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看著戴萊那個著急的樣子心里就想笑,這個丫頭平時也是人五人六的,教育一些新來的員工的時候也說的頭頭是道的,怎麼到了自己的頭上就不行了呢,慌張成這個樣子。
能源集團最近的聲譽倒是不錯的,戴萊也勉強算是能源集團的高層之一的,這個事情先就不能跟能源集團扯上什麼關系,不然的話那些記者的嘴里可說不出什麼好話來,煤炭也算是能源產業,要是一些不明白的人沒準還真得以為這個煤礦是能源集團的呢。
戴萊只是看著李從的眼楮轉了好幾圈,自然不明白這個人想的是什麼了,還以為他真的在幫自己想辦法呢,看著戴萊焦急的樣子,李從忽然間有點覺得自己冷血,自己還說拿人家當妹妹呢,這出了事情自己先想的就是把自己的集團跟這個事情給劃分開,先要保住的是自己集團的聲譽。
「煤礦的法人代表是誰啊,對了,你們不是還有一個合伙人嗎?」李從說到這里戴萊似乎也明白了什麼,李從自然是想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那個合伙人的身上,可是那個人也是自己的親戚呢,能作出這樣的事情來嗎?那以後公公婆婆還怎麼在親戚面前混呢。
「那肯定不行的,那個跟我們合伙的人是我們那里煤炭管理局的一個副局長,跟我們家里的關系也很不錯的,再說了法人代表是我小叔子,可是現在他都找不到人了,我打電話給他直接就不通。」戴萊著急的說,這個時候大廳里也有不少人把眼光看了過來。
大家也納悶呢,怎麼總裁跟總裁秘書有事不在辦公室談,跑到這里來談什麼呢,而且好像總裁秘書臉上還有淚水呢,難道是總裁終于按耐不住欺負人家了?早就說這兩個人的關系不尋常,還以為總裁是個不吃窩邊草的人呢,沒想到跟那些也是一路貨色,估計人家哭著要辭職呢,老板又下來勸人家。
李從也觀察到了好像有幾個大廳接待看自己的眼神都有點不對勁了,再看看現在的情況,要多曖昧有多曖昧,戴萊哭著個小臉,淚眼汪汪的看著自己,一只手還抓著自己的衣服,好像自己真的是欠她什麼東西一樣呢。
「那個什麼,咱別在這說了。」李從一擺手就開過一輛集團的商務車來,李從也沒叫司機跟著,人多口雜的還不如自己跟戴萊去把這個事給辦了呢,驚動的人還少,還快。
戴萊听李從那麼說才感覺到在這里站著說這個問題確實不怎麼好,以前自己只是在跟李從兩個人的時候才表現的跟朋友一樣,外人面前可都是中規中矩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老板跟女秘書就是個很好的話題呢。
「急也沒什麼用了,現在還是到現場看看去比較好了。」李從拉著戴萊上了車就朝著小煤礦的方向開去了,戴萊現在也好像找到一個主心骨一樣,其實剛才李從拉她上車她就知道這個事情老板肯定不會運用集團的勢力幫自己解決了,如果李從想壓下這個事情的話估計幾個電話就能搞定了,只是那樣一來以後如果有人拿這個事情做文章的話,能源集團損失的可就不是這區區的幾百萬了。
事現場已經被控制起來了,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死了幾十個人這可不是小事情,李從剛一下車就看見了兩個老熟人,一個就是廖副省長,另外一個就是剛升任濟南市安全辦辦公室主任的周德文。
這兩個家伙最近算是在李從的手里吃了不少虧了,其實李從都沒有針對這兩個人,可這兩個人倒霉的事情要說跟李從一點關系也沒有那也是不成立的,李從帶上自己的墨鏡這兩個家伙可認不出李從來。
其實現在這兩個人心里也有點郁悶呢,早不出事晚不出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馬上就要開人代會了,這要是一個鬧不好自己的仕途就這麼結束了,尤其是周德文,剛獲得了升遷,還沒坐熱呢,安全辦公室可是副廳級別的辦公室,跟自己以前那個副區長比起來可是高了不只是一級的問題,自己也想信誓旦旦的抓安全,可還沒坐熱呢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
私下里兩個人也都交流了一下意見,實在不行就得拉幾個出去頂罪了,那麼大的事情沒有幾個出去頂著,就是輿論的壓力兩個人也受不了,尤其是周德文那里。
廖副省長那邊還是可以推辭的,畢竟他不是山東土生土長的干部,自己來了也沒幾天,反正這個事情自己有責任,但絕對不是主要責任,至于剛才說的那些想要拉人出去頂嘴的說法自己也是贊同的,但是在拉誰的問題上自己是覺得那些找出來的那些是沒有什麼分量的。
在廖副省長看來最有分量的就是眼前的這個安全辦公室的主任周德文周主任了,可這個家伙竟然想著推出個副主任去再加上礦主就能完事,真不知道是這個家伙太幼稚還是怎麼的。
「廖副省長,不如您先回去吧,這里的情況一時半會兒的也搞不清楚,如果有了確切的消息我第一時間給您匯報吧。」周德文也是感覺到有個省政府的領導在這里自己有點施展不開,所謂的礦難就是現了才是,如果掩蓋的好的話拿根本什麼都不是,整個中國十三億人呢,死那個幾十個一點都看不出來。
