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湯、芷薇。」李文博把兩人請進屋,先是說起敖湯的那幾件拍賣品,「鎏金銅佛像的手腳最好做,畢竟它本身有傳奇的經歷,只需給它加上一個合法的來歷即可,我聯系了香港的一位收藏名家。」
具體哪個名家,李文博不會跟敖湯說,哪怕在他看來,敖湯是老友的準女婿,同樣不能透露。畢竟敖湯不是這個行業內的,不懂這個行業的規矩,萬一不小心透露出去,那對名家的信譽會有損害。這種有著良好信譽卻弄虛作假的名家並不太多,萬一少了一個,可是整個行業的損失,萬一全部沒了,那這個行業還怎麼運轉?少了這些名家,就炒不出天價了,大家難道喝西北風嗎?
「這個名家已經答應‘收藏過’鎏金銅佛像了,具體的拍賣,也放在香港,12月下旬,是一個國際知名拍賣公司,能不能天價就要看運氣了。」
敖湯笑道︰「我運氣一向很好。」
「元青花文王訪賢紋大罐,我聯絡的是澳門的一家拍賣公司,12月中旬。澳門的拍賣相對起步晚些,但那邊的價格容易出現虛高。」
敖湯樂道︰「虛高好。」
「北宋汝窯鏤空筆筒,聯系的是京城的一場拍賣,12月下旬,不過目前還有幾道手續沒做完。」
敖湯道︰「不急,反正都交給李叔您,我再放心不過了。」
「另外幾個元明清瓷器,都是交給我徒弟試手的,因為不抱太多希望,所以出得快。現在只剩1個待拍了。具體的情況我給你說一下。」
「那對胭脂紅龍紋筆,算是很成功了。我當日估計30萬,認為即便運氣好也只能拍出100萬,最終是140萬。」
「元青花行龍牡丹紋獸耳大罐算是砸了,我估計能拍到200萬。最後以80萬落槌。」
敖湯不以為意,200萬到80萬,看似虧了120萬,實則是他賺了80萬,呃。還要扣手續費。不管如何,他都是海里撿來的破爛,而且不用他親自撿,哪怕一萬一個他都無所謂,大不了賣它個成千上萬個。
旁邊魚芷薇微笑起來,雖然那什麼幾十萬幾百萬的都超過了她家全部的財富了,但看到敖湯不把這麼大的落差當回事。卻很是欣賞他對錢財的豁達態度。
「明青花四學士瓜稜罐拍了90萬,和當初的預料差不多。」
「明青花釉里紅花鳥紋大盤拍了100萬,中平之價。」
「明青花嘉靖群仙祝壽圖大罐,我徒弟聯系的是12月上旬的一家拍賣會。」
「總計410萬,扣除拍賣會和本店的兩重手續費。300萬出頭。不過這個款不能全部給你,其中部分已經沖銷了我運作那三個拍賣品的費用,等北宋汝窯鏤空筆筒辦完手續,全部結算了打給你。呵呵,其實也剩不了多少了,關鍵是那些名家都很黑。」
敖湯仍然無所謂。說道︰「那你徒弟那邊要不要再多一些練手的,我明天早上可以送來。」
李文博哈哈笑道︰「還是回來後再送來吧,我們明天上午的飛機。萬一你送來的物品中有好東西,我一時著迷可就忘了時間了。其實啊,我是真怕你送來的好東西太多,讓我徒弟去做吧,怕做砸了;我自己來吧,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啊。每年春拍秋拍,我真正能全力運作的也就七八個。再多了,精力就跟不上了。以你的出貨量,我以後怕是只為你一個人忙活了,可我樂古齋也有不少老客啊。」
敖湯笑了笑,真要是老李一年幫他拍出七八個千萬級以上的瓷器,那也不錯了。但轉念一想,根據圓圓算的賬,他以後水庫養殖一年就能3億了,至于員工成本、其他費用,龍牙灣水庫賺的錢足夠支撐所有成本費用還綽綽有余了,諸塘水庫的3億等于淨賺,哦,還要交稅。
