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千鈞之勢橫掃幾條雜魚……這個建議,倒也是可取的,陳太忠一想到蒙藝堂堂正正地拿下朱秉松,心說哥們也不缺這個魄力,官場上,終究是陽謀為主,陰謀為輔的。
不過這個張智慧,別是存了什麼想法的吧?他側頭看其一眼,笑著點點頭,「張總,你這人面兒廣,找幾個人幫我收拾了他們算了。」
「別,這種事還就是你能干,」張智慧笑著擺手,「人家這就算是用上黑道了,我老張家有老有小的,你就不一樣了……」
「哎,看你這話說得。我就是石頭縫兒里蹦出來地?」陳太忠眼楮一瞪。沒好氣地看著他,「好像我家里沒老人似地。」
「你早名聲在外了,」張智慧回瞪他一眼,心說你不但是五毒書記、瘟神,還是鳳凰市最大的黑社會頭子,為了剿平下馬鄉,武警都調得動。「只要你沒事,誰敢動你家老人?那不是壽星公吃砒霜活膩歪了嗎?」
「我怎麼總覺得……」陳太忠吸口涼氣,上下打量他兩眼,「總覺得你好像要憋著勁兒害我一把呢?」
「喂喂,話不能亂說啊,」張智慧又瞪他一眼,轉身就走。「你當我沒說好了,我現在就去聯系張州地朋友,給你弄石頭,這總可以了吧?」
「張總張總,」陳太忠緊走兩步,笑嘻嘻地伸手去搭他的肩頭,「算了,我就是這麼一說,好了。不用麻煩你了,我現在就收拾那幫雜碎去。」
真要下了決心,倒也簡單得很,陳太忠給李勇生打個電話,如此這般一說。不多時。城建監察大隊就派了四個人出來。
這四個人基本上都是隊長、副隊長之類地,監察大隊執法人員很多。可骨架是從建委保衛處編制外的人里劃拉來地,上次陳太忠和楊倩倩在建委打網球。跟保衛處長頂起來了,所以這次,他也不求監察大隊出人,有個名義就成了。
鳳凰地建材市場集中在兩片,一在湖西一在紅山,從事石材批的主要就是在紅山。
張州的石材批商主要是對市場里放貨,幾家批商的倉庫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價格同盟,雖然不能左右整個市場,不過卻也算是說話聲音最大的。
下午太陽挺毒,幾家的老板正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猛地有人跑了進來,「壞了,外面來了兩百多號人,還有城建監察的執法車。**bsp;大家出去一看,果然是壞了,黑壓壓地一片人頭,前面站了四個穿監察大隊制服的家伙。
「武大隊長,什麼風兒把您吹來了?」這邊有認識監察大隊大隊長的,賠著笑臉湊了過去,「屋里坐屋里坐……」
「科委舉報,說你們這兒出售劣質石材,」武大隊長搖搖頭,繃著臉話了,「現在我們要把石材拉回去鑒定。」
「那也用不著這麼多人吧?」那位接口了,監察大隊後面的人全是民工這顯然是搬運工,還有七八輛大卡車,「以前不是都在庫房檢查的嗎?就算拉樣品,也用不了這麼多人不是?」
「這次不是抽查,是要把貨全部拉回去,」武大隊長也不說什麼,搖搖頭,這邊才待再說什麼,兩輛警用面包車呼嘯而至,車上跳下七八個警察來,也不上前,就站在那里看。
警察是陳太忠喊來的,他拿了文海的那封匿名信,往湖西分局一送,分局地一看是瘟神告狀來了,說不得派了兩輛車出警,去紅山配合查封那石材。
他又從馬瘋子正在施工的汽車城處拉了七八十個民工來扛包,所以眼下就有這麼多人了。
這邊見到警察,反倒是不干了,幾個大院子里沖出來十來號人,手里拿著各色的家伙,「查封我們的貨?拿手續出來!」
雙方正在對峙,陳太忠終于開著灰色林肯車來了,跳下車听到這話,就是冷冷一笑,「少跟我唧歪,看這樣子,你們還想暴力抗法?」
「我們要向市政府告你們!」一個黑胖的家伙死死地盯著他,只從林肯車上,這位就能判斷出是誰來了,不過,他們怎麼能容忍自己的貨物被搶走?
