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見妖精依然用那副夸張到明顯是裝出來的花痴表情盯著我看,我更覺得身上不自在了。
「看什麼?餃子都涼了,趕緊吃,吃完說事兒。」
妖精笑眯眯道︰「你喂我吃。」
「我疼你啊?」我用筷子敲在她頭上。
「疼~」妖精捂著腦瓜頂,也不知是說我疼她,還是說我敲疼了她。
「不吃算了,說事兒。」
「吃,為什麼不吃呀?」妖精趕忙抓起筷子,一邊往嘴里塞餃子,一邊翻白眼楮望著我,含糊不清的說道︰「我考完試了,緣緣卻還沒考試呢,你不來找我玩,我又不好意思打著找緣緣玩的幌子去找你,和原來那些朋友出去玩呢,又怕你不高興,天天把自己關在家里,閑也要閑死了,你卻連喂人家吃個餃子都這麼吝嗇,太讓人失望了。」
我見她吃的急,給她倒了杯茶,推到她手邊,但嘴上依舊冷淡,「你又不是剛斷女乃的孩子,還用我喂你?」
「我是因為你才餓肚子的,你喂我不應該嗎?」
我費解了,「你餓肚子關我什麼事?」
妖精咽下嘴里的食物,理直氣壯道︰「我是因為你才當乖乖女的吧?乖乖女不能出去瘋玩吧?所以我把自己關在家里了吧?因為我把自己關在家里,所以我才很閑的吧?因為我很閑所以我才上網的吧?可上網也很無聊所以我才玩游戲的吧?玩游戲就會上癮的吧?上癮了就會熬夜的吧?那我熬了一夜沒吃東西當然會餓肚子的吧?這怎麼和你就沒關系了呢?我可是沒睡覺沒吃飯就被你喊出來了,你先想想看,沒睡覺沒吃飯啊,你看看時間,現在是上午十點耶,然後你再看看我,打扮的這麼漂亮,就不難理解我為什麼沒吃飯了吧?因為我把吃飯的時間用來打扮了,本來這個時候我應該是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做美夢的,但我此刻卻興高采烈的坐在你面前,可見我是抱著怎樣的期待屁顛屁顛的跑過來的,結果卻熱臉貼了你的冷,不心疼我哄哄我也就算了,我撒個嬌還被你潑了好幾盆涼水啊,這茶太熱了,先幫人家吹涼一點點嘛!」
妖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立刻像怕燙的貓兒一樣吐出了舌頭,將杯子推還給我。
「你到底是想要熱水還是想要涼水?」我徹底氣結,一邊吹散杯中茶的熱氣,一邊瞪眼說道︰「我沒讓你做乖乖女,你就做你自己,挺好,我也沒讓你把自己關在家里,只是建議你別再和那些不正經的朋友去做一些你自己都不喜歡做的事情了,我更沒讓你通宵玩游戲,你打扮的是挺漂亮但就跟我約了這麼一個見面的地方?我真沒看出來你是在期待什麼有情調的事情,我就知道我一進門就看見一瘋丫頭狼吞虎咽,然後還跳到椅子上手舞足蹈,像個精神病患者,讓我有一種想裝不認識她的沖動」
妖精臉紅,含羞帶臊,「人家那不是看見你高興嗎!」
「可我看見你卻不怎麼高興,」我拉著臉,道︰「我是憋著一肚子火來的」
妖精做作的摔了筷子,一臉心疼道︰「大叔,誰惹你生氣了?你告訴我,看我不揍扁他!」
「是得揍扁她,」我笑望著跟我裝糊涂的妖精,「你小夜姐姐昨天晚上也玩游戲來著,可是被一個平時特別會裝乖乖女的臭丫頭罵得狗血淋頭,被她那些污言穢語氣得七竅生煙,你說這種女孩,是不是欠揍?」
「大叔你不是在說我吧?」妖精咬著手指,做可愛無辜狀。
我伸手掐住她的臉蛋,「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有沒有搞錯!那個女人也太沒素質了,游戲玩的那麼垃圾還不許人說,說她兩句她還給我告黑狀!大叔我跟你說,愛嚼舌根子的女人最是信不過的了哎呦,疼疼疼,大叔你輕點~」
我使上三分力氣,氣道︰「那算告黑狀嗎?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拉她一起玩游戲,敢說不是故意找她茬,讓她不痛快?」
「不敢說,」妖精倒是誠實,「誰讓她是警察的,是警察我就看著不順眼!話說回來,大叔,你就不想罵他們嗎?那些臭警察一個個的好像狗皮膏藥似的,天天跟在人家後邊,害我上廁所都沒有安全感,總怕他們偷窺,最氣人的就是這個冬小夜,你說我當人一面背人一面,我承認,難道她就不是了嗎?」
妖精話里有話啊,「你什麼意思?」
妖精扁著小嘴,道︰「她喜歡你,假公濟私還不承認!」
我松手,不再掐她的臉,倒也不是因為心虛,皺眉問道︰「誰告訴你的?緣緣還是東方?」
這是顯而易見的,妖精對虎姐的了解並不多,因為很少和她接觸,就算有這種懷疑,亦沒有理由如此的肯定,而對此異常肯定的,也只有我家里那兩個與虎姐朝夕相處的丫頭了。
一準是那兩個丫頭背地里和妖精嚼舌根子了!