陳圓圓已經把業余時間全部撲到了公司上,各種稅率也模清了,雖然敖湯沒有偷稅漏稅的想法,也不準備搞什麼合理避稅,但水產養殖是算農產品的,農產品本身的稅率就有優惠,企業所得稅可以減半,只需12.5%,而根據《增值稅暫行條例》也無需增值稅,真正的大頭反倒是敖湯的個人所得稅,按分紅的稅率算是20%。
算來算去,水庫養殖能讓敖湯淨入兩億多,這樣算下來,似乎瓷器拍賣也不算多了,除非能冒出幾個上億天價的拍賣品。
說起明天的飛機,李文博道︰「明天下午保泰的清代璽印專場拍賣會,敖湯你到底要不要參加?如果準備競拍,就要繳納保證金,這是為了防止惡意抬價。」
敖湯搖了搖頭︰「不參加,其實我這次,是準備去京城辦其他事情的。」
「啊,這樣啊。」李文博搖了搖頭,當初正是敖湯想去的啊,看來是年輕人心性不定,大概是一時著迷玉璽,如今不著迷了。他忍不住哎呀一聲,看了看魚芷薇,但願敖湯在情感上不要這樣。
李文博道︰「要是這樣的話,其實我都不必去了,我又沒有拍品在這場拍賣會上。本來只是想著你從沒參加過正式拍賣會,陪你走一趟,以免你開價太高或者拍到什麼低端品。你要真不去,我就辦退票了。」雖然也不差一張飛機票的錢,但老輩人更習慣節儉。
敖湯赧然道︰「不好意思,讓李叔您白費心了。其實本來也是去的,只是正好有其他重要事情,和拍賣會的時間重疊了……」
敖湯說著說著,忽然心中一愣,大叫不妙。他是準備去拍賣專場偷玉璽看到底有沒有龍氣的,可明天下午的拍賣會,明天上午飛去,難道中午去偷不成?那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啊。被發現的可能就太大了,總不能在本國領土上假裝奧特曼大殺四方吧?
或許,可以讓藍甲潛伏進拍賣會場,跟蹤幾個得主,再夜盜得主。敖湯計議已定,不由贊了褲兜里的藍甲一聲,小章魚果然是作用最大的水族。
從李文博那邊出來,魚芷薇隨口問道︰「敖湯去京城干嗎啊?」
敖湯笑呵呵道︰「是去拿幾樣重要的東西。」
「哦。」魚芷薇也不多問,又轉口說起其他。「我最近看天南方面的新聞,那黃金鱸真的很好吃嗎?听圓圓說是你養的呢。」
敖湯笑了︰「要不,寒假你到天南來,我燒給你吃。」
「呵呵,我怕被糜潞趕出去。」
「肯定不會的啦,上次在鵬城時,你們都有說有笑的。再怎麼說也不會趕你。」
「哈哈,我是怕你被糜潞趕出去。」
敖湯頓時囧了,等把魚芷薇送回宿舍,他回到車上,一時不知道該往哪里去。去船山吧,那邊水族走了大半,也沒什麼要緊事;留申城吧,都已經把芷薇送回宿舍了,再叫她出來……敖湯搖了搖頭,模出手機打給了糜潞。
等掛掉電話。他算是知道倪豪了,不由哂笑一聲,那又如何。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需要他敬畏的人了。即便是冒出什麼偉人,也只會尊敬,不會敬畏,何況只是區區權貴。
當敖湯在申城的夜景中晃悠時,天南紅塔那邊,終于有人蠢蠢欲動了。和其他權貴企圖謀奪敖湯養殖技術不同。祖承嗣壓根就沒這麼想,雖然他也同樣听過十倍產量技術的傳聞。
嚴格來說他不算紈褲。因為他有著不錯的能力,有著清醒的認知,他老爸不過是普通地級市的一個副市長,而且在一溜串副市長中排名不高,這種地位,即便能奪得十倍技術,也無非是為他人做嫁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當權貴們扎好餐巾、舉起刀叉時,區區副市長同樣只算匹夫。
他根本的目的,只是不讓敖湯好過,敖湯不是要拿這個諸塘水庫量產黃金鱸嗎?那就毀掉它。
「準備好了嗎?」祖承嗣詢問著一群人,此時他們正在一輛大巴車內。
為首者立刻道︰「放心吧,祖少,俺們又不是第一次做這事。」
