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還沒進入夏天,都的黃昏也已經讓人覺得溫暖,北方的迎春花剛剛綻放,都已是繁花似錦。
梁滿倉坐在副駕駛上感嘆著祖國的變化,一年多沒回來,高樓比著竄起來。梁滿倉喜歡用回來這個詞,因為依依的家在這兒,所以回到都他就有一種回家的感覺,盡管依依在異國他鄉,踏進都的那一刻,他還是頓覺親切。
「我們去哪?」梁滿倉看著不熟悉的道路問6皓晨。
「大糧倉,你不是著急嗎?我約了老爺子,直接去我家。」6皓晨說得很是輕松。
在梁滿倉听來,去見6皓晨的老父親,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依依說過的,6皓晨的爸爸是個權威人物,是上將,這就要去見面,梁滿倉馬上就不淡定了,臉上流下了汗,身體也不由自主地不停搖晃,眼楮不斷掃向6皓晨。
「怎麼了,大糧倉也有緊張的時候?哈哈」6皓晨笑得很開心,像是極其願意見到梁滿倉的囧態。
「嗯,是不是準備一下?我空著手怎麼行?」梁滿倉囁嚅著提出自己的想法。
「天啊,這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糧倉嗎?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在後備箱里,一會你拿進去就行了。」6皓晨先是夸張地喊道,然後輕松地笑起來。
「什麼啊,還放在後備箱里,夠不夠檔次?」梁滿倉忍不住問。
「甭管了,保你拿出來,老爺子眉開眼笑!」6皓晨笑眯眯地。
車子駛到了都軍區大院,門口的警衛筆挺、嚴肅,握著鋼槍,梁滿倉霎時間就感受到一種威壓,這種威壓讓他幾乎兩腿震顫,他深呼吸幾次,調整一下跳加快的心髒。這就是軍隊的最高腦們的居住地?他不敢亂看,但是無數橄欖綠還是映入他的眼簾,這個大院里,這是主色調。此時,他懷疑小時候上課是不是學錯了,都說是綠色跟人以生機,黑色給人壓力,咱老梁咋感覺不對?
6皓晨停下車時,梁滿倉的手心已經全是汗,沒來得及做好準備,就被6皓晨拉下了車。
梁滿倉看一下眼前的院落,心里「怦怦」地,高大的院牆,把里面遮得嚴嚴實實,莊嚴的漆紅大門,讓梁滿倉倏然間有種侯門深似海的感覺。
「大糧倉,過來拿東西,傻站著干什麼?」6皓晨喊道。
梁滿倉急忙走過去,伸手接過一個紙盒箱,輕輕的,「這是什麼?這麼輕!」梁滿倉問。
「雲山老旱煙!」6皓晨沒抬頭,又把兩個小袋子放到箱子上,這才有了些重量。
「這是?」
「雲山小米、平江芸豆。」6皓晨笑著走在前面。
「這,這都是什麼破玩意啊,可讓你害死了。」梁滿倉小聲嘟囔。
「快走吧,進去你就知道了。」6皓晨說著,回身拉了梁滿倉一把,「出這麼多汗?緊張什麼!就是見一個小老頭而已,笑一個。」
梁滿倉醞釀了一下,才擠出一絲憨笑。
6皓晨推開大門,梁滿倉眼前一亮,別有洞天——滿園的花草,開得正起勁。深灰色的二層樓上都爬上了翠綠的藤蔓。
「小姑娘回來啦!長,小姑娘回來啦!」一個五十多歲著軍裝的女人喊道,馬上就有幾個軍人過來接過梁滿倉手里的東西。
「這丫頭,還記著我啊。」洪亮的聲音傳來,樓門口走出一位頭微白的、身材挺拔的老者,不用猜,這就是6皓晨的父親,那位神秘的老長了。
「這位就是梁滿倉小朋友吧,你好、你好!」老長走過來拉住梁滿倉的手仔細端詳,「嗯,不錯,走進屋,進屋說話!」
梁滿倉緊張的嘴唇動了幾下,就是沒有喊出來︰「長好!」只是雙手不停地抖動,感覺這老爺子手勁怎麼這麼大。
「老爺子好!」梁滿倉一緊張,把車上對老爺子的稱呼溜達了出來,他馬上一捂嘴,但還聲波哪里捂得住啊。
「哈哈,這個稱呼好!我就喜歡這個稱呼!」老長大笑起來。
「爸爸好!怎麼不理我啊!」6皓晨突然喊一聲,從後面摟住老長,在心里還在爽笑著這個大糧倉。
「哈哈哈,小丫頭,還挑什麼眼啊!」老長回頭摟著6皓晨的肩膀高興地走進樓里。
士兵把東西放在客廳里,就退出去。
「爸爸,這是梁滿倉給您帶的禮物!」6皓晨走過去,拉過箱子和兩個袋子。
「哦?還有禮物?你可是知道,我從不收禮物的!」老長收回了笑容隨即又笑了,「不過,梁滿倉買的,倒是可以收吧。」
梁滿倉憨笑著,什麼都說不出來,大腦似乎空白,老長——上將——太神聖了!
「好,好,都是好東西!我喜歡!」老長笑呵呵。
「爸爸,您可要少吸煙啊。」6皓晨撒著嬌抱著老長的胳膊。
梁滿倉終于緩和多了,覺得老長很是和藹,全然沒有架子,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慈祥的老父親、老鄰居。不過,挺拔的身軀,一身整潔的舊軍裝還是透露出曾經金戈鐵馬的威風。
「今晚就住在這,一會兒,咱們喝幾杯!你那幾個哥哥一會也都回來。」老長豪爽地一揮手,請梁滿倉坐在客廳里的一張大紅木椅子上。這椅子看上去也應該有一些歲月了,梁滿倉忍不住模模椅子扶手。
「我听皓晨說,你小小年紀就是正處級干部了?很不錯,要執政為民!」老長絲毫不掩飾對梁滿倉的喜愛。
「是,我一定為百姓做實事。」梁滿倉的汗又冒出來。
「這樣就好,來,喝茶!」老長看得出梁滿倉緊張,「到我這不用緊張,我也是從小戰士干到將軍的,沒什麼!記住一條︰一切多為百姓著想!」
「是,是,我一定記住!」
梁滿倉的窘態,令6皓晨站在一邊「咯咯咯」笑個不停。
「爸爸,您不要老和人家談工作,看把人家嚇的,你可是軍中老虎啊,誰能不怕你!」6皓晨出面給梁滿倉解圍。
「小梁滿倉,你說,我嚇人嗎?我是不是很和藹?」老長一時間較上了真。
「是是,是很和藹。」梁滿倉頻頻點頭。
「我這個小丫頭,是我五十幾歲了,才有這麼個小家伙,在她上面是三個小子,我就想要個小丫頭,可惜啊,她媽媽死得早,我就慣壞了她,淘氣著呢。」老長說話的神態全然沒有了威嚴,慈祥地看著6皓晨。
「爸爸,怎麼可以在我的朋友面前說我的壞話。」6皓晨嗔怒。
「我這丫頭,也很了不得嘛,現在還做了金礦老板啊,對了,還是什麼校長!」老長笑著說,「小梁,你是教委主任吧,要好好管理她的學校,教書育人可馬虎不得。」
正說笑著,門口6續熱鬧起來,6皓晨的幾個哥哥相繼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