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擁有七百多個精銳戰士,六百多個普通族眾,加起來總共是一千三百人口,這數量雖然看似不多,但是實際上體現在現實中,也算是一個十分龐大的部隊了。
像這種集團的行進,在叢林中是非常的危險的,在這個石器時代中,野獸可不像是其他時代那般好說話,它們不會因為你猿人人多勢眾而後退,只會把這個當成對它們的挑釁,而發動瘋狂的反撲。
尤其是許多擁有強烈地盤概念的叢林霸主,這等規模的大部隊行動,肯定瞞不過它們的感知,為了叢林霸主的尊嚴,就是它們想要裝作看不到都不可能。
因此,想要率領著一千三百人直接前往火神部落,那是根本不可能,就是直接前往黑岩部落,都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思來想去,最終,陳旭還是決定將這一千三百人分成幾個隊列,由他冊封的幾個小首領領軍,分批次行進,先在黑岩部落匯聚。
等到所有人抵達黑岩部落後,再分批前往火神部落。
至于這些小首領會不會領著猿人逃竄的問題,陳旭卻是根本就不擔心,一來他們的權利乃是陳旭賦予,月兌離了陳旭命令的根本,其他猿人根本就不會听從他們的指令,二來,他們手中也沒有傳承晶體。
沒有傳承晶體,就注定了他們不能在叢林中生存下去,這點這些小首領比誰都明白。
決定了出發的方式後,陳旭便率領著部落中的戰士開始外出狩獵了,在這些強悍戰士和陳旭超現代化的狩獵方式結合下,他們很快便獲得了足夠路途上吃喝的食物。
第二天一早,猿人們便分成幾個部分,相隔幾個時辰的從鳥山部落出發了。
陳旭則是最後一批離開的,他帶領著鳥羽猿人並一百個精銳的生番戰士,作為大部隊的後軍,在保證前方行軍安全的同時,也在沿途上起到泯滅痕跡的作用。
雖然不大害怕無垠大地中的銀色生番們報復,可是短時間內,陳旭還是不希望直接和他們起沖突,因此這泯滅猿人經過的痕跡就成了重中之重。
至少,短時間內,不能讓他們找到猿人們前進的方向。
畢竟,四百多個精銳的生番猿人戰士被滅,任何勢力都會肉疼一陣子,陳旭可以想象到,當那銀色生番首領得知這個消息後,會發出怎樣的怒火,反正由己及人,若是換成了他的話,他肯定會立刻發兵討回這個利息來。
只是雖然料到了會有被討回利息一事,可是陳旭卻也根本想不到,這利息來的是如此之快,如此之猛,讓他幾乎沒有任何準備。
而且,這討回利息之人,也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隊伍正行間,陳旭只覺得眼前銀光一閃,再看時,前方擔任先鋒的三十多個生番戰士全部愣在了當場。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滯了一般,猿人們眼皮一點點的翻動,雙目瞪大,露出驚恐和不可置信之色,在一股難以形容的表情中,他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下半身與上半身月兌離,墜落在塵埃之中。
有的女猿人甚至掙扎著想要將滑落的下半身重新拉回來,與上半身餃接上。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原本安靜祥和的叢林便被無盡的血腥氣所充斥,鮮血井噴而出,髒腑腸子流了一地。
三十幾個生番戰士的鮮血幾乎瞬間染紅了林地,哀嚎聲、驚怒聲、咆哮聲不絕于耳。
只不過這一切都隨著一道身影的出現而徹底安靜了下來,似乎在這道身影的籠罩之下,連死亡都要暫時避退一般。
銀光再次閃爍,垂死的猿人忘記了掙扎,依舊存活的猿人則松開了手中的武器,全身瑟瑟發抖,在猿人們呆滯的目光中,樹林的一角光線一暗,轉出了一個仿佛小牛犢一般的銀色身影。
這個身影擁有著流線型的身軀,渾身上下俱皆呈現出銀色光彩,似乎沒有任何雜色,大大的眼瞳中泛著一絲暗淡的紅光,里面竟然充滿了一種祥和的味道,仿佛寵物狗一般半卷的耳朵,懶洋洋托在身後的銀色尾巴。
若是不認識的,猛然一看還以為遇到了一只頗為純種的狼犬,乃是人類忠實的朋友。
可是換成了認識的,則只會眼前隱隱發黑,恨不得立刻學著鴕鳥的模樣,將腦袋深深埋入土壤之中,裝作沒看到這一切。
「該死的,它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稍稍愣了愣,感受著這種獨特的精神氣場,陳旭只覺得體內原本歡快流轉的真氣都猛然停滯了一下。
接著,那根獨特的銀角便映入了他的眼簾。
甚至不用仔細看,陳旭便知道,對方的銀角和自己手中的銀角幾乎一模一樣,唯一的差別便是對方的銀角很小,只有自己手中的銀角一半大。
這不是狼犬,更不是寵物狗,赫然便是鳥羽猿人口中的守護者之一,能夠與霸王劍齒虎廝殺爭斗而不落下風的恐怖霸主,銀狼!
