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山坳之內,兩道身影閃電般飛馳而至,柳玉郎四下望了望,周圍已沒有血族的人,當下欣喜地扶著冷凝兒坐在一處光滑的巨石上,冷凝兒因久困嗜血劍陣,法力消耗過甚,此刻已是半昏半醒,眼楮微睜,僅憑著自己最後的一絲意志硬撐著。
柳玉郎搓了搓手,嘿嘿一笑,見方圓里許並無一人,雙眼熾熱地盯著冷凝兒那鮮紅欲滴的紅唇,和飽滿的酥胸,暗自吞了吞口水,雙手顫抖地伸了上去……
「……柳玉郎!」冷凝兒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眼,雙眼冷冷地瞪著柳玉郎,但全身已沒有法力為繼,只能臉色羞怒地盯著柳玉郎。
「嘿嘿!凝兒妹子,我柳玉郎自從上次見過你一面便是日夜思念,一片愛慕之情凝兒妹子就成全了我吧!」柳玉郎臉色漲紅地伸出雙手,念及冷凝兒冰冷的眼神卻不敢再觸踫她的身體。
「你若敢再踫我一下,我冷凝兒一定要殺了你!」冷凝兒勉強說出這兩句話,雙眼一黑便昏倒在地。
但在邪念的作祟下,柳玉郎終于安奈不住,縱身向冷凝兒撲去——
「啊!」
柳玉郎痛叫一聲,身子暴飛而起,攻擊他的力道足可以擊碎一座小山,但他硬是憑著夢法師第五重的修為扛了下來,但體內的法力已被震散,全身劇痛無比,柳玉郎一身狼狽地四腳朝天躺在地面上。
一道淡白色的身影緩緩出現在柳玉郎的眼前,居然在挨過一拳之後才看到此人,柳玉郎心驚肉跳地不敢想下去,此人一定是高手!
蕭易才臉色冰冷地望著柳玉郎,像是在望著一個死人,他關切地將冷凝兒攬在懷里,輕輕地將其抱了起來,轉身緩緩向柳玉郎走來。
柳玉郎心口猛跳,此人單單一拳便打散了自己的法力,若是再來自己非死即殘,當下苦著臉哀嚎道︰「前輩饒命!我乃是光明城主三公子柳玉郎,並非惡人啊!」
蕭易才猛地收回了腳,本想一腳踢死這廝,但剛剛听到「光明城主」四個字,他怪異地望著柳玉郎,許久後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古怪的笑容,身影一閃,抱著冷凝兒縱身而去——
「不對啊……他體內所散發的法力波動明顯是夢法師第二重的境界,比我整整低了三個等級,莫非他還修煉了無象訣不成,所以力量巨大,再加上偷襲成功……」柳玉郎暗自揣摩著。
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麼,柳玉郎朝著天際大吼大叫道︰「算你小子走運,竟被你蒙了過去,下次別讓我柳玉郎再見到你!!!」
一道碧綠色身影閃電般出現在柳玉郎的身前,赫然是青葉,見到柳玉郎這等模樣,先是有些詫異,後疑惑地問道︰「你不是護送冷姑娘來此麼?怎麼……難道又踫到了血族高手?!」
柳玉郎氣急敗壞地站了起來,大怒道︰「我盡心盡力地護送冷姑娘來此,卻不想半路殺出來一個惡徒,竟然將冷姑娘奪走了!」
青葉秀美微蹙,急道︰「那惡徒現在何處?修為如何?是不是血族之人?」近些天來,青葉雖喜歡孤傲自立,不太愛和這些自稱正道的人士打交道,但對于冷凝兒,青葉很是羨慕她的修煉天賦,竟然能夠以藥草的味道助其修煉,不但在芳齡之年便突破了夢導士的境界,而且還這麼清純漂亮,雖然時常一個人靜默地想著什麼,但最能令青葉親近的,也只有冷凝兒了,所以在听聞冷凝兒被擄走的消息時,難掩其焦急的神色。
「修為……修為麼?」柳玉郎暗自想道︰若是說出那人的真實修為,以後若被人知道我竟栽在一個比自己修為低了三個等級的人手里,他們一定會笑話死我的!
