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轉念一想,陳太忠又覺得這麼評價王偉新,似乎有失公允.
張瀚是為了自己的上進,悄悄地把他知道的間諜的事隱藏起來,根本就是純粹為自己考慮的,而王偉新既然不管經濟口兒了,不把自己的資源拿出來,倒也不能說就錯了。
當然,眼下是經濟掛帥的年代,王副市長這麼做,實在沒有大局感沒有一市之長的氣度,太小家子氣了,可人家是受了委屈的,還不許心懷怨懟一下?
不過,張瀚這個問題,是不是該問問王偉新呢?想到這件事,他覺得還是問問的好,不管怎麼說,王偉新是主管過經濟的,對這種事應該要了解一下的吧?
「王副市長,以前咱們鳳凰市的的招商引資,出現過間諜的問題沒有?」
「間諜?呵呵,」听到這個問題,王偉新笑了,當然,他不是覺得問題本身可笑,而是說,他感覺到了,自己在陳太忠身上下的功夫,慢慢地起作用了,自然是要欣慰的。
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主兒,若不是此人背後發力,「槍擊事件」又怎麼牽扯得到楊銳鋒?
想到這個,少不得,王副市長就要展示一下自己的熱情,「怎麼說呢?這種事情,說有就有了,說沒有就沒有了,看你怎麼看待就是了……」
招商引資過程中。招來地外資中,十有都有一些不安份的主兒,其中有以經濟為目的,那算是商業間諜,至于打探政治、軍事之類的,也不乏其人,要不說是「打開窗戶的同時。新鮮空氣進來了。蚊子蒼蠅也進來了」?
其中,來自港台的投資商中,有不少人就身負了不同的使命,尤其以台商為最,當然,更多時候。他們只是想隨意打探一些情況,好等到回去地時候,對那邊有點交待,也算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地意思,這年頭,誰混口飯吃也不容易。
所以,政府對台商的考察是最為用心的,可是容忍度卻也是最高的,只要不影響大局,一些小小的瑕疵。實在沒辦法計較太多——要不然經濟怎麼發展?水至清則無魚!
解釋到這里,王偉新看看陳太忠,若有所思地皺皺眉頭。「太忠,你的意思是,現在遇到了比較可疑地事兒了?」
「倒不是,我是听一個人很鄭重地說起來過,他發現了一個間諜。還有倆可疑的。」陳太忠搖搖頭,悻悻地撇撇嘴。「他發現一年多了,就是不跟別人說……」
哦?王偉新的眉毛揚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里面的關竅,無奈地嘆口氣搖搖頭,「呵呵,那家伙是個干部吧?唉,也太小家子氣了……」
「這樣,你可以跟天南的安全局了解一下,」他提出一個建議,「他們應該對這些投資商都做過觀察,既然他鄭重其事地說,那總是有點文章可以做的。」
「不過,這件事,你不要再跟別人提了,」王偉新的關愛之情,溢于言表,「萬一有人知道,想借這個整你一下,也不是不可能,這種異常情況,你應該向組織匯報才對。」
「可到時候,人家死活不承認,我不是會很被動?」陳太忠苦笑一聲,搖搖頭,「謝謝王市長的提醒,這樣,我先走了,還得把客戶送回去呢……」
王偉新目送著他離開,搖搖頭,轉身回了包間,事實上他對間諜這事兒也不是很感興趣,剛才不過是敷衍陳太忠一下就是了,他關心的是別的,「老喬,你一開始說地陳太忠的女朋友,那是怎麼回事啊?」
剛才有邢建中在,所以碧園的老板老喬也留了下來,這就是所謂地「對等相陪」,否則的話,王副市長未免會有點跌身價,其中微妙,倒也不難理解。
「,還不是世偉那小兔崽子搞的?」老喬恨恨地一拍大腿,先承認一下自己的錯誤,「前一陣兒,招了一個特漂亮的女服務員,叫……叫……叫丁小寧地……」
老喬在這里解釋,王偉新听得卻是越听越吃驚,到最後伸手攔住了他,「你確定,這個什麼小寧,是陳太忠地女朋友?」
「不確定,只不過他是那麼說的,當時他那個囂張樣,你是沒看見,」喬總搖搖頭,苦笑一聲,「不過……那麼漂亮地女孩兒,陳太忠要是能放過她才怪呢。」
「人家有囂張的資本,又有一個副廳要栽在他手里了,」王偉新心不在焉地回了他一句,整個人卻是陷入了沉思里。
按說,年輕人嘛,風流一點那是無可厚非的,可蒙校長對丫的一往情深,那是個人就能體會得到的,這廝倒好,不但大明大方地來泡什麼服務員,而且還唯恐不夠低調地大打出手,你難道不怕蒙曉艷的叔叔收拾你嗎?
