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劉喜奎願者上鉤,其實這事兒劉文輝並不知情,都是由傅彩雲一手安排出來的。同樣,也不能讓劉文輝知道,要不然,劉文輝難免情緒不對,反到可能將事情搞砸。
劉文輝不知情,張作霖與周樹人就更不知情,只是連連夸贊著劉文輝的技藝,道︰「真是中華一絕。」過了良久,又改口道︰「豈止中華,乃是世界一絕!」劉文輝哈哈大笑道︰「不是劉某人吹牛。別的不敢說,但這個,嘿嘿……」
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去了,說什麼劉喜奎也沒有听到,她腦中現在只余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拜師學藝。不過,她總覺得這個身影有一些熟悉,卻又一時間記不起來在那里見過。過了一會兒,也不得要領,便就又求李步魚水卿引薦。李步卿裝著為難,躊躇良久才道︰「劉姐姐,你是我的姐妹,我不幫你,我幫誰。要不這樣吧!我先領你去見我們的管事傅姐姐。只要有她安排,那一切都好辦了。」
劉喜奎大喜︰「李姐姐深明大義,喜奎這廂謝過。無論成與不成,喜奎都銘感李姐姐大恩。」于是,李步卿會心一笑,拉著劉喜奎的手,找到了正一臉笑容的傅彩雲。劉喜奎見了,大驚道︰「呃,你,你不就是?」傅彩雲道︰「久聞梨園花魁女中仙之名,今日一見,果然明不虛傳。正如你所想,我以前本是賽金花。但是,如今有心從良,只是傅彩雲了!」
劉喜奎素來潔身自好,于是,就有些看不起賽金花。但是,為了學得絕藝,她並不表現出來,只上前一禮道︰「原來如此,喜奎見過傅姐姐。喜奎今日見了大師的變臉絕藝,有心拜師,只苦于無人引薦。還請傅姐姐為我行個方便,好歹替我促成此事……」
賽金花見了劉喜奎表情,便也知道她不會喜歡自己,可是,誰叫人家是良人出身,而她卻是妓子從良呢?這也罷了,大不了不理她,大家各走各路,但是,誰讓劉文輝中意她呢?而自己為了討得他的歡心,那就一定要為他辦成此事,一定!自己年紀大了,以後就這麼一個依靠,總得是對他有用的人,他才會更喜歡,不是嗎?男男女女的悲歡離合,己經看得太多,現在,我要為自己打算。
即如此,那就只當沒有看見劉喜奎那有如天鵝般的眼神,拉著劉喜奎的手道︰「喜奎妹妹放心。憑著喜奎妹妹一句話,我也要助你成就這一段佳話。說實話,他是我的一個朋友,從西南天府之國而來,也有心要為自己的絕藝找一個好的傳人。喜奎妹妹即然有意,那我就找個機會向他提出,憑著喜奎妹妹的資質,說不定他一高興,也就準了呢!」
劉喜奎听了這話,大喜,強忍著想將手拿回來的念頭,連連點頭道︰「那謝謝傅姐姐了,事成之後,喜奎絕不忘恩。」傅彩雲連連點頭,只道︰「你那天發達了,可千萬記得你這句話。到了那時,你高高在上,可萬萬不能忘了我今日之恩才好?」劉喜奎道︰「若忘今日之恩,我劉喜奎還算是人麼?絕不敢忘恩負義。」傅彩雲听了,心下大喜,連連點頭。
相處幾日,張作霖自然就要回奉天沈陽,在走之前,劉文輝特意拉著張作霖去見了袁世凱,並道︰「慰亭兄,東北三省之地,歷來都是小日本與俄國利益之根本。一舉一動,莫不牽動人心,一發而動全身。黑龍江督軍鮑貴卿與吉林督軍孟恩遠皆是無能之輩,面對日俄虎狼之國,能不能守住國門,還真是讓人擔心……」
袁世凱點了點頭,比起這位胡子出身的張作霖來說,那兩位是要差了那麼一點火候。莫要看張作霖成天笑眯著個笑臉,南人北相,一口東北腔,其實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對付小日本與俄國這樣的虎狼之國,那就需要張作霖這樣的梟雄人物。袁世凱本人對張作霖也十分賞識,一听這話,連連點頭道︰「自乾,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向來不愛說話不愛彎彎繞,今日何不直言?」
劉文輝就直言道︰「雨亭兄鎮守奉天,光憑一個二十七師之力,如何又能抵擋得了小日本駐于朝鮮的龍山師團。不如,就再給雨亭兄一個師的番號,讓其招兵賣馬,擴充實力。一來,抵御日俄,二來守住東北三省,以防革命黨死灰復燃。再說了,雨亭兄對大總統忠心耿耿,忠勇可嘉……」
袁世凱想了一會兒,便才搖了搖頭道︰「自乾,你,那有你這麼幫人的,太露骨了吧!」
