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兄弟離別,天涯共此時
通殺賭場之內,一地狼藉,所有的賭桌全都被掀翻砸毀,有不少地板都被掀開。若是仔細看去多半能在泥土與石板的夾縫中尋找到斷肢殘體,原本泛黃的泥土而今已經被如河的鮮血染成了暗紅色。
通殺賭場並不大,但有許多賭徒熱衷來到通殺賭場大手大腳開心暢懷賭錢,在這里完全不用擔心會受到任何打劫行為,一直以來都沒有人敢在通殺賭場撒野。
忘仇手中畫戟已經被干涸的血跡染成紅黑之色,與他緊握的手掌十分緊密的連接在一起輕易放松不開。
「呼。」莫空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再次看了一眼滿地的尸體與破損不堪的賭場,拍了拍忘仇的肩膀在原地留下一道虛影後消失不見。
忘仇伸出血紅的手掌微微撥開他自從以‘忘仇’自稱後從未撥弄過的劉海,朝莫空消失的地方深深看了一眼而後踏腳離開了通殺賭場回到自己院子中。
莫空的小院子內向雨晴在坐在開滿花的鐵樹下坐著刺繡。
這是一對香囊,一只上繡了一只鴛,另一只上繡了一只鴦,合起來便是一對鴛鴦。紅色的香囊分外耀眼,莫空在很遠的地方就能望見這對鴛鴦香囊。
向雨晴很安靜的在鐵木底下做著刺繡,時而捏起針往自己秀中擦拭幾下復又繼續繡起香囊起來。
莫空前往仙墓之前與向雨晴說過,他一定會安全回來的,向雨晴也說過她會一直在鐵樹下等待莫空的歸來。而今,向雨晴依舊坐在鐵木下,莫空也已經歸來。
莫空輕輕走進小院內,可向雨晴已然專注的繡著手中刺繡完全沒有注意到莫空已經躡手躡腳來到她身邊。
「雨晴!」莫空在向雨晴身周不遠處輕聲呼喚道。
「呀——」向雨晴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一大跳,握針的手不穩竟然將另一只手給扎了一下,不由吃疼尖叫一聲。
「怎麼了!」
莫空仿佛瞬移一般就來到向雨晴身邊,單膝跪下抓住向雨晴青蔥般的玉手塞進嘴巴中為她吮吸被針刺痛的手指。
修者被針刺進了手指實際上並沒多大的問題,但向雨晴是女孩子又是在完全沒有準備之下被針扎了下,就是這樣一幕竟然令莫空憐愛的為她吮吸手指。
「你回來了!」向雨晴這才現抓住自己手的人竟然是莫空。
這一刻,向雨晴也不顧莫空全身腥臭的血跡,一把將他抱在懷中,失聲痛哭起來。
「在沒有你的日子里,我過的好難受……」向雨晴抱住莫空啜泣起來,滿是哭腔的數落莫空的一切。
「你不是說不會受傷的麼……」
「你不是說要完完整整的回來麼!」
向雨晴將滿月復的勞騷在這一刻全都爆出來,一對粉拳如同雨滴般落在莫空後背。
莫空明白,向雨晴多半是見到自己滿身的血跡認為自己進入仙墓中受傷歸來才會有這般反應。莫空內心忽然覺得很溫暖,他已然現,自己也喜歡上了這個任性離家出走的女孩。
「咳咳——」莫空為了配合向雨晴一心的哭腔,假裝干咳了兩聲。
「你怎麼啦,我不是我把你打疼了按到你傷口了……」向雨晴听聞莫空干咳立刻停止了動作生怕一不小心將莫空的傷口踫到。
向雨晴松開雙手將蹲跪在地面的莫空的腦袋捧住,如同捧了一塊寶貝在手心生怕掉在地面摔碎了一樣。
見到向雨晴十分擔心自己,莫空會心一笑,嘴角微翹說道,「傻瓜,我怎麼會有事呢,這都是別人的血——」
