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分,陳太忠開著那輛o牌桑塔納在路上橫沖直撞,副駕駛座上,手緊緊地拉著車門把手,「那個啥,太忠,要不……還是我來開吧?」
一想到能親手扁人,總就說不出地興奮,梁天馳本來不放心,想跟著來呢,被他嚴詞拒絕了,「你和小裴在醫院等著吧,跟太忠在一起,你們還有啥不放心的?」
而眼下,他有點後悔了,太忠這駕駛技術,真的不是讓人很放心……錯了,是很不讓人放心!
「你開得慢點,我有點暈車了!」
「你不是戴著墨鏡呢?」陳太忠很不滿意,這廝自從坐上車就一路嘀咕,我陳某人還會「萬里閑庭」呢,那倒是不會暈車,問題是能告訴你麼?
「我這不是趕時間呢?熊茂他們在‘好又來’喝酒呢,去得晚了找不見人怎麼辦?」他很討厭別人說自己不行,哪怕是駕駛技術!
前不久,陳太忠的手機收到了那三人的資料,他才說要出去幫瑞遠買一副墨鏡,省得別人認出來,就不好听了,結果又一條短信發來,說是那三人接到雙開通知之後,正找了一個地方喝悶酒呢。
這個信息來得很蹊蹺,而且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不過,陳太忠也不在意,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趕來看看。
不是陷阱的話,他就抓到人了,是陷阱就更好了,他能借此搞出點風風雨雨來,到時候家想不領情,怕是也不好意思吧?
奇怪的是。瑞遠對他的信心不是一般的強,雖然他強調了,這次或許會有點危險,但總直接來了一句,「跟你在一起,能有什麼危險?」
這話……陳太忠很愛听,不過想想萬一有什麼意外,他還得分出些仙靈之氣保護那廝。心里又有點不痛快,人吶,就是這麼矛盾。
總算還好,兩人沖進那個小酒店地時候,三個酒意上頭的警察正在那里拍桌子瞪眼地發牢騷,附近幾桌根本沒有客人敢坐,服務員也躲得遠遠地。
「這警察,不做就不做了唄。熊頭兒,咱們三個模著做點買賣好了,您不是有門路麼?」一個年輕的警員發著牢騷。
「就是嘛,」另一個隨聲附和。「就沖著熊頭兒的人面兒,早該下海做點買賣了,湖西區誰還敢不買賬?」
「嗐,那是說話呢,」熊茂苦笑一聲,旋即又狠狠地一拍桌子,「我早就不想干了,可今天一想到要月兌了這身皮,心里這滋味……」
「滋味兒不好受吧?」陳太忠走上前。笑眯眯地接話了,他帶著一種憐憫的目光,很「哀傷」地點點頭,「是啊,不能隨便打人了,遺憾啊……」
「去你媽的……」熊茂還真是火爆脾氣。一听這話不是個路數,站起身子就去揪陳太忠的領子,另一只卻是去抄桌上的酒瓶。
「啪」地一聲,陳太忠抬手就是一個耳光,硬生生將熊茂扇翻在地,他在手上加了點內氣,這一巴掌下去,熊茂半天都沒爬起來。
另一個小警員反應也不慢,身子一直就躥了過來,不過他再快。能快過陳太忠?只見羅天上仙腳一抬,他地身子打著轉就飛了出去,「喀喇」一聲,一張餐桌被他砸得四分五裂。
剩下的那位,直接就傻了,痴呆呆坐在那里半天,才尖叫一聲,「襲警,你們襲警!」
「老子就襲警了,你咬我啊?」眼見陳太忠大殺四方,瑞遠也跟了過來,手中拎著一個圓凳,狠狠地砸向這家伙。
這位的身手明顯不如那倆,或者說他酒喝得太多了,居然沒避開這一凳,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之後,晃悠兩下,連人帶凳子,仰面朝天地倒在了地上。
時值飯點兒,周圍的人倒是不少,不過,看他倆下的還是警察,誰吃多了撐的,敢上來自尋死路?