「那個惡徒修為頗高,竟是夢導士的境界,因為高過我太多且無法探知,故而不是他的對手,但我拼命地護住冷姑娘,卻還是被那人打散了法力,一時無法動彈……」柳玉郎憤憤地道,一臉抱恨地神色。
青葉的臉色變幻不定,深深地望了柳玉郎一眼,冷哼一聲走了開去。
柳玉郎目光陰沉地望著青葉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暗自嘀咕一聲︰小騷貨,區區萬符殿神氣什麼?!逮到機會看小爺不把你弄到床上去!
「哎呦!……」柳玉郎拖著沉痛的身子一瘸一拐地朝玉虛山的行營走去,便走嘴里還邊罵罵咧咧地道︰「臭小子,敢暗算你小爺,哼!下次小爺非宰了你,如此低末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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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萬物沉寂,微風陣陣。
一處僻靜的山洞內,微弱的月光映在洞口的石壁上,發自昏暗的光暈,冷凝兒緩緩睜開眼楮,下意識地伸手急忙模了模衣裙,待確認沒有任何異樣之後,方才警惕地站起身來,月光下,一道淡白色的身影斜靠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遙望著星空,不知在想著什麼。
冷凝兒仔細地看著那人,忽然,她雙眸微顫,一臉震驚地看著洞口那人,分別了幾年之後,沒想到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卻在這樣的場合再見,冷凝兒身影一閃來到洞口,近近地,望著蕭易才,蕭易才也回過頭看著冷凝兒,望著眼眶微微紅潤的冷凝兒,蕭易才突然露出一絲闊別許久的微笑,緩緩起身,輕聲道︰「你……」
話到嘴邊,蕭易才竟突然語塞了,手伸到半空中,卻不敢往前再進一點,就這樣,四目久久相對,或許一瞬便是永遠,或許永遠也不及這一瞬的思念。
是情麼?是愛麼?你是怎樣的一種柔絲?總是將兩顆心兒牽絆;是情麼?是愛麼?你是怎樣的一種美好?總是將刻骨銘心吹淡……
「你,你醒了!」蕭易才微笑道,緩緩將手收了回來。
「嗯。」冷凝兒眼含淚花,輕輕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會……會出現在那里?」蕭易才禁不住問道。
冷凝兒緩緩轉過身,而後遙望著天際,淡淡道︰「正邪之戰!」
蕭易才眉頭一皺,道︰「正邪之戰不是早就結束了麼?怎麼……」
冷凝兒回頭望著蕭易才,清純月兌俗的精致臉蛋緩緩平靜下來,道︰「師父告誡過,凡是與正道為敵的,皆是邪道!」
蕭易才怔了怔,暗自問候了靜慧居士百十遍,隨即淡笑道︰「世上真的有正邪之分麼?」
冷凝兒沉吟片刻,道︰「可是師父說過……」
「白天意欲對你圖謀不軌的那個痞子是正還是邪?」蕭易才冷冷道。
冷凝兒苦澀地低下頭,道︰「他是光明城城主之子,光明城主深受天下敬仰,自然是正道名宿,至于他那個混蛋……但礙于師父與光明城主柳風骨素有往來,所以……」
蕭易才突然喝止道︰「什麼狗屁光明城主!以後誰敢再踫你一下我就殺了他!」
冷凝兒愣愣地望著憤怒異常的蕭易才,眼圈再次紅了,緩緩走近蕭易才的身前,被蕭易才一把抱在懷里。
一絲淡淡的體香在蕭易才的鼻息間繚繞,身體某處突然有所反應,冷凝兒猛地推開蕭易才,嬌羞地嗔道︰「下流!」
蕭易才嘿嘿笑道︰「情之所至,情之所至啊,嘿嘿!」
蕭易才抓住冷凝兒的手,靜靜地望著,許久後緩緩道︰「凝兒,和我在一起好嗎?」
「我……守靜谷的規矩便是不能與男子有染,我不能違背師父。」冷凝兒低聲道。
蕭易才心里有些抓狂,這些陳規舊俗怎麼到了那里都存在著。
冷凝兒看著蕭易才一臉郁悶地臉色突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笑容如嬌艷欲滴的花朵,醉人心神,竟看得蕭易才一愣一愣地。
「不過師父說過,若是我們師姐妹中有誰願意選擇雙修伴侶的,要,要親自找我師父要人……」冷凝兒嬌羞地轉過頭去,不敢再看蕭易才。
