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麼多,你也就是這句話還有點道理!」說,陳太忠的臉色,登時就松了下來。
擱在以往,他自是不肯受了一個小小的低姿態就肯放過對方,不過,在官場上,趕盡殺絕是要看場合的,有時候,學會放人一馬也是很有必要的。
劉東凱肯向他認錯,這下,他的面子就有了,在他新結識的兄弟前長臉了,再追究下去,倒不是不可以,可人家瑞遠若是覺得自己太不識進退,是不是會給人感覺太……蠻橫呢?
殊不知,總早就已經把他打入野蠻人的行列了。
于是,下一個掙面子的看點,就擺在了他面前,「嗯,那幾個打人的警察,你打算怎麼處理啊?」
「最少也是行政記大過,是黨員的……黨內嚴重警告處分,」劉東凱一句話,就把自己的若干下屬送上了不歸路,而且,這還不算完,他笑嘻嘻轉頭看看瑞遠,「當然,總要是有什麼異議,也可以提出來,我們盡量滿足。」
「太忠,幫我聯系素波的醫院吧,」瑞遠閉著眼,有氣無力地回答,「我想,那兒的醫療水平高一些,這老家,我以後也不敢回來啦……」
顯然,這廝對劉東凱的處理建議極其不滿意,他根本不知道,行政上和黨內雙重處理的話,那些得罪他的警察想再上進,怕是就得等日頭從西邊升起了。
無緣無故地打我也就算了,拉進警察局還打,這就實在太過分了,他完全不能接受記過和警告之類的處理。怎麼著也得……罰一大筆錢吧?
能砸了他們的飯碗,那就更好了!
只是,他雖然是這麼想的,但也知道眼下陳太忠地難做,鳳凰市現在的風頭很不對勁,而他托人在北京的走動,還沒反饋回來消息,眼前這幾個人本來是要偏幫的。眼下那個副局長肯改了口風,已經是殊為不易了。
他不想過于為難陳太忠。
可陳太忠怕什麼?一听這話,就知道瑞遠的意思了,他很堅決地搖搖頭,「雙開,只能是雙開,劉副局長,你看著辦吧。」
「我……我只有建議權。沒有處置權,」劉東凱一听陳太忠前所未有地稱呼他為「劉副局長」,就知道人家不再計較他個人的事兒,心也放下了大半。可這個決定,他還真沒能力下,「我得向局里通報,等局里領導班子的決定。」
進了警察局還動人的,三個警察中有兩個是警員倒是好說,另一個還是個一級警司,停職好辦,雙開地話……那還是得走程序才行。
「隨便你吧,我只要結果。反正從局里打听點消息,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陳太忠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希望劉副局長你到時候能如實反應情況,只要事情不是卡在你這兒。就一切都好說。」
這就是讓我主動發起雙開流程了,劉東凱非常明白這話的意思,人家說了,我只有乖乖听話,不做什麼手腳,這廝才肯不再跟我計較往事。
可事情到了這一步,又怎麼由得了他,劉副局長認真地點點頭,連苦笑都不敢擺在臉上,「這個當然。我負責紀律糾風,也不能對這種嚴重擾民、敗壞警察形象的行為不聞不問。」
背後拽他衣襟的警司登時就傻眼了,劉副局長剛來的時候,似乎不是這麼說的吧?怎麼一眨眼,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連韓樂聞他倆都有點傻眼了,這些警察們玩兒什麼呢?難道說,事情又有了新的進展?
有了新進展,自然不能用老態度了,兩人相互使個眼色,招呼也不打就轉身走出了觀察室,他們必須盡快向上級領導匯報!
