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7章三得
「我是代表堯東書記來看望你的,」吳言才剛剛坐下,就曝出了猛料,她用略帶點威嚴的目光掃視一圈,「下午的時候,章書記跟我強調了一下,要關心年輕干部的成長。」
這話就說得大家恍然大悟了,對吳市長為什麼到訪,眾人心里自然也有好奇,不過大家是不敢去問,而不代表他們不會去琢磨。
听到她這話,再聯想到陳主任培訓完畢將要高升的傳言,別人要是再猜不出點什麼來,那才叫怪事。
不過陳太忠心里,卻不這麼想,他總覺得章堯東未必會有這樣的氣度——真有那氣度的話,也不會不打招呼就動我了,所以,他隱隱覺得,這或者是白市長在撇清什麼,反正別人也不可能去找章書記落實這話。
然而事實證明,他想錯了,在不久之後,吳言就告訴他,章堯東還真有心思安撫一下陳某人——這其中的區別只是在于,她是自告奮勇來的,因為她不但是他的「老書記」,現在又分管著招商辦。
總之,吳市長往桌上一坐,直震得滿桌鴉雀無聲,不過美女市長也不是沒眼力的人,知道自己嚇住大家了,于是喝了一听果汁又扒了半碗米飯,就站起身走了,也是領導們自顧自吃飯的那種派頭。
鐘韻秋一听吳言要米飯,就知道領導打了什麼心思,也弄了一小碗米飯,三口兩口劃拉完,白潔還要給她再填,她卻搖搖頭,「飽了,不用了」。
見到吳市長站起身,她這做秘書的自然要跟著起身,她是鳳凰市官場中眾所周知的陳主任的情人,見她這麼老實地跟美女市長走了,有心人心里禁不住就要咂巴一下這味道。
吳市長今天上門不奇怪,那是章書記指示過的;鐘韻秋來陳太忠家也不奇怪,當眾走人那更是為了撇清,畢竟是在宿舍院里,行事不能太蕩漾——但是這兩者結合起來,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呢……
由于吳言的出現,大家說話的聲音就小了許多,不過,並沒有人因此而離去,沒錯,吳市長剛才說這里熱鬧,似乎是有不滿之意,但是緊接著,她也坐下吃飯了,這就一種變相的肯定,證明她縱然可能有所不滿,可那不滿也就是一點點。
倒是白潔收拾完碗筷,重新坐下之後,才後知後覺地嘀咕一句,「太忠主任的房子,好像跟吳市長的房子……是隔壁啊。」
「白潔,幫我盛一碗米飯,」楊新剛及時笑眯眯地話了,眼中卻是沒有半點笑意,嚼谷領導們的房子挨著——你這是嫌你老公升得太快?
鳳凰市官場里關于吳言的風傳很多,第一美女嘛,其中章堯東一馬當先,遠遠領先于其他人,其他人的行情,加起來也不到章書記的一半。
陳太忠也是男配角之一,但是基本上屬于墊底的那種,倒是有人問,吳書記的秘書跟陳主任有點那啥,美女市長總不能跟他再那啥了吧?
不過,這世界上的人從不缺想象力,就像蒙曉艷中午說的那樣,有人就反駁說為什麼不能市長和秘書……那啥飛一下,秘書可不就是幫市長干活的?個人生活上幫一下忙,那也是正常的——你沒幫領導家洗過黃瓜嗎?
這種傳言,市場就更小了,但是可以肯定是存在的,楊新剛就听過這麼一個說法,說陳太忠總是在半夜的時候,悄悄地通過陽台爬到隔壁,私會吳市長和鐘科長——大家都知道,陳主任的身手非常矯健。
更有離奇的說法,說五毒書記夜御百女而不倒,是因為腰間之物不但偉碩,而且奇長,沒準啊,人家在牆上打個洞,那邊將身子湊過來,就能那啥……嗯,大家都懂的~
這說法真的有點過于聊齋了,不過不管怎麼說,陳主任和吳市長的宿舍背背,只有一牆之隔,才催生出了這麼多版本的謠言。
楊新剛听說過其中的一些,而且他非常確信,在座的不止他听說過這些,因為這些謠言將文章做在兩人的住房位置上,應該就是住在橫山宿舍區里的什麼人炮制出來的,所以一听自家老婆這麼說,那真是有點惱火……不會說話,你可以不說不是?
