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昱王府的下人們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只要有王妃出現的地方,他們的王爺必定形影不離,跟隨其後。王妃去「媚骨樓」打理生意,王爺便跟到「媚骨樓」跑上跑下,王妃到膳食房,王爺更屈尊降貴的跟去打下手,總之,王妃到哪兒王爺就跟到哪兒,半步都不離,早朝也不上,王宮也不進,十足變成一個「跟妻」王爺。
十三王爺幾日未進宮,最火急最憤懣的要數澹台賽雪公主,她已從南雀國得到確切的消息,證實那日藍衣男子的話真實無誤,北武國大軍果真朝著南雀國方向進軍中,估計再過十來日即可抵達南雀國邊境。眼下火已經燒到了眉頭,然兩國結盟之事依舊毫無進展,把賽雪公主愁的喲。
十三王爺的面見不著,她天天上昱王府,次次不是吃閉門羹就是撲了個空,氣得她連公主的形象都不顧,直接沖著王府大門拳打腳踢、哇哇大叫。後,又听說十三王爺往「媚骨樓」跑得很勤快,于是滿懷希望的跑過去,怎知根本不受十三王爺的待見,他沒閑情理會她,無視她,當她是空氣,當場氣得她的臉色像開染布房似的,紅了綠,綠了紅。
「……」卞昱無言以對。
當然,他這些天寸步不離的黏著她,除了討好她求得她原諒之外,更重要的是就近看著她跟那個男人,雖說他們是舅舅和外甥女的關系,但是看到他們捱得那麼近,相處得那麼自然,那麼愉快,他就嫉妒得雙眼泛紅。zVXC。
「我不走,你就是想把我趕走是不是?那個男人也一直黏著你,怎不見你趕他走?」一提起藍衣男子,卞昱滿嘴酸溜溜的口吻,很是吃味。
「又沒人叫你做這些那些事表示你的好意,而且那個人不是別人,他是我舅舅,我對他好有什麼不對,你要是看不慣,你可以走啊,省得在我面前礙眼。哼。」木淳淳嘟起小嘴,不以為然的說道。
這幾天也不例外。高高在上的十三王爺不上朝,不處理朝廷大事,反而在「媚骨樓」跑腿端盤子的事轟動了整個都城,關于個中緣由,大家競相猜測,眾說紛紜,其中多數人認為十三王爺的這個反常舉動跟十三王妃有莫大的關系。畢竟,「媚骨樓」如今是十三王妃當家做主。
「你越是想讓我離開,我越是不走,我就是要賴著你。」卞昱固執的說道,臉上盡是耍賴的表情。
就是不知道卞昱那樣子對待賽雪公主是有意還是無心,他是否听說了賽雪公主大鬧「媚骨樓」的事,為了幫她報仇,出口惡氣,才做出那種舉動?
「好笑了,憑什麼要你知道啊,搞清楚我才是這里的當家,我說了算。」
看到賽雪公主吃癟的模樣,她其實心里面蠻痛快蠻過癮的,總算有人為她出了一口惡氣。而那個人,居然又是卞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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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成交。」一雙璀璨如星辰的好看眸子柔意盡現,而後在木淳淳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略微傾著身子,頭顱俯低,曖昧又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在那之前,我要先嘗點甜頭。」溫熱的氣息隨著他邪魅的笑意吹拂在她的耳邊,惹得她下意識的往後退,縴腰隨即被一只大手箍住,未幾,臉上的面紗緩緩飄落,他的吻直接落在她嬌艷欲滴的唇瓣上……
「我不管,我就是喜歡黏著你,賴在你身邊。就算你不喜歡,也沒用,因為喜歡黏著你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去他大爺的朝廷,去他大爺的王宮,他的小王妃天天跟別的男人黏在一起,他哪還有心思理會別的事情?
