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支著兩張方桌,靠著牆根,一副挑子後邊有一只圓柱狀的木桶,桶邊一個眼楮都睜不開的老者正在不緊不慢地舀著一碗碗的豆花。
大玉立即就不樂意了,小嘴撅地老高,說道,「還以為要帶我大吃一頓,誰知就是吃豆腐花啊?真不解饞,比喝水好不到多少。」
葉空笑道,「當年也是別人帶我來吃的,你去嘗過就知道味道好。」
不過顯然葉空來遲了,兩張小桌都被人佔了,一張桌上滿滿坐著四名修士,三男一女,都是築基真人。另一張桌上坐著一男一女,都是結丹老祖。
雖然右邊這張桌上還有兩個空位,可是不認識的修士之間都不願太接近,葉空便想轉一圈等等再來。
可這時,那個賣豆花的洪伯卻抬頭對著葉空隨意地招呼一聲,「來啦,坐。」
葉空早就猜測老頭是高人。既然人家高人都讓他坐了,他也不會再離開,拉著大玉走過去,坐在那對女結丹修士的桌上。
那對結丹修士看上去是一對道侶,他們抬頭看看葉空又低頭吃豆花,而隔壁一桌幾個築基真人正在高談天道為何物。
一個少年真人豪氣道,「所謂天道,就是力量!有力量就有天道,力量越大,天道越大,當我有了毀天滅地的力量,我便有了天道。」
而另一個年紀略長的真人則搖頭道,「師弟所言差矣,我認為天道並非力量,天道乃是天地的奧理,最神秘的東西,是那些奇怪而難以解釋的東西。」
葉空听了笑笑,也不插嘴,從洪伯那接過豆花,遞給大玉一碗,自己面前放上一碗。
「很好吃的,嘗嘗看。」
大玉一吃,果然味道絕佳,她本來就是條龍,胃口很大,覺味道好,直接一口倒進嘴里。如此彪悍的吃法,把同桌的一對道侶都驚道了,吃驚地看著這小小女童。
大玉吃完,才現吃的太快,想再要一碗。可洪伯話了,「本豆花攤每人只賣一碗。」
葉空知道老頭是高人,當下只好把自己剛吃一口的推給大玉。可這丫頭還不要,蹦蹦跳跳跑去洪伯身邊,叫了幾句爺爺,又很「可愛」地撒了個小嬌,非要給洪伯幫忙。
洪伯苦笑道,「好啦好啦,小祖宗,你再幫忙今天這桶豆花就全毀了……再賣你一碗,你可得慢點吃。」
很快,大玉又端來一碗,得意的小聲道,「怎麼樣?」
葉空慍道,「又不乖,女孩要淑女一點,斯文一點,慢點吃。」
「哦。」大玉的可愛讓那對道侶不莞爾一笑。
接著大家都埋頭吃豆花。
那對道侶邊吃還在聊天,女修士問道,「師兄,你那把法寶飛劍很霸道啊。」
男修笑道,「這叫什麼霸道?你剛結丹不知道,霸道的法寶太多了。我這青玉寒霜劍比起法器是厲害許多,可比起別人法寶就遜色了。」
那女修似有些失望。可那男修又道,「不過我這青玉寒霜劍現在還是半成品,等到徹底煉成,威力就要比別人的法寶好上不少。」
女修失望之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崇拜。她又問道,「師兄結丹也有四十年了,怎麼法寶還沒煉成呢?」
那男修嘆道,「這青玉寒霜劍最後需要冰蠶母的絲囊煉制,才有百步外讓物結霜之功效,可冰蠶好找,蠶母難尋,所以至今沒煉好。」
葉空听著也不說話,冰蠶母確實少,特別是滄南都是修道者,這些東西既沒人養也沒人捕。而雲遙那邊卻應該會有,那邊很多下蠱養蟲的魔宗,找起來應該還是能找到。
當然了,葉空跟他們不認識,不會站出來說我幫你去找……估計閑得蛋疼的人都不會干。
可這時,大玉卻開口了,也問葉空道,「公子,你那五把飛劍煉了幾把,還缺什麼材料?」
大玉倒也沒有攀比的心,只是听他們對話,這才想起早听某人說過的五把飛劍法寶。
當著別人,葉空也不會泄自己的底,含糊道,「還缺音木等主材,其他輔材都齊全了。」
五行劍陣中,絲竹音木劍便是木系的飛劍,主材絲竹和音木,可附帶惑人心神的音攻。絲竹在黑衣魔宗已經買到,不過音木可就難找了,很多人听都沒听說過音木。
想不到同桌的那個男修倒是略知一二,開口搭訕道,「南方有奇木,無口卻有聲。不知道友說的是否此種奇木?」
葉空也早就查過典籍,忙點頭道,「正是。難道道友有這方面消息?」
那男修搖頭道,「我勸道友還是放棄尋找,古書記載,這音木乃是上古滄南某地的特產,每到成熟就會出嗚嗚如小孩哭泣聲。不過正是因為這種特性,所以比較好找,而音木用之廣泛,所以上古時期就珍稀無比,現在根本不可能再有,就算從上古遺寶中能分離拆解出一些,那價格也不是你我所能承受的。」
男修說的確實沒錯,這音木當真難找。最重要的是,這東西是滄南特產,滄北和雲遙根本別想找到。確實讓人頭疼,可難道五行劍陣就要因此湊不齊嘛?葉空還不想放棄。
兩人聊了幾句,大家也有些熟悉了,男修自我介紹道,「在下七星宗李觀華,這是在下道侶陳舒敏,不知道友怎麼稱呼。」
葉空笑道,「我姓葉……」
他的話還沒說完,隔壁一桌幾個談論天道的築基修士竟然大吵了起來,那三個男修都想在女修面前表現,所以爭執聲激烈起來,那女修只有來這邊求援。
「師尊,他們又吵起來了。」
李觀華眉頭一皺,喝道,「在宗里吵鬧也就算了,出來還給我丟人,誰再多言,現在就給為師回去面壁!」
那邊三個真人伸伸脖子都不敢說話。李觀華這才對葉空道,「葉道友,見笑了。」
其實對于這個葉道友,李觀華還是不放在心上的,一個剛結丹的修士而已,听他口氣連法寶都沒煉呢。所以問葉空姓名也就是客氣話,葉空沒說完,他也不想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