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冥羽望了望那二十八名覡者,腦中急轉,看來這覡子隱當真是打算除掉自己了,這當如何是好?若是動武,只怕這二十八名巫覡就能將自己轟得精神分裂,成為一個白痴,更莫說還有實力深不可測,遠勝過自己的覡子隱了。
「師兄,」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你當真不知道師尊怎麼想嗎?」
「他怎麼想又有什麼關系?」覡子隱殺機涌現,冷冷道,「縱然你是聖覡,可還未正式敕封,我殺了你,難道師尊還會將我如何?」
「我對于師尊而言,不過是一條祭祀用的芻狗而已,用過就會丟在一旁。以我的地位,師尊自然不會將你如何。」桑冥羽腦中急轉,也真難為了這個十七歲的少年,眼看性命攸關,面對著不知比自己強大多少倍的敵人,竟然仍是侃侃而談,「但是我這條芻狗,眼下卻殺不得。」
覡子隱嘿嘿一笑︰「你倒對自己看得很明白,芻狗!嗯,很不錯的比喻。說吧,為何我殺你不得?」
「芻狗……」這種蔑稱所帶來的羞辱讓他渾身如刀割一般,血脈似乎要炸裂開來,「難道我空桑島上的少年之王,到了你這覡門,當真就是一條狗?我不甘心!」桑冥羽在心底怒吼著,「終有一天,我會將你們系上鏈子,統統踩在我腳下!」
心里雖是恨極,屈辱至極,但面上卻仍舊帶著淡淡笑容,一臉恭順︰「師兄,因為你此時殺了我,師尊定然會抱恨終生,我覡門數百年的夢想將灰飛煙滅。」
「哦?」覡子隱冷笑道,「你有這麼大的魅力?」
「若是沒有,為何我一介窮鄉僻壤的少年,師尊會許我如此高位?」桑冥羽正視著他道。
「說!」覡子隱簡短地道。
「請師兄屏退左右。」桑冥羽道。
「不消。」覡子隱隨手一揮,空中忽然凝結出一團透明的薄膜,宛如波紋一般將兩人罩在了其中。卻是巫神封印,足以隔絕任何聲音,只要精神力沒有覡子隱強大,幾乎沒有可能突破這座封印。
桑冥羽放下了心來,將東岳君姬仲與巫禮通奸,並踩踏履跡石之事說了一遍。覡子隱的表情慢慢凝重起來,沉聲道︰「巫禮你們已經捉到了?」
「不錯,已經和歸言楚一起帶到了豐沮玉門之外,師尊命子幽師兄看管。」桑冥羽道。
覡子隱深深地注視著他,沉吟良久,桑冥羽竟然感覺到了封印內他那龐大的精神力不住涌動,顯然心情波動得極是厲害。
「很好,很好。」覡子隱緩緩道,「若是當真可以借此將巫門打擊得一蹶不振,敕封你個聖覡之位絕不過分。」
桑冥羽急忙道︰「師尊知道弟子的才干不足以擔當如此大事,因此就命小弟將情況來向師兄匯報,今日正好有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請師兄主持大局,繼逐巫之戰後,動一場對巫門最慘重的打擊。」
「哦?」覡子隱心中大動,畢竟他雖是覡門之,可是祭祀權卻掌握在巫門手中,這就仿佛踩在同樣高的梯子上,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果子都被別人摘走一般,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桑冥羽這個籌碼若是下得妥當,起碼自己能摘到一半的果子。
「你說來看看。」覡子隱道。
桑冥羽淡淡一笑︰「師兄,七日之後,帝丘最大的一樁事情是什麼?」
「七日之後?」覡子隱沉吟片刻,霍然一驚,「你說的是姚重華與娥皇、女英的大婚?」
桑冥羽含笑點頭︰「師尊言道,既然要孤注一擲,那賭台便大一些。天下間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大的賭台呢?」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