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南延當初就是反對邵方與風國聯手抗擊川貞兩大強國的重臣之一,但現在,他的態度卻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任何一位有血性將領在听完川貞兩軍的所做所為後都會義憤填膺,南延更不例外。
這就是貞軍當初埋下的禍根,現在已開始慢慢酵……川貞聯軍留在平鄉的兵力看上去很多,足有七八萬人之眾,而實際上,真正有戰斗力的並沒有多少。
這七、八萬人里,其中有兩萬的傷兵,三、四萬的預備軍。
預備軍都是些沒有上過戰場、毫無戰斗經驗的新兵,他們的作用是分到各兵團之中,填補傷亡後所留下的空缺,在兵團里,有老兵帶著他們,打過幾場仗也就漸漸變得成熟了,但現在可沒有人帶著他們,這許多的新兵聚在一起,揮不出幾成的戰力。
真正有戰斗力的只有川貞聯軍留下駐守的那兩個兵團,但合計也不過才兩萬人而已,只靠這點兵力想抵擋得住平原軍和三水軍的進攻,比登天還難。
三日後,當平原軍和三水軍突然出現在平鄉的視野中時,里面的川軍和貞軍都傻眼了,士卒們連忙向駐守平鄉的主將王忠稟報。
王忠是貞國將領,沒多大的真才實學,只是資歷夠深罷了,貞軍主帥聶澤也不太待見他。
听聞鎮外現風國的大隊人馬,王忠也嚇了一跳,臉色鐵青,跌跌撞撞的跑出寢帳,隨報信的士卒前去查看。
等他上了平鄉外圍的土牆,舉目向外面一瞧,直嚇的魂不附體。
土牆外,風軍列著整齊的戰陣正一步步的向平鄉推進,大致算算,風軍的兵力至少有十多萬人,戰陣列開,鋪天蓋地,錦旗招展,槍戟如林,整個陣型就好象一塊無比巨大的黑色地毯,快的迎面*壓過來。
愣了好一會,王忠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的叫來一名偏將,向其急聲說道︰「你……去莫國的虎賁軍大營,就說風軍來攻打平鄉了,請莫國的虎賁軍立刻出兵增援!」那偏將連連點頭,剛要離開,他又把腳收了回來,疑問道︰「將軍,如果虎賁軍不增援怎麼辦?」「不增援?」王忠的眉毛豎立起來,嗓音都變了,尖聲大叫道︰「若是虎賁軍不來增援,他們就等著為平鄉的數千莫國百姓收尸吧!」偏將臉色一變,急忙插手應了一聲是,然後轉身下了土牆,騎快馬直奔虎賁軍大營救援。
川貞聯軍會派人來向己方大軍求救,南延對此一點都不意外,他心中暗笑,風軍的度還真夠快了,只三天就沖到平鄉了。
他並沒有把對方拒之于門外,令人把王忠派來的偏將帶入帳中。
由于風軍來勢洶洶,兵力眾多,平鄉形勢危急,見面之後,偏將沒有多余的廢話,急聲說道︰「南將軍,大事不好,風軍主力偷襲平鄉,平鄉現在岌岌可危,我家將軍派末將前來請南將軍務必出兵救援!」南延心中冷笑,不過臉上還是一本正經的表情,說道︰「真不湊巧,這幾日正趕上我虎賁軍閉營*練,現在*練還未結束,無法增援平鄉。」
「什麼?」偏將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錯了,只是為了*練,便不去救援平鄉了?到底哪個重要?偏將下意識地跨前一步,急道︰「南將軍,*練什麼時候都可以,但平鄉只有一個,若是被風軍攻佔,損失難以估量,甚至還會影響……」不等他把話說完,南延已不耐煩地揮手打斷道︰「不用再說了,不等到我軍*練結束,我軍無一人可以離開營地。」
「那……貴軍還要*練多久?」「還有兩天。」
「啊?」兩天?己方恐怕連兩個時辰都抵擋不住,更別說兩天了。
「南將軍,你……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南延說道︰「這不是見死不救,而是我軍另有任務!好了,你不用再多說了,趕快回去復命吧!」他說話時面無表情,但拳頭業已握得緊緊,南延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才把心中憤恨強壓下去。
這時候,偏將也看出來了,什麼*練,那完全是南延的借口,他根本不想救援己方。
偏將把心一橫,豁出去了,大聲說道︰「末將來時,我家將軍有過交代,如若貴軍不來救援,那麼,平鄉鎮的百姓將統統會成為我軍的殉葬品!」這話觸踫到了南延的底線,川貞聯軍不僅悄悄屠殺己國的百姓,現在更加肆無忌憚,竟然當著自己的面拿百姓的性命來要挾自己。
