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里還算干淨,只是桌椅都很陳舊,顯得落魄。看到這許多的風軍沖進來,茶館里的掌櫃和伙計都嚇呆了,哆哆嗦嗦靠牆面站,大氣不敢喘。
唐寅進來之後,現實大量了一圈,然後走到居中的桌前落座。其余的風將們也都各找座位,紛紛坐下。
唐寅向舉目看向掌管,想他招招手。
他沒穿王服。但也是一身的戎裝,掌櫃看到他叫自己,可沒敢過去,這時,兩名侍衛走上前來,不由分說,一人拉住他一只胳膊,硬拽到唐寅近前。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掌櫃跪伏在地,鼻涕眼淚一齊流了出來。
「掌櫃的不用害怕,我們風人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唐寅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後說道︰「讓你的伙計給我們上些避暑的涼茶。」
啊?原來只是喝茶?!掌櫃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忙從地上站起來,回頭大叫道︰「上茶,快給將軍們上茶,你們還愣著干什麼?」說著話,他對唐寅道︰「伙計們沒見過世面,我過去催一催……」
「不用了。」唐寅擺手,又指指身邊的空位,笑道︰「掌櫃的,坐下來聊聊。」
茶館掌櫃暗暗咧嘴,但有不敢抗命,顫巍巍地坐在唐寅身旁。說是坐,其實他整個神罩都是僵硬的,和跪在那里差不多。唐寅邊等茶水,邊隨口問道︰「你這里的生意不錯?」
剛才風軍侍衛沖進來的時候,趕走的茶客可不少,得有數十人之多。掌櫃的連連點頭,結結巴巴道︰「xiao……xiao本生意,混口飯吃。」
唐寅話鋒一轉,又問道︰「此城的城主叫什麼名字?」
「是劉沖劉大人!」掌櫃如實答道。
「現在他在何處?」唐寅笑問道。
主大人早就跑了,xia不知道城主大人在哪……」
他話還沒說完,圍站周圍的侍衛們也紛紛把佩刀抬了出來。
掌櫃見狀,嚇得魂飛魄散,以膝蓋當腳用,向後急蹭兩步,連連叩首,聲音都變了,實叫道︰「xiao人說的句句屬實,確實不知道城主大人去哪了!」
唐寅樂了,笑道︰「你不用害怕,我只是隨便問問罷了。」說著話,他抬起頭不滿的瞧瞧左右的侍衛。眾人紛紛收道,垂首退後半步。
很快,店伙計把茶水一一送上。不等唐寅先喝,阿三阿四已快速的取出銀針,先測試茶中是否有毒,接著再讓侍衛試飲,確認無毒無miyao只類,這才幫唐寅倒滿茶水。
唐寅喝了一口,險些當場噴出來,茶水又苦又澀,令人難以下咽,不過他也明白,避暑的涼茶味道好不到哪去。他強忍著把茶水咽肚,笑呵呵的說道︰「掌櫃的,既然城主都跑了,為什麼你不跑啊?」
掌櫃xiao心翼翼地答道︰「城內已無軍兵,也不會再打仗,所以……所以城中百姓都沒有跑……」「可是街道上卻看不到幾個人。」唐寅邊喝茶邊聳肩說道。
「這幾天風沙太大,大家都盡量避免出men。」
「哦,原來是這樣。」唐寅深有同感,低低嘟囔道︰「這見鬼的天氣。」說著,遺漏期把剩下的半碗茶水喝干。
看的出來,唐寅應該是這些風軍的頭頭,見他茶碗空空,掌櫃的獻媚的主動幫他倒茶,不過他的手還沒接觸到茶壺,便被阿三阿四一巴掌打開,後者冷冰冰瞪了他一眼,而後提起茶壺,給唐寅的茶碗倒滿、
唐寅淡然地問道︰「安丘又落後又閉塞,天氣也差得很,你們從沒考慮過遷移到其他郡嗎?」
掌櫃聞言,忍不住幽幽嘆了口氣,說道︰「這里的氣候是差了一些,但我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里,早已習慣了,也不舍得離開,而且以前安丘不是這麼蕭條的,我們這里和yu國很近,兩國的商隊經常路過安丘,只是最近幾十年,安丘匪患成災,商隊漸漸的也不敢從安丘走了,寧可繞遠道走泗水。」
「匪患成災?」唐寅挑起眉,疑問道︰「官府不肯出兵圍剿嗎?」
「官府出兵了。」掌櫃無奈道︰「以前圍剿過幾次,但都沒有成功,朝廷又不肯動用中央軍,所以匪患的事就一直拖下來了。」「哦!」唐寅點點頭,說道︰「如果平滅匪患、安丘會繁榮許多吧?」「當然,沒有匪寇,商隊便會大量涌入進來,xiao人的茶館生意也能比現在強很多呢!"看唐寅的態度一直很隨和,掌櫃的膽子也漸漸大起來,說話時比剛才順暢不少。
「區區匪患,何足道哉?!」唐寅傲然道︰「我大風是奉天子之命,討伐叛逆,這次路過安丘,也應該為安丘的百姓出一份力!」
「將軍要幫安丘剿匪?」掌櫃又驚又喜,睜大眼楮看著唐寅。
唐寅點頭,笑呵呵說道︰「舉手之勞而已。何況,保安丘百姓的安居樂業,也是我風軍此行的責任嘛!」
