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還在繼續。
石岩失去了馬車,只能每天坐在馬背上沉思,卻依舊在鍥而不舍的追尋著將生印和死印融合的方法。
每天夜里,只要一有閑暇,他都會找尋借口離開一段時間,將白日里思考的心得付諸行動。
然而,每一次他想要將生印和死印融合,結果都以失敗告終。
生死印的融合,顯然非常困難,他每次施展出的生印和死印,都不能在同一時間一起爆射出來。
不是生印先射出去,便是死印先行一步暴突沖擊而出。
想要融合生死印,第一步,就必須要將兩種印記在同一時刻從掌心爆射出來!
只有這一步達成了,生死印才有融合的可能。
這需要極其精妙的掌控力,必須讓精元和負面力量凝煉的節奏完全一致,不能有一絲的紕漏!
石岩明白這個道理,可真正去做的時候,卻發現無比的困難,以至于每次都不能成功。
眼見離死寂沼澤的入口越來越近,石岩夜里不再繼續去實踐他白日的領悟,畢竟要施展生死印,需要同時消耗精元和負面力量。
每當他實踐一次,他身體都會虛弱一段時間。
尤其是死印的修煉。
這需要先暴走,而暴走的反噬力始終存在,為了確保在死寂沼澤的時候身體處于最佳狀態,他只能無奈的取消接下來的實踐。
決定不再埋頭苦干了,石岩繃緊的神經也放松了,在下面的行程中,他不再整日的苦思,有了充裕的時間和吳韻蓮、左詩兩女交流。
通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石岩對于吳韻蓮和左詩都有了些了解,雙方關系雖然不見得特別融洽,但也沒有過沖突。
不過,石岩每每爆出的驚人言論,卻讓吳韻蓮和左詩對他多了些好奇。
來自于高度發達社會的石岩,對于神恩大陸上普遍的君主制度極為不屑,常常發表一些驚世駭俗的言論。
而這些言論,在深思熟慮之後,會讓人覺得確實很有些道理。
石岩提倡人人平等,對于一人主宰一個國家命運的做法極為反感,對所謂世家這種民間勢力對于國家的直接影響,更是嗤之以鼻。
這些言論,不論是對左詩還是吳韻蓮,都有著極強的沖擊力,每每讓兩女驚駭欲絕,卻又找不出反駁的話語來。
就連韓風、枯隆、褚平三人,有時候都忍不住追問幾句,對于石岩所描繪的理想國家制度好奇不已。
身為一名穿越者,石岩在這方面有著絕對的優勢,一些震撼心靈的言語,能瞬間摧垮這些人對于世界觀的認知。
他有關男女平等的話題,尤其讓吳韻蓮和左詩好奇。
在神恩大陸上,女性的地位極其低下,有能力的男人擁有三妻四妾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女人要是沒有能力,被當作貨物交換也是正常現象。
左詩和吳韻蓮,一個出生在大家族,並且有著絕佳的武者天賦,一個經過自己的苦修磨練,擁有著涅槃之境的修為,她們比大多數女人要幸運的多,似乎並不在這個範疇之內。
然而,她們畢竟是神恩大陸上土生土長的人,身旁女人可悲的命運她們已見識了太多,這讓她們對于石岩所謂的男女平等,和一夫一妻的制度極其向往。
石岩雖然也有些大男子主義,但在對待女人方面,卻並沒帶有偏見。
他和左詩、吳韻蓮交流的時候,也不會將她們當成無知的女人來看待,不論什麼話題他都敢談,也願意談。
而不是和一般男人那般,始終以對她們追求為前提,來蓄意地討好她們,談論的也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漸漸地,吳韻蓮和左詩兩女,對石岩的態度大為改觀。
