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樹影婆娑。
晚上,藍危如約來到瞎眼老人天伯的住處,和昨晚不一樣,再次到來,雖然依舊沒有燈光,漆黑一片,但感覺已不如昨天那般陰森。
「你來了。」
藍危還沒走近小屋,就听到聲音響起,細細的、淡淡的,一如昨晚。
「是的,我來了!」
藍危應了一聲,看到天伯依然坐在小屋旁大樹底下,依然是昨天那個姿勢,仿佛從昨晚開始,他就沒有挪動過。
「天伯,來,我給你治腿。」藍危沒有多說什麼,直入主題。
「你真的不圖報酬?」
藍危聞言一怔,想了想,道︰「有,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
老人雕塑般的身體動了動,馬上又恢復了平靜,聲音卻似乎有些冷了。
藍危道︰「沒有別的,我不想別人知道我給你治了腿!」
老人一怔,點點頭,道︰「沒別的了?……沒問題!」
他的聲音又恢復了原樣,細細的,淡淡的。
藍危蹲下來,將老人的褲管往上卷起,露出一只枯瘦的老腿。他又仔細檢查了一番,十分認真,這是他多年行醫養成的習慣,動針前一定得做好全面檢查,不放過哪怕是一絲可疑的地方,力求對病情、傷情了然于胸。
「真有治?」老人見藍危查看了很長時間,忍不住問出聲來。
藍危抬著看著他滿臉的皺紋,想了想,認真道︰「現在我有九分打握!」
老人點點頭,不再說話。
藍危開始動作了。一根金針在月色下一晃,飛快地扎入老人的膝蓋左側,慢慢的細細的捻,又一根金針晃起,無聲無息地扎入膝蓋右側,兩手飛快地同時細捻。
「你用的是針?」老人有些詫異,「有意思,我從來沒見過如此醫術。」
藍危只應了聲「是」,就不再應答,他沒有時間他顧。金針一根又一根揚起,剎那間,老人瘸腿膝蓋處已插滿了金針,二三十根之多,晃悠悠的如同刺蝟!
藍危雙手如同彈奏一快節奏的琴譜,這此金針就是琴鍵,他目光如炬,雙手飛舞,金針在他手中不斷地拔起,插下,拔起,插下,時深時淺,時淺時深。
不一會兒,他額角處就滲出了細汗,轉而越來越大,一滴滴落下。
老人只覺膝蓋處麻麻的,癢癢的,如蚊蟲輕咬。
忽然,藍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稍一猶豫,輕輕托起老人瘦腿,一根長針從下面腿彎處噗地扎入。
劇痛順著經脈襲遍全身,老人渾身一顫,但馬上平靜如昔。
「很痛?」藍危問。
「不痛!」老人搖搖頭。
藍危眉頭一皺,又問︰「不痛?」
老人一怔,道︰「很痛!」
藍危松了一口氣,道︰「這就對了!」
接下來他的動作就非常順暢了,但仍然持續了半個小時之久。藍危長出一口氣,然後緩緩地拔下所有的金針,伸手在老人膝蓋骨下方輕輕一彈,老人小腿應聲跳起。
「啊?會動了?」老人臉上終于露出了驚喜之色。
藍危道︰「沒那麼簡單,今天只是初步喚醒了經脈的功能,膝蓋以下部位要完全有知覺,還得進行兩次扎針,明後兩晚我還會來。要完全恢復正常,起碼得一個月,在這一個月里,你得加強這只腿的訓練,走路就是最好的訓練!」
「我掃地,每天兩次!」
老人聲音比平時高了些,顯得有些激動,沒有人不希望健康,更何況他已瘸了三十年之久。
藍危道︰「可以,真不知道你這麼多年來是怎麼走的,你這只腳完全沒有行走能力!」
老人皺紋稍一舒展,算是笑了一下,但沒有吱聲。
藍危離開了,老人沒有說話,甚至一聲謝謝都沒有,他依然那麼坐著,臉上還是那副淡淡的神情。
接下來連續兩個晚上,藍危都來到小屋,為瞎眼老人扎針。
晚風習習,湖水在月色下波光瀲灩,藍危完成了最後一針,拭試額上的汗水,長長地舒了口氣。
老人還是坐在樹下,依舊面向湖面,他看不見,卻似乎不願呆在黑暗的屋子里,幾次接觸,藍危算是和老人有點熟了,想問卻又沒問出口。老人的瘸腿已經能走,欠缺的就是訓練了,畢竟已經過去了三十年,局部的經脈和肌肉都已嚴重萎縮。
「天伯,你的腿沒問題了,從明天起,你可以進行恢復性訓練,培養經脈的靈活性,促進肌肉生長,一個月後,基本無大礙!」
藍危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他多少有些郁悶,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替老頭治好了瘸腿,可人家卻吝嗇得一個謝字都沒有。好在藍危並不在乎這個,只要自己認定了的事情,再怎麼樣他也得干!
「你坐下。」老人開口了,聲音細細的,淡淡的。
藍危一怔,不知道天伯還有什麼事兒,但還是依言坐了下來,等待下文。
「你治好了我老頭子的腿,我很不舒服。」
藍危眉頭大皺,你還不舒服?有沒有搞錯?你這瞎眼老頭是古怪,但也不至于黑白不分,好壞不明吧?
「我不舒服,是因為我不習慣欠別人的,欠了別人的,我就會睡不著覺。所以,我得還你!」
原來這樣,藍危釋然,頓時就來了興趣,他還我?還我什麼東西?
藍危心里雖然好奇,但也不好直說,笑道︰「我說過,這是免費送你的!」
老人道︰「我知道,所以,我的東西也是免費送你的。我這個東西和你的一樣,也比較特殊,相信你會喜歡的。而且,我也有條件,我送你的東西,也不能讓第三者知道!」
哦?有點意思,藍危興趣更大了。
「我教給你一項大6上獨一無二的特殊的色鏡師修煉方法!」
見藍危沒有聲音,天伯動了動,難得地露出詫異之色,道︰「你居然不喜歡?」
藍危哪能不喜歡,但也得有喜歡的資格是不是?他苦笑。
「我不是色鏡師。」
「哦?你不是色鏡師?藍家輝的孫子居然不是色鏡師?哦,你不是他的孫子!」
老人恍過來了,馬上就沒了聲音。雖然藍危這個垃圾少爺非常出名,但這事兒並沒有生多久,誰會告訴他一個掃地的瞎眼瘸腿老頭?
「天伯,你是色鏡師?」
遺憾歸遺憾,藍危倒是很快就平靜下來了,不該屬于自己的,你怎麼強求也沒用,倒不如看得開一點。他倒是奇怪,這個瞎眼老頭居然是個色鏡師,那他為何呆在公爵府里?而且一呆就是幾十年?這里面一定透著古怪。
老頭不理會藍危的話,嘆息一聲,喃喃道︰「那怎麼辦?我會睡不著覺的,不行,不行,你一定得收下!」
藍危哭笑不得,他怎麼收下?
p︰弱弱地問兩句︰本書您收藏了嗎?紅票可以投給我嗎?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