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錢要到,那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譚松沒覺得怎麼樣,張開封卻是吃了一驚,「省科委給你撥款了?」
那窮山惡水的地方,你能要到錢?
「跟省里要錢,」陳太忠笑著搖搖頭,當然,是苦笑,他在省科委整出那麼大動靜,又有辦公廳的人在場,想不傳出去也不可能,所以也沒必要瞞著張開封,「省科委?哼,他們跟我搶錢!」
跟省里要錢,而且還要到了?張開封看了陳太忠一眼,心情挺復雜,你看人家太忠這官兒當的,再看看自己這官,真是……一點意思也沒有。
副廳就怎麼了?還不如陳太忠這個副處呢,年輕就是好啊,一時間,他有些感慨——要是能跟陳太忠交換一下位置,就好了。
譚松卻是不怎麼知情,听說陳太忠能從省里拿到錢,心里不由得對這個年輕人高看了幾分,準備出口的刺兒話就硬生生咽了下去,只是很驚訝地看著他,「多少錢啊?省科委怎麼能這樣呢?」
我說,小子你越來越不上道了啊,陳太忠不動聲色地掃他一眼,「五百萬。」
他沒覺得這五百萬有多少,這話回答得就有點冷淡,可是在九八年,五百萬還是值點錢的,尤其是在緊縮銀根的狀況下。
所以,譚松就有點誤會他的話了,一時間也有點惱怒,不過才五百萬嘛,你張狂個什麼勁兒啊?「哦,錢不是很多嘛。怎麼,省科委還要搶?」
小子你沒完了是不是?陳太忠決定無視此人,就沒接這個話茬。張開封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笑著搖搖頭,「太忠你不是在省科委又折騰了一下吧?」
「沒有,就是罵了董祥麟兩句,反正那家伙也欠罵,」陳太忠苦笑一聲。又嘆口氣。「唉,這年頭,想辦點兒實事,還真不是一般地難啊。」
「你辦事還難,那我們就不要活了,呵呵。」張開封有意無意地奉承一下。也是在向譚松暗示,這位也是有大背景的人物,大家不要搞這麼僵嘛。
譚松是品過來這話的味道了,不過,在他眼里張開封都算不上人物,當然也不會把陳太忠看作什麼人物。
他關注的,其實是某天張開封暗示的,陳某人身後有黑道背景。這是每個搞房地產地人都繞不開的。當然,若是坐地龍。只要政府上的勢力足夠強大,黑道倒也不算什麼——差不多地面子給點就完了。
可是,譚松只是一條過江龍,雖然夠強,但是遇上有政府背景的黑道勢力,那多少還是要顧忌一下的。
听到張區長的暗示,他也想到了今天約來陳太忠的用意,一時就熄了那點爭強好勝的心思,可是不管怎麼說,他看陳太忠確實有點不順眼。
半天沒說話地中年人開口,岔開了話題,「呵呵,剛才在停車場,見到一輛美洲豹,沒想到,鳳凰還有這車啊。」
「哦,那是這里劉大堂地車,」張開封若有意若無意地掃了陳太忠一眼,「呵呵,小胡你想玩玩的話,跟陳主任商量就行了。」
「哦,這麼回事啊,」中年人笑著點點頭,心里明白了點,不著痕跡地奉承了陳太忠一句,「陳主任的人面兒,果然厲害啊,呵呵。」
走遍全國,這種娛樂場所的背後,都有黑道和白道的勢力在支持,要不然根本不可能玩大了,白道的保護傘固然重要,但是沒有黑道做輔助,三天兩頭地毛賊來鬧事,也是很鬧心地。
我地女人的車,也是你動得的?
陳太忠心里冷冷一哼,對這個叫胡圖龍的家伙有些膩歪了,不過,對方這話明顯是在贊揚自己,他也只能含笑搖頭,「呵呵,那是劉大堂給面子,她的脾氣可不是很好。」
總之,陳某人對這兩位有了點小看法,態度就一直熱情不起來,總算他身上還掛了一個政府官員的身份,那二位也沒太較真,只當是此人年紀輕輕,官架子端起來放不下了。大家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呢,門口探進來一個腦袋,卻是李凱琳,「陳主任,有人找你。」
陳太忠道個歉走人,見他出門,那胡圖龍笑著搖搖頭,「這家伙還真有點兒辦法,在這個場子沒人不認識,那小姑娘……也實在水靈。」
譚松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心有不甘,「不過是個黃毛丫頭,比你妹妹可是差遠了。」
胡圖龍看他一眼,心說媽逼的你小子啥話也敢說,信不信我妹夫收拾了你?
