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打擾咱們吃飯,他還有理了,」陳太忠撇撇嘴,旋即又是輕聲一笑,「哈,亦萱你很容易受到關注啊
「這種關注,要不要吧?戲子王八吹鼓手,擱在以前,連下九流都算不上,他倒是真會侮辱人,」唐亦萱冷哼一聲,隨即抬起手,白生生修長的手指沖著服務員招招,「來瓶啤酒……」
「大白天的,你也喝酒?」陳太忠一時有點發愣,「不是晚上才喝的嗎?」
「今天開心啊,」唐亦萱高興地笑笑,神秘兮兮地探過腦袋來,那樣子有點調皮,壓低聲音問他,「猜猜我為什麼出來吃飯?」
那自然是哥們兒的魅力啦,我是可以讓你放心的人嘛,陳太忠笑著搖搖頭,「呵呵,真的不知道,說說看?」
「我出來啊,是躲那些送禮的,」唐亦萱的回答,很傷某人的自尊,不過她仿佛沒有察覺似的,「尤其是秦小方,每次去了我那兒,還要下廚房給我做飯,那我就得陪著他吃飯,真的……很無聊啊
不是吧,堂堂的市委副書記兼紀檢委書記,會那麼下作?陳太忠一時有點接受不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丫是不是在垂涎唐亦萱的美色呢?
不過,還有一個傳言,他決定問問,「對了.我听說。秦書記不能人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混蛋!我怎麼會知道?」唐亦萱狠狠地瞪他一眼,正是銀牙咬碎的那副模樣。
「呵呵,」陳太忠涎著臉笑笑,對于唐亦萱的機敏,他早領教了幾分。自是知道耍花樣不如來個厚臉皮,「我那不是吃醋嗎?」
「呵呵,你臉皮還真厚啊。」唐亦萱听到這麼無恥的話,被弄得哭笑不得,心里卻是沒由來地感覺到一縷甜絲絲的味道,「你問地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不過,大家都那麼說,要不……」
說到這里,她白他一眼。「要不。你以為我會讓他在家做飯?哼,別人都看著我呢。我不能……不能丟了老書記地人啊……」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到得後來竟至低不可聞,臉上也泛起一絲似有似無的苦笑……抑或是無奈?
「好了。不說這個了,」陳太忠見她興致不高,咳嗽兩聲,「嗯,啤酒有啥喝頭?要不,我給你弄瓶洋酒出來?」
「那倒不用了,」唐亦萱搖搖頭,她臉上的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笑吟吟地掃一下四周,「在這兒就是要喝啤酒,誰喝洋酒啊?」
「不過,你的須彌戒,我倒是想看看,」她向陳太忠伸出手來,笑意越發地濃了,「看看里面還有些什麼東西,你這家伙啊,很不讓人放心,我得替曉艷多看著你點兒。」
「里面……可是很多見不得人地東西呢,」陳太忠不想給她,不過,他又隱隱覺得,唐亦萱就算發現了里面的毒品,怕是也不會怎麼在意吧?「涉及個人,我可從沒讓別人看過……」
「從沒讓人看過嗎?那我更要看看了,」她白生生的手不肯收回,眼中也多了一份熱切,「真地不想給我?」
給你就給你,多大的事兒啊?陳太忠也懶得多說,從手上摘下了戒指,遞了過去,嘴上還不干不淨地佔著便宜,「這可是我的第一次啊……」
「切,好像我稀罕似的,」話是這麼說的,不過唐亦萱的笑吟吟的臉上,還是多出了一絲紅暈,她接過戒指,垂下了眼皮去感受,只是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她的嘴角還有一個不易察覺地、輕微地上挑,顯然,她很開
不過,這種開心,唐亦萱只堅持了一分多鐘,臉色就變得慘白了,她輕哼一聲,伸手去揉自己的太陽,「天啦,這麼多東西?」
使用須彌戒,對人地精神力還是有要求地,以她的凡人之軀,去細細探看如此龐大地未知空間,出現這種不適是很正常的。
這須彌戒若是她自己的,倒也還罷了,最起碼她知道有什麼東西,放在了什麼位置,可這是陳太忠的,而且又塞得滿滿當當的,說句實話,她能堅持一分多鐘,已經比大多數人強出很多了。
