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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歌這番話對鳳夕的觸動頗深,他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忽听大帳外有人高聲說道︰「就算兩位現在肯投靠我風國,也救不了神池。」隨著話音,唐寅從外面走了回來,在他身邊還跟有金宣等人。
高歌臉色一變,轉頭看向唐寅,問道︰「風王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唐寅在大帳中站定,抬起腳來,跺了跺地面的浮冰,雖說鳳夕已收回靈氣,但浮冰依然堅硬異常。他舉目看看高歌,又瞧瞧鳳夕,說道︰「兩位現在有機會逃離廣玄靈的魔掌,投靠風國,但神池的其他人呢?他們可還都在廣玄靈的控制當中,廣玄靈也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讓他們為他賣命,如果神池的長老和子弟們都隨廣玄靈一並死了,那神池也將不復存在。」
他說的這個倒是個很現實的問題,高歌吸了口氣,垂首不語。
鳳夕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唐寅,垂下去的拳頭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看得出來,他現在的心情也極為復雜,在為到底要不要繼續鏟除唐寅而猶豫不決。
唐寅對上鳳夕充滿殺氣的目光,樂了,說道︰「本王已經說了,鳳長老即便殺了本王,風軍也不會撤退,反而會讓風國舉全國之軍來圍攻神池,與神池決一死戰,那樣一來,只會讓神池覆滅得更快。事情的根源並非出在本王和川王身上,而是在于廣玄靈一人,現在神池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廣玄靈死,神池活,要麼,廣玄靈拉上整個神池做他的殉葬品。」
鳳夕咬牙切齒地說道︰「風王口口聲聲說當今的聖王就是廣玄靈,證據何在?」
唐寅含笑道︰「如果廣玄靈不親口承認,本王就算拿出再多的證據,在鳳長老眼中恐怕也會當那是本王捏造的吧!」
一句話正中要害,說得鳳夕啞口無言。唐寅又道︰「有件事情我想請教鳳長老,神池內部到底有沒有暗系修靈者?」
「當然沒有……」
他話音還未落,唐寅便打斷道︰「實話告訴鳳長老,本王在神池的細作中,就有一位是廣玄靈秘密培養的暗系修靈者,他們的名字叫幽暗,就藏身于幽殿,如果鳳長老日後能有機會潛入幽殿,自會清楚本王今日所言絕無半句虛假。」
此話一出,別說鳳夕面色,就連高歌和皇甫秀台臉色也頓是一變。他們知道有幽殿這個地方,那里屬于神池最重要的禁地之一,至于里面是什麼,他們可都不清楚,沒有聖王的許可,任何人都不得入內。以前有人誤進過禁地,最後的下場要麼是被處死,要麼是神秘失蹤,阿三阿四當年就是因為‘誤入禁地’這項罪名逃離的神池,最後投靠到了唐寅麾下。
三位長老面面相覷,最後又都陷入沉默當中。
現在已有太多的證據可以表明廣寒听的身份不單純,至少他在暗中做著許多見不得光的勾當,單憑他秘密培養暗系修靈者這一條,就不配再做神池的聖王。
不知過了多久,高歌猛然看向鳳夕,說道︰「只要能確定幽殿里有暗系修靈者,我們便可以發動長老們彈劾聖王!」
「彈劾聖王?」鳳夕和皇甫秀台同是面露驚色。在神池的法令當中,確有長老院可彈劾聖王這一條,但千百年來,這種事還從未在神池身上發生過。
「如果本座沒有記錯的話……」皇甫秀台幽幽說道︰「至少要有七成以上的長老對聖王持反對態度,方可彈劾聖王。」
高歌正色說道︰「神池立足于天下的根基就是正統,光明系靈武學的正統,暗中培養暗系修靈者,這等于是觸踫到了神池的根基,老夫想,任何一位長老都不會容忍這等事發生的。」
鳳夕眼楮突的一亮,大點其頭,說道︰「如果幽殿內確有暗系修靈者,那麼我們便可借此彈劾聖王,將其驅逐出神池,以後聖王的死活皆與我神池無關,神池也可抽身于事外了。」
說著話,他又轉頭看向唐寅。後者明白他的意思,淡然笑道︰「如果廣玄靈真能被驅逐出神池,那麼我風川兩國的大軍將不會動神池的一草一木,即可撤軍,各回各國!」
「好!我們一言為定!」鳳夕眼神總算變得柔和了許多,不再像剛才那麼充滿殺氣,咄咄*人。
