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府貼出的告示立刻震驚京城內外,雖不知定北王府中何人患病,但是告示卻明白寫著若能讓患者痊愈之人,事後重賞十萬兩黃金,一時之間,百姓爭相走告,人人趨之若騖。
正巧告示貼出的前一天,靳茗雷有急事出城了,不過暫時逃過一劫的靳茗祺卻被蜂擁而來的人群嚇到,所幸有韓大夫在定北王府坐鎮,總算將那些想蒙騙之人一個個送出王府大門。
兩天後,在得知蒙騙不易之後,果然上門的人群銳減,只剩下一些略懂或半懂的半調子大夫前來應診,不過也很快的被韓大夫打了回票。韓大夫本當然也就不會有下文了。
第三天消息又傳偏京城,如今根本就沒人敢來應診,靳茗雷也在這一天回到京城。
靳茗雷臉色鐵青的了解了這三天的情形後,狠瞪了胞弟幾眼後便拂袖而去,算是默許了。
比子蓉跟隨著在前方領路的韓大夫,身後跟著谷少雲。走在定北王府的曲廊中,她終於為著最近這些時日所積下的怒氣而暗暗吁了一口氣,心中的氣惱郁悶也稍微舒解了一些。
自從她決定將弟弟打扮得老成一些再出外行醫、賺取銀兩,卻不料即使將少雲的臉涂黑、要他聲音壓低些,仍是徒勞無功。
想不到在古人的觀念里,唯有年紀老、滿臉皺紋如同目前在她身前帶路的韓大夫一般,才算得上醫術高超而能博人信任,這是他媽的什麼道理?
所以在無法取得他人信任,以及自己又老是同情心泛濫的救助一些貧困有病在身的人,不僅腦海中的賺錢大計受阻,還得賠上姊弟倆僅有的微薄積蓄。
種種不如人意的事令她是郁悶在心、有志難伸,所幸自己眼尖,無意中看到定北王府所張貼的告示,而告示的賞金金額吸引了她的目光。
想想,只要醫好了那位病患,到時大筆黃金入袋,她就再也不用絞盡腦汁的想著要如何快速賺到一筆創業基金了。
此時谷子蓉不禁慶幸當初在學習中醫針灸之術時並沒有偷懶,否則現在身處這個年代,她豈不是要坐吃等死,哪還談得上什麼自立自強。
韓大夫欽佩的領著身後分明是女扮男裝的谷子蓉,心中實在無法相信,就憑她這麼個小小年紀,竟然會比他這個終生學醫的老頭子懂得更多,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令他不得不信服。
他領著身後兩人穿過拱門,步人星雲居,順著回廊經過一大片花園,終於抵達定國公靳正茗夫婦的寢房門口。
正巧,靳茗雷與靳茗棋兩兄弟推門而出。
「咦?韓大夫,你怎麼來了,難不成已找到可以幫我娘診治的大夫?」靳茗棋迫不及待的問韓大夫,再瞧了他身後那一高一矮的身影,雙眼涌起希望。
「是的,王爺,靳少爺,這位是谷子蓉,我相信她應該可以查出令堂的病因才是。」韓大夫往旁邊一挪步,露出谷子蓉的嬌小身影。
「就這小娃?」靳茗棋失聲道,滿臉驚異。「韓大夫,你胡涂啦?看他年紀輕輕,能懂得什麼醫理?」
原本平視前方的谷子蓉,已經因為身前兩個壯碩又高大的人而心理不平衡了,聞言更加惹起心中尚未消失的氣悶,頓時將臉抬高,彷佛滿臉箭矢的朝著發聲處射去。
「听說身有隱疾之人,常常情緒失控,因為他只敢坐在一方斗室內。我不介意先替你醫治、醫治。」谷子蓉的口氣嘲弄冷靜,眼神睥睨不屑。
「你——」靳茗祺頓時氣結的漲紅臉,雙眼狠怒的瞪視著。
「不信啊?難道你沒听過人不可貌相這句話?」她滿眼嘲諷再丟下話,心中更加氣惱。年輕不行嗎?個子矮就不能懂醫理嗎?真是個大沙豬!不過就諷刺他幾句,雙拳就握起來了。
「韓大夫,這位姑娘的醫術很好?」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靳茗雷突然出聲問著,深邃的黑眸直視面前嬌小人兒,眼底有一抹驚艷的光芒。
他一眼即識破她的女兒身。多麼清靈迷人的美眸,還隱含著智慧聰穎,尤其是此時,清亮的美眸因怒氣而照照生輝,端是晶亮無比,令他從不興波動的心狠狠地悸動起來,心跳一陣加速,一股熟悉的熱潮直下月復部,而他明白這代表著什麼——他要她!
