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在兀恩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不同,那是在阻止他,看來,兀恩是知道的,他一定是有話要和自己說。
昇這時已經站起了身子,簡單的活動了一下手腳,感覺沒有任何的不妥。這才轉過了頭,看向了大祭司班。
「大祭司,剛剛我是怎麼了,突然感覺體內的氣息混亂無比,有種不受控制了的感覺。不過現在…」
昇又試著調動了一內的自然之力,感覺運用自如,並沒有什麼滯怠之感。
「現在那種感覺完全沒有了,而且好像戰氣也有了一絲壯大之感。」
大祭司班略微猶豫了一下,轉頭又看了一眼兀恩,此刻的兀恩雖然一直都沒有說話,但是在他的眼神中,似乎有著千言萬語。
「哦!你沒事,昇。剛剛我為你探視身體傷勢的時候,現了一點小問題,所以出手調理了一下,現在已經沒事了。」
「哦!是這樣,難怪我覺得現在比剛剛神清氣爽了很多,多謝大祭司出手相助。」
班點了點頭,他沒有說出昇體內的魔性之事,因為他想先看看兀恩有什麼說法。
「昇,暫時這里的事情就先交給你了,我要和兀恩有些事情商量,對于這霧山之事,我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昇點頭稱是,這很正常,兀恩對迷霧的了解更詳細一些,這次大祭司來到霧山,為的就是揭開這迷霧背後的秘密,所以他們之間有很多事要談,昇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班見昇並沒有多想,便轉身率先向大山的深處走去。兀恩沒有猶豫,緊跟其後。
山腰深處的一處密林背後的山谷里,大祭司班停住了腳步,這很好,四周空幽,絕對不會有人打擾,而且在自己的感知力散開之後,無論有什麼接近,他都可以第一時間就知道。更主要,這種地方,就算你再大聲的說話,聲音也會被這山谷和密林阻斷,不會被什麼有心的人听了去。
「兀恩,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兀恩站在大祭司的身後,見大祭司沒有回身,就直接問出了這句,知道此事關系重大,便也不敢隱瞞。
「之前霧山一戰,昇身受重傷,在他虛弱之時,眼見汞犁被神識族八大戰將所殺。一時悲憤叢生,戰力暴走,處在了迷失的邊緣。但是正好我從族地趕來接應,所以得意及時出手制止了昇混亂的氣息繼續蔓延。數日後,昇雖然恢復了正常,但在他的體內,卻隱隱的留下了一絲迷失的裂痕。」
「昇他知道嗎?」
大祭司班听了兀恩所說的這個過程,緩緩的轉過了身來,略有所思的問道。
兀恩點了點頭。
「知道。」
「那…他怎麼看這件事?」
「當時我也曾經勸過昇,希望他返回利爾修養。但是昇不同意,他說他的身體他自己最清楚,而且讓我幫忙守著他,如果真的控制不了了,便讓我出手解決此事。」
班的雙眼眯了起來,一股威壓瞬間的散而出。
兀恩知道,大祭司對自己的這個處理並不滿意。也許自己是錯了,但是當時的情況,看著那樣的昇,他做不到。
「大祭司,昇和汞犁兩人的兄弟之情頗深,那時汞犁尸骨未寒,昇一心想要完成汞犁的遺志,所以才不願離開霧山。他也是一心為了族人,所以…」
班搖了搖頭。
「你們都想的太簡單了,在他體內的,不只是一道裂痕那麼簡單,如若放任不管,終有一日,昇將徹底的迷失心性,成為嗜血的魔王。」
兀恩被大祭司的話說的全身一個激靈,怎麼會是這樣的,他原來以為只要不再讓昇觸及那道心神上的裂痕,迷失可能就不會再出現。但是現在听大祭司的說法,好像並不是這麼回事,這迷失,還有更為恐怖的秘密在其中。
嗜血的魔王,這個稱呼太可怕了,兀恩不敢去想象,只得直接問道︰「大祭司,這迷失…到底是什麼?」
班很不願再去想起當年的那件事,不過現在,族里很有可能將會出現第二個迷失的魔王,他不得不把當年的一切,再次的從內心的深處解封出來。
「迷失,其實是一種體內自然之力不受控制之後的變異。變異後的力量,與我們所感悟到的自然之力相反,在劇烈的波動下,將左右心神,從而產生強大的嗜殺**。這便是魔性,一旦魔性入體,便會迷失原有的心神,戰氣暴虐疾走。這樣的情況下,迷失之人根本就無法左右自己的行為,敵我不分,嗜殺成性,最終所走向的,只有戰氣反噬,自爆而忘的下場。」
「怎…怎麼會是這樣?自爆…?嗜殺…?」
兀恩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他也曾經多少听說過族內所流傳的迷失隱患。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大祭司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是的,自爆而忘,這點我也不清楚是為什麼,好像是暴虐之氣與自身的原有命力爭奪所造成的。但如果其中的一方徹底的吞噬掉了另一方,那又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我不知道。也許是因為體質的問題,所以,可能根本就沒有人能承受體內這樣的爭奪,唯有死亡。至于嗜血…我倒是覺得,那是天性,就像動物之間天生的弱肉強食一般。那股恐怖的魔性之氣,是打開人心的天性的一道門。」
「難道昇,就沒有機會了嗎?」
兀恩眼望著密林外的遠方,在听了大祭司對迷失的解釋之後,他為昇感到了一絲無力,更多的,是惋惜、悲痛、不舍的重重糾葛之中。
大祭司班此時從過往的追憶中走了回來,听到兀恩的感嘆,凝目說道︰「不是沒有機會。」
「哦?」
兀恩收回了遠望的目光,等待著大祭司後面的話。
「迷失的戰士,卻也並不少見,很多族內之人,在戰氣導致形體異變之時,如果其心不堅,都會出現迷失的先兆,甚至直接暴走。不過這樣的情況,在你我視之,如若瘋癲一般,並不算可怕,直接抹殺即可。不過…如昇這般,修習自然之氣已經到了這種程度,迷失後魔性所帶來的危險,就要可怕的多了。我這一生之中,包括昇在內,僅見過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