可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陳太忠做事,實在是太強勢了一點,要說這個年輕人,是單單靠了蒙家的勢力,怕是還做不到這一步,他非常清楚,自打一開始,就是蒙曉艷在向陳太忠示好,而那個小科長反倒是很吊的樣子。
一時間,王副市長捏著手機,開始琢磨了,這個消息,要不要通知蒙曉艷一聲呢……
他在琢磨他的,陳太忠也在琢磨。
送邢建中回去的路上,他想起了王偉新說的「要注意政策」的話,心里多少就難免有點郁悶,難道說,對一個普通的商人,我也得講究方式方法嗎?
算了,這事兒啊,交給荊紫菱的哥哥去頭疼好了,陳太忠做事,一向不喜歡事必躬親,周總理怎麼死的?那是累死的!想到這兒,他拿出個電話,才知道這幫人才玩完泥巴,正在路邊的一個小飯店吃飯呢。
等他送完邢建中,趕到鳳凰賓館的時候,手里已經多了兩份厚厚的資料——跟原件一模一樣,是他用仙力做的分身。
陳太忠將這兩本資料交給才回來的荊紫菱,也懶得多說,「這就是投資的可行性報告了,跟你哥哥說說,注意保密,嗯,最好快做決定,我可是沒等他的時間。」
說完這話,他才說要轉身離開,誰想王玉婷攔住他了,「陳科你倒是真干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了?」
「那我還留著做什麼?」他有點愕然,轉頭看看幾人,心里似乎想到了什麼,「你們是說……晚上想出去玩玩?呵呵,那好啊,我帶路……」
「行了行了,用不起你,」荊紫菱拿著資料的手擺一擺,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你等一下吧,我爺爺的字兒馬上就傳過來了。」
敢情,荊以遠知道寶貝孫女兒得了幾個字,心里實在高興,一時間豪興大發,寫了兩張「太忠庫」,一張是行楷,另一張卻是他的「荊體」。
由于是篆刻為碑文的字,他沒用印章直接就落了款,更沒有去裝裱,讓保姆拿到復印店里縮印下來,說是要傳過來,至于說那兩張原文,就等回頭找人捎來了。
呀,荊老比我還著急,陳太忠一听這個,樂了,呂強那邊確實也催得緊,「哈,那最好了,紫菱,真的太謝謝你了,嗯……你等著,我去給你拿點小禮物。」
他站起身一溜煙地跑了,荊紫菱看著他的背影,恨恨地撇撇嘴,「玉婷姐,你這個朋友,也太勢利了一點吧?」
「那倒也不是,陳科就是這種急性子,」王玉婷搖搖頭,斜眼看看自己的小師妹,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我倒是挺好奇的,他會送你什麼東西?」
「走吧,咱們去文印室,」荊紫菱的臉微微有點紅,帶頭向外走去,走了幾步,放慢了腳步,「其實,我也挺好奇,他會送我什麼,呵呵……」
他們好奇,陳太忠呆在林肯車前,卻是為難極了,到底送什麼給她好呢?思來想去,總是覺得送得太貴重的話,難免要讓人家感覺自己似乎別有用心一般。
他能這麼想,可見紫靈仙子在他心中,多少還是留了點陰影,他總是想有意無意地撇清一下,殊不知,眼下的「紫菱」早把他打進「勢利者」的行列了。
最終他還是拿定主意了,就送她一條絲巾好了,反正王玉婷比較識貨,一兩千的絲巾,應該是不輕不重的禮物吧?
果不其然,王玉婷意見到愛馬仕的絲巾,輕笑一聲,「哈,陳科怎麼想起來,送紫菱這個了?挺貴重的呢……」
陳太忠則是拿著那兩張傳真紙看個沒夠,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問題,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她個子高嘛,脖子有點長,系個絲巾比較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