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包子?我靠!陳太忠更生氣了,前面一個土老冒後面一個土包子,這讓他有點忍無可忍,可是動手吧,好像……理由還不夠充足?
「我很土嗎?」他眼珠一轉,笑嘻嘻地試圖激怒對方,「可是,就是我這麼土的人,照樣泡你們老板的馬子啊。」
「你!」那保安經理真的惱怒了,胸脯一挺一挺的就待往上沖,怎奈他的胳膊被申華拽得死死的,申華沖著陳太忠陰陰一笑,「敢泡邵總的馬子?陳科長你膽子真的太大了……佩服啊。」
嗯?這家伙居然能這麼克制?陳太忠眼珠一轉,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你們搞錯了,我一直沒承認秦科長的表姐是我女朋友,其實吧……秦科長才是我的女朋友!」
「所以,我說泡你們老板的馬子,這話對不對呀?」他的臉上,是燦爛無比的笑容,左腿甚至在那里一抖一抖的,那樣子,是要多欠揍有多欠揍了。
誰想,這話出口,那兩位卻是出乎意外地冷靜了下來。
晉哥和申華交換一個眼神,他倆當然知道,自家老大邵紅星說的女朋友不過是一個托辭,那是幫朋友忙呢,可是眼下,這算是……出現新情況了?
好半天,申華才冷笑一聲,「行了,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秦經理能看得上你?」
「哼,她手上那個鑽戒還是我送的呢,我們的定情信物,」陳太忠洋洋得意地搖頭晃腦,死活是想激得對方先出手,那麼,他還擊就是理所當然的了,「臘月我才送的她……花了我十多萬呢。」
保安經理晉哥和申華再對視一眼。齊齊地沉默了。
「我們結婚的時候,會給你們邵總個請帖的,請他一定光臨哦,」陳太忠見對方沒什麼反應,少不得又扯著嗓子憋著氣說出了這話,看那得瑟的樣子。他還真有點一夜暴富的土老冒地味道。
「有毛病,」晉哥終于冷靜了下來,這是出現新情況了,他雖是混混出身,腦瓜卻是絕對夠用,也不復年輕時的火氣了,跟邵總匯報一下,了解清楚之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反正,申華不是認識丫挺的嗎?那小子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
看著這兩位轉身進去了,陳太忠也傻眼了,這、這、這、這個……你們走什麼走?這都是怎麼回事啊?
他愣了好半天,才悻悻地撇撇嘴,當然。他不可能沖進去再人家倆拽出來,說不得轉頭沖何振華笑笑,「走了,咱們回了,呵呵。」
看著他倆大搖大擺地離去,晉哥看看申華,問了,「小申,你認識這家伙?什麼來路?」
「媽的,害我破財的就是他。這家伙可能打了,墩子他們五個都放不倒他,」申華咬牙切齒地嘀咕一句,「操的,害得我現在只能出來打工。」
這兩年,體委也不景氣,申華掛地是閑職,他是體系中成長起來的,除了跳跳高,別的也不會。生活並不寬裕,上一次他很出了點醫藥費,又給招商辦修了車,基本上積蓄就用去一小半。
而最近體委又要搞精簡,傳說是要跟文化局合並。改制成文體局……總而言之。是要有大動作了,申華知道。自己肯定是屬于推向社會、被分流的那一類。
好在,他還有幾個狐朋狗友,將他介紹到了九華房地產,現在保安部里,混了一個小頭目,至于體委的閑職,上不上班都拿工資的,偶爾過去轉一趟就足夠了,反正他就住在體委宿舍里為了獎勵那個跳高冠軍,體委分給他一套房子。
「他很能打?」晉哥總算明白過來,申華剛才為什麼拽住自己了,不過,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說跟那個姓秦的女孩兒有關系,是不是真的啊?」
「不知道,那家伙是鳳凰市招商辦地一個科長,」申華搖搖頭,「在素波還有點勢力,晉哥你最好先跟邵總說一下,看邵老大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邵紅星一接這個電話,馬上就把情況反應到了中行的行長大人那里,行長一听,蒙勤勤跟人私定終身,連鑽戒都收了,略一沉吟,還是給尚彩霞打了一個電話。
按說,那廝是鳳凰市招商辦的,跟中國銀行並不搭界,這個電話打不打是無所謂的,行長也不是那種搬弄是非的人可是,若是蒙家真的有了乘龍快婿,那不也得湊趣賀喜一下?