廖副省長听這家伙這麼說心里一喜,咱也不想跟這個事情扯上關系呢,對于自己離開後這個家伙想干什麼自己也不想管,只要有個知情權就可以了,反正下面的人該怎麼做事有他們的一套準則,自己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如果你們辦好了咱也跟著得利,要是你們辦的不好以後給揪出來了,那個時候咱來個大義滅親也不是什麼難事。
「恩,省政府的領導們還在等我的消息呢,我先吧這邊的信息過去匯報一下,然後開會研究一下這個具體的解決方法,就是辛苦你跟下面的同志們了。」廖副省長打官腔的本事可不是吹的,一步一個腳印走到副省長的位子上,什麼時候說啥那是閉著眼楮都清楚的。
「請廖副省長放心,我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的去營救礦工兄弟的,不知道廖副省長還有什麼指示?」周德文一邊領著廖副省長朝著車隊的方向走去,一邊等著廖副省長的尚方寶劍。
「指示談不上,我只是說說省政府那邊的一些意見吧,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營救被困的礦工,其次就是將主要責任人給控制起來,這點你可以請省公安廳的一些同志配合,回頭我會給那邊打個電話的。」廖副省長說完跟周德文低聲又說了幾句就上了自己的奧迪商務車絕塵而去了。
這邊廖副省長剛走,那邊就有人過來對周德文說道「周主任,煤礦的兩個股東都調查清楚了,一個在辦公室等您呢,另外一個恩已經潛逃了,不過他的父親就在礦井下,而且這個股東的姐姐也在現場。」
周德文自然是要抓這兩個股東的,全國不論什麼樣的礦難,這種企業的負責人都是不能逃月兌的,哪怕就是你的設備是最好的,沒有任何的安全隱患,但是現在出事了,這個責任你就得負,而且沒有任何能夠月兌罪的意思。
「潛逃了?能跑到什麼地方去,通知公安廳的人立刻拘捕令,你立刻去跟進這個事情,如果找不回那個家伙你就在公安廳等著吧。」周德文面對下面的人的時候還是很有自己的官威的。
下面的人自然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說廢話的時候,立刻就去辦事了,能把另外一個股東抓住對自己也是個解月兌呢,不然的話到時候找不到責任人,把自己頂上去怎麼辦。
周德文看了一眼那邊的那些還在救援的人,心里有些沉重,肯定是沒什麼希望了,剛才就有人來告訴自己說下面已經沒有什麼生命跡象了,看來下面的那些人是都凶多吉少了。
四十七條人命啊,這可不是個小數目,這個壓力真是壓的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來,剛進礦長辦公室就接到了省委領導的電話,如果是平時自己能接到這個電話的話那真是高興的能跳起來了,可現在自己真的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德文主任嗎?我是省委書記季秋明,剛剛結束的省委常委會議決定,你就是這次礦難的事故的總指揮了,我希望你能更多的解救廣大煤礦職工的性命,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可以直接把電話打到我的辦公室,每天必須要跟我匯報一下事件的進展情況。」省委書記的聲音出現在耳朵里,周德文以前只是在開會的時候听過,不過那是對千百人一起說的,像現在這樣單獨對自己說的還是第一次。
周德文剛想表一下忠心呢,那邊就來了句「好了,我知道你那邊的事情都很急,你先處理現場的事情吧,我會再打給你的。」
周德文不大不小的也是個主任,別人敢這麼掛他的電話的話他肯定也會暗罵幾句的,但是省委書記掛他的電話他還感覺好像是一種榮幸,人家不讓自己說廢話這說明人家是個看中實效的領導,也是體貼下屬的一種方式,想到這里周德文不禁有些飄飄然了,從今天開始自己也算是在省委書記那里掛上號的人了。
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屋里的三個人,這會兒這個家伙的臉色就沒有剛才那麼好看了,這三個人一個是煤炭管理局的副局長沙興旺,另外一個好像是一個股東的女兒,她旁邊的那個估計應該是她的男朋友,這三個人就是這次礦難的最主要責任人了,對他們是不需要什麼好臉色的。
「周主任,我父親還在下面,下面的情況怎麼樣了啊?」戴萊一看見負責救援的主人進來了,立刻追問道,這會兒絲毫沒有大集團席秘書的風範。
李從看了一眼這個周德旺,好像是有點印象的,就是記不起什麼時候見過了,好像自己前一段時間還跟這個家伙有點什麼過節來,只是這樣的人真的是太多了。
「喔,現在下面的情況還不是十分的明朗,所有的通道都已經被堵死了,你的父親就是另外一個股東吧,現在真是自作自受了,你不知道嗎?這個煤礦要三條通風道的,現在只有一條,如果在後山坡那邊有一條的話,現在也不能不知道下面的情況了,都坐下吧,我們來談點事情。」周德文對這些人是一點好感也沒有的,如果這些小煤礦的老板都能听國家的話,估計就沒這樣的事情了。
「周主任啊,雖然我是這個煤礦的股東之一,不過我根本就沒有參與這個煤礦的管理的啊,當初我們的合同我都帶來了,上面寫的很明白的,出了什麼事故都不關我什麼事情的啊。」沙興旺是戴萊的遠房親戚,平時還算是可以的,不過現在這個時候誰還能顧得上親戚呢,你親弟弟都跑的沒影了,難道要我把這個事情給抗起來嗎?
