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楚緣跑到洗手間里到底是去做什麼了,直到虎姐回房睡覺,那丫頭也沒從里面出來,我鋪好了折疊床,墊高了枕頭,看著一場讓人昏昏欲睡的足球比賽,只想等她回房以後就月兌衣服睡覺,不知是折騰了一天太累了,還是那罐啤酒揮了作用,她還沒出來,我倒先睡著了。
「哥,哥——」
「嗯?!」耳邊小聲的輕喚,讓我誤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臉蛋被狠狠的掐了一把,才驚然睜眼,下意識的猛起身,便听‘ ’的一聲悶響,楚緣‘哎呦’一聲向後仰去,我亦捂著額頭痛y n不已。
哥們額頭的傷處,正好頂在楚緣的腦門上,那丫頭一坐在折疊床旁邊的茶幾上,疼的眼淚都溢出來了。
「你想嚇死我啊?我看看,沒事吧?」我就是賤,因為楚緣再怎麼疼,也不可能比我疼,可看到她流眼淚,我自己卻忘了疼。
「沒事疼,疼的厲害!」臭丫頭先說沒事,後又說疼,可憐巴巴的望著我,卻沒有像過去一樣大雷霆,本能般的起反擊,顯然是裝出來的,根本沒有她說的那麼夸張,改口時眼中流過的一絲狡獪,擺明是有企圖的。
有所察覺的我沒敢搭她的話茬,不識趣道︰「疼就對了,我也疼。」
楚緣稍稍一怔,眼中恨怒之色一閃即逝,捂著腦門笑道︰「吹吹就好了,我幫你吹。」說罷,起身就要抱我腦袋。
雖然拆了繃帶,用頭蓋住了額頭的傷口,但如果貼近了看,還是很容易現那條傷痕的,我下意識的推住了俯身過來的楚緣的雙肩,並向後挪了一子,「不用!」
看到楚緣凝固在臉上的表情,我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夸張了,「我說著玩兒的,沒有那麼疼」
「你干嘛這麼大反應?我有毒是嗎?」楚緣不理我那蹩腳的解釋,冷冷的看著我,對于我的躲閃,她非常敏感。
「沒有」
「那我幫你吹吹腦門怎麼了?你躲我干什麼?」
那伶俐的口齒可不都跑到哪里去了,雙手扶著她刀削一般的雙肩,我居然連句整話都不會說了,只覺得接觸在一起的肌膚燙燙的,似乎要溶化一般,卻又不知那到底是誰的身體在熱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情況啊,為什麼只是踫到她的皮膚,我心里就有某種東西在翻騰,緊張?還是刺激?
他媽+的,辛去疾的診斷結果,竟然對我產生了如此巨大的影響嗎?我很清楚,我躲楚緣,僅僅是怕她現我額角的傷口,但我此刻臉上燙,卻是因為我的手按在肩頭,踫觸到了她1uo1 的肌膚
「被我說中了?你就是躲我,是吧?不然你臉紅什麼?」楚緣這話就像在我燃燒的臉皮底下加了一把柴火,只會讓我的臉皮燃燒的更加旺盛,便見她寒著一張俏臉,幽幽道︰「你就是嫌我惡心!」
「什麼?」我覺得我才惡心,所以楚緣的話讓我一愣。
「不然你干嘛躲我?」
望著眼前的楚緣,我好奇,什麼人能將她和‘惡心’兩個字聯系在一起?長的漂亮可愛無可挑剔,聲音清靈純淨猶如天籟,除了xiong部育的規模有點落後,你甚至無法在她身上尋找到哪怕一丁點的瑕疵,不亂脾氣不無理取鬧的時候,她就像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她哪里惡心?
