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一臉惶恐無措,「是誰提議今天聚會,把咱們帶到那家酒吧去的?」
流蘇又氣又惱,但也無奈,「我怎麼知道?一群人咋咋呼呼的,一會說慶祝我大難不死,一會說慶祝老黑小孫康復,一會又說慶祝高哥把老婆追回來,理由充足,誰會多想?」
的確,再加上公司現在微妙的氣氛,大家心里都有趁機向墨菲表忠心的意思,所以邀請她,並有意的去挑一家檔次高些的酒吧,並沒有讓任何人感到突兀,反而形成了一種默契,以至于從沒有人問過為什麼非得挑這家酒吧
但我心里還是大概有個數,因為是誰帶頭往死里灌我喝酒,我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墨菲淡淡道︰「是誰陰咱們,我心里有數。」
流蘇奇道︰「我都不知道你知道?你好像一直在辦公室里坐著來吧?」
「對,我一直在辦公室里坐著,所以我八百年前就知道誰會陰我了,」墨菲賣了關子,好像故意惡心流蘇,道︰「這個問題可以不用糾結,我不會輕饒了他們。」
流蘇還待追問,卻听紫苑道︰「張力這個局設的太低級,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墨菲道︰「張力應該是覺得大伯和我一定會維護楚南,但如果我們不那麼做呢?真的開除了楚南,對他來說有什麼好處?反而能證明大伯並不是任人唯親吧?」
流蘇冷冷道︰「還能證明南南和你的緋聞都是子虛烏有呢,你怎麼不說?干嘛?默認了啊?」
紫苑也是一臉的鄙夷,只有姚婉兒單純,沒反應過來墨菲正經的推論當中其實有著一個很明顯的邏輯漏洞,墨菲俏臉一紅,斥道︰「很嚴肅的討論,你那碗醋能不能待會再喝?」
流蘇磨了磨牙,「你接著說。」
「還有什麼可說的?我就是不明白他想開除楚南的用意。」
「三小姐」紫苑輕輕的吐出了這個名字,讓三個女人的臉色同時一變,「如果董事長迫于輿論壓力開除了小南,就會得罪三小姐,因為三小姐是個非常情緒化的人,最終選擇與風暢合作,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小南的緣故,無論她出于什麼原因什麼目的,至少對外是這麼說的,也已經眾所周知,所以風暢若是挑在這個時候把小南開除了,無異于在她臉上抽了耳光,以她執拗乖張的性格,為了把丟掉的臉面找回來,十有不,大概是百分之百不會繼續與風暢談合作了,如果說原來放話南在哪家公司,她就選擇與哪家公司合作,還有幾分玩耍的心態,那麼在小南被風暢開除之後,她就絕對會認真的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任了,那個女人,對尊嚴異乎尋常的執著,甚至到了偏執的程度。」
墨菲顯然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只是等著紫苑說出來,然後好像很隨意的問了一句,「那麼,她到底是出于什麼原因什麼目的,才這麼重視楚南的呢?」
紫苑沒上當,面無表情道︰「借用一下你剛才說過的話,很嚴肅的討論,把你的小聰明收起來,不要拐彎抹角的想從我口中套出點什麼,如果能說的話,你不問我也會說,既然不說,就一定有我的原因。」
墨菲冷哼一聲,對于紫苑沒有爆料太多關于三小姐的事情多少有些耿耿于懷,流蘇雖然也希望紫苑上當,但嘴上絕對不會承認,看到墨菲吃癟,她還不忘揶揄兩句,像這樣抱成一團一致對外的時候還彼此提放、彼此耍心機、彼此嘲諷、奚落、落井下石,如此的相處方式姚婉兒何曾見識過?一時又是驚訝又是好奇又是覺得有趣流蘇、墨菲、紫苑,誰也不是省油的燈。
