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晚上不說,陳太忠第二天還得起個大早,以免讓人看到他許久不露面,從而產生某些不必要的聯想。
令他微微有點驚訝的是,那局長也起得挺早,才六點半,就洗漱完畢穿戴整齊地出來了,「鄧局長你起得這麼早?」
「人老了嘛,貪生怕死不瞌睡」鄧局長一邊開玩笑,一邊就走下樓來,他其實才四十三歲,遠算不得老,「既然你也起得這麼早,咱們吃完早飯,去看一看那誰,」袁主任!」
兩人正說著話呢,幾個小姑娘拿著毛巾牙具什麼的,蓬頭垢面地從盥洗室里出來了,眼見領導們在聊天,說不得低聲地笑一笑,哄地一下鑽回了宿舍。
駐歐辦的早餐,一般都是現成的,煮雞蛋、牛女乃、面包和小咸菜什麼都不缺,哪怕想吃點天南特色清湯雲吞什麼的也簡單,冰櫃里有凍著的湯,還有包好的雲吞,幾分鐘就能好。
陳太忠已經聯系過醫院了,那邊說袁主任情況挺好的,石亮更沒啥問題,不過外傷的悔復,怕是比袁瑟的還要慢一些一一他腿上的口子,是被子彈擦傷的,恢復起來肯定要慢得多。
不過,就算情況再好,該看還是得去看,咱國家就講究這個,文明古國嘛。哪怕平日里掐得你死我活了,遇到這種場面也盡量要應
這次,陳太忠就不得不帶個女孩兒過去了,將劉園林替換回來,這一晚上小劉也估計睡不踏實。那就讓于麗暫時頂替一會兒好了,雖然于不會說法語,但是躺在床上的袁主任會,跟人溝通沒問題。
袁瑟被打了麻藥,後來怕局麻失效之後疼醒,又口服了一點鎮定劑,一直在昏昏沉沉地睡覺,陳主任和那局長到了老半天,他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聊了一陣之後,睡眼惺忸的劉園操帶著于麗去買早點,袁主任終于等到了機會,「頭兒,我托您的事兒,您可千萬別忘了。」
「昨天就辦好了」。陳太忠瞪他一眼,又笑眯眯地搖搖頭,「老袁,我不是說你,你這不相信領導的毛病可不好」,要改!」
「昨天就辦好了嗎?」袁猛听得很奇怪。心說昨天您走的時候好像就十一點多了,剩下半個小時你能辦好嗎?不過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了。情不自禁地瞥一眼鄧局長合著是因為老鄧在,陳主任有些話就要注意避點嫌疑。
鄧局長何等地老奸巨猾?見狀也不多說。微微一笑,從口袋里模出包煙來,「你倆先聊著,我出去抽口煙,癮上來了。」
他一出去,陳太忠沖著袁落就是微微地一笑,低聲話了,「放心好了,十七個人,能找見兩個人的尸體。其他人就是永遠失蹤了。你做好思想準備,可能回頭有人會找你來認人。這話,可真不是官場里該說的,然而話說回來,這世間萬物原本就沒有一定之規,陳某人近來,就隱隱地體會到了一個道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循規蹈矩做該做的事,是官場中生存的不二法門,然而縱觀一下他認識的高層領導,誰又何嘗沒有自己的做事原則和風格呢?
