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干的,為什麼要冤枉我?!到底是誰歹毒?!」
「我干的?」冬小夜哈哈干笑了兩聲,卻沒有丁點笑意,她看了我一眼,我明白那眼神的含義,那是憤怒,被誣陷的憤怒,同時還有期待,期待我的信任,見我並沒有表現出對她的懷疑,她稍稍松了口氣,但隨即便是無法遏制的怒火,她三步並兩步跨到墨菲面前,瞪著那雙凌厲的單眼皮大眼楮,沉聲質問道︰「到底是誰在冤枉誰?!」
冬小夜的厲害是掛了相的,說白了,就是所謂的‘霸氣外露’,她眼珠子一瞪,那股子凶狠的氣勢,別說女人,就是一般的男人都會覺得害怕,說的再白一點,就是野蠻!
反觀墨菲,那是大家閨秀,是冷艷高貴的淑女,和冬小夜相比,簡直就是處在兩個極端的女人,這種以武力為底線的爭吵她哪經歷過?見冬小夜這副架勢,她頓時慌了,出于自衛的本能,她端起了拖把橫在了兩人之間,但也沒能阻止冬小夜和她鼻尖頂鼻尖
「你在冤枉我!」墨菲怕,卻她沒有退讓,與生俱來般的驕傲,讓她在一瞬間之後就恢復了平時的冷傲。
冬小夜的火焰遇到了墨菲的寒冰,一個咄咄逼人,一個沉穩淡定;一個氣勢洶洶,一個溫文爾雅,竟是讓氣氛完全僵住了,我根本看不出來她們當中誰說了謊,誰在冤枉對方,可是有一點是可以看出來的——她們兩個好像隨時都會動起來!
釋放的與內斂的,都是被栽贓被侮辱的憤怒!是撒謊的那個人演技太高了,還是說我心里微微一抖,仿佛腦子里方才閃過一絲什麼。
我尚未抓住那絲東西,便見冬小夜退了一步,雙量著墨菲,哼哼笑道︰「真是人不可貌相,虧我以前還覺得你和一般那些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不一樣呢,原來你們沒有區別啊,都是說謊不眨眼楮的。」
「哪里哪里,不可貌相的是你才對,」墨菲亦冷冷回擊道︰「潛龍莊園咱們也算是共患過難,我原本覺得你像我一樣是個敢愛敢恨的女人,甚至還有點羨慕你外向爽朗的性格,可我沒想到,你原來是這麼靦腆怕羞、卻又陰險狡詐的人!」
「我怎麼陰險狡詐了?!」
「你敢說你不喜歡楚南?」
小夜不是省油的燈,職業賦予她的洞察力,讓她馬上就意識到了墨菲這是在試探她和我的關系,「我喜不喜歡他和我陰險狡詐有什麼關系?照你這麼問,你喜歡她,是不是可以證明陰險狡詐的人是你?」
「我是喜歡她,所以我才明白你的意圖!」墨菲將拖把丟到一邊,毫不避嫌的在我身旁坐下,甚至還有點故意炫耀的嫌疑,對冬小夜道︰「我不敢確定你是不是喜歡楚南,但我知道你和程流蘇是好朋友,看我和楚南走得近,你覺得我威脅到程流蘇了是吧?你為了幫她除掉我這個威脅,所以才存心陷害我,故意在楚南脖子上留下這個記號,好讓我在他妹妹面前丟人現眼是不是?緣緣不喜歡看到有女人和她哥親熱,程流蘇就是因為這個才惹得緣緣反感,為此一直很困擾,你知道這些事情,所以看到緣緣和我相處融洽,不排斥我,就是想讓我失去這個優勢是吧?還是說你不是為了程流蘇,而是為了你自己?話說,你和緣緣的關系搞的確實挺好的,比薛紫苑和她的關系還要好呢」
奚落中不無嫉妒,揣測中不無道理,墨菲的分析有理有據,把冬小夜氣的小臉青,對我的情難自禁,本就讓冬小夜對流蘇心存愧疚,成了她的一塊心病,墨菲這樣的懷疑,就像在她心頭上戳刀子,她心里的難受,我能體會到。
不過楚緣不排斥墨菲?這女人的自我感覺太良好了,據我所知,除了冬小夜,就沒有那丫頭不排斥的人,而且,最近她好像對冬小夜,甚至是東方和我的關系,都開始在意起來了
想到這里,我腦子里那絲模糊的想法頓時清晰了很多,難道
「楚南,不是我,你信不信?」冬小夜不再和墨菲爭,她問我,眼淚汪汪的問我,說道︰「送緣緣和東方上學這一路上,你知道我有多煎熬?我知道就算我說不是我,她們也不一定會信,可真的不是我!」
我當然信,因為冬小夜根本就沒有偷偷模模的必要,因為我倆總是在偷偷模模的親熱
見我點頭,墨菲也急了,「楚南,你信她還是信我?是我親的我干嘛要不承認?好,那我現在就當著她親一個出來,你看我承認不承認!」
這妞說完就撲上來要親我臉,哥們趕緊站起身來推住她的肩頭——親臉?這不瞎胡鬧嗎?多少人看著我提著水桶拎著拖把進的你辦公室,出去之後臉上多一吻痕還整頓綜合組的風氣?咱倆得先被公司整頓了不可!