蕭易才欣喜若狂,一把將冷凝兒擁入懷中,興奮地笑道︰「那我明日便去守靜谷要人!」
冷凝兒甜甜地一笑,但突然想起了什麼,緩緩掙月兌了蕭易才的懷抱,徑直走到山崖的邊緣,望著一望無際的虛空,輕輕嘆道︰「你難道不要你的未婚妻了嗎?」
蕭易才頓時一愣,尷尬地皺了皺眉,想起當初的荒唐事蕭易才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竟一時無語地站在原地。
冷凝兒沒有回頭,淡淡地道︰「媚兒師姐自從絕夢谷出來,便一直未嫁,她相信你不會輕易死的,所以有無數個修真宗門弟子前去提親,以求雙修之誼,皆被媚兒師姐推辭掉了,為此,她父親光明城主非常生氣,決定再允許媚兒師姐守閨一年,便指定明年與虛元宗首席大弟子上官鴻成為雙修伴侶,而現在,還剩下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了。」
蕭易才頓時哭笑不得,那柳媚兒也太痴情了,但……
蕭易才望著冷凝兒,不耐地撓了撓頭,此刻正是窘困不已,他突然抬起頭,道︰「只要和我在一起,你還會在乎其他麼?」
冷凝兒半晌也沒再說一句話,許久後,突然道︰「我該回正道行營了。」言罷,身影一動,踏空而去,眨眼便消失在蕭易才的視線之中。
半個時辰後,蕭易才苦逼地嘆了一聲,縱身躍上八王尺,瞬間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一處山峰的峰頂,冷凝兒一行清淚緩緩而下,望著那道一閃即逝的白袍身影,還有那個空無一物的山洞,低聲喃喃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還會在乎什麼?可是媚兒是我的師姐啊!」
玉虛山頂,正道行營,一行數人焦急地徘徊在行營的門外,一個是虎賁軍的副首領雷虎,對于這些人的修為他是自愧不如,但守護好每個人是他作為軍人的責任,此次戰役虎賁軍共傷亡八十余人,斬殺血族兵卒五百多人,護法二十人,長老一人,另一個焦急的則是青葉,一個晚上一直守在行營外的一塊巨石上,遙望著虛空,對于這個冷漠的小美人,雷虎很是忌憚,只要一道金色符印閃出,皆能瞬間奪人性命,號稱女羅剎可不是虛言,故而她守她的,雷虎巡邏自己的。
大營內,虛智大師與上官鴻二人盤膝坐于蒲團之上,緩緩恢復著消耗殆盡的法力,嗜血劍陣竟恐怖如斯,若不是在危機關頭由青葉的符印攪亂了嗜血劍陣的陣眼,恐怕虛智大師與上官鴻早已命喪劍陣中了。
對此,虛智與上官鴻二人特別對青葉恭敬相謝,最後竟被青葉的一句冷言冷語給潑了回去︰救你們是因為你們還要抵御血族的侵擾,本姑娘又不是菩薩下凡!
柳傲天被光明城召喚而回,幫助父親柳風骨料理政務去了,柳玉郎也受了重傷,被柳傲天帶了回去,不過這次雷虎則對這個紈褲二哥敬佩不已,竟能殺到血族之中,而且還負傷而回,軍中的將領與軍人都對柳二公子大為改觀,從前的紈褲子終于長成了一個傲立天地的男子漢,當然,這些人一邊還是在懷疑著當初的那個吃喝嫖賭坑蒙拐騙的柳二公子,真的改變了麼?光明城的良家少女不會再被欺負了麼?說真的,不得而知,或許大家若是知道柳二公子負傷的真相後,不知該如何去想……
夜風陣陣,月夜下,突然一道倩麗的白色身影劃過天際,緩緩出現在行營的邊緣,青葉驚喜地跑到冷凝兒的身邊,笑道︰「冷姑娘!你終于回來了,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你到底被什麼人抓去了?」
冷凝兒望著青葉關切的神色,一旁雷虎也是憨聲憨氣地站在一旁樂呵呵地望著冷凝兒,在這里,也就是冷凝兒的修為最高,所以軍人最崇拜強者高手,雷虎自然很關切冷凝兒。
冷凝兒想了想,莞爾微笑道︰「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言罷,轉身向行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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