陳太忠走出去,卻是現來找自己的也是熟人,湖西區警察分局地靳副局長,他正在幻夢城里**呢,听說陳主任回來了,就著急要找他。
「什麼事兒啊?」陳太忠對此人並不怎麼感冒,不過,科委在湖西區,拒人千里之外也不是什麼好事,「靳局你還有心思來這兒**?」
「好了陳處,我都跟小寧道歉好幾回了,」靳副局長也是自來熟,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這麼回事,明兒我外甥結婚呢,用一下您地車成不?」
「多大點事兒啊,」陳太忠一听有點哭笑不得,「你不是有我電話嗎?打個電話就完了,還讓我走一趟?」
「這不是踫上了?我也不知道你今天在啊,」靳副局長嘴上這麼說,心里卻是在嘀咕,就你那毛驢脾氣,我打電話跟你說,沒準你丫覺得我不夠尊重你,會翻臉呢。
他笑著打開一瓶啤酒,遞了過去,「還有,既然你在。我也想借劉大堂的車用一下,那車可是牛啊。」
「這你得跟劉大堂說啊,」陳太忠笑著看一眼坐在那里地劉望男。「那是她的車,又不是我的車,呵呵。」
「行了,你別跟我忽悠了,」靳副局長舉起酒瓶跟他一踫,「劉大堂這種女人。也就是你陳處降伏得住的……不需要我再說了吧?」
這話。陳太忠愛听,可丁小寧有點不樂意,她剛才同劉望男聊天地時候才知道,這個靳局長原本是要十七壓劉望男借車的,不過十七沒那個膽子,只能好好同她地商量一下。
劉望男卻是听陳太忠和丁小寧說過此人——當然。都是負面的信息。有鑒于此,她自然不可能答應借車,「惹了太忠地,還想跟我借車?讓他找太忠說吧。」
靳局長听到這個回答,也只能長嘆一聲,十七可是劉望男的老板呢,出面都不行,人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做媽咪的劉大堂居然敢硬頂警察分局副局長。那就是豁出去了……媽逼的,陳太忠做人。咋就這麼成功呢?
當然,他也不敢計較,今天他來,也純粹是來玩的,只是听十七說,陳太忠來了,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檔子的事
丁小寧笑一聲幫腔了,「靳局,人家結婚,那禮車都是要提前訂地啊,你這明天結婚了,今天才找車?你不怕劉姐把車借出去了?」
「我也就這麼一問嘛,呵呵」靳副局長笑笑,心里略略有點尷尬,不過,陳太忠地林肯也算很招搖的車了,「有人借了就算了。」
他最在意的是陳太忠對自己的態度,陳處既然表現得這麼好說話,那大家就有繼續親近的可能,一輛車,借不借的無關大局。
「劉大堂,你地車今天倒是挺受關注地,」陳太忠灌兩口啤酒,笑著打個嗝,「呃……剛才有個姓胡的家伙,也在夸你的車呢。」
「姓胡的?」劉望男的眼中,掠過一絲不明的神情,隨即展顏笑笑,「呵呵,不是跟張區長喝酒的那兩個吧?」
「就是啊,」陳太忠卻是沒注意到她的異樣,笑著點點頭,「那倆我看著不順眼,對了,劉大堂,你這車借出去沒有啊?靳局開口了呢,他可是我們科委地保護神,呵呵。」
靳副局長一听這話,心里更舒坦了,這個姓陳地小子,其實也滿可愛的嘛,都說丫是瘟神,其實,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呢,別人不招惹他,他好像也無害啊。
「借出去了,」劉望男掩口一笑,眼中帶了一點狡黠,「不過,既然是陳處說話了,呵呵,那就只好對不起我地朋友了。」
她原本就是美貌異常的女人再加上陳太忠孜孜不倦地用「仙靈之氣」來滋潤,眼下看起來,大約也就像是二十五六的模樣,這微微一笑的風情,那是要多動人有多動人了,只是……好像還摻雜了些許的沉重?