向雨晴听到莫空這樣說道眉頭不由皺起,神色略顯嚴肅卻十分好笑,她正襟道,「哼,你以為是別人的血就可以了,如果你不和別人打架又怎麼會讓他們把血賤到你身上,如果……如果……」
向雨晴一連說了好多如果,但最終她說不出來了,畢竟莫空回來了,他終究是回來了。
兩人短暫的溫存了下,便進屋收拾起東西,莫空趁這段時間換了衣服也將自己模樣調整回原來的面貌。在進仙墓的時候莫空一直都以遁甲異形掩藏自己真實模樣,就是唯恐實施斬殺計劃時留下什麼把柄。雖然莫空不知道此前在仙墓出口的空間節點前打出的禁器虛影能否成功斬殺史爺,但而今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已經回到向雨晴身邊。
整理一番,莫空換回了由向雨晴親手整理的紫色束腰長衣,扎束在腦後的黑十分飄逸,配上他俊秀的面孔著實有一副年輕才俊的氣派。
「嘻嘻,那我們走吧,我早就在這里待不下去了。」莫空仙墓之行回來之後向雨晴又變回了活潑好動披著天使外衣惡魔的形象。
被挽住手臂的莫空此刻心里正在翻江倒海,他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那一絲柔軟,內心毛毛的很癢。
說實在的,這是莫空二十年來第一次與女生如此親密,根本就沒有任何忌諱。
「呃,走,我們走!」莫空腦海中已經一片空白,他機械的回到向雨晴,被向雨晴挽著一步步走出小院來到通殺賭場正門大街上。
這里,忘仇早就在此等候。
三人身邊都無細軟,全都被放在了空間寶物內,這也是修煉之人的一些方便之處,沒有了凡人只要離家出門就得背上細軟帶足干糧。
「唉——此間事了,我們也算是相知一場。而今即將分別,我還未自我介紹過,我本名莫空。」莫空站在忘仇身邊,深深的嘆了口氣。
莫空這一個月來一直用的是見血這個稱號,而今的奉山城都知道城內以一個神秘的組織名叫‘血雨殺獄’,這個組織中的兩位頭頭合稱‘見血忘仇’,而今到了離別的時候,莫空倒也坦誠向忘仇自報姓名。
兩人均是被迫加入血雨殺獄,早就對史爺有著滿腔的怒火,在今日總算得到爆到了該離去的日子。
「過往的諸多事情不提也罷,不過我仍舊記得我的名字。我是陽晨,日後也定然不會忘了與見血相知的那段歲月!」陽晨撥開遮掩半邊臉的烏黑秀,露出一個能融化白雪的笑容,說道。
「哈哈,見血忘仇,我的好兄弟!」莫空哈哈大笑起來,狠狠給了陽晨一個熊抱。
這時站在一邊的向雨晴突然說道,「原來忘仇你也不是滿臉刀疤的嘛,嘿嘿,將頭撂倒一邊還是很帥氣呀,的確適合空空。」
兩個男人熊抱在一起突然被向雨晴這樣說道,令他們臉色刷的紅了一片。
「咳咳,只是我們體內的劇毒未解,日後還要有煎熬啊!」莫空看向遠天邊的夕陽,干咳嘆息道。
這是被史爺強行打入的劇毒,饒是莫空**強大都無法根治。他現在說得沒錯,日後多半還會受到劇毒的侵蝕。
「這個無妨,我們得到了部分絕世寶藥,依舊足夠化解體內之毒了。」陽晨拿去空間寶物內的六分之一絕世寶藥,張口便吞了進去,而後調動法力催化藥力從指間逼出猩紅色的劇毒。
這竟然是一條極為細小的蟲子,它在有靈氣的地方活蹦亂跳但被陽晨逼迫出體外與空氣接觸後立刻咽氣死亡化作一截干癟的尸體。
「蝕靈蠱!」向雨晴見到這猩紅色的小蟲子大吃一驚。原先莫空說他中了劇毒向雨晴幫忙查看了一下卻找不出原因還以為是其他什麼絕世劇毒,卻沒想到是這巫法蠱毒。