尚彩霞一听就毛了,她當然記得陳太忠,這幾年這種耀眼到炫目程度的年輕干部,實在是少見,連從不輕易許人地老蒙,都在自己面前表示出過贊許的意思。
當然,蒙藝對陳太忠的印象,最突出還是不拘一格和膽大妄為,這一點他也並沒有向自己的愛人隱瞞,可是,在尚彩霞看來,這並不算什麼,一個科長被一個省委書記時不時地掛在嘴上魄力小點的人,能做到這一點嗎?
但是,尚彩霞並不認為陳太忠就是蒙勤勤的良配,雖然,陳太忠現在已經嶄露頭角,又在蒙藝的轄下,若是老蒙刻意支持的話,三十歲前副廳不是奢望,正廳也未必就不能想一想。
她顧忌的是別的︰陳某人生長在鳳凰市這種小地方,那就不說了,陳某人比勤勤小那麼幾歲,那也不說了,陳某人只是高中畢業,那也不說了……
最最關鍵地是,陳某人出身在工人家庭,是的,他沒有顯赫的家世,同勤勤門不當戶不對,傳出去的話,別人會小看老蒙,小看她尚彩霞的!
而且,門第的差距,絕對會影響到兩人婚後的生活。愛情是什麼?能吃還是能穿?山無稜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與君絕白頭偕老廝守到地老天荒這種話是拿來賺稿費的!
這種例子,尚彩霞听說過不止三起五起了,做為蒙藝的夫人,她社交地里,有不少人地兒女,被攀龍附鳳過。結果都在那里擺著的。
再說了,這個陳太忠,不是曉艷的男朋友嗎?這又算怎麼檔子事兒啊?尚彩霞有心不理,但是想想自己女兒美不滋滋地戴著鑽戒向自己臭美的那副甜蜜樣子,卻是又無法坐視。
勤勤好像說過,那個鑽戒是小陳打算送我的啊,這丫頭,跟她媽撒謊?尚彩霞現。自己不琢磨還好,越琢磨越覺得有問題。
價值十來萬地鑽戒,他敢送我?這拿到哪兒也算得上行賄了,想到這個,她實在坐不住了,抬手就給唐亦萱打了一個電話,「唐姐。那個陳太忠,是不是跟曉艷在耍朋友啊?」
這個問題她要是提前十天問,答案或者就不一樣了,但是那個元宵佳節,留給唐亦萱地印象實在是太深太深了。
松濤陣陣,雲海日出,山風起處,青絲飛揚,那一刻陳太忠的剛陽和灑月兌,讓她無時或忘。每每出現于午夜夢回中。
再加上,那天蒙曉艷肆無忌憚地在家上演了一出「盤腸大戰」,唐亦萱就算再有心忍讓,卻也不可能一點脾氣都沒有,你眼里還有我嗎?
「哦,曉艷啊……她跟小陳地關系比較好,不過不一定是耍朋友啊,」唐亦萱知道,蒙曉艷很怕陳太忠,所以她並不怕尚彩霞去求證。「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曉艷?」
尚彩霞怎麼會去問蒙曉艷?那孩子已經是很慘了,現在好不容易緩過點勁兒來,萬一問羞這人家呢?還是……問問勤勤吧。
就在陳太忠去過盛世華苑售樓部的第二天中午,蒙勤勤一進家。就被母親捉住了。「勤勤,我看看的你的這個戒指……嗯。很不錯啊,月兌下來讓媽試試?」
「你的手指頭比我粗,戴不上,」蒙勤勤哪里知道母親別有用心?悻悻地撇撇嘴,不過說歸說,她還是把戒指取了下來,戴到了母親地小拇指上,端著母親的手仔細看看,「哈哈,好看吧?」
「嗯,不錯,是挺好看的,」尚彩霞笑眯眯地欣賞半天,又摩挲一陣,抬頭看看女兒,嘴角泛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勤勤,這個戒指,好像本來是要送我的,是吧?」
「你戴幾天吧,沒事,」蒙勤勤見母親的樣子,也挺高興的,她知道,出于眾所周知地原因,母親並不常戴這種奢侈品,難得喜歡這個戒指,「別弄丟了就行。」
「我說勤勤啊,這到底是送你的還是送我的?」尚彩霞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你戴這麼長時間,我都沒說你誒……」
「媽蒙勤勤不干了,撲到母親懷里一陣扭動,「我知道你不稀罕,就當是送我的好了嘛,你看,我又不是不讓你戴……」
尚彩霞開心地笑笑,女兒很久沒這麼跟自己撒嬌了,只是,想到陳太忠,她的笑容就慢慢地淡了下來,接著溫言問了,「勤勤,你跟那個小陳,到底是什麼關系啊?」
第六百零一章污言穢語
「陳太忠?」蒙勤勤听得就是一愣,隨即眨巴眨巴眼楮,愣愣地盯著自己母親的眼楮,「沒啥,普通朋友啊。」
尚彩霞眼皮微微下垂,卻是不小心現,女兒的脖頸處,有一絲肉眼不宜察覺的紅暈升起,這可是她肚子里掉下的肉,做母親的又怎麼可能現不了?