不知道是否喝得興起,大家都沒有接白潔這個話茬,反倒是熱熱鬧鬧地說起了別的,吳市長已經走了,大家注意控制好音量就可以了。
不過,有了吳言的提醒,別人倒也不好完全地無視,于是九點鐘的時候,眾人就告辭了,陳太忠送人的時候,心里暗暗地嘀咕,姜世杰沒來,張梅兩口子也沒來。
張梅和龐忠則沒來,這個很正常,他們家的電話ip市要開張了,不存在什麼變數了,而《廊橋遺夢》的女主角弗朗西斯卡,也跟他交流過其他的聯系方式了,不過姜世杰沒來,似乎就有點市儈的意思了。
他心里正琢磨呢,就听得臥室里面傳來了輕微的響聲,走過去一看,果不其然,衣櫥正緩緩地移動著,推開一條小縫之後,停頓了約莫兩分鐘,再次緩緩地移動。
「你剛才是不是故意叫了一聲‘小白’,來嚇唬我?」吳言在試探過後,第二次走進了陳太忠的房間,一張嘴卻是表現出,她還記恨著某些東西。
陳太忠愣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于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前仰後合的那種,「白潔她……她就姓白嘛,好吧,我說白市長,今天怎麼想起來上門了?」
「現在有一些對你不利的傳言,我來就是暗示一下,」吳言輕描淡寫地回答,「章書記對你確實沒什麼成見……對了,在青干班有什麼收獲,說來听听?」
「不僅僅是暗示吧?」陳太忠看著她就笑,好半天之後才嘆口氣,他已經想到了,小白這是打算正面介入他的政治生命中了——人家都說了,過兩年希望跟他結婚,結婚之前……還不得搞一搞對象,耍一耍朋友啥的?
「你每次回來,他們都過來,」吳言偏偏不正面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不耐煩地指出了另一點,當然,這個理由確實也是成立的,「折騰到半夜才走,等你等得瞌睡……我現在是市長,事情真的很多,休息不好怎麼干工作?」
吳言剛才警告陳太忠的話,很多人都听到了,當然,他們可以把這話當作是套話,但是權力之所以吸引人的魅力,也就在這里了,吳市長可以說「套話」,但是誰若敢不當真,等待他們的,可能就是被「弱化」。
這一頓大家可以挺下來,不過可以想像的是,陳太忠的房間,在今後相當一段時間內,會是比較冷清的了,吳市長這次登門,起到了一舉三得的作用。
一來是幫陳太忠闢謠,證明陳某人並沒有一蹶不振;二來就是減少別人登門的次數,小白同學願意跟他多膩一些時光;三來嘛,借這個機會,吳市長介入陳某人的生活,為即將到來的紅地毯,做一些前期的掃撒工作,正是所謂的磨刀不誤砍柴工。
這個局面,似乎有失控的危險了!陳太忠體會到了這些微妙,心里一時有點為難——小萱萱在等著我辭官,而小白在盼著領證書……
擱在三十年前,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誰不听話就直接毀滅,但是顯然,現在……事情是不能那麼做的。
周日,鳳凰依舊是小雨,陳太忠一大早就驅車駛向陽光小區,妙的是,鐘韻秋打著一把碎花小傘,步行到街口等他,搭了林肯車同來,也沒計較別人看得到看不到。
其實,很多東西戳穿了,就是那麼回事,在別人的眼中,鐘秘書不好當著吳市長的面跟他交往,可是去某些地方,也不必那麼忌諱。
陳太忠一邊開車,一邊探手在她豐腴的大腿上輕撫著,六月的天氣,已經很暖和了,雖然車外還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但是身著灰色短裙黑色網格絲襪的雙腿,還有些微微的冰涼。
鐘秘書的身材,在他的眾多情人中算不得突出,雙腿雖然曲線迷人,大腿卻稍嫌豐腴了一點——屬于那種比較符合古希臘審美觀的腿型。
她最美的時候,還是粲然一笑之時,細碎貝齒鮮艷紅唇,眉眼間生動無比,那一瞬間的燦爛,無限的風情和嫵媚無人可及,就算是唐亦萱和荊紫菱,怕是也僅僅只能比肩,陳太忠時常想到,褒姒的一笑也不過如此了。
不過,他很喜歡撫模她的大腿,尤其是她將自己的腿套入絲襪中的時候,那份絲滑和彈力之間,又偏偏帶了一點若有若無的肉質感——必須指出的是,陳某人的絲襪情結始于她。
是的,雖然他也喜歡葛瑞絲或者伊麗莎白的絲襪,但是其他人種的女人著上絲襪,不過是掩飾粗糙的皮膚、硬直的毛,或者是疏松的毛孔。
撫模幾下之後,他覺得有點不太過癮,就將手探入了絲襪中,需要強調的是,鐘秘書的膚質也是很好的,遠遠強過伊麗莎白或者貝拉這些,手感……真的不錯。
「別模了,反正最後都要流進別人的里面,」鐘韻秋被他模得來了一點感覺,禁不住悻悻地抱怨,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最後都是吳市長得了男人的精華。
不過這也沒辦法,她一個秘書,還能爭得過領導?雖然她也很喜歡享受男人釋放時那種暖暖的、脹脹的感覺,但是……領導就是領導!