官吏二字,並不能混為一談小吏是做事的是棋子,官才能有自己的主見自己的聲音,墨守成規者不配做官,只能為吏。
蒙藝可以為了堅持原則而遠走碧空,段衛華可以為了堅持原則再三地拒絕自己收購公交公司的方案燦一有自己的原則和志向,方始是真正的官,若是沒有這種眼光和擔當。若是不想出自己的聲音。不能堅持自己的主見,只懂得人雲亦雲,就算位置再高,也不過是撮爾小吏沐猴而冠罷了。
袁孫卻是被這話嚇到了,他全身一震。眼楮瞪得老大,好半天才驚訝地問了。「一晚上,十七個知,,全部?」
「嗯,開槍的蘭薩納用槍自殺了,捅傷你的奧維塔砍斷四肢流血過多死了」。陳太忠一邊說,一邊笑眯眯地盯著他的眼楮,老袁你這震驚的表情。我喜歡,「這是兩具尸體。」
「其他知」袁孫低聲囁嚅著,似乎是想從對方嘴里了解什麼,又似乎是已經確定那些人的歸宿了一一他覺得自己已經很能正視跟領導的差距了,而眼下,他又有點茫然了︰陳主任的這些手段,不僅僅是我今生不能企及的,根本是我都沒膽子仰望的。
從他的這個心態上說,陳太忠的目的是額達到了,有句老話叫「英雄見慣亦常人。」這也是領導們之所以刻意跟下屬保持距離的緣故之一,不過從現在起,袁主任對陳主任,絕對不會再有「遠之則怨近之則不遜」的可能了。
「其他人連尸體都沒留,沒必要嘛」。陳太忠搖搖頭,「老袁你這什麼表情」我可是听你要求我這麼做的,再說,敢動我的副主任。哼!」
「謝謝了,太忠」。袁頓沉默半天,終于吸一口氣,非常罕見地稱他為太忠,又輕輕地點點頭,「這件事,我會爛在心里的,但是我不會忘記的。」
「搭檔嘛,還說這個?反正你是教唆犯,我是幫凶」陳太忠微微一笑,見他臉色有點蒼白,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真的失血有點多,于是不再開玩笑,「我是怕回頭讓你認尸體的時候,你會」…
「哈,你要不告我還好說。告我之後,沒準我才會異樣」袁孫居然也有心思開玩笑了,臉色又由白轉紅,正是血脈賁張的反應,誰說書生就沒意氣呢?
過了好一陣,他才猛地想到另一件事,「對了老板,你得跟國內瞞著我的傷勢,冬梅就是個能折騰的了,我姥姥和我老媽身體也不好」反正一周以後,拆線了就沒事了
「這點事兒還用你說?,小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昨天《天南青年報》的宋姍姊來了,下午我讓她來采訪你」反正你也是青年嘛不過她答應我了,稿件必須延後
「跟你比,我都中老年了」。袁瑟先是笑一聲,隨後才幽幽地嘆口氣唉,昨天捱了那一刀,我總覺得噗地一下,止不住地往外噴血,當時就覺得自己可能活不了啦,不怕老板你笑話,嚇得我差點把褲子尿了,,對了,你沖我身上戳那幾下,那是點穴嗎?」
「嘖」。陳太忠看他一眼,也不回答。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推開了,鄧局長走了進來,「袁主任,單位的團要出去了,你們聊我先走一步
一邊說,他一邊大大咧咧地遞過一個紅包去,身份證大薄得跟一張紙似的,「鳳凰聯合市的購物卡,別人給的,我留著也沒什麼用,太忠你不許攔著我啊,我就待見袁主任這種血性漢子,這才是咱天南人的驕傲。」
陳太忠見他說得激昂無比,又知道聯合市那邊的購物卡,沒有過五百元的,自是不好叫真,但是轉念一想。此人身為正林的干部。出國還要帶鳳凰的購物卡,總覺得有點,,辱沒這堂堂的局長之尊了,于是百無聊賴中。天眼一掠而過。
