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什麼說啊?你們來不就是動手的嗎?」陳太忠冷哼一聲,空著的右手一指來的幾個學生,「來,上來,一起上來!」
誰還敢上來?倒是那個年紀大的老師又話了,「我說,年輕人,差不多一點就算了,非要讓我們把警察喊過來嗎?」
喊警察?陳太忠眼珠一轉,笑嘻嘻地點點頭,「好啊,你喊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喊來什麼樣的警察,做老師的居然敢詆毀自己同事的女兒傍大款,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一邊說著,他抖手將手里的小胖子扔到一邊,沖著後來沖過來的那幾位學生走了過去,臉上的笑容極其夸張,「你們是來教訓我的吧?呵呵
按陳太忠的脾氣,是不會太把這些人當真的,只是他隱隱覺得,今天的事情,或者跟破科委的局,會有一點關聯,說不得就要試探一下。
董祥麟做人差勁,這個古城西做人也差勁,能不能……搞點什麼出來呢?
那幾個學生一看陳太忠這架勢,忙不迭後退兩步,學生的可愛就在這里了,明知不敵,卻是不會顧頭不顧尾地狼狽而逃。
沒過多久,天南大學保衛科的人到了,小可樂本來正要洗衣服呢,听說荊紫菱被人圍住了,也忙不迭地跑來。一開始,保衛科的人說話還挺沖的,不過當他們知道,眼前的這位是政府官員而不是風傳的大款,態度登時好了不少。
可是,饒是如此,他們的胳膊肘,也是要向內拐的,「你把車開進宿舍區,是不對的。而且你還開得那麼快,古老師一時沖動了一下。現在,你也打人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憑什麼啊?」陳太忠一指聞風而來的小可樂,「我就是送她回來的。我們在路上救了一個車禍傷員,小馬身上到處是血,很難看。你讓她走回來?」
「車禍?」保衛科地人登時警惕了起來,「誰是肇事者?」
「行了,你就是個保衛科,不是警察局,輪不到你管,」陳太忠不滿意地皺皺眉頭,「我是路過救人的。傷地人現在在人民醫院躺著呢……我說,你們把古城西喊來再說啊,他說我開得快?我呸,什麼東西!」
保衛科的這兩位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咳嗽一聲,「我說,現在是打飯的時間了,咱們去保衛科說行不行?一堆人圍在這兒,影響不好。」
「古城西做這種事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影響不好呢?」陳太忠冷笑一聲,「還叫幾個學生來打人,做老師做到他這個地步,說是衣冠禽獸也不假。」
「沒有證據地話,你不要亂說好不好?」保衛科的見他軟硬不吃,也有點著急,「你這是誹謗。說話小心一點。」
「哦。他說小紫菱傍大款就行?那就不是誹謗?」陳太忠繼續冷笑,「虧得他還是荊濤的同事呢……」
他地話還沒說完。荊濤就擠了進來荊教授在學校人緣兒好,學問也高,早就有人把消息傳了過去。
「誰說我家紫菱傍大款?」他剛一鑽進來,就听到這麼一句,登時大怒,老實人也有脾氣的,「小王,剛才誰說我女兒了?」
叫小王的,是保衛科四十出頭的那位,眼見荊濤也來了,只能尷尬地咳嗽一聲,「荊教授,您也知道,古老師那嘴……就是那麼回事。」
「這是……這是鳳凰政府負責扶持學校課題的干部,也是我父親的忘年交,」荊濤一指陳太忠,臉卻是沖著那個小王,神色肅穆,「什麼叫大款,?」
「荊教授,這話也不是我們說的,」小王知道荊濤地脾氣,也不怎麼怕他,當然,更關鍵的是,荊濤是搞學問的,不是搞行政的,荊家名聲在外,但是在學校里,不怎麼主事兒。
「古城西是吧?我向校長反應去,」荊濤氣得咬牙切齒的,「太忠,你和紫菱先回去吧,我不會放過他。」
「我也不會放過他,」陳太忠冷哼一聲,「敢砸我的車?哼,我現在就聯系媒體的人來曝光,他就是這麼當老師的?」
話說到這里,他的思路才清晰了起來,沒錯,先揪出這個老師里地敗類出來,看看能不能借著荊濤,順勢把話題引到董祥麟身上。
當然,董祥麟本身就是正廳級干部,這樣的題材肯定要被省委宣教部的相關領導審核,能不能過關很難說,可是,蒙藝卻是省委的老大,只要操作得當,蒙書記那邊,應該不會成為阻力吧?