低沉冷冽的嗓音傳入谷子蓉的耳中,她立即看向另一個更高大的身影。
「怎麼?你也有意見?」她餘怒未消地道,同時看清此人的長相。
哇!想不到古代也有這種酷男,那雙深邃冷凝的黑眸幾乎可以凍死人了呢!可惜她在二十世紀早已看慣嚴超的冷嘴臉,現在已一點也不受影響。
而以這個人身上所散發出的尊貴威嚴氣勢來猜測,八成就是這定北王府的頭頭定北王爺。
比子蓉不屑的撇撇嘴,就算他長得比別人帥又怎樣?她是來賺錢的,又不是來相親。
「喂!病人到底在哪里?」她見對方只是死盯著自己而不回話,乾脆轉而問著韓大夫。
有些發怔的韓大夫才終於清醒,「王爺,這位谷子蓉的醫術在我之上,何不讓她替令堂診視一番呢?」
冷凝的黑眸光芒一閃,靳茗雷道︰「好,煩請韓大夫帶她進內室,我與茗祺在外廳等候!」他的眼神仍是死盯著她。
「算你識相!」谷子蓉忍不住本噥著,轉身跟著韓大夫走進門內,心中因那道從頭至尾直盯著她的眼神而漾起一絲異樣。
比子蓉一入內室,即看到一名中年男子坐在床邊,挺拔出眾的臉上隱含著憂心,眼神無助的看著床上正熟睡的女子,他身後則站著兩名侍女打扮的女子。
床的另一邊坐著一位縴麗年輕少女,依她的穿著打扮,身分不低。
「韓大夫,你……」听到聲響回頭的靳正茗詢問著,好奇的看了看他身邊的谷子蓉。
「稟鎮國公,這位谷姑娘是來替夫人診治的。」韓大夫恭謹的回答,還直接點明谷子蓉是姑娘家。
「她?」靳正茗有些驚詫。
「是的,鎮國公,谷姑娘醫術高明,或許可以查出夫人的病因。」
「真的?」靳正茗不再猶豫,滿懷希望的眼光投向谷子蓉,「那就有勞谷姑娘替內人診視。」
比子蓉頷首,上前在床沿坐下,執起床上女子的手腕仔細把脈。
須臾,她的眉心蹙起。脈象反覆交替不曾停止的紊動,令她眉心緊蹙,苦苦思索。
這種脈象,她似乎在哪里曾讀到過。
忽然她靈光一閃,眉頭一舒。
啊!想到了!
「鎮國公,我想進一步檢查夫人的身體,可否清場?呃,是請其他人先出去?」看著靳正茗有些疑惑,她急忙改口。
「我也不能留下嗎?」靳正茗揮退其他人,詢問道。
「可以,你是她的老公,呃……相公,你可以幫我。」又說錯詞的谷子蓉,忍不住暗罵自己,還好靳正茗因掛慮床上人兒而忽略了。
靳茗雷、靳茗祺與谷少雲三人坐在外廳。
緘默好半晌後,靳茗祺才又開口,「你說你叫谷少雲,而里面那人是你的親姊谷子蓉?」他終於知道谷子蓉是位姑娘。
「嗯。」谷少雲有些不安的點點頭。
「她的醫術真的很好?」
「呃……應該是吧!」谷少雲有些支吾的回答,暗忖姊姊的確讓他比以往健康許多,醫術應該算是不錯才是。
「你不知道?!什麼叫做應該是?」靳茗祺叫道,雙眼立刻蒙上懷疑的神色。
「呃……」谷少雲愈發不安起來。
「這也需要考慮這麼久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男子漢大丈夫講話干嘛吞吞吐吐,又不是女人家!」靳茗祺啐道。
「女人家礙著你了嗎?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卻淨做些大人欺負小孩的事!」
柔媚嬌嗲的嗓音道出的卻是不屑惡毒的話語,谷子蓉同時推開內室的門扉走入外廳,身後跟著靳正茗。
靳茗祺聞言,登時噤口,不知如何反駁。
苞隨在谷子蓉身後的靳正茗迫不及待的詢問,「谷姑娘,雲兒到底是什麼病?」
「夫人沒病,只是……」
「你那是什麼爛醫術?!沒病我娘會變成這樣?不會就不會,別逞強!」靳茗祺大聲打斷谷子蓉未竟之語,嘲笑的想報一箭之仇。
而廳中一角的僕人也竊竊私語起來。