「呵呵,那等一會兒給你,」陳太忠微微一笑,心里卻是在琢磨︰若是跟小白走上紅地毯,小鐘該怎麼辦?她總不能當一輩子領導秘書吧,一旦外放了,將來又該如何相處?
2278章段市長沒用
對陳太忠的到來,劉大堂和李凱琳早有心理準備,令他吃驚的是,這兩位最近居然都打算到素波常駐。
劉望男已經辭去了幻夢城的大堂經理,雖然她也時不時地去轉一轉,但是她只是享受那種長袖善舞的交際花的感覺。
尤其是現在整個鳳凰市都知道,劉大堂是陳太忠的地下情人,所以她這個交際花做得不但游刃有余,大家對她也是恭恭敬敬的。
前些時候,有人見她指派小姐做這做那,不開眼地想吃一吃她的豆腐,結果正好四小義中的董毅幾人來玩,揪住人就要動手,幸虧同行的地稅局副局長知道深淺,忙不迭上前道歉……堂堂的副處,要向一個老鴇低聲下氣賠罪,劉望男的人氣可見一斑。
她在鳳凰真的沒什麼可做的,開了一家公司,卻是撒手不管,只是由髒活小董統攬全局,她去素波住一段時間很正常。
李凱琳的廠子最近忙得要死,還在持續擴大中,現在她的訂單早已經不限于助力車廠,不僅僅接了鳳凰的不少模具單子,甚至還接到過其他地市以及海角省繞雲市的單子。
她能做得這麼好,將一些國營加工廠逼得叫苦連天,主要還是充分地揮了私人工廠的優勢——這些也就不用細說了,目前她的廠子離回本還很遠,但是利潤的收回已經可以預期了。
這種情況下,她的廠子的設備和人工,都要繼續增加,反正有陳太忠和丁小寧的支持,難倒很多人的資金瓶頸,對她來說真的不是大問題,起碼,熟練技術工人的缺乏讓她更頭疼。
遺憾的是,她的工廠已經不能再擴張了——面積上不能再繼續了,她和邢建同擁有的那個山頭,已經被開出了六成,碧濤的二期和三期工程也在緊張地施工中。
碧濤後面兩期的工程,荊家並沒有再投入任何資金,邢總擠出了一部分利潤,剩下的全部都是銀行貸款——為了爭取這個填補國內空白的加工廠來貸款,各個銀行的支行行長都快把邢總的門檻踩塌了。
對于邢建中決定貸款一事,荊家表示出了理解,大小荊總已經到了吃紅利的時候,背負一點銀行貸款也無所謂,邢總的還款壓力要比他倆大得多。
當然,銀行若是想借這個機會生點事,那簡直是在做夢,邢總缺錢,但是荊家兄妹可不差錢——能爭取到貸款,已經可以做夢都笑醒了,若不是邢建中急著高展搶佔市場,這個機會都不會有,著了急陳太忠從鳳凰科委照樣能撥出款來。
總之一句話,清渠鄉那個偏僻的小山包,已經成了鄉里一等一的熱鬧所在,不但有了林立的小飯店,農業銀行和工商銀行在那兒設立了儲蓄所,連郵局都有了。
不過,李凱琳還是有機會外出,因為那加工廠是她自己的——起碼是掛在她名下的,相關業務都有人在打理,對上私營老板,哪個管理人員敢肆無忌憚地上下其手?
更別說這小美女老總還是陳太忠的人,那是五毒書記啊,在鳳凰可止小兒夜啼,一旦做手腳被現,很可能會莫名其妙地被車禍,或者被跳水什麼的。
這兩位並不知道陳太忠可能留在省里,但是他既然在黨校學習,想是孤單寂寞得緊,她倆的意思就是過去陪他上完這一個月的課。
鐘韻秋卻是听得羨慕不已,禁不住幽幽地嘆口氣,「唉,還是你們幸福,想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哪像我們,被工作拴得死死的。」
她這感觸是帶點真心的,因為就在今天凌晨,她從吳市長和太忠的交談中,得到了比較確定的消息,培訓完之後,他可能就要留在省城了。
太忠最少要掛職鍛煉一年,那麼這一年中,她能見到他的時間就很有限了,這個遺憾不止是她有,吳市長也有。
「你就裝吧,」劉望男卻是輕笑一聲,走上前探手去輕佻地捏她的臉蛋,順便坐到了她身邊,「純粹眼饞我們姐妹呢……要不這樣,我讓太忠活動一下,咱倆換個位置?」
鐘韻秋登時語塞,她知道這個假設不太可能,但是那愣頭青真的想辦的話,未必就辦不成,體制里有這樣那樣的不便,但是對相對能享受的權力來說,那就真的不算什麼。
人生……總是要面對這樣那樣的取舍,選擇了,就不用抱怨,劉望男現在入體制也是很簡單的,陳太忠打個招呼就辦了,但是——既然有陳太忠,她又何必進體制?
