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囂張跋扈的小子我知道,名叫洪濤,是李頎八竿子打不著的外甥,在項目組任副組長,據說進公司之前是在夜總會看過場子,背景不太干淨,先前追過流蘇,被流蘇干脆的拒絕了,此時出來刁難她,若非是他心胸狹隘,就是精明似鬼,張明杰此刻頗有些下不來台階,他及時的充當了一塊墊腳石。
果然,張明杰臉色一喜,旋而大方說道︰「誤會而已,何必認真呢,我想程小姐並沒有那個意思。」
「我怎麼目中無人了?」流蘇是個固執的人,用她清靈的嗓音大聲說道︰「請問,我不想和某些人一桌吃飯,難道還要看他的身份嗎?」
宛若一腳踢飛了洪濤這塊爛磚頭,張明杰剛要順風接屁就勢坐下,現在撅著臀部僵在那兒了,我和楊偉換了個眼神,心照不宣的苦笑著,姑女乃女乃今兒心情不好,擺明不想給他們台階下。
洪濤可能是想在張明杰面前表現一番,不料將其處境攪和的更為尷尬,惱羞成怒的他憋紅了一張滿是痘痘的臉,伸手便要抽流蘇耳光,「臭婊子!」
我吃了一驚,怎能讓他得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怒視他道︰「洪副組,打女人算是逞的哪門子威風。」
流蘇也未料到洪濤居然要對她動手,駭的站起來躲到我身後,楊偉也要躲,被我和流蘇瞪了一眼,立刻挺直了腰桿擺出一幅雄赳赳氣昂昂的架勢。
流蘇這個臭丫頭都養成習慣了,惹出事來就把我推到前線去抗戰。
「你他媽算什麼東西,放開,我叫你放開你听見沒有?草泥馬的,找不痛快呢是吧?!」
我想我此刻的表情肯定老難看了,沒媽的孩子最不願意听見的一句髒話猶如一根燃燒殆盡的煙屁丟進了汽油桶,剎那間引爆了我的怒火,即便他罵的是我後媽也不行,「嘴巴放干淨點,我不算什麼東西,但我會把你打成東西。」
「跟老子耍橫?我去你媽的!」洪濤自然沒把我這種小人物放在眼里,掙扎幾下沒甩開我的手腕,突然撩腿踢向我命根子,草!老子處男的帽子還沒摘掉,你丫竟想廢了我小老弟?!
怒極攻心,我抬腳用鞋底蹬在他小腿上,洪濤受痛上身俯低,我順勢一記腮炮兒轟到他沒肉的臉蛋子上,將丫鑿翻在地。食堂眾人見我們動手,登時亂成一鍋粥,公司不比龍蛇混雜的酒吧,大家都是斯文人,打架可是極為罕見的,更何況還是職員打上司啊。
「反了你們,打雜組的還敢跟我們動手?!」洪濤挨揍等于當眾削了李頎的面子,這三十七八就謝了頂的大胖子江湖氣挺重,隨手抄起身邊一把椅子,兩個跟班見組長帶頭,立馬朝我躥了過來。
我心下叫苦不迭,無奈此時已是騎虎難下了,張明杰笑臉含怒的瞪著我們,向後退了兩步,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故意不說話,縱容投資部內訌啊,本來想上前拉架的幾個人被迫杵住了腳步。
辦公室坐久了,兩位老兄動起來就像DVD慢放似的,我反手一拳將其中一人抽趴到桌上,流蘇默契的端起那盤剛出鍋的溜肥腸狠狠砸下去,那哥們捂著腦袋哀號不已,疼且不說,那肥腸油多,它燙啊。
此時另一人朝我蹬踹過來,被我挪閃半步抱住小腿丟鏈球般甩了出去,如斷線風箏般飛了老遠才重重落地,並不是我厲害,而是他們太廢物。
「南南,小心!」流蘇大叫,我轉過身來,李頎的椅子已經招呼到我面門,媽媽的,太輕敵了!