雖然她們一樣覺得石岩這家伙有些古怪,可慢慢的竟然也有些欣賞,她們欣賞石岩的敢說敢講,欣賞石岩的與眾不同。
……
這一天。
石岩騎著馬,和左家的馬車並排而行,談論著男女分工的話題。
左詩和吳韻蓮兩女,時不時地掀開掛簾,會常常詫異的看向他,會期待他的驚人言論。
「男人主外,女人在家帶孩子,這種制度古來存在。不過,隨著文明的進步,總有一天這種狀況會發生改變,在很多領域,女人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很多事情男人做不好,女人做起來反而會得心應手。」
石岩神色淡然,在馬背上高談闊論,「譬如教育,花藝,賬務,還有,嗯,老鴇也是,——這個男人還真取代不了。」
「呸!」
左詩在車廂內哼了一聲,小臉泛紅,狠狠地瞪了石岩一眼,低罵道︰「說著說著就不正經了,每次都這樣,混蛋!」
石岩笑笑,沒有計較左詩的低罵,道︰「我一直覺得女人在某些方面,的確會比男人出色。當然,在神恩大陸上,大多數男人不會這麼想。除非是實力突出的女武者,否則,普通的女人在他們的眼中,大概和圈養的寵物也沒有多少區別。」
「哎。」吳韻蓮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這也是為什麼我會拼命成為武者的原因了。只有實力達到一個高度,才能夠擺月兌女人悲慘的命運!而不是嫁給一個男人,為那個男人操勞一輩子,還要徹底被禁制一切的社交,真是可悲。」
「少爺,到了。」就在此時,韓風指了指前方,低聲道︰「縹緲閣的人,已經在等候了。」
石岩一愣,凝視去望,果然發現極遠處有三個黑點。
吳韻蓮也不再感嘆,沉吟了一下,輕聲道︰「大家都小心一點。對我們來說,縹緲閣是外人,那女人能夠達到天位之境,都留神一點吧。」
此話一出,眾人一起點頭。
石岩則是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那夏心妍見到他之後,會有什麼表現。
那天,夏心妍在昏厥之前,明顯已看到了他,夏心妍肯定已經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煙雨樓了。
這次見面,也不知道夏心妍會不會興師問罪。
不過石岩倒也不是特別擔心,在煙雨樓的時候,他唯一侵犯夏心妍的那一次,也是在夏心妍昏迷的狀態。
夏心妍理應不知道他曾做過什麼。
……
夏心妍一直沒和石岩一行人相隔太遠,她雖然干脆的將那半份寶圖甩了出去,可心中還是暗暗提防著左家和石家,防止左家和石家會避開她悄悄行動。
因此,這一路上,石岩和吳韻蓮、左詩的那些對話,她許多都听的清清楚楚。
雖然還沒有和石岩真正見面,但她心中已經對石岩多了些好奇,好奇這家伙腦子中為何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身為一個女人,夏心妍也見識了太多的男尊女卑,她一樣為石岩的一些言論暗暗喝彩,她覺得石岩有些不同尋常,和一般人不太一樣。
然而,當石岩的身影,真正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她一眼就認出了石岩,心中忍不住生出了些惱怒。
那天的事,讓她記憶深刻無比。
有幾次夜里,夏心妍醒來之後,會恍惚間覺得她是在煙雨樓……
一想起在那個廂房中,她昏迷在地上,卻有一個家伙,竟當著她的面!在兩個青樓女子身上聳動!