他兩眼瞪圓,目露精光,凝視偏將,獰聲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看到南延此時駭人的模樣,偏將才這猛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太過了,在南延凶光畢露的雙目下,偏將本能的倒退兩步,然後轉身想走,可是南延哪還能容忍他離開。
後者猛然抽出佩劍,只一個箭步就沖到偏將的背後,緊接著,惡狠狠一劍,猛刺向對方的心口窩。
偏將大驚失色,一邊閃躲,一邊罩起靈鎧,同時開口解釋道︰「南將軍,你不要誤……」、他話還未說完,南延刺空的一劍又猛然向旁急掃,偏將閃躲不及,被這一劍正砍中脖子上。
好在他靈鎧罩得及時,南延的劍又沒有靈化,總算是把這致命的殺招硬抗了下來。
不過南延這一劍力道極大,雖未能砍死偏將,但卻將其撞翻在地,偏將正想爬起,周圍的護將們已一擁而上,亂刃齊落,他們的刀劍可是已經靈化了的,隨著一連串的脆響聲,偏將瞬間被斬成數段,慘死在中軍帳內。
南延仍不解恨,沖著帳外大喝道︰「來人,把尸體給我拖出去喂狗!」偏將到虎賁軍大營請救兵,結果救兵沒請到,反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了。
而另一邊,平鄉內的川貞聯軍已與風軍交上手。
為了抵御敵軍,王忠把預備役的士卒也拉到戰場上,即便他們戰斗力不強,至少也可以撐撐場面,壯壯聲勢。
川貞聯軍在土牆上的防御還未布好,風軍的進攻就到了,先來的是風軍箭陣,那黑壓壓一片的雕翎由天而降,密如雨點。
次見到如此大面積的箭陣,許多預備役的新兵們被驚呆嚇傻,直挺挺的站在土牆上,忘記躲避,忘記格擋,被活生生釘成了刺蝟。
一輪箭陣過後,土牆上幾乎找不到可以落腳的地方,地上插滿箭矢,數以百計的川貞兩軍士卒被淹沒在箭海之下。
這僅僅是開始,一輪箭陣剛過,緊接著是第二輪、第三輪……風軍的箭陣連續不斷,好似疾風驟雨,即使川貞兩軍的士卒頂起盾牌,仍不時有人被流矢刺透身體,慘叫著摔下土牆。
在此種強度的攻擊下,即便是修靈者都難以招架。
王忠不敢繼續呆在土牆上,早早的躲到牆根底下,揚著頭,在下面遙控指揮土牆上面的將士們。
主將貪生怕死,下面的將士又哪會舍命戰斗,而且平鄉的城防太差,沒有城牆,只有一丈高的土牆,上面連箭垛都未造,人們想擋箭陣,只能用盾牌,可是土牆又狹窄,沒有足夠的空間布起完整的盾陣,人們拿著盾牌,是擋住上面露出下面,擋住下面又露出上面,站于土牆上的兩軍士卒成了風軍的活靶子,中箭聲、慘叫聲此起彼伏,連成一片。
很快,川貞兩軍的士卒便連滾帶爬的紛紛跳下土牆,往鎮中心方向逃。
王忠見狀,心頭大急,舉起佩劍,連砍數名逃兵,大吼道︰「回去!都給我回去守城!」這時候,貞軍兵團的兵團長跑到王忠近前,顫聲說道︰「將軍,平鄉的城牆又矮又窄,我軍根本守不住,將軍,趁現在兄弟們死傷不大,還是趕快撤吧!」撤?王忠也想撤,但人能跑,囤積在平鄉的那些輜重能跑嗎?自己若是把這些輜重、糧草丟了,就算有十個腦袋都保不住。
他一把將兵團長的衣甲抓住,大叫道︰「不能撤!莫國的虎賁軍馬上就能趕過來增援,你就算死在戰場上,也得把風軍給我頂住!」王忠自己不敢上城頭指揮作戰,卻拼命讓麾下的將士們頂上去,他是主將,他不下令撤退,貞軍是真的不敢撤。
兵團長無奈,只好又帶領麾下士卒重新登上土牆。
在風軍的箭陣下,貞軍連回射的機會都沒有,上去一批,被射殺一批,整面土牆都快讓貞軍的尸體鋪滿。
即使明知道死扛下去會是死路一條,人們也只能咬牙硬挺著,可是,等風軍的將士沖到近前時,貞軍再也頂不住了。
只見上官元讓一馬當先的沖到土牆的木門前,三尖兩刃刀猛的向下一劈, 嚓一聲脆響,木柵欄們應聲而碎,上官元讓催馬,直接沖進鎮內。
見敵將殺進來了,所剩不多的貞軍一擁而上,還想把上官元讓拉下戰馬,但他們上來的快,倒下的更快,上官元讓釋放的靈亂•風無情的從他們身上刮過,成群成片的貞軍士卒被交成肉塊。
貞軍兵團長硬著頭皮迎上前去,可他和上官元讓還沒走上一個回合,便讓後者一刀斬落馬下。
貞軍向來勇猛,作戰有不怕死的勁頭,不過見到如此勇猛的上官元讓,人們心中還是生出懼怕之感,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
上官元讓環視周圍的敵軍,揮刀大喝道︰「我乃風國上將軍上官元讓,爾等若想活命,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