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拙誠在她肩上拍了拍,說道︰「你放心,我來搞定。」
被一個小孩當下屬一樣地拍肩膀,俞冰沒有感覺什麼不妥,或者此時的她早已經不在乎這些,或者根本沒想到這些。她只輕輕地說了六個字︰「治安股俞股長。」
郭拙誠笑了笑,走了,手里拿著那根電擊棍。他在審訊室的目的已經達到,剩下的就是收尾工作。
為了把這事做的盡善盡美,他還有一件事非做不可︰設法聯系父親,統一口徑!
走出門,走廊里果然沒有看見那個男警察馬興宇。直到出了大樓,才看見馬興宇正和一個同事在聊天,兩人吞煙吐霧好不快活。
郭拙誠一臉苦巴像,拿著電擊棍對馬興宇道︰「我只打了他三下,他就鮮血直流。這玩意怎麼這麼大的作用?你去審吧。」
「什麼?你打他了?還開了電?」兩個警察大吃一驚,雙雙對視一眼,馬興宇的同事說道,「老馬,剛才隊長說了,要我們去看看現場。你去不去?」
馬興宇感激地看了這麼快就想出借口的同事,說道︰「去!當然去,領導的安排怎麼能不執行?」似乎他審問李建勇就不是領導安排的。
看著馬興宇他們匆匆離開,郭拙誠冷笑道︰「**!」
郭拙誠沒想到的是,那馬興宇他們遠離他之後也異口同聲地罵道︰「蠢驢!」
走到行政辦公樓值班室,郭拙誠對里面兩個正閑聊的女警察道︰「你們好。請通知治安股俞股長前去審理李崗副縣長的兒子李建勇一案。馬興宇因為擔心得罪李副縣長而請假。」
兩個女警察驚訝地看著郭拙誠︰這話說的也太直了吧?不過,看到郭拙誠是一個孩子,這麼直來直去也可以理解。
其中一個女警察盯著郭拙誠問道︰「你是誰?誰叫你來的?」
辦公室的另一個人認出了郭拙誠的身份,趕緊答應道︰「好的,我立即通知他。」
當郭拙誠離開後,那個茫然不解的女警察問道︰「他是誰啊?你怎麼信他的?」
「你啊你,郭知言的兒子都不認識?活月兌月兌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另一個女的說道。
「他啊,怪不得大模大樣的。好像爸爸。東北人就是比我們川昌人高大。」
……
郭拙誠推開副局長羅虎的辦公室門,說道︰「羅局長,我來了。」
羅虎放下手里的報紙,看著他問道︰「怎麼這麼快?案子審完了?」
郭拙誠說道︰「早晨生的案子幾乎沒審,你的手下馬興宇害怕李建勇的父親,不敢審,跑了,就剩俞冰一個。我就自作主張讓她叔叔去了。听說他是什麼股長,我想當官的應該不會像馬興宇一般膽小了吧?」
羅虎暗笑,嘴里說道︰「是那家伙滑頭,估計是認為這案子是小案,不屑審問。既然俞股長審問,你怎麼不听了?」
郭拙誠很無辜地樣子說道︰「想不到這案子讓你們這麼為難,我就不听算了。不過,我看俞冰的樣子好像我從李建勇的身上問出了另一件案子的線索。」
羅虎哦了一聲,心里不以為意,心道︰那家伙仗著他父親是副縣長,做的壞事多了,估計你問出的也是一些偷雞模狗的事,也只有你這小子和俞冰那種傻妞才有興趣。
郭拙誠突然說道︰「羅局長,我覺得我爸爸在文件上的批示真是英明。」
羅虎開始沒明白什麼意思,見郭拙誠似笑非笑,心里一動,看著郭拙誠問道︰「審出了一件什麼案子?」
郭拙誠說道︰「什麼案子?你現在最希望破的什麼案子?我爸批示的又是什麼案子?就是它!」
說到後面,他的語氣明顯有點急切。當然,他的激動是裝出來的。
羅虎的眼楮一下瞪的溜圓,喘著粗氣問道︰「‘217滅門案’?你是說找到了‘217滅門案’的線索?」