雖然這頭銀狼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不,應該是還沒有長大,但是不管怎麼說,它也是一頭銀狼。
恐怖的氣場凌空爆發,整個猿人隊列中,除了陳旭還能夠站立外,其他的不管是聰慧的鳥羽猿人,還是平時不可一世的生番隊長,此時都仿佛鵪鶉一般,再也立定不住,全部癱軟在草地上,瑟瑟發抖。
至于那三十幾個被劃成了兩半的猿人,則在這種恐怖的精神威壓下默默死去,甚至連最後的哀鳴都沒有發出,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怎麼會這樣?」
右手緊緊握起,陳旭腦門上青筋都蹦了起來,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何會在這里遇到這種恐怖的生物。
「難道說,這銀狼真的和銀色生番有關系?」
不由的,一個念頭猛然竄上陳旭的心頭,他忽然又想起了當時疤臉猿人看到他手中銀角時候的表現,很顯然,那個疤臉猿人認識他手中的銀角。
那麼除了疤臉猿人也從銀狼身上拔出過銀角這個不可能的原因之外,就只剩下一個解釋了,疤臉猿人與銀狼有過交集,且對這銀角十分熟悉。
想到疤臉猿人臨死前那虔誠的模樣,陳旭心中一顫,明白或許疤臉猿人不是對銀角熟悉,而是對銀角懷著一種強烈的崇拜,仿佛後世所謂的圖騰崇拜一般。
或許,這銀狼就是生番的圖騰!
陳旭思量間,銀狼頗為閑適的從樹影中走了出來,身上的銀色毛發微微顫動,結合著周圍的景色,倒是顯露出一副無比和諧的景物圖,倒是仿佛電影中的仙獸一般,渾身上下洋溢著朦朧的光彩。
絲毫也看不出,就在不久前,它剛剛干掉了三十多個生番猿人戰士,那副閑適、舒爽的姿態,好似剛剛喝完下午茶的英國佬一般。
拳頭大小,仿佛水晶一般的瞳孔中清晰的映出了陳旭的影像,不,應該說是映出了陳旭手中那根銀色長角的影像。
陳旭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在看到自己手中長角的一瞬間,銀狼身上那原本蓬松的毛發都收縮了起來,原本睜的大大的眼楮,也稍稍眯縫了起來,瞳孔最深處的那一抹暗紅色光芒更是徹底凝聚起來,仿佛一束激光一般,放射出一道深紅色的光芒。
「該死的,果然是因為這長角,我早該想到的!」
清楚的注意到銀狼的態度,陳旭心中咯 一下,卻是徹底明白了銀狼的目的,很顯然,對方就是沖著他手中的銀角來的。
或許之前只是無意中經過,也或許是為了他手中的傳承晶體,可是在見到了他手中的銀角之後,這些都不重要了。
銀狼的目的已經轉變,陳旭這個原本不放在它心中的小人物徹底成了必殺對象,這就仿佛在階級森嚴的社會,一個貴族見到一個平民手中拿著另外一個貴族的腦袋當球踢一般,雖說他們可能彼此並不相識,但是為了貴族的威嚴,他也必須給這個平民以應有的懲罰。
現在,銀狼貌似就是這個貴族,雖然是個未成年貴族,而陳旭呢,則是那個無意中拿貴族腦袋當球踢的膽大平民了。
陳旭清楚的感覺到,一股滔天的殺意籠罩住了自己,在這股壓力之下,甚至他體內真氣流轉速度都略微緩慢了下來。
松了松手中長角,陳旭雖然很想解釋說這長角並不是他拔下來的,可是他卻沒法開口,一來語言不通,二來解釋這個詞,似乎也只能用在平級人物之間。
在相差懸殊的情況下,解釋往往沒有任何作用。
銀狼渾身毛發逐漸炸起,頭頂上獨角上的黑芒也開始閃爍不定,一股令人窒悶非常的氣息在林間不斷匯聚,一時間,眾猿人別說是站起身來了,就是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一個個只能渾身哆嗦的趴伏在地上,等待著命運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