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角余光一瞥,不禁大吃一驚,顧不得甘棠,橫劍抵擋,只听嗤的一聲,火元素之劍居然斷為兩截,頭部掉在地上燃燒了起來。少丘狂一般亂劈,那人面色駭然,措手不及之下連連後退,火元素之劍接連被劈斷。他心中震駭,連忙倒退十余丈,怔怔地看著手中短短一截巨劍。
少丘一見敵人退去,撲過去一把攬住甘棠的腰肢,撒腿狂奔,肺部的元素丹旋轉起來,這一奔當真有如風馳電掣一般,黑暗中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夜色中,只听見甘棠嬌嗔一聲︰「你個死人,別夾著我,把我放在背上……」
那白袍人恨恨地一跺腳,卻也駭異無比,怔怔地道︰「金元素之劍?不對啊,他的劍明明是實質,不是虛擬而成……再說,他的年紀也不可能達到金系第三劫‘幻刃劫’境界,幻化百兵啊!當真邪門……」
少丘背著甘棠撒腿狂奔,這兩天學的御風之術恰好派上了用場,他體內元素之力充盈,一直奔跑出二三百里才停下來,原因是,甘棠在他背上被顛簸得快散了架。
兩人休息片刻,談論起方才那神秘的火系高手,仍覺駭然,這人實在太強橫了,合兩人之力,居然幾招之間被殺得落花流水,若不是少丘關鍵時逼出體內玄黎送給他的長劍,當真要被那人化成灰燼了。
「少丘,方才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劍?居然可以破掉火元素之劍?」甘棠道。
「我也不知道。它被種在我的體內,一般情況下我弄不出來。」少丘沒敢說實話,一旦說出玄黎的名字,恐怕整個大荒都是自己敵人,甘棠雖然是自己的朋友,但還是不連累她的好。他這時心里愈感激玄黎,暗道︰「我就叫它玄黎之劍吧!它就像玄黎活在我的身體里一樣,或許有一天,當它能名震大荒,便宛如玄黎依舊活著吧!」
甘棠對他的笨和糊涂也是見怪不怪了,唔了一聲,也沒有逼問。兩人這一仗被打得夠慘,休息了好半天,才勉強上路,只是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破爛爛的不成樣子,甚至甘棠的某些關鍵之處都露了出來,少丘一看就臉紅,只好走在她前面。
經歷過這一場驚心動魄,兩人之間更見親密,也絲毫不敢再耽擱,連夜往西方成侯山的方向疾行。
殘夜漏盡,日色薄明。兩人休息了半宿,繼續啟程,第二日午時,翻越了朝歌山,再往西行數百里,到了黃昏時分,便到了成侯山。
成侯山並不甚高,山上溝壑縱橫,極其險兀,遠遠望去,深深的綠色峽谷仿佛被藍天撕裂,溢出一大片濃濃的琉璃之色。
山中場景,當真如甘棠所形容的那樣,碧綠得猶如一整塊巨大的玉雕。中間夾雜著紫色的秦艽花,和甘棠花,美艷絢麗。
一到成侯山的邊緣,甘棠便興奮起來,雀躍著道︰「少丘,快到家了,我請你道部落里欣賞我們遠古傳下來的九黎之舞……」
現在兩人衣不蔽體的慘象已經結束,路經朝歌山時,兩人獵了一頭鹿蜀,向附近的部落換了兩件麻布衣袍,少丘才敢和她並肩而行,把甘棠笑得腰都直不起來,少丘的臉紅了一路。
甘棠正在興奮,突然一聲沉悶的牛角聲響起,不遠處的樹上出現了七八名持矛戰士,臉上涂抹著白色與黑色交織的紋理,其中一人喝道︰「什麼人擅闖成侯山?」
兩人一愕,甘棠眯著眼楮打量一番,突然叫道︰「孟賁叔叔,你們怎麼在這里?」
那樹上的人也吃了一驚︰「是甘棠!」隨即打了個口哨,二三十個戰士紛紛從周圍的樹上、草叢里鑽了出來。當先那手持骨矛的壯漢孟賁搶過來一把抱住甘棠,哈哈大笑︰「哎呀,我們的甘棠回來啦!」
戰士們也興奮得齊聲歡呼,可見甘棠在黃夷部落中擁有多麼崇高的地位。少丘卻又不以為然,暗道︰「如此多的戰士,卻讓一個女孩兒四處盜竊,養活你們,也配稱勇士麼?」
「孟賁叔叔,你們怎麼在這里潛伏呢?」甘棠奇怪地道,「此處離部落尚有近百里呀!」
「唉。」孟賁長嘆一聲,「你一走半年,當然不知。兩個月前,帝丘傳來甲書,言道近年來魔獸九嬰肆虐大荒,派重華前來捕殺九嬰,而成侯山、朝歌山、槐山、山一帶,都是九嬰的活動範圍,因此命各部落遠處避禍。我們便臨時遷至百里之外,以躲避九嬰。如今,也未听說有九嬰的消息,便遷回來了,我們負責守護部落遷居的路線。」
少丘奇道︰「九嬰是什麼魔獸,居然如此厲害?這麼多部落都要遷居躲避?」
這時,黃夷部落的戰士已經簇擁著兩人追趕回遷的族人,這些戰士們統一騎著高大的獨角兕,獨角兕形狀如牛,蒼黑,一角,這是一種極其狂猛的巨獸,力大無窮,耐力強,而且一旦馴服,與主人之間生死不離,乃是極為珍貴的坐騎,不過大荒間也只有黃夷部落懂得馴兕之術。帝堯對黃夷部落如此忌諱,將其戰士幾乎盡數抽調到南方前線送死,恐怕也是忌憚他們的強大。
路上,黃夷部落的戰士騰出兩頭獨角兕供甘棠和少丘騎乘,少丘還沒騎過巨獸,間這種平日里狂暴的家伙溫順地在他身下奔馳,不禁喜出望外。甘棠則與他並排,一邊用三帝刃切割下一塊三帝犀的皮為他做靴子,一邊向他解釋九嬰的來歷︰「九嬰乃是一只九頭魔獸,體如巨蛇,長有九頭,能噴水吐火,是大荒間少有的雙元素魔獸。九嬰生長于天地初分之時,當時五元素之氣極為濃郁,產生了諸多強橫的魔獸,甚至諸神都是那時候誕生,據說當初諸神都無法殺死它,因為九嬰乃是天地孕育,無魂無魄,九只頭就是九條命,只要不是九只頭同時被斬,就能很快復原。」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