觸目這般傾國傾城的風情,靳副局長有一刻的失神。
第七百四十二章冤家路窄
對這個答案,陳太忠心里挺滿足的,望男還真的給我長臉啊,知道你家男人要面子。
「那這輛車就做頭車了,」靳副局長對這個答案更滿意了,他沖劉望男一拱手,「哈哈,謝謝劉大堂了,明兒個五點,還得麻煩你一趟,去地久天長婚紗店裝車吧,呵呵,不要那輛奔馳五百了。」
頭車就是新郎新娘坐的車,他自覺,自己對劉望男已經很尊重了,但是話里一不小心,卻帶出了一點固有的優越感。
對這個,劉望男沒辦法說啥,但是陳太忠听得不太順耳,丁小寧更是有點接受不了,「靳局,你能不能現在就派人把車開走啊?望男姐一般睡覺很晚的。」
「呀,是我疏忽了,」靳副局長還真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笑著拍一下自己的腦袋,人家這不但是私家車,還是車主自己駕車,似此情況,要求人家五點去做車身裝飾,確實對車主人不夠尊重。
「那算了,這車做開道車吧,」他點點頭。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在頭車前面開道,我給你找個警燈。到時候掛上就行了。」
「靳局這就見外了,有這麼個心就行了,」劉望男看陳太忠一眼,笑著回答,「陳處的朋友,大不了我一晚上不睡了。呵呵。」
「那我還是找人把車開走吧。」靳局長被逼無奈,就去模電話,「高春梅,來幻夢城一趟,開輛車走。」
他倒是聰明,心里知道劉望男比較寶貝這車。也不叫男司機了。直接叫個女警察來,還是甯瑞遠印象深刻的那位長腿女警察。
高春梅卻是有點不高興,「我說靳局啊,這都要十一點了,喂,你以後能不能早點打電話?」
陳太忠遠遠地听到了這句話,猛地想起來,這女警察……好像是哪個監獄政委的女兒來的?嗯。很是口無遮攔的那種……
靳副局長卻是不知道。自己已經出乖露丑了,放下電話。才剛要說話,陳太忠直接插嘴了,「對了,走地時候,你把我的車開走吧,我也不想起那麼早。」
靳副局長看看他,又看看丁小寧,再轉頭看看劉望男,雖然眼神比較清澈,但是顯然,這個動作已經暴露出了他內心的齷齪,「呵呵,沒問題,回來我給你把油加滿。」
「去去去,懶得理你了,」陳太忠笑一聲,隨手把鑰匙丟到了桌上了,「拿走拿走……」
到了他和靳局長這個地位,誰還會在乎一點油錢?湖西分局再窮,也不差這麼一點,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無非就是個適度地玩笑而已,用來烘托氣氛的。
高春梅在二十分鐘之後出現了,陳太忠也沒有關心那麼多,因為他終于現了,劉望男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對勁。
「怎麼回事啊?」高春梅出現的時候,他正坐在劉望男身邊嘀咕呢,頭都沒抬,「我感覺,今天你不太開心?」
「那個姓胡的,我覺得似乎有點眼熟,」劉望男苦笑一聲,低聲回他一句,「這個人叫什麼名字啊?」
「胡圖龍,」陳太忠一邊回答,一邊沖拿走美洲豹鑰匙的靳副局長擺擺手,「你們先走,我還要喝一點。」
下一刻,他就感到劉望男身體明顯地僵了一下,她地體溫似乎都有所下降了。
看著包間地門被關上,他一伸手,抬起了劉望男的下巴,「說,怎麼回事?」
「他是……胡芳芳的哥哥,」劉望男的眼神,有點迷離,「完了,終于找到這兒來了。」「胡芳芳……那是什麼鳥人啊?」陳太忠下意識地嘀咕一句,下一刻,他猛地一震,「我靠,不是那個靠著踩了你上位的女人吧?」
劉望男呆呆地愣了半晌,才長長地嘆一口氣,「沒錯,就是她。」
