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站在敵人的角度上來說,何沐平會盛贊布魯克是一個極具創造性的人。這位第一個以一個歐洲人身份成為文萊蘇丹王國的執~政——拉者的先行者,在面~臨茂~密難行的熱帶雨林時,天才地采用了散兵線陣型,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首創,但是無疑這種陣型是最適合在雨林地形作戰的戰術。不過,何沐平又哀嘆,布魯克生不逢時,拿著滑膛槍的歐洲士兵們,在布魯克地要求下分散開來,互相掩護的時候,失卻了他們最大的依仗。
線性陣列步兵方陣之所以會流行歐洲,風靡世界是因為在滑膛槍令人惡心的射程和精準度下,一排有一排連環式的密集射擊能有效地密布準確度的不足。另外重要的一點是,當奏著《擲彈兵進行曲》踏著鼓點的列兵們緊密地湊在一起時,集體的力量無疑會給同~僚以勇氣。
所以,當布魯克「獨創」的散兵線遇到了羅若攀布置在邊界上真正的散兵線相遇時,這支佔據人數優勢的歐洲+文萊聯軍,輕而易舉地潰敗了。
走在最前面的文萊王國炮灰軍,似乎一點也沒有炮灰兵的自覺。他們個個昂首挺胸、趾高氣揚的模樣,似乎在告訴那些隨他們一起行動的歐洲同伴,你們不行。
只是歐洲人顯然知道走在前面的文萊王國蘇丹軍的下場,他們謙讓地將光榮的前鋒位置交給文萊人,自己則遠遠地托在後面。
沒有呈隊列方陣行進的列兵們,明顯有著一股不自信,但是布魯克並沒有察覺到。他只是懷著一顆必勝的心,唯心主~義地認為堅決必能帶來勝利,上帝一定會保佑他。只是他忽視了,文萊人是穆~斯~林。
當像一窩馬蜂一樣沒有任何陣型,散亂地前進的文萊軍接近邊界的時候,另一邊,保持沉默的特遣軍第一師安靜地看著這些小丑進入他們的射程。
無疑,沒有見過迷彩服和叢林偽裝的文萊人還是認為前方是一片翠綠的植物,敵人仍然在很遠的地方。
布魯克在雨林中也沒有馬騎,馬匹在這種環境下前進十分困難,只是計算著時間和距離的布魯克越走越覺得心虛。
「為什麼還沒有接~觸到敵人,按照計算,敵人差不多就應該出現了啊!」他心頭嘀咕著,但是絕對不會說出來,這樣會影響他的軍心。
很快一聲清脆的槍聲回答了他,讓他揪著的心,落回了肚子里。又讓這顆放下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
布魯克放眼望去,之間前方還是碧綠一片,只是不斷有煙霧和火光從植物中露~出,密集的槍聲響過,都會有一票人應聲而倒。
「巫術!敵人會使用巫術!他們把自己變成了植物!然後開~槍打死我們!快逃啊!」這是文萊人最先的反應,這些眼神不大好的人,看到穿著迷彩,臉上也涂著綠色斑斕的油彩的雨林獵兵,最先的反應並不是反擊,而是糾結于為什麼他們變成了植物。
科學家說,人類最偉大的特征就是思考。
思考有的時候有利于人們解決問題,但是有時候,缺乏知識的人思考也許會把一些顯而易見的問題,歸結到光怪陸離的神秘主~義身上去。
文萊人的思考證明了他們是合格的人類,只是他們的思考直接導致了他們的崩潰。
「惡~魔!是惡~魔的巫術!我們不可能打敗惡~魔!」土人淒厲著叫喊著,一位獵兵負責人的一槍將他打死,為他的臨終遺言做了最生動的旁白。
一彈一換的FT-a1步~槍第一波攻擊,就打死了上百人,由于雨林獵兵們我在草叢中,仔細地瞄準著,敵人也沒有絲毫防御,所以第一波射擊的效果最佳。
獵兵們分了幾個梯段發射子彈,保持火力的連續性。他們迅速地將槍膛里的彈殼退出,壓~入新的一枚子彈,上膛,迅速地射~出。為了保證射速的穩定和快速,士兵們往往嘴里都叼著一個若干排的干燥的紙包,需要用子彈就咬碎一個紙包袋,取出子彈,上膛射擊,射完再撕碎另一個。每一排子彈包共有六個分別封裝的小包,裝有六枚子彈,這個設計來自于何沐平在21世紀生活中的零食袋。
子彈飛速地奪取著文萊人的生命,被「惡~魔的巫術」所震懾的文萊人在只損失了幾百人的情況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地崩潰了。