比子蓉不屑的瞄了靳茗祺一眼後繼續說下去,「夫人沒病,只是中毒了。」她看著眾人露出驚駭的神情,才正滿意的感覺全室驟然無聲時,眼角瞄到原本在內室邊的那名女子的神色有異,卻也不動聲色的放在心上。
「怎麼會?什麼毒?」靳正茗臉色灰敗,著急的詢問著。
眾人關切的眼光也直射向谷子蓉。
比子蓉不自在的避開那道從她踏入廳中後便緊瞅著她的熾熱目光,轉而直視靳正茗。
「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夫人應該是服了一種叫『孤仙草』的東西,而且已有半年時間,才會到幾乎不能行走的地步。」
「孤仙草?我從來沒有听過這種東西……」韓大夫在一旁喃喃道。
「我曾經在一本罕絕的醫書上看過,上面記載孤仙草是種生長在窮山僻嶺的爬藤植物,例如青康藏高原……咳!我是說它生長在極南之地的高山上,據說有一種可飛到極高山巔的鷹喜歡啄食,不過未獲證實,奇特的是,如果只是單單服用孤仙草,並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但若加入一味藥草,那就不一樣了。」
「那雲兒還有救嗎?」靳正茗听呆了,臉色更加憂慮。
「有的。孤仙草加上藜實搗成末,每天服食一些,一年後,服食之人會全身癱瘓再也不能行走,無法以任何藥物救洽,所以孤仙草雖說是毒物,卻不至於要人命,只會讓人終生臥床罷了。夫人有此癥狀尚未一年,所以不會有危及性命之虞。」谷子蓉邊說邊想著,古代女子應不至於像現代人一樣輕易得罪人,可是似乎有人想讓這位地位崇高的夫人在痛苦中過日,看來下毒之人的心還不是普通惡毒。
思及此,谷子蓉的目光掃過室內的每一個人,卻在接觸到靳茗雷的目光時,看出他的眼底迸射出一股憤怒,她不禁一愣。難不成他也想到這點了?
知道愛妻生命無虞時,靳正茗眼露欣喜,一會兒又憂心忡忡的追問著,「谷姑娘,那現在要如何祛除雲兒身上的毒?」
比子蓉定神後回答道︰「孤仙草雖生長在高山之巔,所幸它的解藥卻是非常普通,只要將野生的拾味草再加上一些藥材煎成藥汁,每天服用一次,再加上我用銀針配合扎針打通血路,大約三個月即可完全痊愈,毒清身健。」
「拾味草?」韓大夫在一旁听得驚嘆不已。「那不是治腳氣的藥草嗎?」
「是啊!只要將它配上特定的藥材,就可以解孤仙草之毒,嗯……起碼那本醫書上是這麼寫的,我本來還半信半疑呢。」谷子蓉回答後忍不住吐吐小舌。其實看了那本古醫書,她還挺奇怪世上真有這些聞所未聞的奇花異草嗎?想不到真的有。
她的小動作被靳茗雷看得一清二楚。
「谷姑娘,那本醫書……呃……那本醫書……」韓大夫忍不住求知的渴望。
「韓大夫,很抱歉,那本醫書並不在我身邊,不過你若有興趣,我可以告訴你它的內容。」
韓大夫聞言,高興地道︰「謝謝你,谷姑娘。」他一躬身,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不用客氣。」谷子蓉說道,接著轉向靳正茗,「鎮國公,我先將要與拾味草相配合的藥材寫出來,待你準備好,找人通知我一聲,我就會一天來一趟為夫人扎針,直到她痊愈為止。」而且也可以拿到創業基金了。當然,這句話她是在心里說的。
「谷姑娘要走了?」靳正茗有些傻眼。
「何不乾脆住在府里,也不必每日往返。」靳茗雷突然出聲,眼光灼灼地看著谷子蓉。
「是啊!比姑娘何不住下?」一語驚醒靳正茗,他急忙附和道。
「呃……」谷子蓉心想,有必要嗎?這又不是她家。
「難道谷姑娘家中尚有親人需要照顧?」靳正茗關心的問道。
「那倒是沒有,我家只有我和弟弟兩人。」
「那就住下來。」靳茗雷開口,口氣有著不容拒絕的強橫,眼底卻隱含一抹憐惜。
「我弟弟也可以住下來?」谷子蓉揚眉。住就住,誰怕誰!
