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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聞唐寅的問話,在場的大臣們面面相覷,誰都沒有再言語。等了好一會,齊橫從武將當中走出來,拱手問道︰「不知大王欲派哪支軍團去圍困神池?」
唐寅看了一眼齊橫,半開玩笑地反問道︰「就派你第九軍去如何?」
齊橫縮了縮脖,沒敢接話。讓他去征戰沙場,與敵軍對陣,哪怕面對千軍萬馬他也絲毫不懼,但若讓他去圍困神池,他實在心中沒底,也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
唐寅見狀,哼笑出聲,說道︰「圍困神池之事,還輪不到你第九軍頭上,我打算派平原軍和天鷹軍前往!」
就站于朝堂上的蕭慕青和子纓二人雙雙出列,振聲說道︰「末將必不辱大王使命!」
「恩!」唐寅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像一軍統帥該說的話嘛!
看出大王對自己的不滿,齊橫連忙解釋道︰「末將也不是懼怕神池,只是……神池多山嶺,不適合第九軍的排兵布陣……」
唐寅擺了擺手,打斷他後面的話,舉目看向其他眾人,說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他話音剛落,張秀急忙快步出列,拱手說道︰「大王,皇甫長老和金長老難得來到我風國,不知微臣可否請兩位長老到靈武學院一游!」
張秀是風國都城靈武學院的院長,若能把這兩位靈武高人請到靈武學院,哪怕只是指點一二,也必會讓靈武學院的先生、學生們受益匪淺。
對于此事,唐寅當然不會反對,但也無法幫皇甫秀台和金宣做決定。他轉頭看向他二人,笑問道︰「兩位長老,你二人的意思呢?」
皇甫秀台暗道一聲麻煩,正要開口拒絕,金宣倒搶先答道︰「好!等散朝之後,我與皇甫長老便到靈武學院走一趟,也順便長長見識。」
聞言,張秀滿臉的驚喜,沖著皇甫秀台和金宣深施一禮,急聲說道︰「如此就多謝兩位長老了。」
皇甫秀台無奈地搖了搖頭,同時還不滿地瞥了金宣一眼。
張秀心滿意足地退回原位,御史大夫張哲又跨步出列,說道︰「啟稟大王,目前朝廷已于風地建造百余座靈武學院、軍事學院和書院,耗費錢財、人力巨大,不知大王是否還有建造下去?」
「造!」唐寅連想都沒想,立刻說道︰「當然要繼續造下去!本王已經說過了,必須要讓靈武學院、軍事學院、書院先在風地普及,無論花費多少銀兩、人力、資源,都得給我繼續造下去!」頓了一下,他皺著眉頭問道︰「先前從安地運回的銀兩甚多,不會連區區幾座學院和書院都造不起了吧?」
張哲正色道︰「最近我國各地時有災情出現,單單是賑災劃出去的銀子就已不計其數,另外,還有數十個郡城、縣城傳書朝廷,要求擴建城郭,需要朝廷撥給銀兩,所以……」
「所以,你要告訴本王國庫又空虛了?」唐寅揚起眉毛。風國吞並了安國,安國積攢下來的存銀都落到己方手里,那麼一筆數額龐大的銀子,一送回鎮江就都沒了?
「確實如此,大王,國庫雖不至于空虛,但也不再富足了。」張哲實話實說道。
其實也很好理解,安國積攢下來的銀子再多,那也是相對于安國的面積而言,安國的銀子放到現在偌大的風國里,根本就不算什麼,各郡各縣皆索要一點,便剩不下多少了。
「好端端的,為何各郡城、縣城都要擴建,難道我風國的各地真的有繁榮到那種地步嗎?」
一涉及到內政,再想想其中那些錯綜復雜、官官相護、說不清又道不明的關系,唐寅就覺得頭疼。
張哲沒有言語,主管內政的上官元吉也沒有言語,眾文臣們一個個垂著頭,誰都沒有說話。
唐寅深吸口氣,邊揉著額頭邊沉聲說道︰「各地城郭的擴建可以暫緩,但學院和書院的建造絕對不能停止,擴不擴建城郭,影響不大,但失去了人才的來源,那可是要亡國的。」
「大王聖明,微臣知道了。」張哲拱手應了一聲,而後又深深看了一眼上官元吉,退了回去。
各地城郭的擴建,地方官員是找不到張哲頭上的,他們只能先上書朝廷,等朝廷批準了,張哲這邊才會從國庫中撥出銀兩給地方。
而能批準此事的,只有右相上官元吉有這個職權。一下子批準了那麼多城郭的擴建,所涉及的銀兩數額之巨大,只能用天文數字來形容,其中到底存不存在權錢交易,張哲也很是懷疑。現在大王已經發話,他也就不用再為此事*心了。
站在後面的蔡圭偷眼瞧瞧面色陰沉的上官元吉,再瞧瞧張哲,忍不住暗暗搖頭,張哲得罪人的本事還真稱得上空前絕後啊!