「算了,你不用這麼看了,」陳太忠搖搖頭,「你的神識……精神力不夠,要不,咱們找個地方,我全拿出來讓你看,怎麼樣?」
「那得到什麼地方啊?」唐亦萱顯然傾向于接受這個建議,她緊緊地攥住這個須彌戒不肯松手,略微帶著點警惕地看著他,「鳳凰市有這麼大的空地嗎?」
「當然有了,」陳太忠早就想把須彌戒里的東西整理一下了,所以他已經選好了場所,「在橫山區呢,咱們現在就走?」
「好啊,」唐亦萱說著就站起了身子,卻是不肯把陳太忠的須彌戒還回來,轉身向外走去,卻差點撞到了服務員身上。
「小姐,你,你點的啤酒啊……」沖著她的背影,服務員帶著哭腔喊了一聲,「剛才吧台沒了,就是去庫房搬了一下……」
「好了,這兒是兩百,多出來是你的,」陳太忠也懶得理他,隨手拍給他兩張藍精靈,夾手搶過了啤酒,嘴里還輕聲地嘟囔著,「靠,還好口袋里還有幾張,要不就抓瞎了。」
「先生,你說什麼?」服務員沒听清楚他後半句,不過,他已經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看到唐亦萱頎長的身材站在林肯車邊,等著他開車門,陳太忠勾勾手,「過來吧,我車鑰匙還在里面呢……」
唐亦萱原本死死地攥著那個須彌戒呢,硬硬的翠心甚至硌得她的手有些疼,可是,隨著他的一招手,她登時就感到手中一空,張開手掌看時,那個翠綠欲滴的戒指,已經不見了蹤跡。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陳太忠已經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示意她上車,隨手又把戒指塞回了她的手掌,「行了,你攥得再緊也沒用,怎麼說這也是我的東西,你覺得它會听誰的?」
「咦,那這麼說,這個東西是不怕丟了?」唐亦萱的興趣更大了,她看看自己手上那個須彌戒,「哈,太忠……你真的很厲害哦……」
兩人離開沒有一分鐘,幾輛車就呼嘯而來,打頭的是一輛日產途樂吉普,掛的是素波的牌子,幽夢同學和一個梳了馬尾巴戴了墨鏡的、三十出頭的男子走下了車。
他倆身後,跟著稀里嘩啦地下來十幾號人,有男有女,乍一看全是那種奇裝異服的家伙,不過仔細看看的話,應該看得出來,里面還是有幾個膘肥體壯的大漢,打手類型的那種。「我的女主角呢?」馬尾巴斜眼看一眼幽夢,話里多少給人一種輕佻的感覺,「快點帶我去。」
等他們來到陳太忠就坐的餐桌前,看到人已經鴻飛杳杳,幽夢同學登時大怒,隨手拎過來一個服務員,一指這里的座位,「麻煩你告訴我一下,這兩個人呢?」
搞藝術的,果真是不一樣,這種情況下,他都沒有聲色俱厲,還保持了一定的風度,實在是很難得了。
那服務員心里正美不滋滋呢,那人沒要找零,自己白落四十多,卻不防被人夾領子拽了過來。
他仔細一看,正是那大方客人剛才所坐之處,眼見這幫人也不像什麼善碴,他很茫然地搖搖頭,「人早走了啊?」
「早走了?」幽夢不干了,手指服務員,「你有沒有搞錯啊,這碗碟還沒收拾,炭還燒著呢,就是早走了?」
「現在人手緊,忙不過來,」服務員苦笑一聲,卻是堅不吐實,「他們確實早走了……」
陳太忠開著車,拉著唐亦萱一路直奔橫山,到了橫山也不減速,繼續向橫山區的外面闖去,唐亦萱看得有點迷糊,「太忠,這……橫山還沒到?」
百分之九十的女人,都是路痴!听到這個問題,陳太忠猛地想起了一句傳言,「呵呵,橫山到了,咱們是要去橫山的郊區,清渠鄉……清渠鄉那兒,姜世杰鄉長給陳太忠劃了好大一片地,兩百多畝,陳太忠須彌戒里的東西,在那兒可是完全擺弄得開——最起碼,一個須彌戒里的貨物絕對擺弄得開。
去了山腳,陳太忠挺意外地發現,他自己草草修的那條小路邊,居然建了四五間房子,非常粗糙的那種,心中禁不住大奇,停下車走了過去。
他向外走,房子里的人也在向外走,稀里嘩啦地出來三四條漢子,一看就是那種無所事事的閑漢,手里拎著棍棒之類的,「干什麼的?到這兒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