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筏上的江凡向河中凝視了好一會,沒有看到敵人的身影,確認對方已逃走,這才收弓,劃動木筏向唐寅而去。
「大王,您沒事吧?」到了近前,江凡一邊把唐寅拉上木筏,一邊關切地問道。
唐寅搖頭笑笑,說道︰「區區寧賊,豈能傷我?!」說著話,他先把昏迷的寧軍主將扔到木筏上,然後拉著江凡的手也跳了上來。
「大王,這人是……」江凡好奇地問道。
「應該是寧軍的主將!」唐寅震了震身軀,甩掉靈鎧上的河水。
「啊?」江凡吃了一驚,沒等他說話,唐寅又道︰「你先把此人帶走。」
「大王,那你呢?」
「我來砸沉這艘戰船!若我沒料錯,這應該是敵人的主戰船,只要它一沉,敵人不戰自亂。」說完話,唐寅的身形也隨之消失,用暗影漂移再次閃回到戰船的甲板上。
這時候,船上的寧軍也已看到己方的主將被敵人所俘,人們想放箭,但又怕誤傷主將,六神無主,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唐寅重新返回船上,沒有多余的廢話,鐮刀揮舞開來,見人就殺,縫人便斬,直把甲板上的寧軍殺的哭喊連天,慘叫聲不斷。
唐寅從甲板一直殺到船艙的最底層,這里滿滿的都是人,但並非寧軍,而是隨軍的奴隸,他們在船上的主要工作就是負責劃漿。
突然看到一名渾身黑色靈鎧的修靈者出現,眾奴隸們也嚇了一跳,唐寅晃動身形,只听呼的一聲,他的身上也燃燒起黑暗之火,接著,他手中的鐮刀猛的向下一揮,只听 嚓一聲,鐮刀刺穿船底,唐寅拖刀,從船艙的這一端一直沖到另一端,周圍的奴隸只要觸踫到他的身體,無不被黑暗之火吞噬,燒為靈霧,同時,戰船的船底也被鐮刀硬生生地劃開一條十多米長的大口子,河水咕咚咚的噴涌出來。
「啊——」
頓時間,奴隸們的叫喊聲連成一片,驚慌失措的向船艙外跑。上百的努力擁擠在狹小的出口,誰都出不去,唐寅的嘴角露出殘酷的冷笑,他平伸手掌,靈氣凝聚,化為黑色的光球,手腕一抖,光球飛進人群里。
百余名奴隸,在暗影魔咒的肆虐下,無處逃生,無從閃避,頃刻之間被炸為肉泥,漆黑的血肉濺滿船艙。唐寅也受到波及,身上的靈鎧嘶嘶冒著青煙,踩著滿地的血肉,從船艙里走出來。
到了外面,他甩了甩手中的鐮刀,又展開了第二輪的殺戮,直至戰船已下沉過半,船上的寧軍開始紛紛跳水逃生時,他這才施展暗影漂移,閃到另一艘戰船上。
主將被擒,主戰船沉默,這對寧軍的士氣是個致命的打擊,寧軍無心戀戰,各戰船的頭目紛紛下令,調轉船頭,退回己方本陣。不過此時戰斗已經打成膠著狀態,哪是他們想撤就能撤出去的。
五十艘來勢洶洶的戰船,真正撤出去的只有十幾艘,其余的戰船要麼受損嚴重無法行駛,要麼被攀爬上去的風軍控制住,即便是撤退的十幾艘戰船,也各有損傷。
此戰風軍算是取得了一場慘勝,雖然擊沉和俘虜三十多艘寧國戰船,殺死殺傷的寧軍有上萬之多,但直屬軍這邊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十多萬人,僅僅陣亡就接近二萬,傷者不計其數,這些死傷,大多都是雙方在貼身戰之前造成的,如果不是寧軍主將太大意,指揮失當,想直接撞翻風軍的木筏,最後的結果如何還不一定呢!
以四萬的死傷擊退寧國戰船,唐寅對這樣的結果已經很滿意了,他令人把寧軍的俘虜全部趕到戰船上,由風軍押解,把戰船駛到對岸,那些上不到戰船的風軍則全力控制木筏,趕快過河。唐寅很清楚,五十艘戰船並非寧軍主力,弄不好還有更多的寧軍戰船會趕過來。
他們這邊的渡河雖算不上艱難,但也不輕松,而在他們十里之外的平原軍卻幾乎未受到任何的阻撓,十多萬的平原軍將士未見到敵人的一兵一卒一船,順順利利的渡過漳河。
隨著人們的雙腳踩到陸地,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落了下去。蕭慕青興奮的臉上橫肉突突直顫,真想不到,曾經讓己方連吃兩次敗仗的漳河竟然這麼輕松的渡就過來了,由此可見,是天助大風滅寧啊!
