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一直在接待來訪者,陳太忠在普林斯公司待到四點,她才抽出一點時間,來到他所在的辦公室,「怎麼樣,找出合適的人選沒有?」
「沒有,看來你得跟那邊說一聲,注意一下通訊部門」有什麼人」是人心不穩的」,陳太忠叮囑她,「沃達豐不可能留下所有的人才,那些人才也未必願意全都留在沃達豐。」
「你說得沒錯,可惜是你想找他們,要是美國的公司想要他們,那倒是比較容易」,凱瑟琳遺憾地聳一聳肩膀,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這話有點傷人,不過還好,陳太忠並沒有注意這個,他將注意力更多地放到了她的胸前隨著肩膀的聳動,她胸前的那兩團豐碩,也跟著微微地顫了一顫。
「不過,我有個建議」,見到他的失神,凱瑟琳開心地挺一挺她的胸脯,以便讓那里顯得更加地飽漲,「曼內斯曼的通訊部,主要優勢是在運營上,而不是德國人傳統的制造業,所以我建議,你可以把眼光放在別的公司身上。
,恍如說?」陳太忠認可這個建議,運營商和設備制造商的概念,他還是比較清楚的。
「你跟阿爾卡特的繆加先生,不是很熟嗎?」凱瑟琳笑吟吟地弄著他,「你找他要兩個人……要一個團隊,也不是很難吧?」
「嗯……這個建議不錯」,陳太忠沉吟一下,笑著點點頭」接著又斜著眼瞟她」饒有興致地話了,「但是,阿爾卡特可能……,…提出一些我不太願意接受的條件」唉,很矛盾啊。」
「你又不是信產部的,能答應他們什麼?」凱瑟琳隨口答他一句,不過下一刻,她就愣在了那里,接著勃然大怒,「陳太忠」你居然……懷疑我?」
懷疑她什麼?懷疑她幫阿爾卡特關說!她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但是肯尼迪家族出來的,多少都要帶一點政治天賦沒有也要鍛煉出來一點。
所以,她當然要生氣了,我好心好意給你提個建議,你反倒懷疑我受了別人蠱惑,要拖你下水」有你這麼對情人的嗎?
正經是,你真的喜歡我的話,那就應該是哪怕我是受了法國人的委托,你也要充分地照顧我的想法和情緒,積極地從中斡旋」這才是最體貼的情人。
少女情懷羔是夢,雖然凱瑟琳已經不再是少女,也走出身于反復無常的政客世家」但是這不代表她沒有自己的夢想愛德華八世和辛普森夫人的戀情,感動了整整兩代美國人,不愛江山愛美人」那是一段實實在在的傳奇。
「我不是懷疑你,這是一個國家官員正常的警慢性,我想,你能了解的,不是嗎?」陳太忠沖她微微一笑,「我不希望我跟你純潔的愛情中,摻雜了什麼功利因素。」
我們的,本來就是功利因素佔主導地位的!凱瑟琳很想這麼大聲喊一句,你有那麼多女人,又怎麼能跟我有什麼「純潔的愛情」?那僅僅是荷爾蒙的相互吸引罷了!
但是,話到嘴邊,她又有點說不出來,只得淡淡地一笑,「看來我提了一個很糟糕的建議,那麼,你繼續你的民族情結吧。」
「你也不想被人稱為美奸的,不是嗎?」陳太忠笑一笑,站起了身子,他打算走了,「同樣的,我不想被人稱為買辦……我要去找繹加,他同意是必然的,但是那代價,恐怕也是我不願意付出的。」
「晚上紐約的商團有個酒會,跟我一起去吧」,凱瑟琳听到他這話,心里多少舒坦了一點,「有幾個討厭的家伙,偏偏還有集背景。」
「不去」,陳太忠對她知之甚樣,知道她最愛撩撥人,偏偏總是在點了火之後撤腿跑路,不遇到那種試圖霸王硬上弓的粗俗家伙,月兌身總是沒問題的。
所以,他就不想做這出頭鳥,凱瑟琳這絕色美女,不管擱在東方還是西方,必然有人廝纏,若是能那麼容易地被人打動,還會為他守了二十四年嗎9