「怎麼,雨晴你知道這是什麼?」莫空見向雨晴十分吃驚這小蟲子便詢問道。
看著莫空也拿出一朵蓮花•芯蕊吞下也從體內逼出一條蝕靈蠱,向雨晴臉色變了變而後才緩緩開口道,「這重東西我從一本古書上見過,乃是一種蠱蟲被人施以法力寄居在他人體內吞噬法力破壞根骨的邪惡巫法罷了,既然這蠱蟲被逼出體外你們也就沒事了!」
莫空、陽晨見向雨晴的表情明白其中肯定還有其他隱情,不過向雨晴自己不說他們也不好問,于是兩人打著哈哈就此揭過。
「從這里開始就讓我們從這里結束吧,陽兄,今日一別後會有期啊!」莫空正與陽晨惜惜道別。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今日一別後會有期吧!」陽晨也道。
天邊的夕陽又向遠山靠近,天色已經泛紅日頭馬上就要落下深山。
「哼哈,你們兩個黃毛小子偷襲我們還想逃跑,我看是做夢!」遠方,一道淒厲的聲音由遠及近飄到莫空、陽晨的耳中。
「不好,雷珠與飛劍都未能斬殺他!」莫空、陽晨二人同時神色緊張起來。
在升龍峰頂端莫空、陽晨兩人連接將禁器祭動兩次,兩次禁器的威力疊加都未能成功斬殺史爺、盜潛,可想而知盜潛、史爺的實力有多麼強大。
莫空、陽晨又祭出雷珠、飛劍、天羅地網等將向雨晴保護在身後于原地等待史爺的到來。
這時兩道人影從遠方飛來,莫空分明見到史爺、盜潛身上衣衫襤褸,多半經過一場惡戰。
盜潛、史爺身上沒有一處好肉,肉身幾乎被打爛但他們氣血旺盛,即便**幾乎爛掉也無妨。
「哼,既然你們不仁就別怪我們不義,今日留下性命吧!」盜潛站在空中,高高在上宣判了莫空、陽晨的死刑。
「哈哈,說的真好,難道你以為就你們現在臭番薯爛番茄的鳥樣,能奈我何!」莫空雖然內心有些恐懼,但他表面上依舊堅硬,還揚了揚手中雷珠為自己壯膽。
「滅我一族,升龍峰上殺不死你竟然能讓我再次有機會斬了你,還真是老天開眼呢!」陽晨一手中也握著一柄袖珍的小劍,另一只手掌心是一件如同龍錐禁器,其威力竟然比飛劍威力還要大。
「聒噪,小小煉骨境界的螻蟻不自量力向蜉蝣撼樹實在可笑,今日便留下性命吧!」盜潛臉色十分難看,他抬手便打出一道銀光劃破虛空凝結成一柄飛劍向莫空、陽晨殺去。
而一直縮著腦袋躲在莫空、陽晨之後的向雨晴偷偷瞄了一眼盜潛後更是做賊心虛將頭深深埋在莫空後背。
一言不合盜潛就出手攻殺,史爺也不慢緊接盜潛身後立刻砸出一片拳光殺向莫空。
毫無疑問,莫空祭出大羅天網想鎖困盜潛、史爺二人,又催動法力祭出雷珠釋放無盡天雷懲罰高高在上的兩人。陽晨在另一邊配合著莫空的動作祭出飛劍與那龍錐形狀禁器,一時間虛空中劍影重疊,雷聲陣陣而後竟然有一條金紫神龍從雲層中鑽出口吐電蛇向盜潛二人殺去。
盜潛、史爺二人花費大力氣突破空間節點又在升龍峰與那些勢力大戰一場,而今本就是檣櫓之末,面對四道禁器之威根本難以抵擋,節節敗退肉身在禁器之威下變得更加破爛。
「 ——」
一道雷光終究是轟爆了史爺的軀體,在虛空爆開一道燦爛的雪花。
盜潛實力比史爺要強上不少,還在苦苦支撐著。
就在莫空又要祭出雷珠時向雨晴拉了他一把,讓他放過盜潛一馬。莫空不言語頓時也阻止了陽晨的攻擊,給盜潛留下一口生氣。
「走吧,我們不要留在這里了!」向雨晴心事重重的拉著莫空、陽晨快步離開了通殺賭場。
也罷,還是三更算了——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