「當然。」靳茗雷允諾道。
「谷姑娘是雲兒的救命恩人,當然要住下來讓我們好好招呼才是。」靳正茗客氣的說著,也加入勸說行列。
「好吧!鎮國公,那我與少雲就此打擾了。」谷子蓉心想,也好,住下來還可以省點錢。
「太好了!來人,送谷姑娘與谷公子到悅迎閣歇息。」靳正茗愉快的叫喚著僕人。
「不,讓他們住向星小樓吧!」靳茗雷出聲道。
靳正茗一愣,才突然又想起什麼的說︰「對、對,向星小樓比較合適,姊弟倆不會分開太遠,悅迎閣的房間相距太遠了,還是你想得周到。」
比子蓉懷疑的看了靳茗雷一眼,隨即聳肩的抓住發愣的谷少雲,跟著僕人走出星雲居。
什麼向星「小」樓!
看看這個附屬在寢室外的廳房,大約也有二十來坪,而內室的寢房更是有外廳的三倍大,更夸張的是外頭還有一個大陽台。她現在所在的房間位於二樓,弟弟少雲則是居於樓下。
夏初的陽光雖然不是很強烈,可是在小睡片刻之後的谷子蓉仍是覺得有些燥悶,於是她除去外衫,僅著短中衣與一件半長褲坐在靠窗的躺椅上,享受吹送進房的徐徐微風。
而這就是靳茗雷踏入廳中所看到的景象。
只見美人慵懶的依靠窗邊,短衫上衣露出藕白玉臂,半長褲下則露出兩截白皙嬌女敕的小腿;及腰的長發隨風輕揚,金黃色的斜陽在她的發上形成柔和的光芒。
靳茗雷發現自己的加深了。
「想什麼?」
比子蓉聞聲倏地回頭,警戒的眼神在看到來人之後放松下來。
「有事嗎?」天生柔媚的嗓音又注人一絲慵懶。
靳茗雷心神一蕩。從來不知世上會有如此柔媚嬌嗲的嗓音,每听一回就著迷幾分,可惜她的個性似與嗓音不太搭配。他忖道。
「這是我叫人到市集買來的幾襲衣裳,你先將就著穿,不要再著男裝了。」他將手上一疊衣物放在廳中的桌上,語氣有絲命令。
「看來少雲說得沒錯,我果然是怎麼扮也不像男人。」谷子蓉有些自嘲的喃道,瞟了桌上衣物一眼。
「為什麼要女扮男裝?」他有些好奇的問。
「這還用問嗎?行走方便。」谷子蓉瞄他一眼。
眼波流轉,清純靈動的美眸一瞟、一瞄,不自覺的流露出一股勾撩的媚態,心形白玉般小臉上那張嬌艷欲滴的紅唇,微微咧開似笑非笑的弧度,登時惹人心蕩神馳、血脈憤張。
靳茗言冷凝的黑眸掀起狂濤,閃現狂野掠奪的銳利光芒,嘴角勾起邪魅的笑痕,一步一步地走近她。
活了十七年,谷子蓉從來沒有看過任何人以這種眼光看著她,她愣了一下。
她說了什麼嗎?為什麼他的眼光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桌上的珍饈?而他眼底的那抹熾熱彷佛能穿透她的衣物直視其下的肌膚,讓她全身泛起燥熱感。
鱉異,太詭異了!比子蓉不自在的將視線轉投向窗外,心中訝然發現,這還是自小到大第一次逃避且不敢直視他人的眼楮,甚至在面對二十世紀的嚴超那嚴厲冷冽的眼光時,她也從沒退縮過。
她望著窗外的樹木花草想著,有些感嘆自從來到古代之後,以往十年所培養出的冷靜個性似已消逝無蹤,現在的她個性不僅不再冷淡,反而時常發火,不時顯露脾氣,一向不多言的她如今也變得多話起來,更不時的冷嘲熱諷,甚至詛咒連連得令自己驚異不已。
凡此種種,令她不得不懷疑在來古代之前,是不是被契兒給動了手腳,她才會動不動就沉不住氣,抑或是因為這里沒有嚴超的壓制,解除了一切拘忌,而這才是她的本性?