「往車上搬,」陳太忠根本懶得理他,抬手打個響指,「好了,快點干活。」
民工們仗著人多,也不含糊,鬧哄哄地就往進走,幾個大塊頭的年輕人不干了,拎著鐵杴迎面就沖了過來,其中一人更是大喊,「誰敢動?我劈死他個孫子。」
這架勢倒是有幾分拼命的勢頭,民工一看,嘩地又退了回來,就在這時候,四五十個混混迎了上去,有的人將鐵棍從身後掣了出來,更有七八個將手上地報紙一撕。直接露出了黑洞洞的槍管。
「砰」地一聲大響。卻是有人沖著那幾個拎了鐵杴的漢子腳下開了一槍,直打得塵土飛揚,緊接著,眾多黑洞洞的槍口頂到了那幾位的頭上,大聲喊叫地那廝,頭上被頂了三支管子。
「草,你小子挺狂地嘛。」有人怒罵一聲,抬腳就踹向那廝地腿彎,踹了兩腳,覺得此人挺結實,說不得用槍管沖他地背心用盡全力猛地一戳,「給老子跪下!」
那年輕人被這一管子戳得痛徹心扉,眼前也直冒金星。情不自禁地腿一軟跪了下去,下一刻,身上就捱了無數拳腳,還有人拿胡桃木的槍把猛擊,不多時,人就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了。
黑胖子急了,沖到警察面前大喊,「你們還是警察嗎?有人公然持槍行凶,你們就不知道管管?對得起你們頭上地國徽嗎?」
「對得起對不起你說了不算。」一個二級警督不屑地哼一聲,「我們來是查匿名信的,城建監察怎麼執法,關我們什麼事
「這也不是我們執法的事兒啊,」監察大隊的武大隊長才不肯背這黑鍋。說不得冷哼一聲。「我只看見你們試圖暴力抗法了,持槍行凶?有嗎?在哪兒呢?」
雖然是光天化日之下。但是石材商人為了節省租金,租地都是城鄉結合部村里的房子。路邊基本上是沒什麼閑人,倒是有些村民們探頭探腦,還有幾個小孩子站在房頂上張望。
黑胖子回頭一看,人群中早不見了那些持槍的混混,倒是有不少一看就是地痞的家伙,雙手插兜站在那里看著。
「是啊,我也沒看見啊,」二級警督哼一聲,皮笑肉不笑看著黑胖子,順便沖著陳太忠那兒一努嘴,「要不你問問陳主任看見沒有?」
黑胖子沖著陳太忠指指,眼中的怒火簡直能吞噬了人,卻是不敢再說什麼,陳太忠是什麼人,他能不知道嗎?
「你再沖我指指點點,信不信我大耳光子抽你?」陳太忠那真是狗臉,說翻臉就翻臉,用手一指他,「草,你們的貨是建委扣的,關我什麼事?」
黑胖子怎麼敢還嘴?黑社會地當著警察的面兒都敢開槍,天底下還有比這鳳凰更黑暗的地方嗎?有比陳太忠更混蛋的政府官員嗎?
他不還嘴,陳太忠可是不肯放過他,說不得笑眯眯地走了過來,「你們張州賣石材的挺厲害的嘛,居然敢寫匿名信恐嚇國家干部?」
「你這是血口噴人!」黑胖子可不想被他扣上這麼大的帽子,惡狠狠地盯著他,反駁的語氣也很堅決,只是……聲音卻是小了一點,「那不是我們干的。」
「你可以否認,等你進了警察局,慢慢地解釋吧,」陳太忠笑著搖搖頭,「小地方來地就是小地方來的,鳳凰市的治安可是比你們張州好太多了,你們那一套威脅恐嚇,在這兒是行不通的。」
「咳咳,」監察大隊的武大隊長實在受不了陳太忠這腔調了,光天化日下,混混們就敢開槍恐嚇,這也叫治安好?說不得咳嗽兩下,「老張,我去小便……你去不去?」
就在這時候,一輛松花江面包車從遠處開了過來,卻是文海來了。
文主任雖然慫恿陳太忠出頭了,但心里終究是有些放心不下,听說建委地朋友說陳太忠出手了,就遠遠地綴著車隊,躲在後面悄悄地查看。
等他看到,混混們當場開槍,警察們都只當不見地時候,就再也忍不住了,心說陳太忠這麼搞了,我也得出去支持他一下,要不沒準小陳就要背上一些責任了。
事實上,文主任對拿自己女兒做威脅的家伙,也是恨之入骨,眼見陳某人異常強勢地掌控了局面,說不得就沖了過來我就不信那幫混蛋還敢再威脅我!
「小林,我做證,確實是有人給我家投了匿名恐嚇信了,」難得地,他還認識這個二級警督,「我強烈要求警方介入調查!」
看守庫房地幾個家伙,就是那狠的被打得最慘,其他人吃了點拳腳,早躲到一邊去了,不過警察們不肯含糊,還是將在場地人全部帶到了警察局,等倉庫搬完之後,連那黑胖子都被帶走了。
王宏偉听到別人的傳言,氣得差點沒蹦起來,怒氣沖沖地給陳太忠打個電話,「陳主任,你現在越玩越大了啊,光天化日開槍……」
「我沒听說啊,這是以訛傳訛,」陳太忠笑得很開心,「不過,當時確實有幾個熱心群眾在場,不過我都不認識。」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