「呵呵,」鐘科長不無尷尬地笑一笑,說起了別的,「小寧呢,怎麼不見她啊?」
「快了吧?」劉大堂站起身子,「她昨天在京華酒店查賬呢,我去沖點茶給你們喝……對了,韻秋你也是喝茶的吧?」
「有咖啡嗎?」鐘韻秋跟著站起身子,長度適中略帶一點豐腴的雙腿上,黑色網格絲襪異常醒目,「告訴我地方,我自己來就行。」
正說著話呢,「砰」地一聲大響,門開了,丁小寧繃著個臉就走了進來,「氣死我了……呀,太忠哥你早來了,嗯?還有鐘韻秋?」
陳太忠正色迷迷地比較幾個女人的特長呢,剛晨練過不久的小太忠又有點蠢蠢欲動,猛地听她這麼一句,就有點疑惑了,「生什麼事兒了?」
「素波的事兒,真是氣人,」丁小寧是藏不住心思的性子,見他問,就哇啦哇啦說了出來,「本來說雨季要結束,快要澆築混凝土了……」
這還真是氣人的事兒,她已經跟素紡簽了合同,素紡目前也是在籌措著搬遷,不過他們廠區建設和宿舍樓,提出了設計要求。
這很正常,丁總的置換合同中,並不是純資金購買素紡的土地,宿舍樓和廠區的建築都要折價的,素紡這邊為了防止豆腐渣工程的產生,要提出自己的要求——這年頭人心不古,面對私人房地產公司,有這種提防的心思再正常不過了。
所以有些圖紙,就是素紡委托別人設計的——當然,這設計費京華房地產得報銷,反正,報價不是很過分的話,丁總也不是那種小氣人。
可是,這個素紡搬遷,素波市很重視,不但段市長高度關注,伍書記也很關注,設計出來的圖紙也是層層把關,這麼一來,問題就來了,大家都不想擔責任,就拼命地把參數加得保險了——要不出了事兒誰負責?
于是讓丁小寧哭笑不得的事情就生了,打個比方,最初設計的某棟樓是六個粗的鋼筋,到了上一級,相關人員琢磨一下……嘖,段市長很重視啊,換成八個粗的吧。
再往上走一級,審核人員又琢磨了,嗯,伍書記說了,素紡的穩定很重要,咱不能出什麼紕漏,保險起見,這鋼筋十個的比較譜。
再走一級,又有人操別的心了,這京華房地產是私人企業啊,他們很有可能以次充好,不按圖紙施工,咱得強調一下這個鋼筋的重要性——換成十二個吧。
事實上,六個粗的鋼筋,完全就能勝任了相關負載——最初設計圖紙的人,也不是吃干飯的,樓塌了那是要死人的!
這些情況,審核的人一清二楚,但是不動一動手,咱這不是有不作為的嫌疑嗎?
然後,等圖紙到了京華房地產手里,六個粗的鋼筋已經變成了十二個粗的,京華房地產公司的總工一看,好懸一口血沒噴出來,「我,這麼綁扎,混凝土還澆得進去嗎?」
丁小寧接到這電話,氣得一蹦老高,太欺負人了,六個的鋼筋換成八個的,這鋼筋就幾乎重了一倍,你把六個的換成十二個的,足足重了四倍啊。
合著錢不是你們出!丁總明白這個道理,要是素紡自己搞建設,斷然不會生這種事,但是事情展到如此荒謬的程度,她真的……那是相當地無語。
「嘖,」陳太忠也听得咂一咂嘴巴,嘆一口氣方始話,「這個……這事兒找老段,能不能解決了問題?」
「怕是夠嗆,」丁小寧皺著眉頭搖搖頭,她的官場知識還是積澱得不夠,但是在建築上面,已經有一定言權了,「段市長不是專家,行政命令不可能有用……其實,他根本就不可能答應你,換田立平上去也一樣!」
「沒錯,」陳太忠也反應了過來,于是哭笑不得地嘆口氣,「這就是體制的力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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