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王肖鱷便從傳送的不適中恢復過來,下意識便運轉功法,凝聚靈力于掌心隨時準備出招,以防有什麼不測。
警惕地環顧四周,只見除了身後依舊是那白茫茫的柔光之外,前後以及左右兩側不遠的地方都是用巨大青石壘砌的牆壁,借著牆上插著的幾個燃燒的火把所發出的光亮,王肖鱷甚至看到那布滿大塊大塊青苔的石壁上不斷地向外滲著水,那滲出的水再又一滴一滴地匯集起來形成一條水線,歪歪扭扭地流向黑暗中的未知處……
「果然非同尋常」王肖鱷暗道,三面石牆上面都是濕潮無比,再加上此地昏暗,想來環境應該陰冷潮濕為主,空氣也應該帶有幾分水汽,可是王肖鱷處在中間卻並沒有感到一絲的陰冷濕氣,細細感覺反倒是清爽干燥,覺得渾身十分輕快,雖處于封閉環境但卻沒有一點壓迫的感覺……
但更要注意的是,憑借現在王肖鱷已經是築基期的實力,夜中視物也是清晰異常,雖然比不了白天,但夜間若處于曠野,極目遠眺就是沒有星光相助也有數百米的視野,可是現在室內雖然僅有幾只火把照明,但在有限的環境中,也不是要看多遠,按理說王肖鱷怎麼也能將這個不大的地方看個仔仔細細,但現在,王肖鱷視力明顯差了不少,在那有數的火把下,其視野竟然降到與普通人一樣,在昏暗火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看到的根本就是一片黑暗……
在將靈力運用于雙眼得出一樣的視覺效果後,王肖鱷明白,此地有著某種禁制,限制了到來者的實力。
拋開實力來說,王肖鱷目前依舊是修行界的新手,但自打接觸修行界以來,不論是第一次接觸到真正意義上的修士玉龍子還是到現在控制自己的保羅,他們會都或多或少地傳授給王肖鱷一些關于修煉,關于這個世界,關于某些奇聞異事等等能夠融入這個世界的知識,或者說常識。
雖然依舊沒有真正地體驗過修行界的生活,但是在這些人的教育燻陶下,再加上以往的經驗,王肖鱷對于目前的這種狀況有了一個較為正確明晰的認識,雖然不知道下一刻將要面對什麼,但保羅是不會害自己的,對于那看不到的黑暗處,既然實力不到,那便不用去管了,暫時沒有危險便好,至少在原地不動,應該是不會觸發什麼禁制的。王肖鱷收起一探究竟的心思,王肖鱷心中有種感覺,似乎等待一會之後事情就會有所變化。
也不知是否因為有了判斷從而使心靜下來的緣故,從開始一直有些警惕甚至于略微慌亂無措的王肖鱷,此時才真正地仔細打量著所處的環境。目測前後左右幾面牆壁的距離,大概估計了一下此地的大小,想來也不過十來平米,順著面前的牆壁向上看去,王肖鱷不由一愣,下意識地一眨眼,卻發現沒看錯,一時間竟有些呆了……
原來,順著牆壁仰頭望去,在極高處有著不易察覺的一點光斑,在黑暗的襯托下才稍微會引起注意,王肖鱷看著看著卻是入了迷。
那一點光斑,在王肖鱷的眼里初時也並沒有多麼出奇,但是其中透露出的那一絲聖潔的氣息卻讓王肖鱷感到很舒服,竟有種游子歸家般溫馨放松的感覺,此外還有著一絲淡淡的威壓混雜其中,就好像遠行歸家後嚴父的問詢,不容置疑卻滿懷關切,讓人不自主地想要听從恭順……
就在這異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的時候,沉浸其中的王肖鱷沒有發現的是,頭頂上那微小模糊的光斑竟然也在一點點地變亮變大,開始時還僅僅是遠處模糊的斑點,不一會就好像天上的明星,再到現在竟然如同夜空中的皓月,而且看那趨勢只怕最後太陽與之相比都會如同螢火一般微弱暗淡……
在淚流滿面中,王肖鱷望著那愈來愈亮卻也愈來愈柔和聖潔的光緩緩地跪了下去,雙手合十,心中充滿慈悲與懺悔,充滿溫馨與喜悅,喜樂的淚便不禁流了出來,再也止不住……
此時的空間已經盡是光明,心里盡是祥和喜樂的氣氛,身處白光中,王肖鱷此時跪在地上雙手合十,眼中充滿崇拜與謙卑地看著頭頂的聖光,似乎在期待著什麼,祈求著什麼。
果然,在王肖鱷無語喃喃中,虛空之上有一個聖潔莊嚴的聲音響徹腦海,一時間王肖鱷只覺得全世界都充斥著這樣宏大的聲音,或者說,正是這宏大聖潔的聲音組成了這個世界,這聲音就是一切,有了這聲音,便有了世界。
「聖潔的光啊,照耀著萬物,讓迷途羔羊,重歸我主懷抱……」
王肖鱷只覺得一股暖流涌向心頭,整個身子都是暖暖的軟軟的,仿佛回到了嬰兒時期,重新回到母親的懷抱。
「無知的人啊,願意追隨我嗎……」聖潔莊嚴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我……」此時王肖鱷竟然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出,只覺得榮幸無比,臉上也早已布滿激動的淚水。
與此同時。
在東瀛一處秀美的高山之巔,傳說中的密地——東瀛神宮便坐落于此。經過由壯碩的山民組成的村落,隱藏于此地秀林間的僅僅是一座小小的神社。當然,世俗人的眼光來看,也不過如此了……
就只見村口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矮健的村民,翹著二郎腿,趿著草鞋一晃一晃地,敞開粗布短褂,露出精壯的月復肌,晃著油亮油亮的大光頭,左手拈著青豆正在石桌旁自斟自飲。突然,毫無征兆地,本欲拿起酒盅的右手卻猛地向空中一抓,一道藍色的火焰噗的一下包裹住了他的拳頭,可他只是眉頭一皺,迅速起身,隨著一道殘影在原地漸漸消失,人早已不見去向。
而在鱗次櫛比的神宮中,某處偏僻的茶庭,那個老得不成樣子眼皮下垂到只露出一條眼縫的大神官,似乎隨時都有閉眼長眠的趨勢,讓別人不禁捏著一把汗,不過現在他的精神看起來還很不錯,依舊是一身淨衣,端著茶碗,盤膝坐在地板上,正怡然自得地欣賞著庭院中的景色。突然,老人原本已經眯成一條縫的眼楮猛地睜大,眼中爆射出奪目的精光,但隨即又沉寂下去,恢復了之前的老態。
「報告大人,村長接到消息,似乎西方有所行動了……」
「……」
「……」
「……」
「大人,大人?」來人看著老人保持著低頭駝背的姿勢,長久沒有說話一時間,都要懷疑這老家伙是不是已經往生去了。
「知道了……下去吧……」老人似乎剛剛睡醒的樣子,顫顫巍巍地抬起頭顫聲答道。
「那……」
「哦,天守閣那里也擺月兌你通知一下吧,至于大宰神官那里……也是要會知道的。」
「是!」
老人嘆了口氣從衣袖中抽出一片烏黑發亮的木板,就好像古代官員用的朝笏的樣子,用枯瘦的手指在上面畫著什麼……
華夏某處不可知之地。
「師兄,又要忙了……」
「無妨,雕蟲小計爾。」
此時保羅看著出現在眼前的白袍老者,單膝下跪行禮道︰「見過大人,事情已經辦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