「就算你晚上沒刷牙,或者剛才上廁所出來沒洗手,我也不會覺得你惡心」
「嗯?」楚緣一怔,旋即羞紅臉道︰「我刷牙了!嘴里才沒有味道呢!我剛才也好好的洗手了,還拍了爽膚水呢,不信你聞!」
再邋遢的女孩子,貌似對個人衛生都非常重視,楚緣急于證明自己很干淨,卻完全忘記了形象,一邊用手蹂躪我的鼻子,一邊使勁往我臉上吹氣,以至于我都分不清楚灌入鼻腔的那淡淡的馨香,到底是她嘴里的味道,還是她手上的味道了
「你是夠惡心的」我剛剛不過向後晃了一子,這丫頭就反應激烈,現在她使勁朝我壓過來,弄的我即不敢力推開她,又害怕她撲進我懷里,情急之下就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你——你——」楚緣眼圈紅了,渾身抖,卻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恐懼,臉憋的通紅,她拔tu 便要跑掉。
「回來!」我拉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拽了回來,直接跌坐在茶幾上。
「干嘛?我這麼惡心你還理我干什麼?」楚緣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倔強的想要掙開我攥緊她的手,怒道︰「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像以前那麼對我了,是我自己犯賤,不願意相信,就強迫自己不去那麼想——我是一個性格扭曲的變態,不但喜歡自己的哥哥,還不敢承認,一天到晚裝冷酷裝很不屑你的樣子,又常常因為吃醋找茬脾氣,被揭穿了,承認了,還能厚顏無恥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賴在這個家里我都覺得這樣的自己惡心,你惡心我也是應該的,你不願意理我就別理我,我又不會怪你,我是自作自受,又干嘛讓你委屈自己強迫自己來哄我啊?!你放開我!」
果然,那一晚的坦白,並不是一切的結束,而是一個新的開始——我和楚緣都不能若無其事的像以前那樣相處了,這是必然,所以從那一天到此刻為止,我們都不曾真實過,都在勉強自己去演繹著從前的那個自己,不敢,也不知該如何誠實的面對自己,面對對方,去接受現實,去迎接改變
辛去疾說的對,長此以往,我一定會患上心理疾病——當虛假的相處方式成為習慣的時候,我也就失去了真正的自我
楚緣也一直在壓抑,所以她才敏感,她才恐懼,所以,她才在此刻爆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先在情緒激動的丫頭腦門上彈了一個爆栗子,讓她安靜下來,然後才撩起額角的頭,道︰「看吧。」
「看什麼?你已經說過我惡心了,現在讓我幫你吹,就能把說過的話收回去了嗎?我才」
「不讓你吹,不是覺得你惡心,是怕你覺得惡心,看清楚,縫了很多針,一點也不好看。」
「你就是覺得我惡心,你自己說的嗯?縫了很多針?什麼地方?啊,你腦袋怎麼了?!又和人打架了?!」楚緣騰一下子站了起來,注意力瞬間就集中在了我額角的那條傷口上。
「昨天晚上在酒吧和人生了口角,被人用煙灰缸砸的,進門的時候我不是戴著帽子嗎?是為了遮住繃帶,線還沒拆呢,怕嚇著你」
「又是因為程流蘇?!」楚緣把眼角的淚珠抹掉了,為了將眼中的不滿和憤怒更清晰的傳達給我。
「為什麼不好的事情你先就會想讓流蘇背黑鍋啊?」
「因為就她事兒多!你為她打架和被人打的例子難道還少嗎?!那個女人比我還變態,你為她打架流血,她肯定爽死了吧?」臭丫頭已經認定了我是為流蘇受傷了!
「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真賤!」
「你說什麼?!」我兩眼一瞪,嚇的楚緣渾身一哆嗦,哥們自己罵自己賤可以,但別人罵我賤我肯定不愛听,尤其是被楚緣罵,也太沒大沒小了!
道不是嗎?」我真怒假怒楚緣還是分得清的,她怯,但還是倔強的回擊道︰「不就是留你過了一夜,順便讓你吃了點豆腐嗎,甜言蜜語哄你兩句,對你體貼點溫柔點,你就被她迷暈了,腦袋被砸開了hua兒你還覺得自己佔便宜了,不是賤是什麼?你是犯賤,她是下賤!」
「你找打!」
「你打!」
我怒氣沖頭,揚手要打,臭丫頭居然兩眼一閉,非但不躲,還將臉蛋湊過來讓我打,我哪里下得去手啊?就听臭丫頭帶著哭腔道︰「反正在你心里,她從來都比我好,你舍不得把她往壞里想,卻舍得打我!打吧打吧打吧,你打死我吧!」
氣結無語,這丫頭分明又在無理取鬧啊。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