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誰逼死誰?
上房,老夫人一手輕撫在胸前,面色冷然,眉頭緊緊鎖著,吩咐道,「朱媽,你去白薇那里瞧瞧去,勸她幾句。」
朱媽擔憂的看看老夫人面色,稍稍猶豫下,幾欲張口,頓了幾頓終是未說出一句話,微微嘆口氣才應了聲是轉身出門。
林采兮暗嘆口氣,連頓飯都吃成這樣,真是無語,她瞧瞧老夫人面色不佳,似乎很不願意說話,再看看朱澈一臉怒氣的模樣,忙緩緩起身勸解老夫人,怎奈老夫人此時正在氣頭上,壓根兒一句話都听不下去,她也只好帶著朱澈先行告退。
林采兮一手牽著朱澈走在路上,暗地里琢磨著朱梓夏跟慕容一笑的事,她特意安排香秀將院子里的人都支出去了,這會兒也不知道他們兩人離開園子沒有,便有些不放心,遂吩咐菊焉,「菊焉,你先去瞧瞧慕容過來沒有,如果沒過來,派個人過去說聲,我今兒不舒服,改日再同他商議事。」
菊焉自是明白姨娘的意思,點頭應是,又囑咐幾聲張媽扶著姨娘,這才轉身離去。
昏暗燈光下,朱澈仰著小腦袋,低聲道,「娘,姨女乃女乃為什麼總是訓人呢?三叔又做錯事了麼?」
林采兮低頭瞧他,忽明忽閃的燈光映在他臉上,竟有幾分說不出道不明的憂郁模樣,心有不忍,實在不忍心一個小孩子去面對這樣的事,遂抬手輕拍了拍他的小腦袋,微笑著道,「澈兒,三叔沒做錯事,只是姨女乃女乃年紀大了,難免脾氣大一些。」
朱澈皺皺眉頭,不解的問道,「女乃女乃的年紀也大了,為什麼跟姨女乃女乃不一樣?」
林采兮停下腳步,微低著頭笑眯眯的道,「所以說,你有個很好的女乃女乃,長大以後要好好的孝順女乃女乃才是。」
朱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娘,澈兒以後一定好好孝順女乃女乃爹跟娘。」
朱澈的話讓林采兮心里一陣欣慰,心情也頓然舒爽起來,一手緊緊握住朱澈的小手牽著他接著往前走,安靜的小道上彌漫著一層溫暖和煦的氣息。
他們沿著小路走了一小會,幾乎快到了峻園的園門口,菊焉仍是沒有回來,林采兮心下遂有些不安,照理說不管慕容一笑二人走沒走,菊焉都該返回來稟告一聲才對,為何到了這時還未回來。
她正兀自猜測著,卻瞧見一個小丫鬟急匆匆的從峻園方向奔過來,不待她上前詢問,那丫鬟便急忙忙的屈膝道,「林姨娘,奴婢去上房請老夫人。」說完這句話不待林采兮多問那丫鬟便徑自起身匆匆的轉身走開了。
張媽在旁奇怪的道,「姨娘,她是姨女乃女乃園子里的丫頭,這會兒怎麼跑到咱們園子里去了?」
林采兮心里咯 一下,急急的追問一句,「你確定是那邊園子里的?」
張媽點點頭,「姨娘,她伺候姨女乃女乃都幾年了,老奴不會認錯的。」
隱隱的,林采兮感覺定是生了什麼事,心里不由得涌上一陣慌亂,扶著張**手加快腳步往峻園里走,走到門口便看到園子里亮閃閃的幾盞大燈籠,小客廳里更是燈火通明,她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定了定神,她轉頭朝張媽道,「張媽,你帶孫少爺先回房去吧,不要再出來了。」
放在林采兮手心里的小手猛的抖了抖,朱澈小聲的問道,「娘,怎麼了?」
林采兮故作鎮靜的朝朱澈微微一笑,「澈兒先回房睡覺,什麼事兒都沒有,八成是她們過來看看娘了。澈兒乖,跟張媽回房去。」
朱澈半信半疑的看看林采兮又轉頭看看園子里不同尋常的燈火,未再多問一句話,乖巧的點了點頭,「娘,那我先回去了,您小心些。」
林采兮站在園門口瞧著張媽帶著朱澈進園拐彎去了後院,她才長吸口氣緩緩的朝園子里走去。
小廳內,姨女乃女乃怒火中燒,一張臉氣的漲成紫紅色,一根手指連著顫了幾顫指著站在不遠處深深低著頭的朱梓夏,厲聲喝道,「好,好,好,這就是你的能耐,這就是你千金小姐做出來的好事,我的臉面,朱家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
朱梓夏深低著頭,兩只手死命的絞著一塊手帕,心底涌上一陣恐慌,隨之而來的則是滿滿的羞恥之感,夜里私會男人,這樣的事情倘若被傳出去,她便是被萬人恥笑的下濺女人,這樣的聲譽同青樓女子又有何差別?而朱家的名聲又將受到多大損害?明日,不對,或許不到明日朱家便已被這止安城的人恥笑的抬不起頭來。那時,她又有何顏面再存活于世?
