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沒有你姐姐的消息嗎?」我覺得冬小夜的姐姐很不負責任,不管離家出走的理由是什麼,可為人子女,一走十五年,音信杳然,實在不孝!我為冬小夜覺得不值,這個固執的女人竟然不惜犧牲自己的青春亦要找到她
該不會,她已經
「她就在北天市,而且生活的很好,」冬小夜的傷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堅定和自信,「我家在鄰市,我姐是在北天念的大學,對了,就是你爸教的那所學校,自從她離家出走以後,每三個月家里都會收到一筆錢,匯出的地方都是北天市內的銀行,最早的幾年每次三五百塊到六七百塊,後來慢慢的多了起來,最近幾年可能是察覺到我在找她了,她變成了每半年匯一次,每次至少都有一兩萬,去年年底的時候,我爸摔了一跤傷了胳膊,住進了醫院,她居然一次就匯過來六萬塊,對家里的情況一清二楚,可見她壓根就沒走遠,只是嘔著那口氣不肯回家而已。」
原來還活著呢我老臉燙,暗罵自己沒有好心眼子,沒想到她姐姐還算很孝順嘛,可是我不解了,「你知道她在北天市匯錢,還找不到她嗎?」
「哼,你太小瞧她了,」冬小夜臉不屑,可眼中卻溢滿了仰慕與驕傲,「我姐那人,看著傻乎乎的,可比誰都精,她故意留下尾巴,就是想告訴我們她生活的很好,不用擔心她,但你要想找到她,太難了,她每次都是拜托別人去銀行匯款的」
「那找到這個人去問問不就行了」
冬小夜哭喪著臉,道︰「我問了,可人家不承認啊,那人是她的大學同學兼死黨,嘴巴嚴的緊,大學畢業後開了家毛絨玩具店,非說我姐當時也投了資入了股,還拿了一堆文件出來讓我看,說匯給我們的錢原本是屬于我姐的那份收益我姐大學沒畢業呢就跟人私奔了,那會怎麼可能有錢跟她合伙開店啊?我們都知道她是睜眼說瞎話,可就是拿她沒轍,誰讓咱們理虧呢?」
話題似乎越扯越遠,可是見冬小夜苦笑著嘆了口氣,我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道︰「理虧?她隱瞞你姐姐的下落,你們理虧什麼?」
冬小夜無奈的搖搖頭,臉擰巴的像苦瓜,說不清是後悔還是慚愧,「你不知道,當初我爸趕我姐出門的時候,她這個朋曾經哭著求我爸不要那麼絕情,可結果呢?我爸非但一句沒听進去,還用鞋底子把人家打出了門,當著街坊鄰居,把人罵的一文不值,人家可是個女孩子」
冬小夜的臉充滿了矛盾,為人子女,她不好評價或指責自己的父親,尤其是當著我這個外人,忍了忍,她沒傾吐出自己的不滿,只是輕輕嘆了口氣,道︰「都是當老師的,我爸遠沒有你爸那麼通情達理,他是個死要面子的人,寧可大義滅親,也要證明自己的清高。」
冬小夜家的老爺子也是當老師的?話說,當老師的抄鞋底子打一個代他女兒求情的大姑娘有辱斯文啊,換我的朋遭遇如此對待,我也得離家出走啊
不過,我沒听懂‘大義滅親’是啥意思,「這麼說,你姐不是離家走出,而是你爸將她趕出家門的?為什麼啊?她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嗎?」
我又有點替冬小夜的姐姐鳴不平了。
「我以前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她大學沒念完,就跟人私奔了,結果被那臭男人給甩了不說,還抱著一個小拖油瓶回家,我爸覺得很沒面子,他說自己絕對不會替那個混蛋男人養孩子,也絕對不承認這個孩子是他的外孫女,于是就給了我姐兩個選擇,要不把孩子送到福利院,要不就帶著孩子一起滾蛋,結果我姐就听話的滾蛋了」冬小夜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淡,但我可以想象到那復雜的一幕,父親用拋棄女兒來威脅女兒拋棄自己的女兒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最嚴重的家庭問題了?