唉!頭好痛喔!真是想不通。
突然有絲騷動驚醒了發愣的谷子蓉,她一轉回首,赫然發現靳茗雷不知何時已坐在她的身旁,手中還握住她的一綹青絲嗅聞著,放大的酷臉只離她幾公分而已,而此人的嘴角還噙著一抹很礙眼的笑,黑眸則灼灼地望著她。
她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微抽了一口氣,臉頰也微微發熱起來。
「喂!你干嘛靠這麼近?椅子大得根!」她先發制人的出聲。
靳茗雷一愣,忍不住開心的笑了出來。老天!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在他如此的靠近時還說得出話來,甚至還要他離遠一點,她可真是特別啊!
「喂!有什麼好笑的?」谷子蓉驚訝的看著他大笑的臉,才發現之前她好像沒看他笑過,而且她可以肯定他很少笑。不過他笑起來還挺好看的,就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什麼惹他發笑的話。
「我叫靳茗雷,叫我茗雷或雷都可以,就是不要叫我喂。」靳茗雷笑聲稍止,正經的說著,仍含笑的盯著她。
「喔。」谷子蓉呆了呆,奇怪話題怎麼轉到名字上面來了,她看著近在眼前的臉,才突然想到,「不是叫你坐過去點嗎?你怎麼反而愈坐愈近了?」她有些不滿的拿手指戳了他一下。
「我就是喜歡靠你近一點。」他伸出大掌輕拂她頰上柔女敕的肌膚,那絲滑的觸感令他忍不住將頭俯向她的頸邊嗅聞著,「你好香啊!」
他的大掌溫熱,粗糙的掌心猶如帶電般的騷動她皮膚下的觸感神經,令她的心微微一悸,頓時手忙腳亂的推開他俯在肩上的頭顱。
「你夠了吧你!你到底以為你在做什麼?」她微怒的斥責他,可惜天生軟嗲的嗓音實在奈何不了人。
酥軟的嗓音傳入耳中,靳茗雷更加心癢難耐,他的大掌不顧她話語中的怒意,迅速擒住她的下顎。
「我只想一親芳澤……」他湊近她的唇邊,熱氣噴上她的小臉,話落,他迅速吻住她的嬌艷紅唇。
他的吻熱情強悍,舌尖強行闖入她的口中,唇瓣吸吮著她的丁香小舌,鼻端充斥著她處子的幽香。
體型嬌小的谷子蓉根本抵抗不了他蠻橫的掠奪,他熾熱的唇舌讓她體驗到從不曾經驗過的震撼感,蠕動的舌尖毫不掩飾的展現出肉欲的勾撩,引發她從不曾知曉及體會的深沉,霎時令她無所適從,只能任他予取予求,無力招架。
待他略松口改為纏綿啄吻時,她早已神志迷惘的軟癱在他身上。
從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在一吻之間就引發他幾乎無法控制的欲火,而此時堅硬如鐵的男性即是最好的證明。
他不住的吻吮她細膩的五官,感覺她的癱軟嬌軀,男性心底深處的邪惡自尊令他露出得意的眼神,大掌則趁她神志迷茫之際快速解開她的短衫,露出白鍛繡花肚兜,他輕輕一拉系帶,肚兜立即下滑,展現出一對白玉般的豐盈。
他眼中欲火大熾,大掌迅速握住一只高聳柔女敕的,揉捏把玩著,因為手中感受的滑膩觸感而愛不釋手。
神志混沌的谷子蓉在胸前一涼時已有些驚覺不對勁,可是受他唇舌的蠱惑而一時之間仍無法清醒,待他轉移陣地,離開她的唇瓣,一口含住她胸前粉色的花蕾時,她立時渾身一顫,猛抽了一口氣,整個人才清醒過來。
「放開我!」她咬牙道,雙手使力揪住他腦後的發束,強忍住全身竄過的戰栗,硬是將他的腦袋從自己的胸前揪起,臉頰因用力而漲得通紅。「你到底在做什麼?」
「很簡單,我要你。」冷凝的眼眸燃燒著熊熊欲火,靳茗雷邪魅專橫的口氣表露無遺。
「要我?」谷子蓉自語著,美眸看見他復又垂眼盯著自己的胸前,於是冷靜的伸手將短杉衣襟拉攏後才開口,「你要我的身體?」