她心底的絕望緩緩的浮上來,令她再也找不到一絲生還的可能,心頭反而生出一絲平靜來,她緩慢的抬起頭來,面色慘白如霜,她把視線調向站在一旁的慕容一笑身上,毫無忌憚的打量著他,精銳的目光里帶著一份冷然,微抿的嘴唇猶如刀刻般透著堅毅,額前一縷頭很隨意的遮在眉上多了幾分風流倜儻,一身青色長衫,慕容一笑即便是在晚上的燈光下亦是風采神奕,她慘白的面頰上忽然顯出一抹紅暈,嘴角不經意掛了一絲笑意,原來她喜歡的男人竟是這般模樣,這一生還能見到他的真面目,此生足矣。
她緩緩的轉移了視線,長長的嘆了口氣,目光落在依舊氣的幾乎說不出話的姨女乃女乃身上,她微微動子,兩膝緩緩彎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嘴角的笑多了幾分冷冽,「娘,您教訓的對,您放心,梓夏絕對不會讓朱府因我而蒙羞的。」頓了頓又道,「您的養育之恩,女兒也只能來生再報了。」
最後一個字還未出口,朱梓夏已動作迅的從頭上拔下一根金釵快的朝咽喉刺去,滿臉憤怒的姨女乃女乃甚至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嚇得睜大了雙眼半張著嘴說不出話,而屋子里其他人已有人尖叫出聲。
說時遲那時快,一條青色身影疾奔向朱梓夏,朝她手腕輕輕一彈,金釵便 當一聲落在地上,朱梓夏的身子也隨著聲響緩緩的滑倒在地上。
慕容一笑忙半跪在地上,將她從地上輕輕抱起來,半抱在懷里,看著她依然毫無血色的面頰,沉痛而又激動的道,「你,為何要如此?又何必如此?」
朱梓夏緊閉的雙眼微微抖動,良久才又睜開,嘴角扯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我不如此,又當如何?」
眼見著此情此景,姨女乃女乃復又激動起來,猛的從椅上起身,嘴里大聲呼道,「你個不要臉的男人,快放開她,快放開。」說著就要沖過來。
「放開她?放開她又怎樣?再讓她拿著金釵刺喉嚨?難道你真要親眼看著她死在你跟前你才覺得滿意麼?」林采兮抬腳入門恰巧看見這一幕,不由得怒火中燒,走到廳中朗聲道,「姨女乃女乃,我倒是想要問一句了,梓夏小姐到底是不是您親生的女兒?到底是不是您身上掉下來的肉?您這麼三番五次的往死里逼她,她死了您就這麼開心麼?她死了您就活得安穩舒坦了麼?上次你逼得她撞頭,這次又逼得她刺喉嚨,姨女乃女乃,您真的是梓夏小姐的親生母親麼?」氣勢強悍的一句連著一句步步緊逼的追問迫的姨女乃女乃心頭微震,迫的她硬生生的定在原地不敢多往前走一步。
站在一邊的菊焉忙上前攙住林采兮,全副戒備的瞪著姨女乃女乃,唯恐姨女乃女乃猛然上前傷到自家主子。
林采兮越說越激動,面上帶了幾分惱怒,接著罵道,「姨女乃女乃,您模下心口,模著良心問問,當自己的女兒踫到這種事情的時候,當娘的先想到的是什麼?是像您一樣帶著人來羞辱自己的女兒毀了她的聲譽麼?」林采兮話鋒一轉,陡的厲聲喝問,「袁媽,當娘的會毀了自己女兒的聲譽麼?」
原本看到林采兮便有些心頭顫的袁媽此時猛然听到林采兮的喝問,嚇得一個激靈,想也沒想的回道,「姨娘,不會。」
林采兮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接著看向姨女乃女乃,「姨女乃女乃,一個伺候人的奴婢都知道如何維護自己的女兒,你呢?你是如何維護你自己的女兒的呢?你是不是巴不得她臭名遠揚生生死在你跟前?這樣你才心頭舒坦的很呢?」
姨女乃女乃被逼的說不出一句話,目光緩緩朝朱梓夏移過去,竟露出一抹疼惜來,但當看到朱梓夏仍靠在慕容一笑懷里的時候,眼中的疼惜立時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憤怒,惡狠狠的瞪一眼慕容一笑,她冷笑著轉過頭看著林采兮,嘴邊的狠毒一覽無遺,「怎麼當娘還輪不到你來說話,若不是你,梓夏她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的聲譽是我毀的麼?如果不是你教唆她,如果不是你帶來的男人,如果不是你這麼偷偷的害她,會逼得她尋死麼?林采兮,說到底,你就是個狠毒的女人,你想把我們這一房都逼死,你心里想的什麼,我都清清楚楚,我告訴你,你休想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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