冬小夜怨氣很重,仿佛都能看見她背後有一團飄渺的黑霧,顯然她說的都是反話,她怪的並不是她姐姐,而是她那個死要面子不要女兒和外孫女的爹。
那老家伙確實很不講理,妄為人父啊
「我姐唯一隨我爸的地方,就是那個倔強的臭脾氣了」
不找到老姐就不談男朋,虎姐似乎很沒資格說這句話我隱隱覺得,冬小夜所以特別喜歡楚緣和東方這樣十六七歲的小蘿莉,與她姐姐的女兒多少有些關系。
「誒?咱倆剛才說什麼來著?怎麼扯著扯著扯到我姐的事情來了?」冬小夜恍悟過來,臉有點紅,不講理的斥道︰「我正跟你談論挺嚴肅的話題,你怎麼老跑題啊?你對我的私事家事很感興趣嗎?」
這話好耳熟啊我斂起了三八情緒,笑道︰「好,說正事,你說。」
「我說什麼」冬小夜愣了愣,可能是忘了之前的話題,想了想才反應過來,臉蛋更紅了,遷怒于人的瞪著我,凶巴巴惡狠狠的問道︰「如果現在的三小姐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小紫的話,你覺得她會是誰?為什麼要給你那麼大的好處?」
她居然真能想起方才的話題我剛剛放松一點的心情又繃的緊緊了
正事、閑扯,我和冬小夜說了很多,而且越說越興奮,越說越想說,等我們回過神來,竟已經過了兩個小時,我有些詫異,因為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很健談的人。
冬小夜雖然總是凶巴巴的,不時還會動手動腳的打人,但不可否認,與她相處,讓我很放松——最近煩心的事情太多,我身邊能夠交心的朋,似乎只有她了。
「對了,你那個朋,大名叫什麼?」冬小夜回房間之前忽然叫住了我,「我明天回局里,看看能不能幫你查一下。」
剛剛推開房門的我,心髒不自覺的加快了跳動,或許是因為說了太多的話,導致我連不想說的話也一並從嘴里溜了出來,「她叫薛紫苑。」
話出口的同時,我下意識的朝著床的楚緣看去,蒙頭蓋臉縮在被子里的她明顯的動了動,這個名字,無論是對她還是對我,都有著一段不願去回想的往事,我有點懊惱自己說出了這個名字。
五年前,楚緣便是因為這個名字的主人,病危住了醫院盡管,無辜的小紫什麼都不知道。
「緣緣,你睡著了嗎?」我坐在床邊,像個傻瓜一樣明知故問,每當楚緣鬧情緒的時候,我都會有這種老鼠拉龜的感覺。
楚緣被子也不肯撩起來,翻過身去,沒來由的氣道︰「睡著了!」
並沒覺得可笑,反而愁她說自己‘睡著了’,我該怎麼回答呢?
「睡著了就好,睡著了就好,那我也睡了」
習慣了果睡的我幾乎養成了習慣,先檢查了一的衣服,肥大的半袖T恤,及膝的運動短褲,穿的很整齊,這才鑽進了被窩,背向楚緣側躺著,卻沒有絲毫的睡意,總覺得和她睡一張床,是一件很別扭的事情,說不清怎麼別扭,但就是別扭,或許,是因為熟悉的被窩里多了一種熟悉的味道
過了很久,突然感覺到楚緣翻身,這丫頭還沒睡著嗎?我正猶豫著是不是寬慰她兩句,兩團青澀的飽滿已經緊緊的貼在了我的後背,腰月復一緊,竟是被楚緣摟住了。
「哥,是她回來了,對不對?」楚緣鶯鶯的聲音帶著一點點哭腔,似內疚,似恐懼,讓我緊繃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松懈了下來,本想掙開她的想法也就此夭折。
「誰回來了?」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