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迪亞之鷹旗 第四十七章 昆卡

作者 ︰ 虛空游行

應下了克洛維斯的雇佣,羅杰又和克洛維斯回到了大廳里,大概了解了克洛維斯的計劃和目前事情的準備情況,羅杰便向克洛維斯告辭了。

推開競技場的入口的大門,羅杰驚訝的現門前的屋檐下已經掛起一卷稀疏的水簾,他抬起頭,天色昏沉,雲翳厚重,原來不知何時,不知不覺,一場秋雨。

一場風拂過,帶著冰涼的水汽鋪面而來,感受著那冰涼的濕潤,「說起來,這還是來到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場雨呢!」羅杰微微一笑如是想到。然後,雙手抱頭,狼狽地沖入雨中,在這綿延的秋雨中足狂奔!

這場雨似乎來得突然,街上的行人們還沒來得及撤離,雨勢就打了起來,于是街上的行人都只有擠在狹窄街道的兩邊,那更加狹窄的屋檐的庇護下,擁擠下的你推我攘,讓這些本來脾氣就不怎麼好的帕拉汶人顯得愈加暴躁,這場雨便下的更加熱鬧。

看著那些在街道兩側屋檐下,那僅有立錐之地上擠來擠去的家伙,羅杰嘆了口氣,他實在是不想參合進去,但是最終他還是參和了進去,在人流的裹挾中,艱難地或進或退,沒辦法,他也想來個瀟灑的雨中漫步,「一簑煙雨任平生」一把,但是萬一倒霉淋出個感冒咋辦?他可沒能確定這卡拉迪亞的醫療水平到底是怎麼樣,萬一同西方的中世紀時代那樣,不管他大病小病,通通只有放血這不靠譜的一招的話,那他可能就會成為穿越史上第一個因為淋雨感冒而致死的穿越者,那樣,他又和面目去見廣大的在穿越後混得風生水起的前輩們!

道森老板的競技場在帕拉汶的北部城區,那里是正兒八經的商業區,那里的建築都是些林林總總的商鋪和家里頗為富裕的普通市民和小貴族的房子,所以那邊的街道雖然不像貴族聚集的東部城區那樣漂亮和完善,但好歹,地面鋪著平坦的青石板路。

但到了羅杰下榻的旅店所在的南城區就沒那麼好了,這部分的城區一直都不被待見。這里聚集著帕拉汶的貧民,佣兵,以及過路的行腳商人,當然還有貧困滋生出的罪惡團伙,所以對歷代帕拉汶的領主包括現在的哈勞斯國王,這里一直都是個擾亂治安的大毒瘤,麻煩的根源地,而且能得到的稅收還少得可憐,如此一來,領主們自然不會對這邊的城區加以修整,因此,這邊的道路一直是攙著一些石塊的泥巴路,而且還坑坑窪窪的,到了下雨天自然是難以下腳。

所以到了這邊的羅杰,不得不小心地盡量避開那些大大小小的水窪,一番功夫之後,抬起頭,羅杰已經可以看見旅館的大門,他總算是松了口氣。

然而,此時,一股馬蹄聲和車軸滾動聲突然由遠及近而來,羅杰一回頭,一輛馬車出現在街道的拐角處,而也許是車夫覺得行人都被這場雨沖到了兩邊的屋檐下,又或者他非常的趕時間,這輛馬車居然在城里的街道上奔馳起來。

而在馬車行過羅杰身邊之時,急轉動的車輪碾過一個深深的水窪,那馬車略一顛簸,車輪便掀起了高高的水花,一邊淬不及防的羅杰躲閃不及被淋了正著,這下倒好,費盡力氣躲雨,結果還是成了落湯雞!

「操!」一把抹去臉上的泥水,羅杰沖著逐漸遠去的馬車尾巴,送上一個真摯的中指。

「真倒霉!」羅杰嘆了一聲晦氣,收回目光,卻現居然還有一個和他一樣的倒霉蛋。只是這個人一直卷縮在屋檐下的一個角落,即便被那泥水潑了也沒有絲毫反應,他的衣服破爛而且骯髒,頭亂蓬蓬的還夾雜著些泥土草根,亂下的眼神似乎充滿了迷茫和死寂,這是一個乞丐,羅杰下了定語,一個看起來很有職業賣相的乞丐,如果實在地球,羅杰相信自己會打開自己的錢包,不管他是不是裝的。但是,這里確實卡拉迪亞,是大多數人都在為生存而掙扎的卡拉迪亞,是如不自救,就會滅亡的卡拉迪亞,沒有人能依靠別人的同情而活著,所以盡管心中有些許不忍,羅杰還是硬起心腸走過。