妖精意識到自己走漏了口風,掩飾道︰「她不喜歡你為什麼向你告我的狀啊?我喜歡你可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俗話說的好,寧拆十座橋,不毀一樁親,她埋汰我就是最好的證據,這是打擊我排擠我呀!當然了,我也不否認我討厭她,誰讓我還在娘胎里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討厭警察這個職業了呢?而且她還讓我羨慕嫉妒恨,憑什麼她就能冠冕堂皇堂堂正正的住在你家里,我就不行呀?她這是鳩佔鵲巢!」
「佔你個頭!」我夾起一個餃子塞到妖精嘴里。
妖精氣呼呼道︰「沒佔我頭,但她佔我地盤佔我男人了!」
我氣笑道︰「我和我家什麼時候都變成你的了?」
「我爸說的,成功的基礎是自信!」妖精道︰「他跟我說,搶男人和搶地盤的道理是一樣的,你得從一開始就把別人的地盤當成你自己的,這樣才能理直氣壯的去搶,偷偷模模肯定干不成大事,所以同理,我要搶你,從一開始就得把你當成我的。」
「」我抹了把汗,「這是你爸你教你的?」
「嗯,」妖精又夾了個餃子,邊吃邊嘿嘿笑道︰「我听你的話,最近和我爸有了很多交流,沒想到還是挺有收獲的。」
這是收獲嗎?那個腦殘的蕭三爺都教了自己的女兒什麼呀?!
「咳,說正事吧」
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以平復內心的激蕩,卻听妖精含羞帶臊道︰「討厭啦大叔,就算我說茶熱,你也不用嘴對嘴喂人家喝啦,但你一定要堅持的話,人家也不會拒絕啦~」
我一怔,才反應過來,這茶是我要吹涼了給妖精喝的
「說正事!」
我強調了一遍,同時拿起茶壺重新給妖精倒了一杯,可沒來得及遞給她,她已經把我喝過的那杯茶搶走了,一口氣喝了個干淨,然後將空杯又推回到我面前,嘿嘿笑道︰「溫度正好~再來一杯~」
我無語,卻听妖精主動問道︰「大叔,剛才和你通電話的,就是張培文那個堂哥,叫什麼張明杰的吧?」
「嗯?」我愣了愣,「是啊,怎麼了?」
妖精聳聳肩,道︰「也沒怎麼,我出門的時候,我爸讓我給你帶兩句話,其中就提到了這個張明杰。」
三爺讓妖精給我帶話了?這讓我多少有些意外,更期待這意外能成為一個驚喜,「什麼話?」
妖精可能是缺覺缺迷糊了,蹙眉想了半天,才掰著手指頭道︰「他說,姓張的知道姓墨的要賣那塊地了,也知道我們姓蕭要買那塊地了,還知道我們姓蕭的要問姓柳的借錢去買那塊地了,所以我們姓蕭的要請姓柳的吃飯了,所以姓柳的說姓張的到時候肯定也會去的太繞口了,大叔,我爸到底想說什麼呀?」
不怪一可這妖精听不懂,其實三爺的意思很簡單,就一句話——張家人咬鉤了!