好吧,說句實話,陳某人是個不能容忍徑帽的家伙,他無法容忍任何出軌的可能,但是在凱瑟琳身邊,還埋有他一個釘子,那就是一伊麗莎白。
他早跟伊莎交待過了,你是我的女人,所以呢,我在最後會給你一個交待,可機琶琳、貝拉和葛瑞絲,也都是我的女人,她們若是遇到了什麼困惑或者麻煩,你一定要,「悄悄地告訴我。
相對這三個女人來說,伊莎沒有葛瑞絲和貝拉那麼交游廣闊,也不像凱瑟琳一般艷光四射,而且說句良心話,她簡直可以用「傻乎乎」三個字來形容,她的表哥居伊還在靠駐歐辦討生活,陳太忠很放心把事情交待給她。
既然伊麗莎白沒有提及這些,陳太忠自然就不會在意,而且他拒絕得也很有道理,他要謝一謝今天幫助了馬小雅的人,「……你知道,人情債總是最難還的。」
今天早晨,凱瑟琳跟馬小雅睡在一起的,所以,生了什麼事情,她也相當清楚,原本,她還想著自己要不要過去,外國人在中國,還是有些便利之處的、一等洋人二等官這話,不是白說的,比如說上次肖天遵被殺的案子,陳太忠就將她叫過去,以確保將保馬小雅出來。
然布,這次涉及的是官場運作的一些事情,陳太忠雖然是很惱怒了,但卻不願意被外人看了中國官場的笑話去,于是就告訴她,你不用過來,我這邊搞得定。
「舉辦酒會的,是曼雷兄弟財團的接班人」,凱瑟琳見他這副模樣,禁不住悻悻地哼一聲」「上次咱們在歐洲股市狙擊曼內斯曼的錢」很多都是從這里拆借出來的。」
「咱欠他們錢不是還了嗎?」陳太忠冷笑一聲,要說別的公司,他或者還會猶豫一下」但是這個曼雷兄弟財團,可是黃漢樣點名建議他不要接觸的。
這點輕重都拎不清的話,他只有重新穿越一回,再進官場歷練一番了一但是就算再升級為羅天上仙,那場時空亂流會不會適時出現,這也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陳太忠從普林斯公司出來的時候,天上居然下起了小雨」他的心情也因此變得清爽了起來,坐在馬小雅的本田車里,他給孫姐打個電話這年頭,人情債確實是最難還的。
別姐在似乎跟什麼人在一起,說話含含糊糊的,他一時就不管那麼多了,「削姐」我是給你道謝來了,你要是有事在忙,那咱們回頭再說。」
這話說得再中正平和不過了,感謝人,可也不就是這一套手續嗎?意思表達到了」對方領情不領情,那就是另一說了。
「別介,正好有事問你呢」,孫姐終于反應過來了,「小陳,你那個駐法辦……嗯」是駐歐辦,現在還要不要人了?」
「人才我啥時候都缺,不過」不養閑人的啊」,陳太忠听得就笑」這話听起來有點不客氣,其實正走出錢者的底氣想來我這兒掙錢,得憑真本事!
「那就這凍說了啊」,別姐在那邊笑一笑,「好了,我現在有點事兒,等晚一點兒了,我再聯系你。」
接下來他自然是聯系黃漢樣,然而,這下午的時候,黃總不接電話似乎已經成了慣例,他想一想,似乎是還欠了張煜峰一點人情,又聯系一下張處長。
張處長倒是痛快,定下了時間地點,不過等兩人見面的時候,不但陳太忠帶了馬小雅來,張煜峰也帶了一個人來,「這是磐石省科技廳科技展處處長張建明,來這兒辦事的。」
一听說「磐石省」三個字,陳太忠就猜出張煜峰帶此人來的意思子,不過,他要看此人如何表示,于是笑著點一點頭,「幸會。」
果不其然,張建明對陳太忠就熱情得不得了,三個正處級干部,數他的年紀大,也數他沒有架子,甚至連馬小雅的酒杯空了,他都殷勤地去倒,大家談一談部里最近的政策,再談一些逸聞趣事,時間過得飛快。
就在七點出頭的時候,陳太忠接到了一個電話,「太忠,來北京了?咋也不知道打個招呼呢?」
