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咱妹妹沒事吧?」
「啊?」如我所料,偉哥是第一個沖過來的,但他卻說了一句我意料之外的話,我懵了,更讓我懵的是,他居然一手拎著水桶,一手拉著拖把
我還沒想好應該先將哪個疑問拋出,劉姐也從我身旁冒了出來,一臉關心的問道︰「緣緣沒事吧?感冒好些了嗎?」
楚緣感冒已經是幾天前的事情了,感冒請假那天還有來過公司啊,怎麼過了這麼久,大家突然又想起問這個來了?我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就見剛站起身要湊過來的姚婉兒和秦嵐忽然又坐了回去——如同在剛剛燒開的熱水里丟了幾塊冰,綜合組的氣氛剛冒了個泡,就被一股子寒意壓了回去,不用回頭我也知道,出現在我身後的人,肯定是墨菲!
果不其然,跨進我們綜合組的,正是這個神出鬼沒的女人,看這妞拎著包夾著傘的樣子,顯然也是剛剛才趕到公司,只不知她是遇到交通情況了呢,還是因為昨晚醉酒,今天賴床了
從這妞略顯尷尬的表情來判斷,我更傾向于後者
「墨總?哎呀,看您被淋的,頭都濕了,這雨太大了,您也在路上遇到塞車了吧?」偉哥的哈巴狗姿態實在讓人受不了,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你都不會相信,前兩天就是這個滿臉奴才相的家伙,用強硬的態度和粗俗的言語,逼的墨菲下不了台階現在他倒是挺會給墨菲找台階下的——路上塞車和墨菲的頭濕有什麼必然的聯系嗎?而且我敢打賭,墨菲頭濕和下雨都沒有任何的聯系
「那個誰,還不趕緊拿條干毛巾來?宋佳還在路上堵著呢,你們就不能有點眼力見啊?墨總,快回辦公室把頭擦干吧,今兒涼,您身嬌體弱的,萬一感冒就壞事兒了,我們綜合組,不,投資部,不,是整個風暢集團,都不能沒有您啊」
偉哥連說帶比劃,聲情並茂,卻並不是單純的阿諛獻媚,而是為了把我擋在後面,將墨菲的注意力全吸引到他身上——我只比墨菲早來了一步,他是怕墨菲現我遲到,想瞞混過去,所以才一個勁的要把墨菲送進辦公室。
「感冒會死人嗎?」墨菲很不滿偉哥夸張的表演,向後退開一步,仿佛偉哥身上有什麼病菌似的,連雨傘也不肯讓他踫,「傘我自己會拿,你拿好你的拖把和水桶就可以了,這麼愛打掃,你就去替楚南把整個二十七樓都掃一遍吧。」
偉哥好意被拒,還被體罰,不僅難堪,更覺得憋屈,情不自禁的低側過頭,用蚊子唱歌似的聲音含糊不清的哼唧道︰「冷著張臉裝什麼鐵娘子啊,我早就知道你舍不得使喚他」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是說,最近天氣多變,忽冷忽熱的,前一分鐘還是三十五六度的高溫呢,後一分鐘就大雨傾盆嘩啦啦了,所以很容易感冒燒,我這不是看墨總您臉色不好,擔心您生病嗎?剛才那話說的是有點問題,我的意思是,咱們公司,一天都不能沒有您啊~」
我覺得,以偉哥拍馬屁的功夫,到了哪家公司,都不怕混不上飯
墨菲臉紅肯定不是因為偉哥那句‘公司一天都不能沒有您’,而是因為偉哥說她臉色不好偉哥說墨菲頭是濕的的時候我就確定了,這妞遲到根本就不是因為大雨堵車,她那把傘上一滴水都沒有,顯然是沒用過,證明她不是坐公交車過來的,不然現在的雨那麼大,從公交車站跑進公司,怎會不打傘?除非是自己開車來的,直接將車開進了公司的地下停車場,雖然她的頭濕漉漉的,但稍微細心一點的人就能看的出來,她並沒有淋過雨,否則哪有只濕了頭卻沒濕衣服的道理?所以那肯定是洗過澡以後沒來得及吹干的緣故,從頭上殘留的水分就可以輕易推斷出來,她很幸運的沒有遇到塞車,否則頭早就干了
至于臉色差連續兩天喝醉,換了誰,臉色恐怕也好看不了