平原軍將士一批批的上岸,立刻在岸邊列起戰陣,嚴陣以待,防止敵軍突然冒出來偷襲,另一邊,過來的木筏返回對岸,開始源源不斷的將己方的軍械、輜重運送過來。
等主力全部渡過漳河,蕭慕青一聲令下,主力軍團北上,直取寧國的河西大營。
平原軍浩浩蕩蕩的向北進發,沒走出半個時辰,就路過直屬軍強渡之地。
此時的直屬軍才剛剛打跑寧國的援軍,先頭部隊登上陸地。
平原軍隨之停止前進,為直屬軍守住陣腳。
等唐寅上岸後,蕭慕青立刻迎上前去,拱手施禮,問道︰「大王,渡江時我軍的損失如何?」
唐寅回頭瞧瞧,河面上一片狼籍,木板、浮尸到處都是。他面無表情地說道︰「傷亡不下四萬。」說著話,他皺了皺眉頭,問道︰「慕青,你停在這里做什麼?還不快去進攻寧軍大營?」
「臣怕敵軍在附近設伏,偷襲大王……」
「這里不用你管。」唐寅沉聲說道︰「趕快去攻擊敵營,若是晚了,天鷹軍怕要全軍覆沒!」
「是、是、是!臣這就趕過去!」听唐寅語氣嚴厲,蕭慕青不敢再耽擱,傳令下去,全軍起程,繼續向北進發。
在蕭慕青的率領下,平原軍是第一支殺到寧國河西大營的風軍。此時,魏征還率領著寧軍主力在漳河與天鷹軍交戰,營防空虛,為數不多的守軍突然見外面來了這麼多的風軍,都嚇的慌手慌腳,急匆匆給魏征傳信告急。
接到後方傳來的告急信報,魏征也嚇了一跳,風軍在一北、一南分頭強渡,自己已經派出援軍了,就算不敵,也不至于讓風軍這麼快的殺過來啊!正在他心里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與直屬軍交戰的敗兵退回來。
十多艘戰船,皆是傷痕累累,加上逆流而上,行進緩慢。看到己方的敗兵,魏征的腦袋也隨之嗡了一聲,暗道不好,急忙傳令下去,中軍和後軍全部退回己方大營,堅守營寨。
隨著中軍和後軍撤回寧營,河面上的戰船一下子銳減數百艘,只剩下百余艘在外作戰。可即便如此,天鷹軍還是無法沖破寧軍的防線,天鷹軍的陣營里依舊不時有木船被擊穿、擊碎,陣亡的人數還是在不停的增加。
仗打到現在,十多萬的天鷹軍已傷亡過半,遠遠望去,河面上破碎的木板鋪了厚厚的一層,其中夾雜的尸體數都數不清,河水早已完全變成了血水。
督戰的子纓還在堅持,但麾下的偏將們可再忍不住了,互相,默默點下頭,然後對子纓齊齊拱手說道︰「將軍,平原軍已殺到對岸,我軍已完成吸引敵軍主力的任務,快下令撤退吧!」
子纓背手站在船頭,頭也未回,幽幽說道︰「還未看到大王的軍隊。」
一名偏將急聲說道︰「既然平原軍已趕過來,大王的軍隊肯定業已上岸。」
「若是沒有呢?」子纓眯縫著眼楮說道︰「若是大王的軍隊還在渡河,我軍一撤,這百余艘敵船順流直下,你讓大王如何抵御?」
「這……」那名偏將為之語塞,另有偏將眼圈一紅,顫聲說道︰「我軍若是再打下去,怕是要全軍覆沒,請將軍為天鷹軍留下一支血脈吧!」
子纓聞言,連眼楮都未眨一下,凝視著前方戰場,沉聲說道︰「一切要以大局為重!哪怕是戰剩一兵一卒,也要確保大王萬無一失。誰敢再輕言撤退,軍法論處!」
他的話說得斬金截鐵,但是心早已縮成一團。天鷹軍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原本在唐寅眼中的炮灰軍團能成為風國的五大主力軍團之一,子纓功不可沒,也費盡了心血。
此時看著自己的部下、兄弟一各個的慘死在寧軍的箭下,子纓的心都在滴血,可是在沒有確認直屬軍已全部過河的情況下,他不敢下令撤退,就算咬碎牙、撐破頭皮他也得堅持下去。
主帥不下令,下面人就算急的吐血也沒用,如飛蛾撲火般的慘烈戰斗還在繼續著……
另一邊,抵達寧軍大營的平原軍已開始發動進攻。
上官元讓、戰虎都有傷在身,未參加此次的渡河之戰,吳廣在三水軍、江凡在直屬軍,平原軍負責打頭陣的將領是新人南業、展鵬和魏軒。
這三人被唐寅指派為平原軍的正副先鋒官,進攻敵營時,三人各率領兩千敢死隊,一馬當先沖在全軍的最前面。
守營的寧軍倉促迎戰,沖殺出來的數名寧將和五千之眾的寧軍。
雙方在兩軍陣前拉開架勢,排好陣形,魏軒沒和南業、展鵬打招呼,直接提槍催馬沖殺出去,到了兩軍的正中央,他勒住戰馬,用長槍一指寧軍陣營,喝道︰「我乃風國魏軒,誰敢出來與我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