風暢要賣地變現的事情暫時並未公開,但老墨已經放出了風,張力肯定有所耳聞,蕭三爺現在表面光鮮,但誰都知道他最近有多倒霉,因為龍嘯天的排擠壓制,這麼多年公司營生的都異常艱苦,漂白漂白,結果卻是要靠著倚黑養白勉強維持,自打許恆一槍爆了龍嘯天的腦袋,又在東城留下了線索以後,三爺的那些賴以吃飯的**買賣都沒法做了,在東城活動的警察,嚇的妓女都不敢接客了,生存危機當前,餓紅了眼楮的三爺想撿便宜吃下風暢那塊地,理所當然,誰都不會懷疑。
可三爺沒錢,他與柳家頗有一些交情,但柳家的資金鏈繃得很緊,勉勉強強能擠出一個億,若是借給了蕭家,張家就有麻煩了,因為張家也等著那一個億救命呢。
于是,張家要阻止蕭家從柳家借錢,蕭三爺和柳曉笙就設計這樣一個飯局,為的便是給張家人這樣一個機會,這就是我所期待的展——你不想讓蕭家從柳家借錢,那就得給蕭家指一條別的路走吧?例如,張力是從哪里借到了一個億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問。」
「大叔,你別把我也當成緣緣或者東方好不好?我就快二十歲了」
看你這張女圭女圭臉,真不像快二十的,像十二的
「接著說,還有一句話呢?」
妖精現在是真吃飽了,拍著小肚子,說道︰「這句就是關于張明杰的了,我爸說他最近一直讓人盯著這家伙,現他和藍城集團的董事長李星輝有很多私人性質的接觸,尤其這兩天,非常頻繁我還是不明白我爸想說什麼,姓張的和姓李的接觸,關咱們什麼事情啊?」
三爺讓人盯著張明杰的意思我能明白,即是出于謹慎的態度,也是抱著僥幸的心理,希望能在監視他的過程中,依靠這種最原始最簡單的辦法,查到與地下錢莊有關的線索。
但李星輝是線索嗎?難道他就是張家的大債主?不可能!先一點就是,他總想著巴結三小姐,盼著能和三小姐搭上一點點關系,現在三小姐與風暢合作的意圖已經大白天下,而張家依然有在風暢奪權的實力,如果張家是欠了他的一個億,他沒理由在這個時候扯張家人的後腿吧?先幫張家人奪了權,才能牟取到更大的利益,不是嗎?可張家現在卻像個苦孫子一樣求著柳曉笙借錢救命,可見,借給他們這一個億的人,根本不理睬什麼三小姐什麼合作計劃
三爺告訴我張明杰和李星輝接觸頻繁,顯然是因為他有這種懷疑,雖然毫無可能,但我也覺得,這確實有一點點奇怪
我不知道張李兩家原本的關系如何,但現在北天幾乎無人不知,柳家和李家的關系鬧的很僵——柳曉笙被李家千金李頌甩了的事情已經成為了北天上流一個茶壺余飯後的談資笑柄,柳公子因為沙之舟的案子一直沒能離開北天去療傷靜養,而他當初所以要離開北天一段時間,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李家人的現實和薄情,讓他丟盡了顏面,雖然他肯定沒對李頌動什麼感情,但李頌那麼干淨利索的甩了他柳公子,還是給要強好勝的柳公子以刻骨銘心的痛和恨。
柳公子這會兒有多惡心姓李的一家,張明杰不可能不知道,那他怎麼還敢去接觸李星輝呢?
話再說回來,李星輝那麼急于和柳公子撇清關系,就是因為柳公子放狼咬我的事情惹惱了閔柔,他擔心三小姐也會為此而動怒,可見他依然抱著和三小姐搭關系的幻想,他也就更不可能是張家人的大債主了。
我心里一動,難道張明杰壓根就沒打算在柳家這一棵樹上吊死,因此留了條後路,即是這李星輝?
念及此,我有點慌了,李星輝要是借給了柳家一個億,那我這精心策劃的劇本,可就全他+媽+的白忙活了!
我趕緊模出手機撥通了老墨的電話
ps︰……這個更新的時間……啥也不說了……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