唐寅忍不住問道︰「鳳長老不會真打算潛入幽殿,一探究竟吧?」
鳳夕正色道︰「若不這樣做,又怎知你所言是真是假,又怎能讓其他長老相信聖王確有秘密培養暗系修靈者?」
唐寅幽幽說道︰「可是幽殿防衛森嚴,即便是鳳長老,只怕也難以進入啊!」
高歌和皇甫秀台大點其頭,覺得唐寅說的有道理。前者說道︰「風王說得沒錯,此事……還應從長計議,急不得!」
鳳夕沒有再接話,心里卻不以為然,怎麼可能急不得,現在神池業已斷糧,再這樣下去,神池人就得挨餓,到時,不知有多少神池子弟會鋌而走險,偷襲風營和川營呢,一旦雙方出現死傷,只會讓雙方的矛盾更加激化,後果也將不堪設想。
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哪怕冒再大的風險也值得。
原本高歌想借著行刺風王的機會拉著鳳夕一起倒戈向風國,結果在唐寅的勸說下,二人又返回神池,準備發動長老們密謀彈劾廣寒听,將其驅逐出神池。
他二人是在天黑時離開的神池,回來時,天邊業已泛起魚肚白。進入神池城,臨分手時,高歌還在叮囑鳳夕,查探幽殿一事切勿*之過急,等他都謀劃好了再行動也不遲。
鳳夕滿口答應,但心里可不是這麼想的,他已打定了主意,要獨自先去探一探幽殿禁地,看看是不是真如唐寅說的那樣,其中藏有暗系修靈者。
且說高歌,回到自己的府邸,剛坐下來歇息片刻,突然有家僕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急聲說道︰「稟報老爺,聖王到了,現就在府門外!」
「啊?」高歌騰的一下站起身形,聖王來了?自己沒听錯吧,聖王竟會來到自己的府上?他愣了好一會,再次問道︰「聖王親自來的?」
「正是!」
「帶了多少人?」
「不多,隨行的宮女和侍衛不足百人。」家僕小心翼翼地答道。
「我知道了。」高歌沉吟片刻,立刻更衣,然後急步向外走去。
到了府門外他舉目一瞧,可不是嘛,聖王的馬車就在外面,左右還站有聖王的貼身侍女以及王宮的女侍衛們。
高歌面色一正,快步走上前去,來到馬車近前,拱手施禮,說道︰「微臣參見聖王!」
「恩!」隨著車內傳來淡淡的應話聲,馬車的門簾被挑開,一席白衣的廣寒听從里面緩緩走了出來。
他站于車轅上,低頭看眼躬身施禮的高歌,而後飄身下了車馬,含笑說道︰「本王還以為再也見不到高長老了呢!」
高歌心頭一驚,臉上露出不解之色,問道︰「聖王何出此言?」
廣寒听淡然而笑,話鋒一轉,問道︰「听說,高長老把家人都送走了?」
高歌不知道聖王是怎麼知道此事的,他不動聲色地說道︰「是的,最近城內不太平,于長老還被奸人所害,臣擔心家人也遭奸人毒手,故把家人秘密送到城外。」
他這麼解釋倒也合情合理,廣寒听笑呵呵地問道︰「不知高長老把家人送到城外的何處呢?」
「靈山!」高歌連想都沒想,立刻回道。
「哦!」廣寒听點點頭,又深深看了一眼高歌,說道︰「如果高長老實在不放心家人的安全,也可以送到王宮里嘛,由本王來保護,可保萬無一失。」
「臣多謝聖王的厚待!」高歌急忙道謝,但他可不會真傻到相信廣寒听的話,把家人送進王宮,等于是把人質送到聖王的手里了。
「聖王,府內請!」高歌轉開話題,側了側身,做出請廣寒听入內的手勢。
廣寒听擺擺手,說道︰「本王只是恰巧路經這里,順便過來看看,就不進去坐了。」頓了下,他又問道︰「對了,听說昨天晚上,高長老和鳳長老聯手去了風營,不知結果如何?」
聖王怎麼對自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高歌背後流出冷汗,他正色說道︰「是的,聖王,昨夜微臣和鳳長老確有一同潛入風營,希望能找到刺殺風王的機會,只是,最終未能成功。」
「哦?」廣寒听含笑說道︰「以高長老和鳳長老的靈武,本王想風營里沒有誰可以擋得住你二人吧?」
高歌忙道︰「現在皇甫……秀台和金宣二人都在風王身邊,寸步不離,臣和鳳長老實找不到下手的機會,還望聖王能再多寬限臣一些時間。」
廣寒听微微眯縫起眼楮,說道︰「當初,可是高長老自己訂下的三日期限,現在三日已過,高長老就給本王這樣的答復嗎?」
高歌垂首說道︰「先前是臣太輕敵了,還請……聖王恕罪!」
廣寒听擺擺手,意味深長地說道︰「本王並不是在怪你,只是希望高長老能盡心盡力的為本王和神池做事,而不是陽奉陰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