「好了,今天我也只能幫你幫到這步了,」陳太忠眼見四個討厭地家伙都溜了出去,心里惦記著蒙曉艷的豪宅,也不想多呆了,「瑞遠,要不要我從幻夢城弄倆小姐來,晚上招呼招呼你們?」
「我都這樣了,哪有心思搞這個?被人知道還不定怎麼說呢,」瑞遠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別煩我,我心里有事呢,你要走就走吧,有小裴在呢。」
「一點幽默都不懂,」陳太忠搖搖頭,「有什麼事,盡管聯系我哦,靠,要
天你自己偷偷地跑了,至于吃這麼大的虧麼?」
走到房門口,他才想起任嬌跟他說一起看的某些錄像,一轉頭,「其實我建議你,試試醫院里地護士也不錯哦,一般時候……你也沒這機會啊。」
「你真是個混蛋……」瑞遠有氣無力地說。
「這家伙簡直是一個會走動的人形容器……」某女助理低聲嘀咕。
「其實少,這個建議,可以考慮一下的哦,」某個裝昏迷的無良中年大叔睜開眼楮,一絲異樣的光芒在他眼中閃過……
陳太忠在走出醫院的途中,撞上了市政府辦的那二位,看到他出來,那女秘書嘴皮動動,似乎是想說什麼來著,但最終還是沒說話。
對陳太忠來說,傍晚發生的這件事,真的讓他很不開心,不過還好,等他來到育華苑地時候,任嬌和蒙曉艷的熱情,幾乎把他熔化掉。
兩女早早地做好了飯菜,在屋里等他等到八點,頗有點「佳人靜待郎歸」的味道,不過是一夫二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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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曉艷今天也坐到了明亮的燈光下,事實上,她一整天都抱著鏡子在左照右照,那份兒執著,讓同為女人的任嬌都感覺有些接受不了。
甚至,她在炒菜的時候,蒙曉艷都要拎塊鏡子來廚房轉轉,「小嬌,我覺得,疤地顏色又深了一點點,你看看這里,是不是啊……」
話是這麼說,但是她話里的滿足,那是個人就能听得出,這不?她都有勇氣把餐廳里的大燈打開了呢,嗯……還準備了兩瓶紅酒,氣氛倒也算旖旎。
在這種環境下,兩天的雙休日,幾乎一轉眼就過去了,陳太忠隱約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成了裴秀玲口中的「人形的xx容器」,仔細算算,兩天內攢下的仙氣,都未必有消耗出去的多。
還好,周日晚上,任嬌說什麼也要讓他歇歇了,說是蒙曉艷的臉已經大好了,大家以後,真地不用再這麼荒唐了。
誰想蒙曉艷笑眯眯地點頭答應之後,一轉頭尋個機會,悄悄地把她反鎖進了一個小臥室,直到她大喊著「以後再也不敢了」,才悻悻地放她出來,「小嬌我跟你說,這個病……它還需要鞏固治療呢,你難道希望我回到從前的樣子麼?」
這是荒婬無度的兩天,不過,讓陳太忠遺憾的是,為什麼只有短短的兩天呢?周一,他還得去上班。
說是上班,就是去醫院瞧瞧,周六周日兩天,陳太忠並沒有去看瑞遠,他正在溫柔鄉里樂不思蜀呢,只是每天打倆電話過去,問問那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沒有。
初開始第一個電話,瑞遠非常不高興,直斥他不夠意思,我病成這樣了,你也不知道來招呼招呼?
陳太忠還其一個冷笑——拉倒吧,你那點小心思我不知道?你病?我才病了呢,你知道不知道為了幫你按摩,我消耗了大量的內氣,現在正慢慢地修養呢!
「……反正你就是裝裝樣子,我這兒可是得勤打坐呢,不跟你玩兒虛的,掛電話了啊……」
後兩個電話,就很沒什麼營養了,倒是最後一個電話,瑞遠說了,明天要他早點去醫院,有點事情商量。
陳太忠是早晨八點準時來的市中心醫院,一進高級病房區,登時就有點暈了,門口居然……居然站著兩個警察?
瑞遠和梁天馳已經由觀察室轉入了311號病房,這種病房是專為市里領導和離退休老干部準備的,當時還沒開放給私人使用,若不是他倆身份敏感,就算手里有錢也住不進這樣的病房。
可是這倆警察……是怎麼回事呢?陳太忠打量一下四周,才發現,居然還有兩個明顯是便衣的家伙,在那里轉來轉去。
不過,他們似乎沒什麼特定的防範對象,只是有意無意地觀察著路過的人的種種表情,若不是有心人,是感覺不到空氣中那份隱隱的肅殺的氣氛的。
311病房的門虛掩著,里面隱約有聲音傳出,陳太忠快步走過去,才愕然發現,屋里除了梁倆病號,以及裴秀玲之外,還有三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