這是誰呀?他這個電話接得莫名其妙,那邊似乎也反應了過來,「哦,拿錯手機了,我齊晉生齊老二啊。」
「哦,原來是齊總,好久不見,沒听出聲音來」,陳太忠對這家伙能主動打電話給自己,表示出一定的懷疑,「你跟邵總在一塊兒呢?」
「沒有,我是听他說你來了,這不是想著好久不見了嗎?」齊老二在那邊听得就笑,「過來喝酒吧?」
「跟兩個朋友在一起呢」,陳太忠有種直覺,這家伙找自己肯定有事,老齊這人倒還算痛快,但是大家都是邵國立的朋友,彼此之間還真沒直接聯系的交情,「換今日子吧,咱們叫上國立?」
「那你在哪兒呢?我過去混一頓」,齊晉生倒是真不見外,不過,當他打听明白放了電話之後,扭頭沖身邊的邵國立苦笑,「合著人家還就認你,走吧,一起過去?」
「不去」,邵國立搖搖頭,專心地把玩著手里的紅酒酒杯,「要去你去,別扯上我。」
陳太忠四人喝到七點四十左右的時候,都要散攤子了,齊晉生帶著一個小弟趕了過來,大家簡單寒暄兩句,兩個張處長一見齊總的做派,又听說人家是老北京了,就知道這又是哪個大院里的孩子。
踫了兩杯之後,張煜峰站起身告辭,久在中*央部委工作,他非常明白自律的重要性,除非不得已的場合,他是不會太放縱自己的。
張建明卻是有點舍不得走,他還想多跟陳太忠坐一會兒呢,然而,時機不湊巧」他也沒辦法,總不能讓人家引見人張煜峰都走了,自己還留下,而且這齊晉生找上門」也是突事件。
正經是這齊總,在飯局當中都要專程跑過來,那必定是有事要談,他不離開也不合適,想一想這牛逼哄哄的老北京,都要如此巴結陳主任,他越地覺得自己運氣背了。
所以」張建明鄭重地撤了一圈名片之後,離開了,齊晉生隨便翻一翻此人留下的名片,猶豫一下,看陳太忠一眼,還是遞給了自己的跟班,「幫我保管鋒」
「少扯那些有的沒的吧」,陳太忠看著他笑,「老齊你直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兒?」
「太忠你果然是痛快人」,卒晉生笑一笑」端起酒杯抿一口酒,「听說你今天搞了一個保安公司?」
「嗯」,陳太忠點點頭,又抬手一指身邊的馬小雅,「那幫混蛋欺負的是她親姐姐。」,「該好好收拾」,齊晉生點點頭,沉吟一下方始話」「這麼說吧…………被弄走的人里面,有個人是山陰市的工作人員,有個推不過朋友」讓我過來打個招呼,高高手。」
山陰市是青江省的」跟浮雲省不搭界,陳太忠听得皺起了眉頭,好半天才嘆口氣,「這玩意兒是有關部門接手了,那地方戒備森嚴,我沒資格說話了。」
「我管他是死是活呢」,齊晉生哼一聲,「我也不是找你撈人來了,欺負弟妹的姐姐,「……,這還了得?你想怎麼收拾他就怎麼收拾他!」
「那你讓我高手?」陳太忠訝異地看他一眼,「我怎麼听不懂呢?」
「听說這事兒有可能上內參」,齊晉生操心的是這個,其實,不僅僅是听說的問題,他甚至都了解到了,此事十有**要上內參,「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把山陰市的名字,在上面舍糊一下?這份情,「…你算在我齊老二頭上。」
含糊一下,這是客套話,齊總的意思是說,內參上不要點山陰市的名,至于說那名工作人員,他就根本沒想著搭救。
這就是下面人做事的悲哀了,關鍵時刻,領導不會考慮你的苦衷,也不會念你的功勞,更不會想到你是在執行領導的命令這種捅破天的大事兒,誰還會關心一個小卒子?正經是保住領導的位子,這才是第一位的。
「怪不得……」邵國立不來呢」,陳太忠微微一笑,又斜眼看一眼齊晉生,「合著他也知道,這種事兒上不了台面兒?