「滾你大爺的!」在我躲閃不及的關鍵時刻,楊偉沒有像他的名字一樣軟弱,而是堅挺的站了起來,一拳悶在李頎的顴骨上,但是力氣小了點,人高馬大的李頎腳下打了個趔趄,並未摔倒,叫罵著要找楊偉算賬。
偉哥夠仗義夠哥們,但並不是打架的料,立刻慌了手腳,就差沒把流蘇拽過去當肉盾用了,我抄起桌上一盤魚香肉絲撲了上去,盤子砸在李頎肥嘟嘟的臉上,敲掉了他兩顆門牙,魚香肉絲潑在張明杰干淨的西服上,濺髒了他一身範思哲…
「哎呦,張少,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沒燙著您吧?」
哥們誠惶誠恐,但眾人皆是一臉不信任外帶鄙視的表情,連流蘇也不例外好吧,我承認,我就是故意的,誰讓這孫子不拉架的?
張明杰隱忍憋屈了老半天,再忍就成忍者神龜了,剛想發飆,就听一冷如寒冰的聲音從圍觀的人群後響起,「都圍在這里做什麼?」
甜美的聲音如凜冽的寒風吹趟過每個人的脖子根兒,使人情不自禁的感覺到一陣戰栗,是墨菲!
張明杰變臉的功夫再次讓我嘆為觀止,掏出繡花手絹優雅的擦拭著衣服上的油漬,笑呵呵說道︰「是墨總啊,沒事沒事,同事之間發生了一點小口角,已經沒事了,大家都散了吧,該吃飯吃飯,該工作工作,呵呵。」
小王八蛋挺會裝好人,不但一句話淡輕了矛盾,還將自己擇了出去,看他故意向墨菲顯擺髒衣服,並流露出委屈的表情,我有種想用鞋底踩他臉的沖動。
「是嗎?」墨菲凌厲如鋒的目光橫掃過地上還未爬起來的幾個人,「我看不是小口角,而是大打出手吧?」
「這個…」張明杰語塞,回頭狠狠瞪了一眼被我打躺下的家伙,似乎是埋怨他們站起來的太慢,被墨菲抓了個正著。
墨菲旋即將目光對準我們三人,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楊偉則怯怯的轉過身不敢正視她,至于流蘇,抓著我胳膊的手緊了緊,然後又迅速的松開並退後了一步,我知道,她是怕墨菲誤會我與她的關系,心里涌起一絲感動,可更多的,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與愧疚。
「張明杰,你是公司的部門經理,為什麼看見員工打架斗毆也不加以阻止?」墨菲既然如此質問,就表示她剛才多少目睹了一些發生矛盾的經過。
張明杰斜瞥著身邊噤若寒蟬的李頎,訕訕笑道︰「這個,墨總,投資部的事情,我貿然插手好像不太合適…」話未說完,看到墨菲臉色陰霾更重,他才猛然意識到說錯了話。
我暗暗搖頭,此貨心胸狹隘,鬼心眼太多,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他這話不是等于婉轉的承認自己是有意看投資部的笑話嗎?即便李頎那棒槌也是渾身一顫,捂著血流不止的大嘴不可置信的望著他,自己誠心誠意拍馬屁抱大腿,關鍵時刻卻被他一腳給踹了,心里沒怨氣才怪。
「李組長,今天的事情希望你給我一個解釋,下班之前整理成書面材料送到我辦公室,」墨菲又扭頭看向我,語氣稍有緩和,「你們三個也一樣。」
行為處事干脆利落,不愧‘鐵娘子’之名啊,厚臉皮的衰人組合立刻恭敬的齊聲應道,「是,墨總。」這年頭溜須拍馬不一定要阿諛奉承,給予別人足夠的尊重要比舌綻蓮花管用的多,相比我和楊偉,項目組的幾個笨蛋不經意間就被襯托成做賊心虛的反面人物了。
張明杰還不至于蠢到當眾替李頎說情,畢竟是他們主動挑事,一個不慎反而有可能把自己搭進去,他剛才說錯了話,薄了墨菲的面子,此時有意挽救回來,拿出他引以為傲、可能每天都會照著鏡子練上半個鐘頭的殺必死牌微笑,恬不知恥道︰「墨總還未吃飯吧,不如這頓我請,就當是為剛才的事情向您賠不是…」
鄙夷之光從四面八方射過來,張明杰的牛B之處就在于過濾器似的本質,絕了,他就能生生的無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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