「普通朋友就好,他可是配不上我家勤勤,」尚彩霞輕輕撫模一下蒙勤勤地頭,臉上的笑容慈祥無比,「他家條件太差了,讓你爸爸多關照他一點,也就行了。」
做母親的很敏銳地感覺到,在自己說話的時候,女兒的身體,似乎若有若無地僵硬了那麼一下。
「好了,我都說三十歲以前不談朋友了,」蒙勤勤撅著嘴站了起來,「餓了,要吃飯了。」
她心里挺納悶兒的,老媽怎麼想起說這個話題了?咦。對了,陳太忠好像該來上學了?嗯,回頭打個電話問問曉艷姐。
尚彩霞也站起身來,向餐廳走去,腦子里卻是不住地考慮著……
就在蒙家母女都有點小心思的時候,陳太忠也有點郁悶。
自打他宣布。秦經理是他的女朋友之後,何振華對他就有種怪怪的感覺,沒錯,他是救了何振華了,但是人家有點想法也正常。
「我跟你說啊,其實,我那是胡說呢,」陳太忠不得不跟自己的同學解釋一下。「就是想接過這個梁子,反正我不怕他們,而且,你都寫了聲明了,還吃地什麼飛醋呢?」
「你這個話,我理解,」何振華沒那麼多心眼。而且他覺得自己跟陳科長還挺對眼地,話也說得挺誠懇,「可是,我就是心里難受啊,反正啊,看見你我就想起她,然後心里就難受。」
我靠!這是第一次,陳太忠有了種無力感,何同學其實人滿不錯,有些事情也不瞞著他。他當然不能使出操蛋的手段來對付。
其實吧,擱在上一世遇到這種情況,哥們兒直接就把他挫骨揚灰了,陳太忠只能自己安慰自己,這是哥們兒修煉出人情味兒了,該高興才對。
但是,他還是開心不起來,然後,就在蒙家母女對話的時候,他剛走出黨校。就看到門口停著一輛警車,一個半大小伙子沖著他一指,「就是他,打人的就是他。」
陳太忠瞟一眼,隱隱覺得那小伙子眼熟。不過也沒搭理。又走了兩步,才想起來。那廝……不就是在小樹林被打劫地那個?