哪里是什麼鳳凰聯合市的卡?根本就是陳太忠再熟悉不過的華夏銀行的卡,對于國內的各種銀行卡,陳主任見得太多太多了,這還是他等閑不肯伸手,只有實在推不過的時候接下。
「呀,這怎麼好意思呢?」袁猛又嚇了一跳,意思說你當著陳主任的面兒給我,這不是擠兌我嗎?他才待推辭,鄧局長已經將紅包塞到了他枕頭下,接著沖陳太忠點點頭,轉身就向門外走去……陳主任。你看」袁瑟嘗試一下翻身,卻是扯著了傷口。疼得吸一口涼氣,然後背轉手艱難地去探那個紅包,不成想陳主任也轉身走了,「他覺得你做得好,你就收著唄。
陳太忠心里真的很明白,鄧局長這紅包。肯定不止五百,一個堂堂的市局局長,出國的時候,口袋里怎麼可能裝這種小面額的卡?不帶這麼埋汰局長的。
那麼,老那遞卡的意思就很明顯了,他在的時候我不好去攔。等他走了,老袁只要腦子沒進水,肯定要讓我看一下這個卡,這個人情就算記到我陳某人身上了,
這事兒做的實在太不見外了,至于說卡里有多少錢並不重要。反正,大家並不是一個地區的,也沒有利益上的訴求,一般情況下也不會導致什麼嚴重後果。
不過,老那能這麼做,陳太忠可是不打算入這個套兒,畢竟在正林那邊,他跟兩個副市長關系不錯小于是緊走兩步就追上了那局長。「走吧。正好我也要皿呢
「那好」鄧局長也沒意外,笑著點點頭,心說這張卡就算白送了,及烏。的心意,陳主任明白就好,「你這麼著急回去,有事兒?」。可不是嗎?」陳太忠苦笑一聲,心說大使館的要來拿帶子了。而且這大掃除也要開始了,劉園林回去一定是要睡覺的,那麼,這麼大的駐歐辦,可就剩下我一個男人了。
不過,等兩人回去的時候,看到的是小姑娘們在收拾宿舍,女孩兒家的宿舍,相對而言都是比較干淨的,但是既然要給宋記者騰床個了。收拾一下是必須的。
引舊章變戲法
新來的宋姍姊有一點小小的苦惱,雖然來之前她已經有了思想準備,但是還真的沒想到,駐歐辦這兒的條件還真的有點艱苦。
其實她也承認,在巴黎能租下這麼一大套房子,費用絕對不會很低,再加上各種開銷,對一個地級市的駐外機構來說,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讓宋記者郁悶的是,明明這麼多間房子,她辦公卻是得存員工宿舍,當然她知道,這些房子每一間都是有用的,甚至在滿員的時候,陳主任和袁主任休息也是在他們自己的辦公室。然而,這理解歸理解。她總是有點不甘心,員工宿舍里甚至連她擺放辦公桌的地方都沒有,中間一張桌子是大家公用的,角上還有一張卻是梳妝台,其余的就是三張雙層床了。
還有一點也讓她郁悶,宋姍姊是不會法語的。作為外派的特約記者。她只會英語,原本要來的那個小羅,倒是自學過一年法語。怎奈駐歐辦這邊只接收一個人,而支持小羅的領導,去中央黨校進修去了,所謂的人在人情在,所以來的就是她宋某人了。
在來之前她打听過了,駐歐辦的三個男人都會一口流利的法語,心說這工作開展起來也未必很難。然而她一來就撞上了袁瑟被刺傷,雖然初…二抓到了但是…短期內是不用指望有會法語的人知「
這可不行,于是她就要找陳主任談一談,上午大家打掃衛生那就不說了,陳主任都自己動掃了呢,下午一上班,她就找到了主任辦公室。
「嘖,這也是個麻煩」陳太忠听她這麼說也挺頭大的,「要不這樣,你先跟齊玉瑩去招呼袁主任,正好就可以把他的事跡記錄一下」等回頭得空了。我給你介紹個在法留學生做翻澤,可以吧?」
「翻澤啊」宋姍姊一听,就不想再說什麼了,請翻譯是要花錢的,而駐歐辦只管介紹,她來的時候,可是沒有這筆錢的預算,就算能從其他地方擠出來一點,也沒能力天天地帶著翻澤到處跑不是?
