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昆侖派的玉衡子口中法訣一動,腳下的飛劍頓時幻化為漫天的劍雨,頓時整個天際只有飛劍,所有的光彩都在瞬間黯然失色,那氣勢真是個驚天地,泣鬼神,遠處的那幾只小妖早就被這氣勢給嚇住,連跑都不會跑了,眼看那劍雨就落下去。」吳錦說道這里停頓下來,掃了眼四周的小孩,那群小孩滿眼神光浮現,听得入神的,早就進入到故事的情節當中,連吳錦沒有繼續講下去了都沒現。
「哎!這位小朋友,你都快湊到老夫的臉上了,自重點,別那麼激動。老者說完,用手在面前已經完全把臉擱在他肩膀上的吳天推了一把,好讓吳天與他隔開一點距離,開始了心中的盤算。
吳天家住在吳家村,父母整天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只圖個全家人能吃飽飯,安穩的過日子。由于吳家村四周大山包圍,自然也難得出山一次,都已經十二歲的吳天,長這麼大了,一次沒出過大山。十二歲正是對一切充滿好奇的美好年紀,自從吳錦在村口將故事後,他每天都會來這里,听得忘記自己不過是這大山深處的一個普通小孩子。
這老者叫吳錦,年少時是吳家村的信客,常年在外面奔波,所見所聞,比吳家村里面任何一個人多要多,如今他已年老體弱,將信客這個差事傳給了一位村里面的年輕人,沒了差事,為了吃飽飯,每天就來這村口給村里面的野小子們講講外面的風花雪月,所見所聞,好騙點口糧。
吳天原本听得入迷,所以也沒注意自己都已經湊到吳錦的肩膀上去了,不過那吳錦講到精彩之處就不再繼續講下去,吳天心里像抓毛一樣。
「哎呀,錦叔,你怎麼停下來了,快講啊,那劍雨落下去後怎麼樣?」吳天抓住吳錦的手臂,不停的搖起來。
「就是,就是,錦叔,你就別賣關子了。」身邊的其他孩子也滿臉期盼的懇求道,兩眼都快要冒出光了。
「劍雨的事,說是可以說,不過,我這肚子好像又有點餓了。」這吳錦常年在外奔波,早就將耕作的事忘記得個一干二淨,年輕時還好,給人送信,事主還會給他一點吃的,不過如今年紀大了,只能東家一口,西家一碗的混日子,直到有一天,他想到給這群孩子講故事換取吃的辦法,日子也就安穩了下來。
「切,又來了,我們已經沒吃的了。」幾個孩子做出一個鄙視的神情,不過都一心想听听後面的玉宏子怎麼個斬妖法,雖然是沒了吃的,也厚著臉皮等那吳錦繼續開口講。
「各位小朋友,後面可是很精彩的哦,誰不听誰後悔,你們要想清楚哦!明天來就不是玉宏子誅妖了。」吳錦使出了渾身解數,盡全部的力量去榨干小孩們的食物。
吳天模了模懷里面的半塊紅薯,口中一股口水忍不住就流了下來,這還是他的午飯,已經給了吳錦兩個紅薯了,這塊紅薯吳天只啃了半塊,原本打算等餓了再吃的。
不過不听下去,吳天心里又實在是不好受,況且還是他最崇拜的玉衡子斬妖的故事。忍住肚子咕咕的叫聲,吳天狠心將紅薯遞給了吳錦。
「給,這可是我最後的半塊了,你快說,那劍雨下去怎麼樣了。」幾個小孩見吳天又拿出半塊紅薯,心里一高興,知道又能听下去了,當即就來了精神。
吳錦接過紅薯,皮也不見的撥掉,直接就往嘴里面塞了進去,看得邊上的吳天又是吞了好幾口口水。
半塊紅薯轉眼間就沒了影,吳錦將那還沾有紅薯汁的雙手舌忝了幾遍,這又才緩緩的開口︰「其它的幾個小子,你們都給我記著了,你們還欠我一塊紅薯,明日還要听,就得給我補上。」
幾個小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神情又變得激動起來。
吳錦說完,這有才開口講起來︰「那劍雨就跟下冰雹一樣, 啪啪的就往幾只小妖的身上落了下去。瞬間就將幾只小妖斬的連肉的沒剩下,連地上都被劍雨削得平平整整的,那個厲害啊,真是沒話說。唉,這玉衡子實在是了得,老夫實在是不得不佩服。」吳錦又是一頓,感覺吳天的那小腦袋又湊了過來︰「你這小朋友,怎麼這麼沒記性,又湊到老夫臉上了。」
再次被推開的吳天,見自己又不自覺的把臉湊了過去,嘴角尷尬的笑了笑︰「呵呵,錦叔,不好意思,又忘記了,你繼續。」
「欲知後事如何,明日此時此地再續,前提是先帶好吃的東西。」已經吃飽了的吳錦,也知道溫水煮青蛙的道理,說完這句話,轉身就向他那小破屋走去。