他話音剛落,茶館的後院突然一陣大luan,人們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一名店xiao二慌慌張張從後men沖了進來,向唐寅那邊跑去。不等他到近前,周圍的侍衛已搶先出手,將其打翻在地。
掌櫃臉se一變,忙向唐寅叫道︰「將軍是我店的伙計。」
唐寅向侍衛們擺擺手,讓他們退開。店xiao二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忍著身上的疼痛,向掌櫃的哭喊︰「掌櫃,有風軍沖進後院,要對老板娘和xiao姐無禮!」
聞言,掌櫃的又驚又駭,對唐寅急聲叫道︰「將軍,你們這是……」
唐寅也是暗暗皺眉,進城的時候他就已經jiao代活了,不屠城、不傷民、不掠財,怎麼這種事就偏偏阻止不了呢,而且還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面無表情地沉聲喝道︰「程錦!」
「屬下在!」
「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
程錦答應一聲,大步流星向後院走去。掌櫃的也坐不住了,不清楚後院的情況如何,心急如焚,他欠起身,看著唐寅,哆嗦著說道︰「將軍
唐寅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心煩地擺擺手。掌櫃如釋重負地站起來,飛快地沖向後院。
後院的嘈雜聲非但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大,又過了一會,還傳出尖叫之聲。唐寅的眉頭已快擰成疙瘩,把手中的茶碗重重拍在桌子上,伏案而起,向後院而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他出了茶館後men,到外面一瞧,好嘛,院子的地上橫七豎八躺著數具尸體,皆為茶館的伙計,另有二十多名風軍侍衛站立兩旁,其中幾個人手中的鋼刀還滴著血。
看到唐寅出來,眾侍衛身子一顫,紛紛單膝跪地施禮,齊聲道︰「大王!」
唐寅臉seyin沉著沒有發問,舉目看向對面的後房,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剛進入房間里。血腥味便撲鼻而來,剛才還和他有問有答的掌櫃此時已倒在血泊之中,無情的一刀幾乎把他半個脖子砍斷,鮮血正順著傷口處撲哧撲哧的噴出。再向里看,有程錦,還有數名衣衫不整的風軍侍衛,床榻上,橫躺著一名赤身luo體的婦人,白花花的身子青一塊紫一塊,圓睜的雙目無神地看著棚頂,眨也不眨,顯然已經沒氣了。在尸體旁邊,還有一個才十三四歲的nv孩,衣服已經被撕扯得殘破不堪,蜷曲著縮在角落里。
「有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唐寅兩眼噴火,肺子都快氣炸了。以前人們常說風軍軍紀松,軍風差,對敵國百姓燒殺jian掠,無惡不作,唐寅並不否認這一點,也下狠手整頓過數次,這回倒好,幾個中央軍團都沒有再出問題,到時他身邊最貼身的侍衛隊出事了,這讓他情何以堪?
程錦環視周圍的侍衛,暗暗搖頭,默不作聲地退到唐寅身後。
人群中,一名侍衛隊長壯著膽子說道︰「大王息怒,事情是這樣的,我等搜查到這里,是這nv人沒穿衣服躺在床上,勾引我們,弟兄們一時把持不住,所以就……後來酒館掌櫃跑進來,拿著棍子喊打喊殺的,弟兄們為了自保,就一刀把他砍了!」
唐寅差點氣樂了,這種蹩腳的借口也能想得出來!他環視眾人,緩緩點了點頭,側頭喝道︰「程錦?」
「屬下在!」
「按照軍法,濫殺百姓,*婦孺,當如何處置?」
程錦面se一正,說道︰「其罪當斬!」
「那你還在等什麼?」
程錦不敢再徇私留情,退後兩步,大聲喊道︰「來人,把他們統統拿下!」隨著他的話音,房間里瞬間多出十多號人,清一se的錦緞黑衣打扮,背後披著血紅se的大氅,腰間挎蛇皮佩刀。沒人看到他們是從哪冒出來的,甚至都沒有人听到他們進入房間的聲音,好像憑空生出來似的。
暗箭人員箭步上前,不由分說,把數名侍衛連同侍衛隊長一並按到在地。
連暗箭都出動了,侍衛們看出大王絕非在嚇唬自己,一各個臉se面無血se,趴在地上,連聲叫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啊!」
那侍衛隊長叫聲最大︰「大王看在xiao人追隨大王數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情分上,就繞過xiao人這一次吧!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