兩人正說著呢,谷參贊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沖陳太忠笑著點點頭,「陳主任。剛才我去看袁主任了,他恢復得不錯。真是萬幸啊。」
「嗯」陳太忠點點頭,也不跟他說那麼多,直接點出重點,「你來是要拿帶子的吧?」
「呵呵,就是順路吧」谷參贊听得笑一笑,又解釋兩句,「上午我們跟著受害者去了警察局,表示了嚴重關切,要他們盡快抓住凶手。」
「找到凶手」就巴黎警察局這點能力?」陳太忠不屑地笑一笑,拉開辦有桌抽屜。拿出一盤錄像帶和一張存儲卡,在手上饒有興致地把玩著。
「陳主任還希望大使館做點什麼?」谷參贊見他這副模樣,索性轉身坐到了沙上,齊玉瑩走過來為這兩人沖茶倒水小劉在睡覺呢,晚上還要看護袁主任。沒辦法,人太少了。
「嗯,我想知道點東西」陳太忠一邊說,一邊從筆筒中模一桿簽字筆出來,拽出一張白紙,刷刷地寫了起來,旋即沖谷濤一招手,「你過來看一下。」
你小子倒是真夠大牌的,谷參贊心里多少是有點不服氣。然而他更清楚,這個家伙他是招惹不起的不得矜持地站起身,慢慢地走了過去。
「嗯?」他走過去一看,就是微微的一驚,白紙黑字,上面寫著一」我要知道巴黎申奧的機構的位置。還有文件都會放在哪里。」
這家伙也會在意這些?看到這些,谷參贊就覺得頭皮一麻,心說這是誰跟他提的要求,不過,眼下他當然做不出決定,說不得只能猶豫一下。笑著點點頭,「陳主任的字兒,寫得不錯。」
宋姍姊一見人家不說事情,而只是說自己現在是多余的人了。點點頭告辭出去了,坐著的另一位猶豫一下站起身,谷濤隨意地揮一下手,那位也自覺地出去了。
「這是什麼意思?」谷參贊見門都被關住了人,才輕聲嘆口氣,心說怪不得有人鑽你的煙白呢,「陳主任你也…對這個有興趣?」
「受人所托」陳太忠將紙折一點地撕碎,一邊撕一邊苦笑,「你覺得我的性格,會對這個感興趣?」「這個要求,我需要向組織匯報一下才能…」谷濤的話網說到一半,就听到門口有人大聲說話,是個男聲,「先生,您不能進去
然而,門口是攔不住人的一一因為其中之一是個穿了警服的瘦高警察,正是昨天答應陳太忠拍攝的那位,而另一個則是。的上尉德特依,不過上尉先生今天並未穿警服。
警察進來了,谷濤帶來的人還在一邊嚷嚷,顯然,他知道谷參贊在跟陳主任說一些重要的事情,才出聲阻攔。只可惜未能如願。
「進我的辦公室,需要禮貌一點」陳太忠臉色一沉,谷濤的反應也很快,不緊不慢地將存儲卡和帶子拿到手里。
「抱歉,因為生了一點意外」瘦高警察沉聲回答,一邊說一邊拿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正是吞槍自殺的蘭薩納,那可憐的家伙大大的眼楮還那麼張著,看起來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請問陳先生,你認識這個人嗎?」
「似乎不認識」陳太忠笑吟吟地搖一搖頭。就那麼大喇喇地坐在那里,伸出手指勾一勾。意思是要拿過來細看一下。
這下,瘦高警察就有點惱了,不過他也知道這位不好惹,說不得回頭看一下德特依,似乎是請示的意思。
「哦,那些是什麼東西?」德特依才沒工夫理他,而是一眼就盯上了滿桌的碎紙屑。他的眼中似乎有火焰在跳動,「不介意我看一下吧?」
「拿走看吧」陳太忠大大方方地將碎紙片向外一推,谷濤看得心里就是一揪,要壞菜了,你指望人家連這點東西都拼不回,那就太小看法國情治機關了。
「呵呵,我的孩子最喜歡玩拼紙游戲了」得,這德特依還真不客氣,上前手一。拉。就將那些紙片劃拉在手中,很隨意地向口袋一放,笑眯眯地話了,「你這兒似乎缺少一個碎紙機。」
「我要那玩意兒沒有」陳太忠笑著搖搖頭,沖著他的口袋努一努嘴。小心你的孩子會哭泣小因為我撕的是一張白紙,「我這人閑得沒事的時候,喜歡撕紙玩。」
「哦,這是個很獨特的愛好」德特依也是笑著點點頭,只是他那笑容。是怎麼看怎麼欠扁,一副「我抓住你馬腳了」的模樣。
不他就記起了來這里的正事兒。說不得狐疑地看一蝴欺階,「請問你手里拿的是什麼東西,我可以看一看嗎?」
「你的好奇心也太強了吧?」陳太忠臉一沉,狠狠地瞪他一眼,拉開抽屜。又模出一盤帶子和一個存儲卡來。「他手里的,跟你們要拿的東西一樣,」這是我們大使館的外交人員,你最好客氣一點,別用對我態度對他
「哦,這樣啊」德特依點點頭。他已經將最詭異的碎紙片拿在手里了,那帶子和存儲卡不計較也罷,于是笑著側頭看一眼谷濤,「我能看一下您的證件嗎?」