這個時候就看出歐洲人的精明了,他們與這些褐色皮膚的友軍保持著相當一段距離,當文萊人潰退的時候,不至于沖散他們本來就不牢固的陣型。
只是還是有文萊人朝著他們白色皮膚的同伴這里逃來,似乎這些身材高大,拿著步~槍,衣著華麗的友軍能給他們的生命提~供保~障。
劇本永遠不能按照演員的想法來進行,對文萊人保持深刻戒意的荷蘭人在陸軍中是最多的,他們不信任英國統帥,更不信任跟他們長得完全不一樣的文萊人。于是當文萊人涌~向歐洲人的陣地的時候,一名荷蘭上尉下令開~槍。
直直地站著,穿著醒目服裝的歐洲人開~槍的聲光效果可比隱藏起來打黑槍的雨林獵兵們強多了,只是這一輪的射擊,只稀稀落落打~倒十來人,不過卻讓看到煙霧和火光的文萊人一愣。
「他們朝我們開~槍了!」
「真~主啊!他們跟惡~魔是一伙的!」
布魯克卻大急,指著那個荷蘭上尉道︰「是誰命令你開~槍的,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長官?」
荷蘭上尉睬都不睬他,只是回道︰「如果讓這些原始人穿進我們的陣型,我們就遭了,而且,總督大人你看,我們的射擊讓他們回頭了!」
布魯克抬頭一看,果然一部分遲疑的文萊人舉著火槍和長矛又掉過頭來面對不知道在哪里的惡~魔了。
布魯克心神大振,用當地土語呼喝道︰「上啊,勇~士們,這些骯~髒的臭蟲們就躲在草叢中、躲在樹林中,只要接近他們就可以殺掉他們啊!」
拉者的鼓動還是有一定作用的,這些文萊人還是鼓~起了不多的勇氣,听從他們軍事主管的命令,朝著不知道在哪里的敵人殺了過去。一些配備火槍的文萊士兵,朝著散發出火光的地方開~槍。
這個距離上,線膛槍FT-A1是在射程以內的,但是超過100步就超越人類當時物理想象力運~動的滑膛槍,卻無奈表示無~能為力。
雨林獵兵沉著冷靜的將子彈一顆一顆送出,打得文萊人抬不起頭來。
于是文萊人果斷再次退散。
荷蘭上尉這次仍舊二話不說,帶領著他的手下就是一輪槍打。
于是文萊人果斷再次掉頭朝著雨林獵兵風向沖去。
如果何沐平再次一定會把那些舉著滑膛槍,一臉嚴肅地站在後面的歐洲人,自動腦補,加上綠色軍服和紅色袖章,他們也許會高叫道︰「為了蘇維埃!」
然後前面的文萊人變成了一個個毛子兵,忍受著接近全滅的損失率一遍一遍地涌~向德國人的陣地和坦~克。
就這麼兩遍來回之後,求生意志強烈的文萊軍,再次發揮了人類偉大的思考能力,他們不往前去也不往後退,直接像兩邊逃去。這個舉動看得羅若攀一陣害怕,以為這些家伙要來攻擊兩翼呢,于是下令猛攻這些兩翼分散的文萊人。
文萊人感受到了前面強大的火力輸出,再一次地趨利避害,向著沒什麼人的歐洲部~隊的兩翼散去,粗一看上去,好像文萊人包圍了歐洲人的兩翼。而已經超過滑膛槍射程的荷蘭上尉一攤手,表示我也無~能為力了。
就這麼幾十分鐘的交手,文萊人損失就達到了兩千多,大部分都是雨林獵兵精準的射擊造成的,當然充當~政*委的歐洲人也居功不小。
布魯克惱~羞~成~怒地對荷蘭人上尉道︰「上尉,我可不希望看到我們取得的任何戰果,都是友軍的傷亡。」
上尉抿了抿嘴,道︰「不會的。炮兵們,為你們的大炮裝彈,朝著那些有煙霧火光的地方開炮。」
所謂的歐洲人~大炮被幾個炮兵拖了出來,雨林地形連馬匹也難以行進,別說是馬車拉著的大炮了。歐洲人卻是有炮,只不過卻是兩三磅重的小炮,數量還很少,加起來不夠10門。
第一師師長羅若攀第一時間就瞧見了這些炮手鼓搗著那些袖珍小炮,他果斷下令道︰「射手班,將那些炮手給我打死!」
當歐洲人的炮手慌慌張張的架好大炮的時候,幾聲清脆的槍響,直接了結了他們的性命,隨後又有炮兵跟上,再次被放倒。
這番情景直嚇得布魯克和荷蘭上尉不敢露頭,他們不過把小炮推進了一段距離,就遭到了中~國人精準的步~槍打擊,一輪打擊過去,歐洲人的炮手被打死了十幾個,而且其中好幾個人是被一槍爆頭,紅白之物濺的到處是。
惜命的布魯克再也不敢靠近至那個大炮的距離,即使他現在站得好遠,也是腦袋上涼涼的,生怕不知道哪里來的子彈會把自己的腦袋像是西瓜一樣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