虎姐躋身擋在我和墨菲中間,氣道︰「你臉皮怎麼這麼厚?」
虎姐像防範女一般警惕的把我護住,不光是因為墨菲的大膽讓她有了醋意,也是替流蘇保衛我的‘貞操’
「對,我就是厚臉皮,所以要是我親的,我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墨菲穿的是高跟鞋,被冬小夜那麼一擠,沒站穩,跌坐在了沙上,氣哼哼的瞪著她,卻問我道︰「楚南,那吻痕不是我親的,你信不信?」
墨菲的激動也不難理解,這妞過誓不在騙我,恐怕連她也相信冬小夜並不是那種抵賴的人,所以更加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不是你親的也不是我親的,難道是緣緣或者東方親的不成?!」
冬小夜這話,直接戳到我心底去了
、、、
關于吻痕,我還是那麼說的——沒準是誰喝醉了或者睡迷糊了,又或者是像流口水踢被子尿床一樣做著夢完成的杰作,所以自己也記不得了若非吻痕在脖子上,我甚至想自己背這個黑鍋,干脆就說是我自己親的,也免得倆妞掐來掐去。
虎姐和墨菲雖然表面上贊同了我的觀點,卻依然深信對方就是犯人,嘴巴上不吵了,眼楮上的交火卻愈激烈,無聲的戰斗比喧囂的戰場還令人恐懼,哥們實在是受不了這種窒息感,拎著水桶扛著拖把撤離了這硝煙彌漫的恐怖地帶,奔向了清靜的女廁所
犯人不在虎姐和墨菲之間,坐在或許從來沒有男人坐過的馬桶上,我盯著手里的手機,猶豫了許久,還是沒勇氣將翻出來的號碼撥出去
一個人有嫌疑,一個人有動機;一個人有前科,一個人早上的反應太過反常犯人其實是在她們倆之間才對,但到底是誰?我不曉得該如何求證。
這一天,心情沉重,不是因為有一群王八蛋故意守在女廁門外看我有沒有認真的打掃,還指使女朋友鑽到廁所里對我冷嘲熱諷拍照留念,也不是因為打掃融資組的時候,那個在女廁所外邊守了二十四分又三十八秒的郝帥故意將一把瓜子皮丟在我剛剛擦亮亮的地面上,雖然組長6好使喚一群人給我端茶倒水,建議我坐會歇會,以自己卑微的殷勤來諷刺我這個和總經理有緋聞,寧可受辱當清潔工也不肯離開公司的‘小白臉’,但我都不在乎,這些墨菲不曾考慮到的屈辱,我卻是早就料想到的。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墨菲殺雞儆猴的目的在于整頓綜合組的工作態度,在于強調自己的公私分明,以及對犯錯者的絕不姑息,避免因為感情方面的緋聞對她在投資部的威望產生的負面影響和損傷,而事實證明,她做到了。
當我接受懲罰客串清潔工出場時,莫說是綜合組的同事們,便是和我有過節的融資組,又有人還敢小覷墨菲嗎?當然,小覷我是另一回事,沒辦法,男人就是隨時準備為女人而犧牲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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