這麼想著,他就興奮了起來,模出手機就給雷蕾撥了一個電話,嘰里呱啦地說了一通,到最後才來了一句,「……我覺得這種現象,很有代表性啊。」
保衛科的那二位意見陳太忠聯系媒體跟玩兒似的,也著急了,悄悄地湊到荊濤跟前,「荊教授,這個鳳凰人到底是干什麼的啊?」
這是天南大學地財神!荊濤瞪一眼這二位,嘴上卻是沒辦法把這話說出來,雖是經濟掛帥地時代了,但作為一個學者,他總還是認為,逐利總不是什麼值得大張旗鼓宣揚的事情,「就算他不是什麼人,古城西就能向我身上潑髒水?」
陳太忠把話說完,雷蕾遲疑一下,方始嘆一口氣,「太忠,這件事情……我不合適去。」
我靠,陳太忠心里登時又是一涼,今天這些人,都是怎麼回事啊?連雷蕾都拒絕我?不過,听她說得幽怨,他倒也生不起氣來,只能生硬地問一句,「為什麼?」
「這種題材,一般是上不了日報地,我去的話,也就是搜集素材。」雷蕾語極快地解釋著,「倒是合適電視新聞。比如說素波電視台的晚間素波,正好,上次田甜還欠你一個人情呢……」
「可是,你不是也可以搜集素材的嗎?」听她這麼一解釋,陳太忠倒是明白了。可他還是有點納悶,為什麼你就一口拒絕我了?
「嘖,上次……上次你挺嚇人的。知道不?」雷蕾的語登時放慢了,聲音也低了下來,听起來有點不好意思,「這次,這次我再去,難免就被人說閑話了。」
明白了,她是想撇清。陳太忠默默地掛斷了電話,倒也是,自己一大早就去過天南日報社了,現在再把她拉過來,實在有點……那啥。
素波電視台那邊反應很快,大約二十來分鐘,一輛采訪車就開了過來,不過,這次來的有夏姐也有燕輝。倒是沒見田甜。
一見這種架勢,早就得了消息的天南大學黨委宣教部的副部長趕了過來,悄悄拽住了荊濤,「老荊,這個……能不能不要把這種事兒宣傳出去啊?」
「你說呢?」荊濤這氣兒,一時半會兒還沒消了,「古城西又沒說你女兒……」
想著這話有點重。荊教授又笑一笑。溫言解釋,「咱們學校。這次又不全是負面形象,有學生路過救人,那也是值得大書特書地,你不這麼認為?」
「最好是……只報道咱們的學生救治車禍傷員,」副部長地小算盤,打得還挺好,「隱惡揚善,這也是符合眼下的形勢的嘛。」
「那你去跟當事人說吧,」荊濤嘴一閉,不肯說話了。
這邊忙著,那邊已經采訪開了,只是古城西捅出這麼大漏子之後,人已經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只剩下陳太忠對著攝像機侃侃而談。
解釋事情生的經過,其實很沒有意思,就是一個小小的矛盾,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而已,不過,陳某人造謠生事地水平,那不是一般地高,眼見采訪的夏姐眼中有些許的不耐,頓時眼珠一轉。
「……先不說他有什麼權力,對我地車造成的損傷,」他的手一指外面幾個當事的學生,「听說他們沖過來打人,跟他們學習的馬哲課有很重要的關系。」
「嗯?你的意思是說……那位不知名地老師,用這個做威脅嗎?」夏姐一听這個話題,眼楮就亮了,抓個師德敗壞的典型,倒也不錯。
「反正我听有人是這麼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陳太忠皺皺眉頭,「我再次強調一遍,這個老師叫古城西,不是不知名的。」
他強調他的,夏姐可是沒理會,這件事的性質,遠沒有定下來,當然是不指名道姓的好,你愛怎麼說是你的事,我們做新聞地,可是要做到盡量客觀。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