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娘溫和的道︰「世仁,雖說你也是為了不被這事情纏上,但你今天做的還是有點過了。你大娘她最重視面子,你這樣一鬧,弄的她丟盡了臉,看把那陳家的也嚇的不輕。」
楊世仁無奈的吐出一口氣︰「娘,做都做了,你還想這些什麼?反正她也不是什麼好人,自己生不出娃來,就天天針對你和姨娘,我今兒丟丟她面子咋了?要叫她知道知道,我已經長大了,再不許她隨意欺負你們。」
沈姨娘還是有些憂心的︰「可是你大娘那個性子,今兒個吃了大虧,以後定要尋回來的。我跟你許姨娘倒無所謂,可是她要是尋你和世珍的錯,可就不好了。我擔心……」
「啊呀,你擔心個什麼啊?」許姨娘在一旁豪爽的一揮袖子︰「你呀你呀,你總是這麼瞻前顧後,前怕狼後怕虎,心又軟的跟沼澤地似的,那怎麼行呢?我可真難以想像,那些年沒有世仁的時候,要是也沒有我,你會被她折磨成什麼樣子。」
小世珍皺皺鼻子︰「沈姨娘,我哥說了,做人麻,不能有壞心思,可是心腸太軟了也會被欺負的。」說著,扭頭看向世仁︰「哥,我說的對不?」
楊世仁點點頭︰「這回沒記錯。下次再教你一句。」
小世珍歡喜的跳起來︰「嘻嘻嘻,哥,這句恐怕也是樂雲姐教你的吧?」
「說什麼呢?」楊世仁一怔,一把將世珍按回去。世珍自覺說露了嘴,一下子死死捂住嘴巴,驚慌的望著兩個姨娘。世仁要淡定些,他對沈姨娘和許姨娘道︰「娘,姨娘,我跟世珍出去了。」說著,裝作若無其事的拖著世珍跑了。
「噗~~」見世仁跑走,許姨娘忍不住捂嘴笑起來,對沈姨娘調笑道︰「瞧瞧,還以為我們真不知道呢。虧他自詡聰明呢。」
沈姨娘也笑起來︰「自己家的兒子自家知,他無緣無故的身上多了個荷包,我怎麼會不知道?這都幾年了,我怎麼會發現不了?要不今天陳家太太議事的時候,我也不用那麼緊張了。虧我當時還那麼緊張,小子竟然早就想好對策了。」
許姨娘正了正神色︰「說正經的,我見過那姑娘一回,長的很是出挑,在咱村可以說是沒有比得過的。你是怎麼個意思呢?」
「這個樂雲……我早就打听過了,是個好孩子,相貌好又勤快,一手好女紅,家里也不錯,人品,口碑方面都很好,這幾年家里又開始發跡,財勢上雖比不得咱家,可也算得上是不錯。我本來也不預備給他尋個貴妻,這樣的倒是正好。」沈姨娘輕輕的撫了撫額頭︰「只是……我只是擔心著大太太那邊呢……今兒將她得罪了,這事情以後怕是不好再議…….」
「你看你,又來了」許姨娘無奈的搖搖頭,忙轉了話題︰「鎮上武太太下了貼子請太太過去吃茶,听說是連我們也請了呢,咱們到時候穿什麼衣服呢……」
到了中午,楊老爺才回來。按說今日大年初三,妻妾們該回娘家去。可是兩個妾室娘家早就沒了人,大太太那邊又跟娘家鬧的不太好,所以呆在家里哪兒也不用去。他落得清閑,去了一趟鎮上,找萬木匠拉了一會兒話,中午了才回來。
楊太太早就憋足了勁兒,只等楊老爺一回來,就好好的告世仁和世珍一狀,順便連兩個姨娘也要搭上教養的不好的罪名。她並沒有開門見山,而是先給楊老爺側面一提︰「今兒陳家太太來過了。就是鎮上那個大戶陳家,听說他家米鋪和布莊的生意都很不錯,已經發展到了解鄰鎮去呢。」楊太太故意把陳家夸的好好的,呆會兒老爺要是知道他家想跟自己家聯姻才會更加高興,然後自己在老爺正高興時再潑上盆冷水,把世仁和世珍做的事說出來,老爺不生氣才怪,說不準還會抽他們幾鞭子呢。
楊老爺神色淡淡︰「咱們跟她又沒什麼交情,大年節里的,來做什麼?」
楊太太笑道︰「來送了一點年節禮,隨便聊了聊。陳家太太的意思,她那個孫女今年九歲了,跟世仁正好配呢,她有意這門親事。」然後自信滿滿的等著楊老爺喜上眉梢,高興的手舞足蹈,自己再狠狠的打擊他。
哪想到楊老爺卻是眉頭一皺,不是很高興的︰「孩子才怎麼小,急著提這事兒做什麼?你應了嗎?」。
楊太太沒料到楊老爺如此反應,一怔,下意識的按著本來設想好了的道︰「我本來是想應的,可是世仁他……」
「糊涂」楊太太還沒說完,就被楊老爺不客氣的打斷︰「孩子這麼小,談這些做什麼?再說咱們跟陳家又不熟,突然提這事,你知道陳家打的是什麼主意?還有,我就世仁這麼一個兒子,容不得他受委屈,將來娶妻也一定要娶家世不如咱們家的,依陳家現在的家世,根本就不行。」
「可是……」
「可是什麼?這事兒談成了沒有?」
「叫,叫世仁和世珍破壞了……你是不知道,他們……」
「幸虧沒談成,若真是成了,我當下便貶了你」楊老爺火氣很重的指著太太的鼻子︰「世仁的婚姻大事,不經過我同意,你也敢隨便應,你真是了得了你幸虧世仁機靈,不愧是我的兒子。」
楊太太告狀不成,反惹了一身罵,都快吐血了,委屈的︰「我覺得是門好親事……」
「好屁好我看你就是見不得世仁好陳家這樣的,娶回來誰壓得住?要是搬去鎮上買院子,那豈不相當于入贅?我老楊家可就這麼一個命根子,再入給別人嗎?你這個糊涂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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