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對付沐青山?
把他抓起來打一頓?以沐青山的個性,只會更加記恨,變本加厲的報復。而且畢竟是高官子弟,他打敖湯,估計警察不會抓他,敖湯打他,大概就會拘留了。
既然打不服,那麼,干脆干掉他?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立刻被敖湯壓了下去,以他現在的能力,或許能悄悄干掉沐青山,但畢竟是一個和諧社會長大的人,即便成為井龍王已經讓他心態大變,但殺人這一關暫時還沒那麼容易過去。畢竟敖湯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好人。
或許可以再扮一回蒙面人,不露身份地把沐青山打一頓?只要把沐青山打個多處骨折,不得不在床上休養幾個月,那家伙短時間內就沒辦法來找水庫麻煩了。不過這種手段似乎太低級了,敖湯看了看裝著農藥的汽油桶,心中忽然冒出一個高級的主意來。
降雨,降下來的可未必就是甘霖啊!
敖湯讓張小軍他們回屋休息,他自己把十個汽油桶全部搬到了qq車上,1o升的桶,1oo升的劇毒農藥。動汽車,直往東南方向而去,那里遠郊有幾家化工廠,排污的水道匯成多條臭水溝,敖湯在一條臭水溝旁停下,三更半夜也沒人,他屏住氣,把十桶劇毒農藥也倒入溝中。
其實便是不倒農藥,這個水也夠毒了,但既然是沐青山送來的農藥,當然應該還給他!
行雲布雨的法訣捏起,臭水溝頓時干涸,混合著劇毒農藥和化工污水的液體,已經轉化成了天上的一朵積雨雲。
那天池大南向他交待沐池兩家情況時,敖湯已經知曉沐青山他家的位置,沐家在春城市內有多處居所,都是豪宅別墅。按池大南的說法,沐青山最喜歡住在滇池附近的一個豪華別墅區,敖湯當即驅車前往。
他的降雨能力是七八十萬立方的水量,而天上那朵污水積雨雲不過上千立方,敖湯想了想,又從滇池抽調了幾十萬立方,形成第二朵積雨雲,緊緊靠在一起。
接下來,便是漫長的守候。
且說老張等人,倉惶逃離水庫,十個人開著一輛面包車,找了家醫院,急診室包扎了一下。要說這傷,其實也不重,雖然被夾掉一兩塊肉,但並沒有傷筋動骨,這也是蟹將們有所克制,但老張他們當然不會這麼想,回想起來,還是驚魂未定。
「他媽的,那個水庫怎麼有這麼厲害的螃蟹?」保安們畢竟是六水集團的員工,而集團又有水產研究所,所以他們也都知道,世上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動物,「莫非是什麼特種螃蟹?听說巨型蜘蛛蟹可以殺人,水庫那邊的螃蟹只怕不亞于殺人蟹了吧?」
「是啊,這種螃蟹的甲殼實在太堅硬了,鋼管砸下去,竟然都沒事,從來沒听說過有這種螃蟹啊?」
「說不定還真是未現的新物種,也許可以命名為鐵甲蟹。」
「鐵甲蟹好像有的吧,似乎是某種螃蟹的別稱,不過肯定比不上我們今晚遇上的螃蟹啊。」
「說起來,螃蟹中還真有幾種神奇的,你們知不知道,有種‘烏龜怪方蟹’,號稱‘煮不死’,人家直接生活在海底火山口的。」
「滾,不是讓你們來談論螃蟹的。」老張沒好氣地阻止了保安們越來越偏題的討論,「都說說吧,我們該怎麼報告?」
沐青山、池雲飛是什麼人?經常跟在他們身邊做保鏢的老張再清楚不過了,刻薄寡恩、翻臉無情。你要是完成任務,他們這些不把錢當錢看的人,還真會賞你一筆;但要是失敗了,那就慘了,一切責任都是你的,他們只會怪你無能、廢物。
