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湯,這三條魚沒有一個合適的市場價做參考。」
以巨骨舌魚為例,在其原產地巴西亞馬遜河流域,已經實現了養殖化,每公斤大約5美元。如果按這個價格,這條三米二、近百公斤的巨骨舌魚,折算人民幣便是三千元左右。但這是原產地的價格,到了中國當然不同。國內偶爾也有一米長的巨骨舌魚出現在觀賞魚市場上,價格兩三千有之,四五千也有之,沒個標準。
在陳婷婷眼里,便是一萬元買下,翠竹樓也不會虧,只要運作得當,賺個幾倍甚至十幾倍都不成問題。巨骨舌魚如此,另兩條大魚也同樣如此。只不過翠竹樓一貫的策略是穩健經營,面向中低端,像這樣的運作,更適合于高端酒店而已。或許,干脆轉手給有關系的高端酒店。
陳婷婷想壓價,敖湯則無所謂,今天光是現金就有十七萬五千,對于金錢,他一向是持豁達的態度,沒興趣斤斤計較,還主動告知巨型水虎魚可能有興奮劑,需要養一段時間排毒。倒是陳圓圓和糜潞興致勃勃地跳了出來,兩人也不是貪錢的,只是一來覺得不該讓敖湯吃虧,二來覺得好玩,便和陳婷婷討價還價起來。最後三條魚定了個兩萬五,讓敖湯湊了個整數。
敖湯不關注這個,他開著小車駛離水庫,卻轉了個圈子,在一個小市買了幾包好煙,隨意找了幾個周邊村民,上煙,跟他們家長里短的閑聊起來。他也是貧苦農民出身,倒是容易溝通,三言兩語熟絡起來,便將話題轉到了水庫上。
「哦,水庫啊,這家水庫的魚都是專門供給六水集團的。」
一個村民隨意地說著,又有一個村民消息更加靈通,說道︰「你們知道嗎?那個包水庫的池胖子,是六水集團老總的佷子,關系硬著呢。他可是承包了好幾個水庫,除了這邊,還有東興橋、龍牙灣、新亭鄉。」
六水集團?敖湯皺了皺眉,難道那個小木屋中的人是沐青山?那家伙從台灣大學回來了?或者那個什麼池少也是他們一家子的?
敖湯是個好人,但不是老實人,也不會坐等著小人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他。既然別人算計他,他反過來也會有所報復。
當晚,敖湯下完雨,路過撫仙湖時把電鰻送下去,把十只小龍蝦蝦兵裝上了車。回到春城,又裝了六只鋸緣青蟹。趁著夜色,他先後來到幾個水庫。
「赤甲、赤乙、赤丙、赤丁,你們在東興橋水庫,進行滅絕性掠食。」
「赤戊、赤己、赤庚、赤辛,你們在龍牙灣水庫,進行滅絕性掠食。」
「赤壬、赤癸、青戊、青己,你們在新亭鄉水庫,進行滅絕性掠食。」
「青庚、青辛、青壬、青癸,你們在上元村水庫,進行滅絕性掠食。」
以往,敖湯雖然也讓蝦兵蟹將們在水域中大肆掠食,但那種掠食並非滅絕性,對于幼魚和產卵魚是刻意不殺的。但這次,他要直接讓池大南的四個水庫徹底廢掉。若非顧忌過于驚世駭俗,敖湯都想直接用行雲布雨的法門,將這四個水庫中的水調走去下雨呢。
一周後,池大南開始瘋狂地撥打敖湯的電話了,他都要急瘋了。他的四個水庫養的都是名貴淡水魚,但這一周卻現魚兒急劇減少,經驗豐富的他當然知道,要麼是有人半夜大肆偷魚,要麼是水庫中鑽了什麼凶猛大魚。最後查了保安,半夜是一直有值守的,那就是有大魚了,可請了幾個釣魚高手,卻都找不到罪魁禍。池大南無奈,再次想起了敖湯。
「敖先生,敖高手啊。」池大南淚流滿面,他換了好幾個號碼,騷擾了敖湯兩天,總算接了。
「哦,是池老板啊,有什麼事嗎?莫非又要給我送錢?」
尼瑪的,池大南暗罵一聲,一提錢他就肉疼,上次虧大了。
池雲飛和沐青山一樣,都是一個德性。錢大海沒有害成敖湯,沐青山立刻推翻了之前的許諾,不幫他「考」公務員了。而池雲飛把失敗歸結于池大南的寶石鱸,之前說的錢都算他賬上,也翻臉不認了,結果上次那十七萬五千現金,讓池大南虧的吐血。他雖然是池雲飛的堂哥、池虹的佷子,但他爹死得早,當初長輩之間還有些矛盾,所以池大南在池家沒有地位,又要靠著六水集團吃飯,都不敢去找池雲飛他爸要錢。
池大南恨誰呢?一恨堂弟池雲飛翻臉無情,二恨敖湯,你咋不能乖乖被凶猛大魚干掉呢?哪怕干不死,干個半死,讓池雲飛出了氣,他就不會虧錢了啊。但恨歸恨,現在卻急著找敖高手救命,奉承話當即說了一大堆,把敖湯夸成古今中外第一釣魚高手,央求敖湯去他的水庫消滅未知的惡魚。
「敖高手,四個水庫消滅惡魚,我給你開每條一萬,這是誠心價啊。」
「一萬,逗誰呢?上次我抓了四條魚,可是十七萬五千啊。而且我都說了,要是再有第五條,那可是階梯式收費的。」
池大南欲哭無淚,上次是特殊情況,為了釣你上鉤啊,這次是真正的水庫除害啊。但話又不能直說,哪怕他知道敖湯清楚上次是謀害,也不能說出口,上次敖湯可是動輒打開手機錄音的!