她沒來由的就覺得生氣。
終于,石岩出現在她面前了。
夏心妍只是掃了石岩一眼,便指著他,淡淡道︰「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些話要問你。」
吳韻蓮、左詩、韓風等人,一個個神情呆愣,古怪地看著夏心妍,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單獨要找石岩,而不是詢問赤霄在何處。
石岩早猜到她會這麼做,點了點頭,平靜道︰「好。」
石岩的態度,更是讓吳韻蓮一行人疑惑了。
韓風怔了怔,略有些擔心道︰「少爺……」
「沒事。」石岩揮揮手,瀟灑的跟著夏心妍離去。
不多時,兩人來到一棵古樹下。
「你的那些古怪言論,來自于何處?」出乎石岩意料,夏心妍並沒立即詢問煙雨樓的事情,反而問出這麼一句話來。
石岩一怔,「什麼言論?」
「就是君主制度、男女平等的這些言論。」夏心妍好奇的看著他。
石岩眼中異光一閃,從這一句話,他立即意識到夏心妍一直都和他們靠著。
一連串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沉吟了一會兒,石岩才淡淡道︰「我這人喜歡研究古史,這些言論,都是我自己推測出來的,說不定在不久的將來,真可能會發生。」
「自己推測出來的?」
夏心妍美眸中光點熠熠,愣了好一會兒,才道︰「身為一個女人,我希望你的推論將來會實現。不過,這改變不了你的事實!」
石岩啞然失笑,點頭坦然道︰「這一點我承認,男人嘛,這是天性,沒什麼好避諱的。但是,我好像沒怎麼你吧?相反,我還救了你!那一夜,你要不是在青樓,說不定北冥家會找到你,從這方面來看,你應該謝謝我。」
夏心妍眼神有些錯愕,她似乎沒有料到石岩竟然會在她面前,坦然承認他的。
她愣在那兒,眼神變幻不定,似乎想罵,又似乎不知道該從何罵起。
罵他麼?他都承認了,已經這麼不要臉了,罵他還有用麼?
夏心妍沒來由的覺得煩躁,半響才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的確救了我,但我並不感激你!那夜的事情,我不希望被任何人知道,你明白嗎?」
夏心妍美眸一冷,威脅的意味顯露無遺。
「放心,我沒那麼無聊。」石岩神情淡漠。
「那,那一夜,你有沒有……有沒有對我做過別的事情?」夏心妍眼神忽然有些慌亂。
「別的事情?」石岩一怔,滿臉疑惑︰「別的什麼事情?」
一股怒火忽地從心底冒出來,夏心妍暗暗咬牙,心中不斷地重復著「冷靜」二字,連續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冷喝道︰「我是說,你有沒有對我不軌?」
當然有!
石岩心中輕呼,表面上卻一本正經,搖頭道︰「沒有,我不是隨便的人。」
「你不是隨便的人?!」
夏心妍瞪大了眼,突然發現面對這個人,她很容易動怒,咬著牙,她再次冷笑道︰「在家族和敵方交戰的關鍵時刻,還有心思去青樓尋歡作樂的色中惡鬼,竟然說自己不是隨便的人,真是天大的笑話!」
「正常的生理需要而已。」石岩淡淡道。
夏心妍呆呆的看著他,美眸中閃過鄙夷、厭惡、憤怒種種情緒。
無力地揮了揮手,夏心妍似乎不想再說什麼了,最後道︰「那夜的一切,我希望你都忘記!你救我一命,我會記得,這一趟天門之探尋,我會盡力保你平安,之後我們兩不相欠!」
話罷,夏心妍再也呆不下去了,掉頭直朝著原路返回,她心中還是一肚子怒火,卻沒地方發泄。
「那我先謝謝你了。」石岩沖著她的背影揚聲高呼,嘴角還噙著淡淡的笑容,似乎壓根不知道夏心妍非常的不爽。
……
天上,一團濃濃的烏雲中。
一頭十米長的五級妖獸風極鷹,正停在雲團中,北冥傷、北冥策、陰奎、鳩山和穆語蝶、迪雅蘭六人,一起坐在風極鷹的身上。
北冥傷在風極鷹頭部的位置,探出頭望著身下螞蟻一般的石岩等人,沉聲道︰「他們應該會去死寂沼澤。」
「爺爺,我們什麼時候現身?」
「等他們到了目的地以後。」北冥傷皺著眉頭,道︰「赤霄應該會要不了多久就會出現,赤霄才是真正的天位之境,說不定會發現我們。走吧,我們先一步離開。」
穆語蝶磨拳霍霍,明眸中滿是期待。
五級妖獸風極鷹突然飛出,化為一個黑點,迅速朝著死寂沼澤飛去,很快就不見了蹤跡。
……
ps:弱弱地求下推薦票,快被擠下去了,需要大家的火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