在二十世紀生活了十七個年頭,即使沒人教過她,她也非常清楚他口中的「要」字是什麼意思。而這個看起來頗為正派的帥哥、酷男,難不成也是一個見美女就上的急色鬼?看來她對他的第一印象似乎有待商榷。
「如果我說我要你的人呢?」看著她已恢復清明的眼神,靳茗雷男性的自尊有些挫敗。她真的很奇特。
「專情的男人想要一個女人是想要珍寵在心、恩愛白頭;而無情的男人要一個女人,應該只是為了一時的發泄。你是哪一種?」
靳茗雷眼神一冷,「你在向我要情、要愛,要我迎娶你入門?」看來定北王爺的名聲與他的偌大家產還真是吸引力忒大。
「錯了,我只是好奇你想要我的理由而已,何況你也不見得就符合我的理想條件。」谷子蓉絲毫沒有火氣,平靜的說道。
「難道你不是在跟我談條件?」他的口氣陰沉,眼底有絲惱怒。從來沒有女人在他面前還可以如此平靜的侃侃而談,甚至在言語中貶低他,難道她是以退為進?
「條件?」谷子蓉頓時失笑。看來這個男人有著很大的疑心病。「當然不是,我來這里是替你的母親治病,賺取酬勞,其他的並不在我的意料之中,包括你看上我的身體,不過假如你真的想要,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她本身並沒有很重的貞操觀念,也從來沒有向往過白馬王于,因為在二十世紀時,她早已認清嚴超遲早會為了利益而出賣她的婚姻與,而今她來到古代,解除了束縛,就絕對不會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中讓另一個男人再次控制她的生活與思想。
所以假若眼前這個強霸的男人想要她,而她也看他還滿順眼的,她倒是不反對享受一下男女之間的魚水之歡,因為能讓她看順眼的至今他還是第一人,因此她倒是不介意留在定北王府的這段日子里當他一時的發泄物,也好過當她年老時才來後悔沒有嘗試過男女之間的肉欲之歡。
思及此,谷子蓉甚至對自己有些咋舌。難不成來到古代,她不僅心性大變,且還變成了豪放女不成?
靳茗雷愕然的听著她所說的話,不相信竟然會有一個未出嫁的閨女敢說出這種話,一時之間心中泛起陣陣怪異的感覺。
「你一點也不在乎?」竟然會有女人說要考慮當一個男人的玩物,還臉不紅、氣不喘的。
「不過是一具臭皮囊,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有什麼大不了!」谷子蓉嗤鼻道。
「你就這麼隨便?」靳茗雷忍不住一股怒氣涌上心頭,登時懷疑,難不成她……
「不!」谷子蓉搖搖食指,「我一點也不隨便,我可是很挑的,今天是听你提起,而且我看你也還算順眼,所以才慎重的回答你,我可不接受莫須有的罪名!」她凌厲的直視他,心想如果他再說出什麼侮辱人的話語,她定不與他輕言罷休。
靳茗雷臉色微變的看著她突然轉為凝肅的眼神,神志有片刻的怔仲,然後心頭再次涌上怒氣,他語帶輕蔑的反駁,「我就不相信如果你成為我的女人,你會不想要我的心?或者是要求一個名分?」在他身邊的每一個女人都要同樣的束西,她豈有例外?
「哈哈哈!」谷子蓉再度失笑,「人心一斤值多少錢?我犯得著自找麻煩嗎?靳王爺,我看你還是考慮清楚,我們再來談吧!請便,不送。」她不在意的擺擺手。
靳茗雷看著她毫不掩飾嘲笑意味的眼神,當下有些難堪的怔在當場,須臾,冷凝的黑眸更加陰沉,他轉身邁步而出,自他身上散出的冰冷氣息留在室內久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