「沙叔叔,怎麼可以這樣呢?當初我爸爸有把煤礦的事情告訴你的啊,你都是過問的啊。」戴萊一听到這個家伙這麼說就怒了,什麼不管不問怎麼可能呢,這個煤礦整個要上千萬呢,這個人跟自己的公公合作的年份也不少了,一些安全設備都是這個家伙說不用買的,當初節省下了上百萬的錢,這個家伙那個時候可是一句話都沒說的,現在出事了,換了這麼一個面孔。
「我說小戴啊,你不要亂說話啊,你爸爸每次都把煤礦上的事情大體的告訴我一下,你去問問外面的工人,他們根本就不認識我是這里的老板呢,我根本就沒有到煤礦這里來過啊。」沙興旺焦急的說道,他早就知道這事情不會那麼快的結束,所以對一切都有打算。
這個沙興旺確實是不怎麼來這里,而且礦工們也根本不認識這個家伙,只是這樣可不代表這個家伙對煤礦不管不問的,他的一個佷子就一直在礦上幫他看著,只是剛才戴萊也跟幾個礦工打听了一下那個家伙的下落,結果自然是早已經不見了,好像是跟自己的小叔子一起不見的。
說到自己的小叔子戴萊真是無語了,出了事情竟然自己躲起來了,實在是太沒有擔當了,可現在說這些都晚了,自己的公婆確實是有責任的,但是肯定不能承擔全部的責任,眼前的這個沙興旺也應該負一半的責任的。
「好了,都不要亂說了,都坐下,現在不是你們推卸責任的時候,剛才我的電話就是省委書記打來的,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們對這個事故現在都非常的關注,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怎麼營救下面的礦工同志們,我們安全辦公室的專家已經看過了,只能挖開主通道了,你們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周德文實在是不想看這些家伙扯下去了。
在他的眼里這些礦主都是一些不能可憐的家伙,你們還在這里一個個的推卸責任呢,到時候你們兩個一個都跑不了,一個沒根基的富戶,另外一個只是一個煤炭管理局的副局長,要動你們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別的人或許會有能逃的了的,但是你們兩家那是鐵定逃不了的。
「呃,這個事情我是不知道的,周主任,剛才我已經說過了,這里的事情我是不管的,所以你說的那些東西我也不知道。」沙興旺一副老實人的樣子,好像自己就是個看客一樣,周德文自然也就把目光對準了戴萊了,顯然也是相信了這個家伙說的話。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就是第一次來這里。」戴萊也感覺自己說什麼也沒用。
「既然你們都說不出什麼來,那我就告訴兩位,你們的態度很惡劣,我出去對那些記者說你們根本對救人沒有一點的幫助的話,他們把你們寫成什麼樣你們比我還清楚。」周德文也是十分的氣憤,這兩個人竟然什麼都不管。
沙興旺也看出周德文生氣來了,一直在煤炭管理局工作的他是知道這個事情有多麼嚴重的,當然也清楚如果死人死的少的話呢肯定會輕判的,自己是知道隔壁有個廢舊的礦坑可以下去的,但是自己之前就沒有說出來,現在自然也不會說出來了,要是自己一來就說出來的話那就代表自己是清楚礦上的事情的,那自己的話就是謊話,不過那個時候可能還可以救幾個人。
可現在的情況是估計下面一個活人都沒有了,自己提供的情況只能夠拉尸體,還會給自己加上救人不利的罪名,不如就一直這麼咬死了說自己不知道,兩家分擔責任的時候自己也可以少分擔一點。V!~!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