郭拙誠道︰「羅叔叔,你不知道你這麼瞪著眼楮嚇死人嗎?都是白眼珠子,好恐怖。……,不是這個案子,我跑上來說我爸爸的批示英明干什麼?呵呵。」
羅虎噌地一聲站起來,手指著郭拙誠一字一句地問道︰「你——沒——騙——我?」
郭拙誠笑了笑,沒有理會羅虎那副要吃人的樣子,好整以暇地看著辦公桌上的東西,拿起那個明顯出自軍隊的軍綠色搪瓷茶缸,突頭突腦地說道︰「缸子這麼大,滿滿一杯開水恐怕一個人喝不完吧?」說著,他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著快要飆的羅虎,等羅虎眼里閃過一絲迷惑後,又說道,「羅叔叔,審訊記錄里就不要出現我的名字了。我只是按照我爸的批示問了幾句,問問他這個干部子弟,誰知道一下真的問出了線索。」
羅虎飛也似地跑了,帶起的風將桌上的報紙吹落在地。出門的時候,回頭吼了四個字,道︰「老子不蠢!」
郭拙誠笑了笑,知道對方明白了自己剛才說的兩個意思︰一,公安局是按照郭副書記的思路調整破案方向的。二,破獲這件案子的功勞太大,不是誰一個人就能吞下的。
等羅虎的腳步聲消失後,郭拙誠將辦公室的門輕輕關上,迅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後說道︰「你好,請幫我轉接地區行署傳達室。」
「什麼?」里面一個女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里面說話的是一個孩子,但她隨即說道,「地區行署傳達室?你稍等。」
過了大約十幾秒,里面傳來一陣振鈴聲,然後一個老頭的聲音傳來︰「你找誰啊?」
郭拙誠客氣地說道︰「大爺你好,我是水甸縣縣委領導的家屬,請問水甸縣縣委副書記的車到了嗎?……,哦,如果他們來了,麻煩你轉告縣委副書記郭知言同志,他家里出了大事,請他馬上打電話回縣公安局羅虎……,什麼,車到了?好,我等著。」
「太好了!太及時了!」郭拙誠高興得將手高高舉起︰「老天,我太愛你了——!」
沒有幾分鐘,里面傳來郭知言的聲音︰「我是郭知言,誰找我?」
郭拙誠馬上說道︰「爸,是我找你。你別急,家里人都好,沒事。但我有事要告訴你,但請你務必保持鎮定,不能有絲毫激動。第一,‘217滅門案’已經破了,一個凶犯已經落網。第二,公安局王春熙局長的兒子與此事有牽連。第三,你務必記住你今天早上在地區《關于水甸縣公安局《關于申請加強我縣刑偵力量的報告》的批復》的文件上是如此批示的︰……‘217滅門案’在今天已經過去四月有余,……,祝你們成功。」
背完自己在文件上寫的文字後,不顧父親的呆,郭拙誠繼續說道︰「其他的內容記不住沒有關系,但等下地區領導詢問你有沒有新思路時,你務必將‘建議我們重新調整偵破方向,案由不應定為尋仇、和搶劫,而應是一起突案件,行凶之人很可能是某些領導干部的子弟。……’,這段話的中心意思向領導說清楚。我的話完了,爸,你有什麼要問的嗎?時間緊迫,不用等多久,這邊羅虎就會打電話到地區公安局匯報案情獲得突破性進展。」
郭知言似乎還在雲端里,郭拙誠幾次催促下還是沒回過神來。郭拙誠又說道︰「爸,請你相信我,這是真的。難道我會拿爸爸你的前途開玩笑嗎?」
郭知言良久才罵了一句︰「兔崽子!」罵完,他狠狠地扣下了電話。「兔崽子」這三個字里面到底包含了多少內涵,連郭知言自己都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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