「稍微有點感冒,沒什麼大礙,謝謝你的關心了,」墨菲接過姚婉兒遞來的干毛巾,對于給自己制造了台階的楊偉也不好再冷語相對了,道︰「今天的天氣情況比較特殊,所以沒有按時打卡的也不計遲到了,劉組長,也去通知一下其他的小組吧,給那些仍堵在路上的同事打個電話,要他們不用著急,我看路上有很多人選擇頂雨步行,這是沒必要的,遲到也比請病假強。」
墨菲沒說自己是因為塞車遲到,可听了她這話,大家就自然而然的去那樣認為了這女人,真會掩飾
心里有鬼的墨菲自然看的出我在肚里笑,繞過楊偉,對我說道︰「楚南,我昨天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如果你妹妹燒沒退,你今天可以繼續請假。」
這妞一邊說,一邊對我使了個眼色,我這才恍然大悟,敢情墨菲昨天就替我想好了翹班的理由了……
「冬小夜沒和你一起來?她不會也躺在床上起不來了吧?」
「也?」我望著像條生命枯竭的毛毛蟲一樣蔫萎在沙上揉著太陽穴的墨菲,笑道︰「像你現在這樣?還是說,流蘇現在也是這副模樣?」
墨菲得意的笑道︰「喝酒我喝不過她們,但我的長處在于醉酒之後第二天不會誤事~哈哎呦~」這妞的笑牽動了太陽穴的脹痛,直抽涼氣。
「你這德行笑話別人,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我在她身旁的茶幾上坐下,將剛泡的一杯熱茶遞給她,道︰「你比流蘇強的地方僅限于她躺在家里,而你躺在辦公室」
「她是躺在我家里!」墨菲眼楮瞪得圓圓,顯然是很不滿我昨晚將流蘇留在了她的床上,伸手要接杯子,指尖一觸就夸張的‘哎呀’了一聲,「燙死了,怎麼吃藥啊?」
「那就晾一會再吃」
「我頭很痛,等不及了!」
「那我幫你去倒杯涼水」
「我要喝溫的!」
哥們一腦門的黑線這妞比楚緣還難伺候!
「那我給你兌半杯涼的,半杯熱的」
「我就想喝茶!」此時此刻的墨菲,除了沒有甩胳膊沒踹腿,簡直和小孩子無異,扁著嘴問我道︰「你不會想用陰陽水泡茶給我吃藥吧?」
無論楚緣也好,後媽也好,讓我從小就明白了一個道理——生病的雌性動物,事兒都多所以我有著常人沒有的耐性,問道︰「那你想怎麼樣啊?」
墨菲總算是暴露了自己的居心,紅著小臉道︰「你幫我吹吹」
我就知道
墨菲和楚緣真的有許多相同的地方,她們平時里一樣的高傲,一樣的孤僻,然後,她們還有著一樣極端的反面性格,天真的幾乎可以稱之為幼稚
沒有理會墨菲的驚訝,我一邊吹著杯面上冒起的熱氣,一邊說道︰「你和流蘇半斤八兩,喝不了酒又喜歡逞能,所以還是別跟小夜較勁比較好,人家一大早就起來了,和沒事人一樣,現在已經回到局里開會去了。」
說這話難免虧心,畢竟,墨菲和流蘇醉酒,並非是和冬小夜較勁,而是我有意灌的
「又開會?她最近好像總是回局里開會,是不是許恆的案子有什麼進展了啊」
「行了,把藥吃了吧。」我結束了這個話題,墨菲是個聰明的女人,我不希望她想的太多。
墨菲沒接杯子,眼楮一閉,小嘴一張,「你喂我~」
「少得寸進尺!沒听說過吃藥還用喂的,怎麼喂?」
「嘴對嘴」
「去你的!」沒等墨菲說完,我就在她腦門上敲了一個爆栗子,這女人撒嬌還撒上癮了,這種要求都好意思提出來。
墨菲坐起身,憤憤道︰「憑什麼你只喂程流蘇不喂我?」
「誰告訴你我喂過流蘇吃藥?」
墨菲擺明是胡說八道,意在試探,聞言眼楮一亮,「你沒喂過她吃藥?」
「沒有。」
「那你喂過誰?」
墨菲的問題太快,是月兌口而出,被代入了她說話節奏的我亦順嘴答道︰「我只喂過緣緣」
當我察覺到這話有些不對勁的時候,墨菲已經呆若木雞了,空氣中的水分仿佛突然被一股涼氣凍結,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不是,我的意思是」
「你嘴對嘴喂你妹妹吃藥?!」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