可…可夢瑤……」那句「夢瑤不是外人」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停頓片刻,她又道︰「我真的不會傳給其他任何人的。」
陳煦笑眯眯的看著秦夢瑤煞有其事的樣子,他從懷里掏出昨日她「抵押」的玉鐲,抓著她的右手套在了她的腕上。
秦夢瑤看著腕上的鐲子,她臉色漸漸變白,「夢瑤明白了。」說完,她從石凳上站起,轉身就走。
「夢瑤!」陳煦突然抓住秦夢瑤的手。
「你放開!」
陳煦當然不放,他含笑看著秦夢瑤道︰「楊雲睿教凌大小姐功夫,他難道也跟她要鐲子?」
皓臂似玉,陳煦抓著秦夢瑤的手,他真的很想湊到她手背上深吻。可考慮這種「禮節」不適合大燕國情,弄巧成拙就不美了,他只得放棄這乎于心的沖動,不過卻沒有松開她的手。
「什麼意思?」夢瑤重新落座,她抿著嘴看著陳煦。
陳煦不言語,在他注視下,秦夢瑤漸漸低下了頭。
心有靈犀一點通。
「夢瑤,無論你想學什麼,我都教你。」……
秦夢瑤見識了陳煦與刺客交手的經過,刺客出手迅捷,她甚至看不清他的拳路;陳煦出手雖然慢吞吞的,可他總能擋住刺客那狂風暴雨般的招式,己慢敵快卻能取勝,這個問題她百思而不得其解。
「你昨天跟刺客交手用的什麼功夫?」
「太極。」
《易傳•系辭上》有言︰無極而太極,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靜極復動。一動一靜,互為其根;分陰分陽,兩儀立焉。陽變陰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行順布,四時行焉。秦夢瑤對「太極」二字不陌生,可她卻不能將這抽象的理論與武學實踐結合起來。
「太極拳是‘太極’的一種派生事物,但它並不等于就是‘太極’。你要清楚一點,這套拳法與你所理解的拳理全然不同,講究以柔克剛,以靜制動,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
陳煦的話秦夢瑤明白,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這樣吧,你用你最強的功夫朝我出手,然後我再告訴你什麼叫借力打力。」
兩人來到亭子旁邊的空地上,陳煦負手而立,雙腳不丁不八;秦夢瑤情知絕非陳煦對手,可她依舊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凌月華站在窗前,她遠遠的看著陳煦二人,只見夢瑤右手握拳,中宮直入,陳煦雙手依舊背在身後,他只是微微側身,夢瑤勁力十足的拳頭擦著他的衣袖打在空處。不等夢瑤站定,陳煦輕輕一撞,夢瑤跌跌撞撞的向側前方沖了好幾步,若非陳煦及時拉住,她八成要趴到地上。
兩人交手,秦夢瑤東倒西摔,陳煦要麼拉住、要麼抱住,動作親昵,與其說是在演武倒不如稱之為嬉戲。
「相公,妾以往覺得夢瑤學武頗有天賦,現在看來似乎高估她了,你看陳煦就站著不動,夢瑤自己就要跌跤,以後跟她拌嘴,我看她怎麼反駁。」
楊雲睿表情凝重,他瞥了妻子一眼︰「換做是你,估計跌跤跌得更慘。」
「才不會呢,人家都能看出夢瑤的破綻怎麼會不引以為戒?」凌月華不服氣的說道。
楊雲睿笑笑,「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昨夜還跟我講陳煦與刺客交手的經過,你難道不覺得熟悉嗎?他這套拳法果真有其完整的體系,不簡單啊。」
「那相公與陳煦交手能勝嗎?」
「就目前而言,我全力出手,勢大力沉,他這套拳法不會奏效;可待他體魄漸強,勝負實難預料。」
「陳煦難道還能強過相公?」凌月華明顯不信。
「武學之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足為奇。」頓了一頓,楊雲睿又道︰「他想要贏我也不是那般容易。」
「相公,那我們現在偷學他的招式尋求破解之道,我也不指望打贏陳煦,以後夢瑤跟我過招,贏她總不成問題。」
「偷學別人絕學是不道德的。」楊雲睿瞪著妻子,「其實就算你學了他的招式有什麼用?你看陳煦出手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他這套拳法必有心法與之配合,他若不想傳人,恐怕偷學不來的。」
凌月華撇著嘴,「人家就是說說嘛。」
楊雲睿夫婦談論的話題漸漸轉移到昨日的刺殺事件。
「相公,殺手如何混進北平這事有眉目了嗎?」
「與京刀盟月兌不開干系,這些亡命之徒唯利是圖,他們壟斷京城皮貨行,與北部邊境生意來往密切,我看嫌疑最大,」楊雲睿又頗為無奈的說道,「只可惜沒有證據,他們又與建寧候關系密切,想動他們殊為不易啊。」
「國舅爺?」
楊雲睿沉默,他又想起來前不久的朝貢事件……****************************************************這章寫的很有感覺,可以光明正大的要票票啊,還有收藏哦~~a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