像池大南那次,電鰻沒電到敖湯,其實真的不關池大南事啊,但池雲飛立刻就翻臉不認人了。其實池雲飛內心當然也清楚,怪不到池大南身上,但不怪別人難道怪他自己不成?他們是永遠正確的,肯定是下面人執行的不好。
老張可以想象,他要是這樣報告︰「沐少,我們昨晚被螃蟹給夾傷了。」沐青山一定會破口大罵︰「蠢材、廢物,連螃蟹都對付不了,要你們干嗎?開除,別想領最後一個月工資了,立刻給我消失。」
「能怎麼報告?無非是走人而已,靠,我就不信找不到工作!」顯然不止老張一個熟悉沐少池少的品性。
「要不我們跟池總說說,我們本來就該是正當工作的保安,不是給這些紈褲做保鏢和打手的,何況做的還是這種虧心事!」
「哼,都是一家人。得罪了沐青山他們,就算一時不開除,也肯定會給我們穿小鞋。」
「要不……我們就說成功了,下毒成功,打人成功,估計沐青山當場賞給我們一筆獎金,我們拿了錢就走人,最後一個月工資就不去吵了。」
「誒,這主意不錯。」老張眼神一亮,以沐青山的作風,真要成功了,每人賞個一萬都有可能,肯定比他們一個月的工資多,至于以後,春城是不能呆了,大不了到其他城市做保安去,听說沿海地區保安的工資還不錯。
「就這麼干!大家先回宿舍休息,明天一早去滇池那邊領賞。」
第二天一早,面包車開到一處別墅區,老張等人腳步略有些拐地下來。停在馬路對面的敖湯立刻眼神閃亮,他認得老張的樣子,看來沐青山果然在這里!
「沐少,沐少,我們成功了。」老張給沐青山報喜,「十桶農藥全倒下去了,那四個看水庫的,也都被我們打折腿了。」
「好!」沐青山拍掌而笑,敖湯一定會憤怒和痛苦吧,或許還會痛哭流涕吧,沐青山暢快無比。
「辦得好,好好做事,我不會虧待你們的。」沐青山也知道有功當賞的道理,他房里保險櫃中現金不少,當即取了十萬,「拿去。」
一人一萬了,老張也有些心計,瘸著腿上前接過,他小腿雖然掉了塊肉,但本來沒這麼嚴重,此時卻故意裝作很瘸的樣子。
「咦,你的腿怎麼了?」沐青山立刻問了聲。
老張頓時訴苦起來︰「沐少,我們雖然成功了,但也被他水庫養的幾條惡狗給咬傷了啊。」反正沐青山不知道水庫中到底有沒有大狗,其實老張自個都不知道,只不過在逃跑時听到幾聲狗叫而已。
「你們都被咬傷了?」
「是啊是啊。」有機靈的保安立刻回答,也一瘸一瘸地走了幾步。
「哦,這樣啊,你們為我盡心辦事,那就是工傷了。」沐青山也知道收買人心的道理,立刻又取了五萬出來,「好好去醫院看一下,多弄些好吃的補一補。」
一人一萬五了,老張滿臉感激地接過,千恩萬謝,大表忠心,又問道︰「沐少,我們雖然把人打骨折了,但您沒讓我們蒙面,萬一他們報警……」
「哼,放心吧,這種小事,我一個電話就能搞定。不過你們最近,嗯,先給你們放一個月帶薪假,去外地旅游吧,給你們報銷。」
沐青山得意起來,他是故意不讓老張他們蒙面的,敖湯報警,他能壓下,沐家在警察局也有關系。那敖湯會怎麼樣?會更加憤怒吧?到時他再主動跑敖湯那邊露露臉,如果敖湯憤怒到失去理智襲擊他,那他立刻就讓關系警察抓人。
老張等人再次感謝,便要告退,沐青山興致勃勃道︰「不急,先陪我去龍牙灣,要是敖湯也在,我倒要看看他的樣子,哈哈哈哈。」
保安們面面相覷,要是沐青山很快就知道真相,只怕立刻就會……老張忽然打了一個寒顫,之前一心想著騙沐青山錢,是為了彌補注定損失的一個月工資,這樣的騙錢完全是心安理得的,所以也沒有多想一步。但他現在終于反應過來了,沐家在警局也有關系的,要是沐青山憤怒之下,說他們偷了他十五萬錢,警察會不會抓人啊?哪怕他們逃到沿海城市做保安,一旦立案通緝,只怕也不得安生啊!