「請先出示您的證件」小谷濤做參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臉上那份雍容是明擺著的,「或者,你給我一個看我證件的理由。」
接下來,就是雙方互相驗看證件了,這些東西都是掃一眼就明白的,倒也無須多說,德特依見這位真是外交人員,自然不能多事了,于是從瘦高警察手里取過照片,放到陳太忠桌上,順便伸手就去拿帶子和卡。
「等一等」陳太忠一把就按住了他的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德特依上尉,你似乎少拿了點什麼東西吧?」
他按得很輕柔,德特依警官也沒用力掙扎,雙方的分寸把握得都很好,于是上尉先生也沒有著急抽手,就保持著那個姿勢,笑眯眯地看著他,「哦」,我忘記了什麼呢?」
「錢」陳太忠笑嘻嘻地松開個響指,「這些資料我可以提供給你,但是買錄像帶和存儲卡都是要花錢的,是的,你要拿走的,是我們的國家財產
「天吶」事實上,德特依已經打算暴走了,猛地听到對方給了這麼一個理由出來,實在有點哭笑不得,「這能值幾個錢?」
「性質,這是性質問題,我堅持」。陳太忠看他一眼不再解釋,而是低頭拿起照片看了起來,仔細看了半天。將照片推了出去,「我確定我不認識這個人。
「好吧,一百法郎,不能再多了」德特依打定了主意,事實上他對這個錄像帶並不是很感興趣,哪怕當時他也是被拍的一這只是翻拍的,人家手上還有呢,買來做什麼?「我身上從來不帶太多的現金。」
「抱歉,我買它花了兩百多法郎」陳太忠歉意地笑一笑,拉開抽屜,重新將帶子和卡放了進去」「國有資產不能在我手里流失。這是我做人的原則。」
德特依遺憾地聳一聳肩膀,索性退了半個身子,那瘦高警察走上前拿起照片,再次輕晃一下,「您確定不認識這個人?」
「我覺得你這個人,非常地莫名其妙」陳太忠臉一沉,明顯是不高興了,「我一定要認識他嗎?那只是一個死人!」
「這個人,就是昨天搶劫你的副主任的家伙」。瘦高警察死死地盯著他。嘴里一字一句地慢慢話,「今天早晨,他被現死在一家私人小旅館內
「哦,是他?」陳太忠笑了小還「吱兒。地一聲吹個口哨,看起來心情很愉快的樣子,「太棒了,我一直以為巴黎是個美妙的城市。果然是這樣
「尸檢表示,他死于午夜兩點」。瘦高警察不管他的反應,徑自繃著臉問,「那麼,我能問一下,當時您在什麼地方嗎?」。我就在這個房間。一個人睡覺」陳主任的臉又沉了下來。倒算得上是善變了,一邊說他一邊瞥一眼谷濤,「警官先生,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家干部,您要是再這麼無禮,我們的外交人員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你是死是活,關我鳥事?谷參贊心里暗自月復誹,臉上卻不動聲色,微微地點了點頭。
「看來你今天是不會有什麼收獲了」德特依看一眼自己的同伴,搖搖頭,「很抱歉陳先生,打擾您的工作了
「站住!」陳太忠見這倆人要走。就不干了,他手指上方哼一聲,「我的煙白呢,什麼時候給我修?我不想听到房東的怒吼
「十五個工作日內,現在大部分人在休假」德特依一本正經地回答他,轉身向外走去,那瘦高警察猶豫一下,也轉身離開了。
「下次你們再敢這麼闖我的辦公室,那就拜托你們準備好撥查證」。陳太忠拍一下桌子,聲音也變得嚴厲了起來,「否則,我不介意把你們倆扔出去」。
這二位听得身子齊齊一震,德特依甚至回頭看了他一眼,那表情煞是怪異。這二位走了好半天,目睹了這一切的谷濤才沉聲問,「陳主任,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要讓他們把那些碎紙片帶走?」
嚴格地來說,這真的是!個低級錯誤。就紙上的那兩句話。足以讓他陷入被動中。
「戲法人人會變,我都說了,他拿走的是一張白紙」。陳太忠笑一笑,隨手從白紙里抽出一張,推到他的面前,上面赫然是白紙黑字一我要知道巴黎申奧的機構的個置,還有文件都會放在哪里。
「看來德特依先生的孩子,真的要哭了」。谷參贊沉默半天,低聲嘀咕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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