然而,「是•••••••••••羅杰先生嗎?」一個略帶遲疑的年輕的聲音響起。

羅杰愕然地回過頭,打量了這個乞丐兩眼,頗為驚訝地問道︰「你,認識我。」

「你不認識我了嗎?」乞丐抬起他那張,盡管黑乎乎但還是可以看出他很年輕的臉,有些自嘲地說道,「也難怪,我現在這幅樣子!」

說著,他扒開擋住臉頰的亂,然後在屋檐下接了一捧雨水,往臉上一抹,盡管這樣做,只不過是讓他的黑臉變成花臉,但羅杰在記憶中搜索片刻後,還是在腦海中找到了一張與其符合的臉。

「你是•••••••••••昆卡?」

•••••••••••••••••••••••••••••••••••••••••••••

「慢點吃,先喝口水。」羅杰將一大杯水推到昆卡面前,他咕嚕咕嚕將這一大杯子水一飲而盡,然後又狼吞虎咽地掃蕩桌上的食物。這副模樣,充分表現了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的他到底有多麼饑餓,羅杰對這個固執得近乎愚蠢的年輕人,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昆卡,就是羅杰先前在酒館從卡夫卡手下救下來的年輕人,他同時也是杰西卡的哥哥,本來羅杰以為他被卡夫卡搶完第納爾,他自己就會離開,但誰想在羅杰離開帕拉汶那幾天,這個年輕人卻一直沒走,依然哀求著每一個佣兵去救他的村子。但是,沒錢誰會去?卡拉迪亞的佣兵不是警察,也不是慈善家,更不是那些故事里,為了正義兩字兒就能累死累活,拋頭顱灑熱血,缺胳膊少腿兒地去和邪惡作斗爭的英雄。正義是什麼?正義能換飯吃嗎?正義能換來面包和酒嗎?正義能支付嫖資嗎?

所以,遇見脾氣好一點的還好,昆卡最多就挨上一陣子嘲笑,要是遇到脾氣不好的,直接是一頓亂打,而他這一身狼狽,也就是這麼來的。

「你的村子是叫博恩吧!那里的強盜已經被解決了!」羅杰覺得還是盡快把這消息告訴他為好。

「真的嗎?」昆卡聞言,立馬停下了和食物做搏斗,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羅杰。的確,有時候,一個盼望已久突然而至的好消息,容易讓人以為在做夢。

「嗯!」羅杰點點頭,然後繼續道,「塞西莉亞•卡維爾•特瓦林你知道嗎?據說是個大人物,她帶人幫你們把村里的強盜給剿滅了!」

「那太好了!謝謝你告訴我這個再好不過的消息。」昆卡那張臉一下子變得神采風揚,眸子都好像在興奮地光,他站了起來,在桌子邊來回踱步,興奮地說道︰「這樣就好,不知道湯姆這麼樣,還有杰瑞,還有杰西卡•••••••••••••••」

「你為什麼不親自去確認一下了!」羅杰看著他這幅模樣,不由輕笑著說道。

但此話一出,昆卡卻突然興奮之色盡消,他有坐回了凳子上,神色沮喪地低下頭,往嘴里塞了口面包,嚼了幾下,才慢慢道︰「我不想回去,我沒臉見他們。」

「為什麼?」羅杰不解地問道。

昆卡苦笑著抬起頭,說道︰「村子里的大家這麼相信我,把所有的錢,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塔里還為了掩護我逃走,被那些強盜給害死了,而我卻搞砸了!因為自己的愚蠢!」

「你們村子不是已經得救了嗎?」羅杰哭笑不得的說道。

「但是,如果我沒有搞砸,也許村子里的大家就會少受很多苦,而且,那些錢,那些我弄丟的錢,是全村人的最後的積蓄啊!」說著,他幾乎帶上了哭腔,「我•••••••••我沒臉去見他們!」

好吧!看他這模樣,再想想之前那些固執的舉動,羅杰知道自己說不動他,嘆了口氣,問道︰「那你以後怎麼辦?」

昆卡低著頭沉默了片刻,忽然又抬頭看向羅杰,眼中充滿懇求之色,「羅杰先生••••••啊,不,羅杰隊長,你需要新的人手嗎?」

羅杰打量了他片刻,終于輕輕一笑,說道︰「好吧!告訴我,你擅長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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