沐青山的豪車緩緩駛出,保安們忐忑不安地跟上,敖湯皺著眉頭,沐青山應該就在豪車里,但雨水可鑽不到車內,只能遠遠吊在後面,等待沐青山下車,天上一大一小兩片積雨雲也不斷移動起來。
很快來到龍牙灣,沐青山興奮地下車,卻忽然看見入口處張小軍等人攔著,張小軍叫喊道︰「又是你們?給我滾,這個水庫不歡迎你們!」
沐青山傻眼地看著張小軍四人,哪有半點骨折的樣子啊?分明是活蹦亂跳啊!
「尼瑪的,騙我!」
他只覺得一股怒火直沖而上,他的手下竟然敢騙他!竟然如此明目張膽地欺騙他!竟然還一瘸一瘸地騙他出了兩次錢!
「尼瑪的,我不弄死你們,我就不姓沐!」
沐青山沖到面包車那邊,指著老張他們狠狠咒罵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張隊你快拿個主意。」
保安們驚慌失措起來,都這樣了,即使向沐青山磕頭賠罪,也無法挽回了。
張小軍等人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內訌,手機忽然響了,敖湯快吩咐道︰「不要管他們,你們立刻回屋里,暫時不要出來,快。」
張小軍覺得有點奇怪,不過敖湯作為村中少有的大學生,在村里同齡人中本就有些人望,再加上神奇地打出井水,以及半年賺兩百幾十萬的奇跡,使得敖湯在他們的內心中變得更加高大起來。何況敖湯又是老板,既然這麼說了,他們也就照做,當即回屋去了。
沐青山還在氣憤咒罵,保安們還在猶豫慌張,便在此時,天上忽然下起雨來。這場雨,範圍也有幾十平方公里,雨水不怎麼干淨,因為滇池水本身就不干淨。但其他地方的雨水,雖然不干淨,也不會怎樣,唯有沐青山所在的一小片區域,卻是敖湯控制著那朵小積雨雲所下。
「呸呸。」沐青山抬頭望了望雨勢,頓時灌到好幾口,泛起惡心,「這雨怎麼這麼臭?尼瑪的,難道是酸雨?」
井龍王只能下小雨,所謂小雨,是指24小時降雨量小于1o毫米,但未必就是平均下個24小時,也可以集中壓縮到很短時間下完,那在這個短時間內,雨勢就有些大了。
在豪車司機急急忙忙取出雨傘走過來給沐青山撐起的不到一分鐘內,已經有足夠的化工污水、農藥污水覆蓋到沐青山身上,甚至浸潤到口鼻眼耳。
「這雨……不對勁!」
皮膚上傳來惡臭,而更讓沐青山驚心的是,竟然還隱隱有腐蝕皮膚的感覺,胸口的惡心感也越來越強烈,看著地面上積水的黃黑色渾濁,沐青山忽然頭暈目眩,嘔吐起來。
「沐少、沐少!」司機驚慌地把沐青山扶進豪車,向醫院開去。
「快走快走。」老張等人也逃之夭夭,他們要回公司宿舍,把家屬和值錢家當趕緊運走,逃離春城。
qq小車內,敖湯自言自語︰「就算喝下農藥,搶救及時也不會死吧?以後沐青山還有池雲飛,每跑到我面前囂張一次,就給他們下一次特別小雨吧。」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