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色皇 正文 第四章 交鋒

作者 ︰ 靜洲

周圍的霧氣漸漸凝實,不一會兒,藍危覺自己已經置身于一團天藍色的水流之中,水流上下左右不斷翻騰,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塞進了……什麼里面?對了,洗衣機!

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這老頭把我當衣服洗?藍危閉上眼楮,任憑水流不停的沖刷,漸漸的,感覺周圍靜止了下來,他睜開了眼楮。

他看到白須老頭仍然站在那兒,注視著自己,只是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了些變化,顯得暖和了一些,那目光也亮了許多。

霧氣、水流都不見了,好像從來就沒出現過,藍危現自己身上那破爛的衣服已無影無蹤,就這麼赤條條的站在屋子中央,身上的污垢都不見了,皮膚泛著一種被搓洗過的淡淡的紅暈,頭也變得干淨清爽了,還帶著一絲濕濕的感覺。

這老頭給我洗了澡,居然還有這樣洗澡的,這他媽邪了,身體上傳來的舒爽感令藍危長長地呼了口氣,他下意識地捂住了。

老人朝角落處一指,道︰「穿上衣服!」

藍危趕緊轉身,飛快地穿上衣服,這樣一絲不掛地被人看著,雖然是個老男人,但也很不舒服。看著身上這套藍色的衣衫,他滿意極了。

「你叫什麼名字?」

藍危搖搖頭,他哪知道這個乞丐叫什麼名字,總不能把自己前世的名字說出來吧。

藍家輝面無表情,一個乞丐沒有名字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叫藍危!」

藍危一震,驚駭莫名,這老頭怎麼知道我前世的名字?

「藍危是我的孫子,今天十八歲,從小一直生病,幾天前,在我帶他外出求醫的途中去世了。你長得和他很像,像得幾乎沒有分別,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孫子,就是藍危!」

藍危怔怔地看著這老頭,他一直盼著自己就是那侍女口中的少爺,沒想到人家是想讓他來假扮少爺。像得幾乎沒分別?怎麼可能?怪事,這老頭的孫子也叫藍危?

我的名字和他們家少爺相同,這少爺又和一個乞丐長得很一模一樣,而我又陰差陽錯,莫名其妙地重生在這個乞丐的身上,這……這也太神了吧!

藍危不是某一種宗教的信仰者,但此時此刻,他不得不相信冥冥中應該有神的存在,一切似乎都是他安排好了的。

「你是誰?」

藍危從驚愕和迷茫中回過神來,開始反問。

藍家輝目光中閃過一絲異色,他驚訝于這個年輕乞丐的鎮定和膽色,看來自己倉促之間作出的決定是對的,這個孩子應該不會讓人失望,他完全可以勝任自己孫子的角色!想到這里,公爵大人感到了一點欣慰。

「我叫藍家輝,帝國三大公爵之一,是藍湖城的主人,以藍湖城為核心,帝國整個北部都是我的管轄範圍!我兒子,也就是你的父親藍雷十年前和你母親一起不幸去世,如今,我就是你唯一的親人!」

哇,一方諸候?藍危心里暗驚,唯一的親人?那就是說,這位聲名顯赫的公爵大人已經成了孤家寡人?我若成了他的孫子,那我不就有可能是未來的公爵大人了?

「我憑什麼答應你?」

藍危心里暗喜,但臉上依舊平靜,他算是看出來了,現在是這位公爵大人有求于自己,他犯不著討好對方。

藍家輝目光一凝,閃過一絲殺機。多少年來,從沒有人敢如此和他說話,哪怕是帝國皇帝陛下和他敘話那也是親切無比客氣非凡的,沒想到眼前這一個乞丐倒成了一個異類。若依著他平日里的脾氣,這種人渣已經死了千百回了。

藍危不知道,這片刻的時間,自己已經從鬼門關繞過一圈了。

「你不怕死?」

「怕!」

「那你為何說出這話?」

「我想知道,成為你的孫子,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除了找一個人管束自己之外,還得給你養老送終。」

公爵大人驚訝之至,他一時間竟然忘記了生氣,怔怔地盯著藍危。成為我的孫子有什麼好處?這小乞丐竟然以為是我藍家輝佔了他的便宜?哈哈哈,有點意思。

盯了藍危好一會兒,藍家輝饒有興致的道︰「小子,不知道是不是你祖宗墳頭冒青煙了,竟讓你長成這副模樣!你難道對權力、金錢沒有興趣?」

「權力再大,金錢再多,我也不過是一張嘴,再說,吃多了也撐著難受!我行乞天下,吃穿都不用買,要錢何用?無權無錢無煩惱,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成為你的孫子後,我有那般自由嗎?」

他是乞丐嗎?這話雖然直白,可似乎有點耐人尋味啊,公爵大人對藍危越來越有興趣了,但很習慣他這種目無尊長的態度,忍不住就想教訓他一番。

「自由?這世上何嘗有絕對的自由!人人都要自由,我行我素,那和畜生何異?沒有適當的管束,這個世界將會成什麼樣子!所以,絕對的自由是沒有的,人必須得接受適當的管束,壓力就是動力,在壓力下,在管束中,人才能有所成就!你所謂的自由若只是到處討吃討喝,空有一副好身板,卻過著寄生蟲一樣的日子,那本公爵索性就賞你一掌,給你來個徹底的了結,讓你獲得徹底的自由!」

藍家輝冷哼一聲,又道︰「好男兒當有大志,你成為我的孫兒,地位與榮譽,金錢與美女,哪一樣不是唾手可得,你難道就不願意成為人上之人?」

藍危心里早已一百個願意,臉上卻作思索狀,稍頃,喃喃道︰「嗯,似乎有些道理。」

他又抬頭問︰「但是,我真的和你那個藍危一模一樣,沒有人會看出破綻?再說,你孫子去世的事情就沒人知道?」

這才是藍危最關心的,他可不想被人指指點點的說是個假貨。

「從現在開始,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藍家輝,已經沒有人知道我的孫兒已經去世,更不會有人覺察你是假的了!」

公爵大人靜靜地看著他,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剛才那兩個侍女的死根本就是小事一樁,在他眼里和捏死兩只螞蟻毫無差別。

藍危一怔,隨即心里冒起一股寒氣!除了這個老頭,不是還有兩個侍女知道我嗎?難道……

藍危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反正很不舒服,那可是兩條活生生的美麗的生命,雖然殺人的不是他,便究其根本,還是因為他,之前他還想著要報知遇之恩呢。

他看向公爵大人的目光也不再友善,藍家輝察覺到了他的神色,淡淡道︰「她們必須死,即使她們沒和我出去,不知道我孫子去世,沒看到我帶你回來,同樣也得死,因為她們從小就侍候生病的藍危,別人看不出區別,她們一定看得出!再說,她們的生命本來就是我的,我是她們的主人,要了她們的生命有何不可!」

公爵大人位高權重,是整個帝國北部的最高統治者,行大事就需要心狠手辣,區區兩個侍女的生命對于他來說算得了什麼。

藍危暗嘆,看來,在這里下人的生命竟是如此的卑微,一個下人尚且如此,何況他還是一個乞丐,若公爵大人要殺了他,他可能連一只螻蟻都比不上!他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要活出個樣兒來!

藍家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很滿意藍危的表情,又道︰「我相信你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事兒,所以,現在你是安全的了。我會向外界宣布,我的孫子藍危頑疾已愈,但卻失去了大部分記憶,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藍危長年患病,接觸的人不多,有我在,沒人會懷疑什麼!」

藍危抬眼直視著公爵大人,鄭重道︰「我可以成為藍危,但我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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