「穿夾克地那個,你站住!」一個身材體重都不輸于陳太忠地便衣大漢,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來,伸手攔在了陳太忠地前面。
「我認識你嗎?」陳太忠眉頭一皺,上下打量他一番,語氣頗有點不耐煩,「什麼事兒?說!」
「警察!」那位從衣服里掏出一張硬卡一晃,就想揣回兜里,陳太忠手疾眼快,一把搶了過來。
那位才待翻臉,陳太忠瞪他一眼,冷哼一聲,「你表明身份了,但是我沒看清楚證件,所以,你要動手我還手的話,不算襲警!」
說完,他大剌剌地拿著證件看看,又伸出手指彈彈,似乎在驗證真假,好半天才伸手遞了回去,「我對這個證件的真實性,保持懷疑……好吧,你說,什麼事兒?」
「跟我到派出所說去吧,」這位是南關派出所的一級警司,眼力自然是有的,只從陳太忠說話的口氣,立刻就斷定出來了,這家伙不是善碴。
再加上陳太忠搶他的證件動作,想想此人據說那一晚上收拾兩個漢子,他登時就收起了用強地心思,是的,論身手他未必會害怕,但是,麻煩總是少一點的好。
「為什麼呢?」陳太忠看他一眼,居然笑了起來,當然,這是他在掩飾自己的情緒,「童警司,我可以配合你,但是你要告訴我原因。」
「原因……你自己不清楚嗎?」得,又是這一套。
「我不清楚,」陳太忠怎麼會吃這一套?他冷笑一聲,「做為公民,我有配合警方調查的義務,不過,我也享有知情權,莫名其妙地帶我走?麻煩你開傳喚證吧。」
「我……」童警司打個磕絆,撇一下嘴,這個家伙還真是麻煩,于是臉一繃,一本正經地話了,「我們現在,懷疑你跟一樁傷害案有關,所以,要做一個調查,請你配合。」
「我打個電話先,」陳太忠撇撇嘴,也沒問對方允許不允許他打,這原本就是兩可的事情,只是那童警司見他氣宇軒昂,本想阻攔,琢磨了一下,終于還是沒說出口。
只要人家是當著他的面打,又不是串供地話,他沒理由阻止當然,這一切還是建立在他對陳太忠有那麼一點忌憚的原因上,否則……阻止也就阻止了。
「其實我應該感謝你的,」陳太忠一邊沖童警司齜牙笑笑,一邊開始撥號,是的,他來素波四天了,卻是沒有理由聯系雷蕾,這下,可是有借口了。
「雷記者,你好……」陳太忠撥通了雷蕾的手機,簡單說兩句之後,雷蕾在那邊馬上應承了下來,「好的,我馬上就過去。」
「記者?」童警司一听這話,頭就有點大,原本他來,就是被人攛掇著來的,目的就是想假公濟私地修理一下陳太忠,可是對方既然把記者喊來了,那恐怕就不好搞小動作了。
不過,誰知道是什麼記者呢?他琢磨一下,決定把這點顧慮放下,反正只要按程序來,那倒是無所謂的,至于說其他的,支使他來地人里,倒也有那有能量的。
不多時,就到了南關派出所,陳太忠才一進處置室,就見到了那晚那個化了濃妝的小丫頭,今天她的妝也沒淡到哪里去,正陪著兩個人說話呢。
一見到他,那小姑娘登時就跳了起來,拽著一個穿著考究的男人,「爸,就是他,就是他打我,跑了的那個劫匪就是他!」
我靠,哥們兒什麼時候成劫匪了?陳太忠的臉上,又習慣性地泛起了笑意,不過,他沒有說話,這小丫頭又不是警察,自己搭理這話做什麼?
那四十多歲的男人一听這話,走過來沖著陳太忠臉上就是一記耳光,「媽逼的,你小子找死,敢打我姑娘?」
陳太忠手一抬,硬生生架住了這一擊,隨手就是一個大耳光還了回去,既脆且響,直把那男人抽得轉了一圈,向後踉蹌兩步。
「放肆!」童警司這下逮住理了,在陳太忠身後沖著他的腿彎就是狠狠一腳,「在派出所還敢打人?反了你啦……」
他地話還沒說完呢,身子就向後一退,整個人倒飛了出去陳太忠腿略略一彎,微微卸去些許力道之後,猛地又一站直,只靠著腿彎的力,硬生生地將這一腳頂了回去。
「**你媽的!」陳太忠轉頭一指童警司,「你眼楮瞎了,誰先動手的你看不見啊?日你先人來的,什麼**警察?」
他不喜歡罵人,真地不喜歡,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會罵人,那四十多歲地男人上來就氣勢洶洶地帶著把子,這讓他心里極其不爽,比裝流氓?比就比唄,哥們兒還比你差了不成?
另一位跟小姑娘聊天的警察見勢,登時就站起來了,「罵人?還襲警?小子……這官司你打定了。」
「放你媽地狗屁,」既然已經開頭了,陳太忠也不在乎了,他手一指那警察,嘴里髒話源源不斷地就出來了,「你眉毛下面長的是啊,看不見是這姓童的踢我?媽了個巴子的,我看你們南關派出所該好好整頓一下了!」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