接下來,自然就是瑞遠的個人發揮了,他踹這個兩腳,又砸那個兩凳子,一時忙得不亦樂乎,嘴里居然也不閑著,「你們不是能打人麼?站起來,接著打呀……」
陳太忠旁觀了一陣,發現瑞遠動手還是很小心的,丫嘴上說得挺狠,實際上,拳腳和板凳都在向三人身上肉厚地地方招呼,比如說臀部、大腿、脊背之類的地方,至于頭部那些比較敏感的地方,倒沒敢下手。
「人,不是你這麼打的,」他實在有點忍不住了,上前就是重重地一腳,正踢在一個警員地頭部,那位全身一震,登時就口吐白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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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那是要講技巧的,」一邊說著,他價值兩千多的皮鞋,就踩到了熊茂的手上,腳尖輕輕一轉,熊茂就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喊聲。
「這個我也會嘛,」瑞遠學著他的樣子,去踩另一個警員的手,誰想那位昏昏沉沉中,反應也還算機敏,居然把兩手藏在了身子底下,死活不肯被他踩到。
「過分!」瑞遠跳了幾下,發現始終不能如願,羞憤之心一起,抬腳狠狠地踹向對方的頭部,終于踹個正著。
不過,他沒打慣人,終是不敢用力去踢人頭部,踹的力道雖然不小,但比起輪圓了大腿地狠踢,還是差了一些力道。
「好了,這麼打沒意思,」陳太忠拽住了他,向四周努努嘴,「你看這些人……」
周圍站了一圈看熱鬧的人,大家正看得起勁呢,眼見打人者抬頭四下掃視,禁不住紛紛後退兩步,誰也不想遭那池魚之災。
「這些人……怎麼了?」瑞遠一時有點反應不過這話的意思來,他正熱血上頭,打人打得過癮呢。
「沒勁啊,都是些小老百姓,」陳太忠臉上泛起一個很陽光的笑容,「沒什麼有份量的人物,影響不夠轟動,咱也不夠解氣啊……」
「你的意思是?」瑞遠地眼楮一亮,他已經隱約猜到陳太忠要說什麼了。
「把他們架到湖西分局門口去打,呵呵,」陳太忠笑眯眯地解釋,隨即,又沉下了臉,「那兒,是他們打你的地方,男子漢大丈夫,從哪兒跌倒,咱就從哪兒爬起來!」
「哈哈,太忠你簡直是……太囂張了,」這個建議,實在太合瑞遠的胃口了,不能恩怨分明,實在枉為男人啊!
他狠狠地沖著陳太忠胸口來了一下,「不過這個囂張……哈哈,我喜歡!」
于是,酒店眾多的食客,眼睜睜地看著三個警察被這兩人逼進了一輛小車內,馬達聲起,桑塔納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o牌車,原來是狗咬狗啊,」有人發現了車牌的秘密。
「廢話,敢打警察的,能是善碴麼?」一邊有人恥笑其見識,「你以為呢?像你這種,最多也就是回家打打老婆……」
不多時,桑塔納2000就開到了湖西穴,扔在人行道上,「就這兒了,瑞遠,使勁兒打,不打白不打。」
看著莊嚴的國徽,瑞遠有點心虛,「太忠,這個……沒事吧?嗯,我不是害怕,我是說……不會對你的仕途造成什麼影響吧?」
「我的仕途?你丫是關心你地人身安危呢,」陳太忠一語就道破了他的心思,不過,他也沒在意,人都是自私的嘛,「你放心好了,還是那句話,想不想在鳳凰市投資那隨你,反正,只要有我在,我保你呆得舒心走得輕松!」
我還真是多慮了呢!瑞遠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下,四下瞅瞅,眼見不遠處有棵歪脖子柳樹,上前折下一枝來,走到三人面前,不由分說地抽打了起來。
分局門口公然毆打警察,這事兒實在太罕見了,雖說是午飯時分,可這世上的閑人,就如同少女臉上的小豆豆一般,哪怕就算粗看平滑,仔細找找,還是能找出一些的。
不多時,分局門口就圍了一堆人上來,分局值班的警察听到響動,走出門去一看,卻發現被打的那三人,正是今天上午才被雙開了的。
有個把不知道根底的警察,驚見同事被打,就想走上前去打抱不平,只是,一邊早有人將他們拽住了,「行了,胸毛今天才被開除了,這肯定是整他的人在打人呢。」
「熊茂?」一听這個名字,想上前的人都懶得多事了,這家伙平日在局里,很是不得人心,打他?打得好啊。
「不過,這倆人這麼做,置咱們人民警察的形象于何地啊?」還是有人發出了不平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