他不過是誤會了她跟那個男人的關系,這件事他承認是他不對,可他都已經低聲下氣討好她好幾天了,她的氣也應該消了吧。為了討好她,他連王宮都懶得去,一門心思的圍在她身邊。
幸好哥舅回來了,否則讓她整天對著那一堆亂糟糟的數字,不把她整瘋才怪。一踫到銀子的事,她就頭疼,什麼都可以丟給她做,就是別讓她管銀子。在這一點上,她跟她爹木世禮可截然相反,她爹什麼都可以不做,就是不能不數白花花的銀子,她爹通常是白天在外面鬼混,晚上在府中數銀子,那是他最大的愛好。
「好好好,都听你的,我以後不再那麼喊他了好吧。」見木淳淳滿臉不悅,生怕佳人一生氣又不理他,卞昱立馬舉白旗投降,他這個高高在上的王爺,在她面前還不都被她吃得死死的啊,暗自嘆了口氣,又鍥而不舍的追問,「你還沒回答我呢,為什麼你只趕我不趕他?」
估計賽雪公主真的是有急事想找他幫忙,否則依她囂張跋扈的性子,受到那種無禮近乎無視的對待又豈會善罷甘休,完全沒有了那日目中無人的氣焰,在卞昱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哼一哼,變得像是另外一個人,最後灰溜溜的離開了「媚骨樓」。
為了滿足好奇心,大家有事沒事都會往「媚骨樓」坐一坐,八卦一下事情的進展,看能不能探听出最新內幕。是以,自打十三王爺出現在「媚骨樓」那天開始,客人絡繹不絕的進來,生意又比平時好了幾倍。
只听見卞昱瞪大眼楮,反應超大,驚愕的直跳腳,「他什麼時候成了這里的掌櫃,我怎麼不知道?」坐在那里看幾本賬本就可以當掌櫃,這麼簡單?
「十三王爺,至于你呢,從明天開始要乖乖的去上朝,知道嗎?」哎,她發現了,這個男人有時候就像個孩子似的,需要人哄才會听話。
如此情形三番兩次,兩次三番的發生之後,卞昱終于看不下去爆發了,一言不發、臉色陰沉地將木淳淳拖到廂房里,他的忍耐已然超出了極限,房門一關,吼道,「木淳淳,你會不會太過分了,一個勁將我的好意推給別人,世上哪有你這麼狠心的女人啊。」
正當賽雪公主狂躁氣憤之際,機會來了!三日之後王宮將舉行立後大典,西焰國新王卞之麟將冊封太傅之女為王後,屆時文武百官及王族子弟、家眷均到場觀禮、參加筵席等活動,作為南雀國來使的澹台賽雪和庫倫亦受到邀請,一並出席大典儀式。
這不,「媚骨樓」剛打開大門做生意,客人還不算太多,卞昱漫不經心的瞎叨弄了一圈,轉個眼又晃到木淳淳眼前,百般討好、極盡諂媚道,「淳兒,你渴了吧,來,喝杯雪梨汁消消暑。」
心急如焚的澹台賽雪莫可奈何,唯有滿心不甘的等待立後大典那天的來臨,在那種莊重的場合下,那十三王爺肯定不敢再無視她,到時她會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向十三王爺提出結盟事宜。
況且,朝廷之事他早就不想沾手,正好趁這個機會放手,讓麟兒獨自面對一下也好,磨練磨練。畢竟,麟兒才是西焰國的王上。所有事情最終都會交給他處理和決定。
這麼簡單的問題還用問嗎?木淳淳無力的垂下雙肩,丟給他一副漾著「白痴字眼」的眸光,道,「哥舅能跟你相比嗎?你是王爺,放著那麼多正事不干,跑來這里打雜,像話嗎?哥舅現在可是‘媚骨樓’的掌櫃,負責打理賬務,‘媚骨樓’少不得他。」
「好啊。」木淳淳依然沒有拒絕,那葡萄又大顆又晶瑩剔透,看起來真的好誘人,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也不想「蹭蹭蹭」又跑到藍衣男子身邊,不理會某男面色如黑的臉龐,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吃得忒開心。
木淳淳朝他翻了一記白眼,「難道你要一直這麼黏著我,不理朝廷之事,也不上朝不進宮了嗎?」昨天那個野蠻霸道的南雀國公主還專程跑到「媚骨樓」找他,看她的樣子好像有很緊急的事情,可他倒好,鳥也不鳥人家,將堂堂一國公主撂在一邊,一點面子都不給,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那氣焰囂張的公主氣得像蔫了的茄子。