「我想不通的是,迫使董事長去得罪三小姐,張力能得到什麼好處?」紫苑切回正題,很茫然。
流蘇不無揶揄道︰「他認準了墨董和墨總為了風暢的大好前途,不會去開罪三小姐吧。」
「程流蘇,你別話里帶刺,」墨菲很難強硬,畢竟老墨是什麼人她心里還是有數的,「這種賭博式的押寶,不太像張力一貫小心謹慎的風格,他又不是個賭徒」
墨菲錯了,張力就是個賭徒,險一險就在賭桌上輸光自己的前途,但她說的也沒錯,賭博似的押寶並不是張力的風格,真正的賭徒,不會輕易押上自己的全部家當,張力已經吃過一次虧,肯定長了記性,我不相信小心謹慎了一輩子的他,最後居然是去抱希望于破釜沉舟的賭一把運氣
見我一直沉默,卻睜著眼楮沒有睡著,墨菲忍不住道︰「楚南,你也說句話啊,你怎麼看?」
「你們都炒股吧?」
四女皆是一愣,答非所問,而且偏題太多,她們以為我醉了,事實上我確實醉了,腦袋昏,如果不是流蘇一直按著我腦袋上的傷口,不讓我歪身子,我肯定早就睡著了。
墨菲不炒股,我知道,因為心里有痛,她媽媽伍雪晴炒,當然是用她的錢,結果不言而喻,賺錢的話也就不會去賭錢了,贏錢的話也就不會把墨菲榨取的連幾十萬都沒有了。流蘇也一樣,因為夢想著買輛車,成天做財夢,所以入迷過一陣子,但買了就跌、拋了就漲的定律差點把她折磨瘋了,一氣之下割肉了,賠了不少,誓再也不進股市,這才有了後來玩命鼓動我買車,她投資
這問題正戳倆女人傷疤上,疼的她們沒有一點好臉色,「你想說什麼?」
「不是我想說什麼,只是那會常听你們說,‘牛市小賺便是輸,熊市小虧便是贏’」我道︰「現在張家的形勢,就像遭遇了熊市」
紫苑咂出了一些味道,「怎麼講?」
「小輸便是贏唄,」我實在頂不住困意,含糊不清的說道︰「與高手博弈,又深知自己劣勢,還堅信自己能贏的,並不是霸氣,如同明知道自己不會游泳還跳進水里去救人一般,精神可嘉,但結果十有不盡如人意甚至是悲劇收尾,真正的賭徒,在下注的時候,未必有贏的信心,但一定有輸的覺悟,所以,只要還留著翻本的本錢,就永遠不算輸,因為,贏的機會,通常都是等出來的。」
幾個丫頭听的似懂非懂,但再向我詢問時,我已經听不清楚了,腦袋一片空白,被酒精徹底的格式化了
到醫院之後怎麼下的車,怎麼被送到急診室,醫生是怎麼縫的針,猶如霧里看花,在眼前朦朦朧朧的一閃而過,不真實的甚至差點沒能在我腦子里留下任何的印象,能記清楚的,只有幾個女人粗重的喘息在耳邊一晚不曾間斷,再有就是,流蘇擰著我的臉問我,今晚到底要去哪里睡覺,疼痛讓我稍稍清醒了一點,所以我記得她之後又和墨菲爭吵了一通,當時我們似乎已經離開醫院了,倆妞冷嘲熱諷,最後都急眼了,墨菲還踩了腳急剎車,倆妞大有下車決斗的意思。
徘徊在夢境與現實之間的我,感覺置身于童話故事當中,我是一只被捆綁在木樁上的小綿羊,完全沒有力氣掙月兌,面前擺著一口鍋,鍋底柴火很旺,鍋里熱水沸騰,香料味撲鼻而來,有點像墨菲的味道,又有點像流蘇的味道,鍋子的另一面,穿著大灰狼布偶裝的流蘇和墨菲亮出架勢對峙著,眼中是勢不兩立,嘴角是口水潺潺
昏昏沉沉的我很有成為某只小母狼食物的危機感,于是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讓小紫送我去酒店開房」
結果第二天醒來之後,我現我真的躺在酒店里
ps︰總算趕出,馬上去北京,差點又跳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