「你別說,我也知道上不了台面」,齊老二無奈地一攤手,「護邦的老總都托人找到我,我根本不帶理他。」
齊老二也是衙內出身,不過上學的時候,也不是個乖孩子,打打殺殺的,現在又在體制外討生活,在江湖上多少也有點名氣。
當然,他不是混黑的一以他的身份,也不可能去混黑,但是好歹調皮過,道上的人想巴結他,也能找到門路。
說白了,護邦公司看似買賣做得很大,其實還是半黑道性質,這種人的背景,再強大也強大不到哪兒去一有本事的誰會看上這種小買賣?就是陳太忠的話,想必鄰國立根本不屑為這種人張嘴。
「這個我可不敢答應你」,陳太忠也一攤手,正色看著他,「咱就不說,這是黃二伯關注的事兒,我說話管不管用,只說是我的人被欺負了,我就不想幫他說話「……換了有人招惹你齊總,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得,你也別跟我這樣」,齊晉生苦笑著搖搖頭,「國立不想來,你以為我想來啊?我也丟不起這人,實在是推不過,我在你這兒踫個釘子,也算對得起他了。」
「齊總,未必會全點名吧?」馬小雅謹慎地話了,她不想讓太忠因為自己的姐姐,而得罪了眼前這位一畢竟人家是跟邵國立走的,而且,山陰也不是浮雲省的。
反正她干過媒體,內參上的東西她也能了解不少,知道類似的事情,再實未必全點名,「關鍵是要制止這種現象,不是擴大打擊面。」
「這我也知道,那邊不是擔心嗎?」齊晉生苦笑著搖搖頭,「那家伙跟我抱怨了半天,說是信訪工作……真的難做。」
「信訪工作,確實難做」,半個卜時後,黃漢祥在陳太忠的別墅里,出了同樣的感慨,他雖然幫陳太忠處理了此事」但那是就事論事,事實上,他有自己的看法,「中*央盯著省里,省里盯著市里,一旦有人越級上訪,下面就要跟著倒霎。」
「那是他們辦事不用……」陳太忠冷笑一聲,「自己處理不好手邊的事兒,反倒是變著法兒地推諉責任,上級關注民情……,…有錯嗎?」
「看你這話說的,你知道有多少老上訪戶嗎?你又知道不知道,「清官難斷家務事,?」黃漢祥不屑地駁斥他,「很多人上訪」都是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這種人……,…真的很多嗎?」陳太忠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眼中明顯是置疑的意思,雖然他這樣做,是很失禮,「黃二伯」你要看到,大多數人……是真的有委屈!」
「他們的委屈為什麼解決不了?為什麼大家都還要找到都來上訪,因為當地政府涉及到一些利害糾紛,他們不想處理,他們舍不得下面的位子,他們不願意得罪相關的利益團體「……,得罪老百姓,那能有多大點事兒?」
「沒有天大的委屈,誰會千里迢迢地跑到北京來上訪?人家肯來,本來就是對咱中*央政府的一種信任」等別人來都不來了「…這是好現象嗎?」
「呀哈,你小子學會瞪眼了?」黃漢祥被他瞪得有點惱羞成怒,事實上,他也是被小家伙駁得有點啞口無言了,想他這麼大的年紀,被一個小年輕這麼教訓,真是有點掛不住,「那……」,那些上訪專業戶,你又怎麼處理?」
「能確定是上訪專業戶的話,那就是公然破壞信訪制度,定罪唄,可以參照沖擊國家機關罪來處理」,陳太忠說得理直氣壯。
「你明明白白地把事情做到那兒,還怕什麼?公生明廉生盛,信訪制度本來是好的,也不能因為有些人素質不高,或者是上訪老油條,就抵觸這個制度,消極工作!」
「你……」黃漢樣嘴巴張一張,接著又無力地搖搖頭,嘆一口氣,「我要對你說一句,「年輕真好」你說得有道理沒有?有!但是,」這不現實。」
「你要不去做,他永遠現實不了」,陳太忠還真的叫上真兒了,「說穿了,還是一個干部缺乏責任心的問題。」
「太忠,你太理想主義了」,馬小雅笑著搖搖頭,這次,她反倒是站在黃漢祥的位置上了,「不接觸一行,你不知道哪一行,黃二伯說得沒錯,像你說的這種,會給基層工作人員,加大太多的工作集「誰也會坐在辦公室里看報紙……但是你拿了工資,是要做事的!」陳太忠哼一聲,連她也捎帶上了,「你總覺得是干部了,不用做事了,領導別人就行了…「我呸,搞一個完善的流程,真的很難嗎?」
「基層有些群眾,就是不可理喻的」,黃漢樣繼續反駁他」恍如說,一兒一女要繼承遺產,兒子該分多少,女兒該分多少,他們認為法院判決不公,「……,找到北京上訪了,你說該怎麼辦?」
「怎麼辦?有爭議的部分,收歸國有!」陳太忠冷笑一聲,他今天是索性豁出去了。
「我這是一個比方……沒錯,基層的情況千變萬化,有些難以調和的矛盾,但是咱工作人員也可以考慮變通處理嘛,只要你是為老百姓著想,積極地、公正地去處理了,還是那句話,公生明廉生威!」
「年輕……真好」,黃漢祥苦笑一聲,端起面前的啤酒濯兩口,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要干上信訪,就知道了……」,要不把你調到信訪辦去試一試?」
「去就去」,陳太忠亢奮得有點過分了,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然而下一刻他就遲疑了,「不過,等我掛職完了吧,精神文明建設,也要抓啊。」
「你想去,別人還不敢讓你去呢」,黃漢樣听得就笑了,「說一說你在文明辦做的事兒吧?」
「反正我要干上信訪,絕對做不出截訪這種惡心事兒來」,陳太忠兀自覺得沒有說夠,他悻悻地哼一聲,「自己工作沒做到位,反倒是埋怨人民群眾素質低………」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