張作霖見袁世凱沒有一口回絕,心下大喜,這可是他的好機會,當時就上前幾步,對袁世凱表忠心道︰「大總統,作霖沒有念過什麼書。但是,大總統栽培之恩,作霖一時不敢忘卻。在作霖心目中,這世間能讓我敬佩的沒有幾人,但,大總統就是其中之一。作霖深有自知之明,不敢于大總統面前夸下海口。但是,我敢向大總統保證,有我張作霖在東北一日,無論小日本,還是老毛子,都不可能踏足一步。如若作霖有了閃失,甘願提項上人頭來見,以報大總統信任提拔之恩!」
袁世凱哈哈大笑,他知道,張作霖並沒有亂說,再說了,劉文輝身在西南,也不可能與張作霖搞出什麼貓膩。這是劉文輝第一次向他開口,也不算多大個事兒,不就是一個編制的問題麼?只要不出錢,那就好辦!當時就道︰「這樣吧!要整編師的編制,那是沒有了。但是,我卻能給一個獨立混成旅的番號,雨亭以為如何?」
張作霖大喜,連連謝恩。袁世凱便對劉文輝道︰「自乾老弟,可滿意麼?不過,軍響的問題,你卻要自己想想辦法。國家財政緊張,我向華夏銀行借的錢,目前還沒有全部到賬呢!」劉文輝笑道︰「大總統說那里話……哈哈……」
事成之後,劉文輝就送張作霖去火車站北上,劉老大安心的開著車,坐在後排的劉文輝就道︰「雨亭兄放心。軍響與軍火的問題,我會為你解決的。我們漢陽兵工廠,自制的1912年制的步槍,不比德國佬的1898式差。到時候,我就叫羅伯特船行的人,給你送到奉天來!」
張作霖大喜,連連道謝,有了這些槍,那他的實力,便可冠絕東北三省。在這個亂世英雄起四方,有槍便是草頭王的年月,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劉文輝又道︰「你我兄弟,就不要再說這些。我的華夏銀行,在沈陽也有分行。要是雨亭兄資金緊張,急著用錢,我會事先代款給你,至于一些合作事宜,你要用什麼資源,只需雨亭兄一句話,都好說。」
張作霖真不知道劉文輝為什麼對他這般好,而且,以劉文輝的身份,跟本就用不著巴結誰。他二十七師,不過人馬萬余,裝備也五花八門,有日本三八式,也有德國的1898毛瑟,還有好多根本上不得台面。唉,誰讓他不是北洋嫡系呢?就算是北洋嫡系,也好不到那里去,說是每個軍隊里有馬克泌機槍,有德國退管山炮,誰知道有沒有炮彈,誰又知道有沒有子彈,齊不齊全!
為什麼呢?還不是因為沒錢!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那可是實打實的真金百銀。這個世界就這般現實,沒有錢,你什麼都沒有。他真怕他跟誰打一仗,贏了有繳獲還好說,要是輸了,那隊伍也就散了,散了就什麼都沒了。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感激的話,只對劉文輝抱拳道︰「自乾老弟的提攜之恩,老哥一日不敢忘懷。他日若有機會,定然報答,除了背叛大總統!」
劉文輝笑道︰「雨亭兄放心。說那里話呢,我怎麼可能與大總統為敵。就算有,那也是小打小鬧。其實,你也不用感激我,我助你擴張勢力,其實是有私心的。」張作霖不解︰「有私心,有什麼私心?」
劉文輝道︰「那就是,讓你來擋住日俄兩國對于東北三省的侵蝕。眾所周知,日本與沙俄不同于英,美,法,德等國列強,歐美列強不過是想得些便宜,讓我們成為其殖民地,為其資本發展打下基礎,佔有市場。但是,日俄那就是心月復之患了,日本早有亡我中華之心,沙俄也不例外。至清代開國以來,這幾百年間,中華有多少土地被沙俄一一吞噬。
如今,遠東地區己屬沙俄,他又來打東三省,與外蒙的主意,另一邊,卻又想染指新疆,將勢力範圍到達西藏、青海。小日本呢?至從明朝時代,就己經佔了留球群島。然後甲午之戰割裂朝鮮、台灣,之後呢?還不就是東三省滿蒙之地,之後就圖山東,近而華北,然後整個中原……
如今,西歐列強為了擺月兌經濟危機,己然開始軍備競賽。另一個方面,新興而起的德意志民族,不滿于世列強,特別是英法對于世界殖民地的即得利益的分配,想要打破這個現狀,擁有更多的特權。這是資本主義不可調和的矛盾,到了最後,不能用政治手段解決,那便只有付諸于戰爭。而到時候,少了列強的牽制,小日本的僚牙就會露出來,我們一不小心,就會被咬上一口,鮮血淋灕……」
張作霖不是劉文輝,讓他懂什麼世界局勢,他自然不甚明白,但是,劉文輝的話他听懂了,便點了點頭道︰「自乾放心,只要有張作霖一日,小日與沙俄就別想打東三省的主意。」劉文輝點頭一笑︰「雨亭兄的話,我向來是信的。」張作霖見此,就問︰「如自乾老弟所言,不久之後,黃毛們就會自相殘殺起來?」劉文輝會心一笑道︰「肯定會,而且不止這一次,且讓我等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