「錦叔,你再講一段吧,就一段。」見到吳錦要走,吳天也慌忙的跟了過去,緊緊的拽住吳錦那破舊衣服的衣襟,不讓吳錦走。其它幾個小孩也都圍了上去,生怕吳錦走掉了。
「吳天,快回家吃飯。」吳錦剛準備呵斥吳天一下,遠處的呼聲就已經傳了過來。
「哦,來了。」听見自己娘親的叫聲,吳天也知道想要再听一段的事是不可能的了,手也松開了吳錦那破舊的衣襟,向自己家走了去。
剛進家門,一桌熱騰騰,香噴噴的飯菜就擺在家里的飯桌上面,吳天他爹吳城正在上坐著。
「你整天又去哪里鬼混了,連吃飯都不見人影。」吳城看著那端起飯碗就吃的吳天,開口問道。
吳天飛快的又往嘴里送了一口,總算是讓空洞洞的肚子有了一點東西︰「爹,我要去修仙,我要成神仙,听吳錦叔說,神仙們打架好厲害。」
「都跟你說多少次了,別听你吳錦叔他胡說,這世上哪里有什麼神仙,你啊整天給我安份的過日子,少胡思亂想。」吳城說完,吳天他娘就端了一碗菜進來。
吳天臉上當即就露出高興的神情︰「娘親,我要去修仙。」
吳天他娘平時最會慣著他這個兒子,什麼都是百依百順的。
「好好,你想當神仙就當神仙吧,不過你爹已經在山外的鎮子上給你找到了一所私塾,你明天就跟你爹出山去鎮上上學,要是你連字都不認識那還怎麼做神仙。」吳天他娘笑道。
吳天听到這里,當即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真的啊,是不是我學會了字,就可以做神仙了啊。」
「是的啊,你看那個神仙不是通天曉地,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的啊。」吳天他娘說完,在吳天那凌亂的頭頂揉了揉。
「哦,哦,哦,我明天就去上學,我要做神仙咯。」吳天飯也顧不上吃,在屋里歡快的跑了起來。
清晨,太陽在雞鳴聲中緩緩升起來。吳天向他娘揮了揮手,跟著他爹向山外走去。這是吳天第一次出山,外面的一切對他來說是那麼的陌生又充滿期待。即使是吳天昨晚因為激動,很久才入睡,也看不出有半點的困。
「傻小子,看你高興的,以後要好好听夫子的話,知不知道,好好的學,這樣才不能糊涂的過日子,對同學和夫子要有禮貌,萬萬不可像在家里面那般的隨意,知道沒有。」吳城怕自己兒子沒見過世面,路上一路教導吳天要怎麼跟別人相處。
「爹,知道了,爹你見過神仙嗎?是不是神仙都能飛啊?」吳天算是徹底被那吳錦給騙住了,這個問題問吳城都不下于十次了。
「你娘不是說了嗎,要做神仙就得先好好的上學,要是連字都不認識,那即使是真的做了神仙,別人也會笑話你的。」吳城這輩子也沒見過神仙,也只得用吳天他娘的話來騙吳天。
私塾的名字叫「觀復齋」,在大山外的臨仙鎮,雖然吳天第一次見到那麼多從未見過的東西,及那人來人往的人海,不過吳天的整個心都已經被要成神仙給包裹住,所以對一切只有一點好奇外,倒也是沒放在心上。
吳城將吳天交給了私塾的夫子後,交代吳天幾句後,就啟程回山了,臨行前將平時積攢的二兩銀子交給了吳天,並吩咐,要一年後才能來接吳天回家,這一年吳天要自己一個人在這私塾里面的度過。
吳城剛一走遠,吳天也不如剛才那樣的拘謹,看著面前滿嘴白花花的胡子,滿頭白的夫子。
「夫子,你什麼時候教我做神仙啊。」吳天說完,眼也不眨的看著夫子。
夫子臉色一頓︰「荒謬,誰跟你說了我要教你做神仙,老夫只會教人讀書識理,行那聖人之事。什麼神仙之事,一概不知。」說完,夫子抽出隨身的戒尺,在無天的就來了一下,打得吳天一跳。
「啊?我娘居然騙我,不行,我要做神仙,誰要跟你個臭老頭讀書識字。」無天說完,轉身就要向私塾外面走去。
「站住,你想造反了啊。」夫子在吳天背後呵斥了一聲,卻見吳天全當沒听見,繼續往前走。
「臭小子,我就不信,我制服不了你。大牛,把那小子給我抓回來。」夫子對身邊的一位長得黑黝黝,人高馬大的漢字說道。那漢字听完,話也不說。一腳踢在敞開的大門上,大門「砰」的一聲就關上。
大牛兩步就跑過去,一把抓住吳天那幼小的手,將吳天往私塾里面拖。吳天有心反抗,但是那大牛的力氣比他大得許多,整個吳天最後整個人在那泥土地上劃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放開我,老子要做神仙,老子不讀書……」吳天的聲音消失在私塾里面。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