「那搞死,沒啥可說的,」陳太忠笑一聲,笑得異常燦爛,「媽地……我很少說髒話,不過,話說回來,我不去找她就算萬幸了,撞到咱手里,弄不死她,我對不起你。」
「太忠……」劉望男身子猛地一震,緊緊地抱住了他,沒過多久,陳太忠覺得自己地肩頭有點濕潤了。
「這個,咱們回家再說,成不成?」陳太忠輕撫著她彈力十足的背脊,緩緩話了,「你放心,我不會坐視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負的……」
好半天,劉望男才直起了身子,拿出紙巾擦擦眼角,笑了一聲,「沒事,我對現在的生活挺滿足的,不用理她了,就是猛然間現了她的哥哥,感覺有點突然。」
是這樣嗎?陳太忠嘴角含笑,一雙眼楮死死地盯著她的雙目,想要從里面找出點什麼,不過很遺憾,劉望男地眼中,只有些許殘留地驚悸和痛恨,更多的卻是絲絲柔情。
「胡芳芳嫁地那個人,很厲害嗎?」這是他能想到的理由之一,以前,他沒有想著替劉望男出氣,一直就沒怎麼問,可現在,他有點想伸手了。
「不用理她了,」劉望男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關切和幾許不屑,心里更高興了,櫻唇在他臉上輕輕一吻,「要不是她,我又怎麼遇得到你呢?」
「咳咳,」陳太忠咳嗽兩下,心理受用異常,笑得也越燦爛了,「既然你這麼說,那就等先不理這個胡圖龍,他要是找死,那也就怨不得我了。」
丁小寧卻是知道這笑容意味著什麼,忙不迭出聲,「太忠哥,你不要專門去找他的麻煩了,望男姐現在真的挺滿足的。」
听到她的話,劉望男才反應了過來,這冤家一旦笑得狠了,那就是要搞事了,忙不迭拽住他的手,搖一搖,「太忠,我是認真的,真的!」
「我說,就你嘴多,」陳太忠悻悻地伸手,去捉丁小寧厚實的小嘴,卻不防這妮子站起身來,咯咯地笑著跑了。
這一晚上,丁小寧的屋子可就熱鬧了,四個人打車回來,一進門,劉大堂就擁著陳太忠親吻了起來,竟然是有些瘋狂的架勢。
李凱琳有些羨慕地看著他倆,卻不防丁小寧一揪她的耳朵,「快去洗澡,睡覺去,大人的事兒,小孩別看……」
「人家不小了!」李凱琳低聲嘀咕一句,不過,她還真的是有點怕丁小寧,噘著嘴,悻悻地轉身而去了丁小寧的角度上來看,正正地能看到,她手指上有一顆小小的鑽石,在燈光的映射下煜煜生輝。
「呀哈,小妮子敢跟我顯擺?」她又好氣又好笑地嚷嚷了一句,抬腳就追了過去,「你個狐狸精,小心我剝了你的狐狸皮!」
那枚鑽戒,是陳太忠上次送李凱琳的,小狐狸平時上班都不舍得戴,生恐丟了,不知道怎的,剛才卻是悄悄地套到了手上,顯然有點示威的意思……最起碼也是表示了抗議。
那麼,丁小寧當然要略微地「鎮壓」一下,兩個人登時在大客廳里打鬧了起來。
丁小寧擅長打架,不過李凱琳雖然年紀小也沒做過什麼活,但終究是農村里出來的孩子,力氣要大上一些,勁道也要悠長一點。
再加上丁小寧實在不能下重手,所以,兩個人足足折騰了十分鐘,她才扭了李凱琳的胳膊,將其狠狠地壓在沙上,氣喘吁吁地喊了一聲,「望男姐,來幫忙……」
誰想,回答她的是「唔唔」的聲音,劉望男和陳太忠早就不在客廳了,兩個女孩兒對視一眼,同時屏住了呼吸,豎起了耳朵。
丁小寧的臥室里,傳來了急促的喘息和細微至不可辨別的申吟,她听得大奇,順手放開了身下的李凱琳,悄悄地走了過去。
望男姐不是挺愛干淨的嗎?自打有了條件,每次那啥之前,都要先洗澡的啊。
她推開房門探頭一看,才現木制地板上,衣服掉落了一地,兩個白生生的人影,站在那里忘情地親吻著,不過這一刻,劉望男是掛在陳太忠身上的。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