卞昱思索了一下,露出邪邪的笑容,「我若乖乖去上朝,有什麼獎賞?」
其實,經過這些天,她的氣早消了。又見卞昱特地放下所有的事情,在她身邊黏上黏下的,就連到「媚骨樓」打雜都不介意,還每天變著花樣的哄她開心,為了她紆尊降貴的做了好多破例之事,也不在乎全都城的人在背後說閑話,只為討她歡心。雖然有些事情很幼稚,幼稚得連她都覺得丟臉,但他的心意她確實感受到了。
「媚骨樓」的生意經過這番日子以來的鬧騰,總算上了軌道,雖然還遠遠不及高朋滿座的「**樓」,但比起之前冷冷清清的「溫柔鄉」已不可同日而語。「媚骨樓」最大的特色已不再是里面穿著妖嬈火辣的姑娘,而是永遠不會消停的熱鬧話題,幾乎每天都會傳出一些新鮮事兒,讓都城的人津津樂道。
她那個舅舅好生奇怪,住進王府之後一直無所事事,沒見他干過一件正經事,整天跟淳兒呆在一起,淳兒更將「媚骨樓」的賬本全權交給他打理,如此一來,他更有理由一直呆在「媚骨樓」了。想想就氣悶。
美麗的眸子一撇,木淳淳的臉色再次耷拉下來,暈,左一句那個男人右一句那個男人,他要一直對哥舅這麼沒禮貌下去嗎?哥舅到底哪里得罪他了,惹來他這麼多不滿,遂嗔責道,「卞、昱,我要說多少次啊,那個男人是我的舅舅,你不尊稱他一聲舅舅我並不怪你,但請你最起碼對他拿出一點點的禮貌,別老以為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便將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
嘖嘖嘖,這個男人還是這麼霸道,無賴的本性再次顯露無遺。他若一直賴在「媚骨樓」,她的心可怎麼難安,到時朝廷出了什麼紕漏,還不都得怪到她頭上?這個罪名她可擔當不起,想到這兒,木淳淳口氣立刻軟了下來,「卞昱,別鬧了,你是王爺,朝廷需要你,王上也需要你,他剛登基年紀又輕,很多事情還需要你在旁輔佐,輔佐新王一事你責無旁貸,且責任重大,你還是趕緊進宮去吧。」
「額……晚上回去做桃花糕給你吃。」她好像依稀記得,他至今還未吃到過她做的桃花糕。天十為舅。
木淳淳倒是沒有拒絕,假笑盈盈的將雪梨汁接了過來,轉個身,朝正幫忙核算賬本的藍衣男子走去,露出甜甜的笑臉,道,「哥舅,你辛苦了,我特意為你調了杯清甜的雪梨汁,你快嘗嘗好不好喝?」結果,在某男恨恨的眼神下,那杯雪梨汁被喝進了藍衣男子的肚中。
只要是別的男人接近她,他的心里都不舒服,悶悶的,酸酸的,澀澀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他見不得她跟別的男人走得那麼近,即便那個人是她的舅舅。
說是來跑腿打雜,可人家畢竟是個王爺,誰敢指使他做事啊,無非是在木淳淳面前做個樣子,裝裝勤快而已。
又過了一會兒,卞昱手里端著一盤誘人的大串葡萄,葡萄四周還擺放著冰塊,水汽緩緩從葡萄皮上面冒出來,在這種悶熱的天氣下,看得人直流口水。每個人心里都清楚,這盤葡萄是送給誰吃的。果然,他的臉再一次出現在了木淳淳的面前,展露笑顏道,「淳兒,這是從王宮冰窖里帶出來的冰鎮葡萄,真的很好吃,葡萄對姑娘家的皮膚最好了,你要不要嘗嘗?」
纏綿似火的吻一直持續了很久,直到木淳淳感到胸中的空氣被抽盡,卞昱方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兩片醉人的酡紅縈繞在她的臉頰上,他輕輕擁著她,柔柔的說道,「淳兒,忘了跟你說一件事,三日之後,你要陪我進宮參加王上的立後大典哦!」
什麼?要進宮?
「轟——」木淳淳的腦袋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呆了,這個無賴,又差點趁她暈暈乎乎的時候拐她答應別的事情,眸子一緊,遂用力掙月兌出來,右腳朝著他的小腿熟練般的踹了過去,「要去你去,我不去!」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