但要他再拿十七萬五千,或者按階梯式,說不定就要好幾十萬,那根本不劃算,還不如把水庫轉包給不知內情的人呢。
「敖高手,我求你了,我這水庫可不僅關系到我自己,還養著一群農民呢。」
農民?敖湯上次可是看到他水庫的保安都是流里流氣的人,哪是什麼本份農民啊,這次當然不會再心軟,想了想,道︰「池老板,要我幫你也不是不行,但先,你得把上次為什麼害我?是誰害我?全部交待清楚。」
池老板愣了愣,對面不會在錄音吧?連忙道︰「我從來沒害你,我可是老實本分的生意人,向來奉公守法。」
敖湯冷笑一聲︰「那就沒什麼好談了。」啪嗒一聲掛掉,干脆關機了。
天南大學已經出了寒假安排,今年寒假是從1月22日到2月26日,而在放假前,理所當然還有期末考試。眼看考試臨近,平時沒有放松學習的同學自然從容不迫,部分同學則在臨時抱佛腳,復印筆記,連夜復習,有的還開始了作弊的準備工作。
敖湯宿舍內,平時一個碼字一個網游一個網聊,都是經常翹課的主,此時也終于開始忙活起來。而敖湯,雖然在學習上花的時間不多,但他幾乎已經過目不忘、過耳不忘了,平時上課已經足以保證他成績優秀,都懶得再復習。
這一天,敖湯上完課,正準備把書包扔回宿舍走人,一進宿舍,卻有一個滿臉堆笑的中年胖子迎了上來,卑躬屈膝地笑道︰「敖高手,您下課啦。」
敖湯嘿然一笑︰「池老板,你竟然能找到我宿舍來,真是消息靈通啊。」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敖高手,您看,我們出去找個茶館詳談。」
敖湯沉吟了一下,時間還早,便點了頭。兩人來到學校旁邊的一家茶館,池老板點了茶湯果品,無意識地左右張望一眼,才道︰「敖高手啊,我如果交待清楚,你就會幫我除去惡魚吧?」
他是被逼的沒辦法了,這幾天又找了好幾批釣魚高手,可沒有現任何凶猛惡魚。在池大南想來,一定是水庫中的惡魚過于狡詐,不上釣魚高手的當,唯一能解決的,看來只有眼前這個能和大魚搏擊的敖高手了。
對他來說,四個水庫便是他的命根子,既然池雲飛上次如此無情,讓他虧了這麼多,那為了保住水庫,也別怪他不講義氣了。
不過,在說之前,池大南卻心虛地問道︰「敖高手,你沒開手機錄音吧?」
敖湯哈哈大笑,取出手機,都關機著呢。
池大南立刻放下心來,道︰「都是那個該死的池雲飛……」
敖湯听了,不由搖頭道︰「我不過是不賣螃蟹給他,他就恨不得弄死我?有沒有這麼夸張?」
「敖高手啊,對這些無腦紈褲來說,最受不得無視,面子高于一切。而且正因為他們有權有勢有背景,自小就覺得能用權和錢擺平一切,所以行事無所顧忌。」
敖湯笑了笑,這說到底還是家庭教養,最多再加上個人天性。像他身邊的糜潞,同樣出身富貴,卻是個好女孩。官二代富二代不一定就是囂張跋扈的無腦紈褲,不過像沐青山、池雲飛肯定都是。
「沐青山、池雲飛他們的父母,都是怎樣的人?」敖湯未雨綢繆地問起來,看起來他和那兩個紈褲還會沖突下去,如果他們的長輩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那遲早要踫撞。
「唉,他們都是小人啊……」
池大南言語之中自然有很多添油加醋的怨恨,但敖湯還是從中對六水集團、沐池兩家有了一個粗淺的認識。以後真要敵對起來,也能有個參考。
「池老板,你既然夠配合,那我就幫你對付水庫中的惡魚。不過你之前謀害我,也不能就這麼算了,總要給你留些懲戒,讓你長個記性。這樣吧,你四個水庫,我幫你除去三個水庫的惡魚,至于錢嗎,只收你三萬好了。」
「這……」池大南听著敖湯斬釘截鐵的語氣,知道他打定主意無法更改,不由頹然嘆氣,能救回三個水庫,總比全部失去好,當即舍棄了最小的龍牙灣水庫。
敖湯道︰「我這邊臨近考試,白天也沒時間去你的水庫,我今晚就去夜釣。老實說我不怎麼待見你,也不用你跟著,反正你到時看效果再給我卡上打錢便是。」
池大南記下卡號,心想等你把那三個水庫的惡魚抓走,或許就能賴賬不給錢了。不過轉念又想,還是給吧,否則萬一下次水庫中再鑽進什麼凶猛大魚,到時就無法再請動敖湯了。
看著池大南離去,敖湯嘴角揚起笑意,龍牙灣水庫嗎?那是一個小2型水庫,甚至不如某些大型池塘,但位置相當不錯,沒出春城市區,連著通海河,離疊翠山莊也不算遠。既然池大南要放棄掉,轉租出去,或許他可以租下來試試。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