上官元吉有沒有向地方官員收受賄賂,他不知道,不過他可明白上官元吉的用心,之所以一下子批準這麼多城郭的擴建,主要是為了給地方官員增加政績,目前風國各地的郡首、縣首可都是大王一手*辦的,他們若是做不出來耀眼的政績,受損的只會是大王的顏面和威信,上官元吉這麼做顯然是在維護大王,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可張哲卻像是沒看出來,非把此事搬到台面上來說,得罪的恐怕也不僅僅是右相吧!
唐寅見張哲退回去了,再次問道︰「諸位還有事嗎?沒事就退朝吧!」
「微臣無事啟奏,微臣告退!」在場的眾大臣齊齊拱手施禮,而後紛紛退出朝堂。
等上官元吉也要退出去的時候,唐寅抬手把他叫住︰「元吉!」
「大王!」上官元吉急忙收步,轉回身形看向唐寅。
唐寅向他甩了下頭,然後從大殿的側門走了出去。上官元吉快步跟上前去,走在唐寅的背後,出了大殿,來到大殿後身的小花園里。唐寅放慢腳步,讓上官元吉與自己並肩而行,問道︰「到底怎麼回事,為何要一下子擴建那麼多的城邑?有必要嗎?」
「很有必要。」上官元吉回答得干脆。
「說說,有什麼必要。」唐寅皺著眉頭問道。
「現在我國各郡、各縣的官員都是剛剛上任的新官,而且還是由大王一手篩選出來的,他們能不能做出政績,對大王的聲望至關重要,而要在一處千瘡百孔的地方做出像樣的政績,那絕非一年兩年或三年四年能辦到的,最立竿見影的辦法,就是對城郭的建設。只要各地的城郭繁華起來,政績也就有了,大王的聲望會更高,各地百姓也會更加擁戴大王。大王,我國這偌大的領土是經過南征北戰、東拼西湊而來的,最缺失的就是凝聚力,只有先樹立起大王的威信,各地的百姓才會信服,才不會起來反抗。」上官元吉幽幽說道。
哦!原來如此!唐寅听後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做事一向穩重的上官元吉這次會突然批準那麼多城邑的擴建。
他搖頭而笑,說道︰「看起來,張哲是誤會你了,看他在朝堂上的樣子,似乎在懷疑你私下里收了地方官員的不少賄賂。」
上官元吉淡然一笑,說道︰「人之常情,畢竟臣手中的職權太大,容易惹人懷疑,何況,張大人身為御史大夫,就是要對朝中百官處處提防、懷疑,臣覺得張大人做得沒錯,也懷疑得沒錯。」
唐寅看著上官元吉,心中百感交加,自己這個國君不好做,而上官元吉這個右相也同樣不好做,身為文官之首,其實就是眾矢之的,不知有多少雙眼楮在日夜盯著他呢。
他拍拍上官元吉的肩膀,話鋒一轉,說道︰「等會你隨我一同去趟皇宮,這份天子詔書並不好寫啊,你也幫忙參謀、參謀!」
上官元吉笑了,點頭嘆道︰「確實是不好寫。」就算是天子詔書,想讓天下百姓相信廣玄靈的罪行,那也非容易之事。
「對了,還有一件事。」唐寅拉著上官元吉走進涼亭里,剛坐下,又像想起什麼,說道︰「這里太冷了,我們到書房里去坐坐。」
他修為深厚,並不怕冷,怕的是上官元吉收不了。
能夠察覺到大王對自己的體貼,上官元吉深為感動,向唐寅拱手說道︰「大王,臣在這里沒事……」
「走吧!」唐寅拉著上官元吉,不由分說地走向書房。
進入書房後,二人落座,唐寅從袖口中取出一打紙,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他用手拍了拍,然後遞給上官元吉,說道︰「這是我打算施行的國策,還沒有寫好,元吉,你先看看。」
「哦?」上官元吉立刻來了興趣。他輔佐唐寅已久,知道自己這位大王甚少有制定國策的時候,而一旦制定出來,必然是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他硬是要推行學院和書院這件事。
上官元吉接過來後,聚精會神地看了兩眼,立刻又放了下去,面露干笑地說道︰「微臣……不太懂。」
「你是不懂我的意思是吧,其實也可以理解,畢竟……」
「呃,不,大王,微臣是看不懂你的字,實在……實在太潦草了。」
唐寅認真寫字都是歪歪扭扭的,奮筆疾書後,那簡直就是狂草、天書,連日夜侍侯唐寅的阿三阿四都看不懂,上官元吉就更不懂他寫的是什麼了,若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去辨認,他非得累瞎眼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