祖承嗣點了點頭,他這些年來把水產養殖協會做大,中間不知道有多少養殖戶和養殖公司不識抬舉,結果他們的水庫、池塘全部被他毀了。本來還準備過一段時間對諸塘水庫下手的,哪知道敖湯又是軍民共建,又是軍犬,又是30個軍人,祖承嗣還不知道只是退伍軍人,只以為是敖湯靠糜家關系調來的真軍人,即便不是現役,或許也是預備役呢。
真等這麼多人熟悉了水庫,那水庫的安防體系就更加嚴密了,所以他只能提前下手,不過也不算倉促,因為他早有準備。
「都過來。」祖承嗣打開筆記本,「這里是諸塘水庫的圍牆區劃圖……」
一幅幅圖片極盡詳細,絕非祖承嗣派人偷拍,而是一開始就收買了人。雖然陳婷婷代敖湯請的建築公司在本地頗有聲譽,但有聲譽的是整體,總會有一小撮人受不了金錢誘惑。
「而這些,則是諸塘水庫安防系統的架構……」
敖湯購買的整套安防監控系統,號稱萬無一失,但實際根本不可能,畢竟只是民用監控系統,不但有漏洞,而且還不少。祖承嗣手下的這群人,在過往的歷史中也曾遭遇過幾家養殖公司的監控系統,可以說是經驗豐富了,一看之下頓時心里有數。
「感應式報警,不好避開。靠,這是哪家賣的監控系統,純粹是糊弄人的,白白糟蹋了報警系統!」
「剩下唯一的問題是兩條軍犬,不過你們以往也對付過有狼狗巡邏的水庫,就看你們的了。」
那群人笑道︰「無非是調虎離山、聲東擊西,這些活兒俺們都做慣了。」
祖承嗣滿意道︰「那就好,帶上東西出發吧,事成之後,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啊哈哈,為祖少辦事又不是第一次,我們曉得的。」
夜幕之中,刺耳的警報聲響起,緊接著狗吠聲不斷,值夜的老羅一看監視畫面,一邊用對講機聯絡今晚巡邏的六人趕往三號區,一邊拉響了警鈴,召喚其他人。劉石頭第一時間趕到,退伍士兵們同樣很快,仿佛以往的軍中演習一般。
老羅報告道︰「三號區有人翻牆,觸發感應式報警器,輪值的巡邏隊已經過去了。」
劉石頭指派道︰「其他人分作四隊,李雙喜、李大山、王強、趙忠,你們各領一隊,李雙喜、李大山兩隊機動,其他兩隊趕往六號區、十號區。」
很快又響起第二次報警聲,老羅道︰「是十一號區。」
劉石頭嘟囔一聲︰「分散我們兵力?通知趙忠隊前往十一號區。李大山隊,帶大青出外,沿外牆逆時針巡邏。」
原本輪值的六人隊已經趕到了三號區,立刻匯報道︰「報告監控中心,三號區沒人。」
「就近巡邏。」劉石頭又吩咐道,「老吳,打開強光探照系統。」
水庫的強光探照系統耗電太多,正常都是關閉的,平時只亮著幾排普通路燈。一旦打開強光系統,可以將整個庫區照的如同白晝。
但在強光開啟的瞬間,啪的一聲,整個庫區陷入了黑暗。
「該死,斷電了,意外還是被人破壞了電線?難道還應該自備發電機?監控系統也該使用**電源。嗯,每隊人數六個多了,三個就夠,可以分出更多的隊伍。」劉石頭皺著眉,總結著經驗,無論他還是敖湯,終究沒有完善的安保知識。水庫安裝的整套系統也只是撿了個價格不低的買,真正好不好還有待檢驗,現在看來,連**電源都不支持,有當了冤大頭的嫌疑。
劉石頭立刻拿起手機打給了派出所,又給諸建軍打了一個,走出房間。好在每一個巡邏人員身上都配備著軍用手電筒,還不至于抓瞎。
但失去了安防監控,新員工對水庫的地形不熟,祖承嗣幾個手下再次調動了巡邏隊後,終于有人悄悄爬了進來。
眼看著走到岸邊,那人想著祖承嗣許諾的好處,正要擰開手上那桶劇毒藥劑,湖中忽然彈射出幾條黑影,頓時電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