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鰲拜府內廳。
「曹公公,方才之事還請多擔待,今日我佷塞本特得罪了你,老夫在此向你賠罪了,還望你回宮勿將此事告之聖上。」鰲拜坐在內廳的太師椅上,朝曹磊雙手抱拳的說道。
「鰲少保,您言重了,雖說今日塞大人抽了奴才十多鞭,著實有點過份,但並未傷及奴才性命,只要奴才回宮尋得太醫,購得幾方良藥,休息數日,並會與往常無異,只是宮中醫藥甚貴,奴才……」曹磊站在內廳中央,彎著腰,弓著身,拱手作揖的說道
見曹磊欲言又止,為官數十載的鰲拜不由的冷笑了一聲,很明顯曹磊說這番話,是在向他伸手要醫藥費,于是鰲拜揮動右手,示意廳外的家丁進來,並大聲叫道︰「你快去帳房準備十萬兩銀票,待曹公公離開時,替老夫贈于他」說罷,他朝曹磊笑了笑,家丁也一溜煙跑出了內廳籌銀票去了。
站在廳中的曹磊听了鰲拜的話,連忙雙膝跪地,俯著身子,磕著頭道︰「鰲少保,如此厚賞,奴才實不敢受呀?」
「哈哈哈」鰲拜朗朗的笑了幾聲,慢條斯理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湊在嘴邊抿了一口,輕聲道︰「曹公公,你這話就見外了,既然咱們是一路人,就應該同享富貴,何況你在宮中當差也需上下打點,所以這錢你就安心收下,說不定日後舉事成敗關鍵在于你呢?」
舉事成敗這頂高帽子壓下來,曹磊還真沒法拒絕,何況這十萬兩白花花的銀票,本來就是曹磊想敲詐鰲拜的,于是假裝誠惶誠恐的樣子,俯著身子,雙手撐于地面,說道︰「謝鰲少保厚賞,奴才小磊子,願為您肝腦涂地,死而後已。」
「好」鰲拜大喝一聲,拍著桌子,站了起來,他等得就是曹磊這句話,如今他不怕曹磊胃口大,就怕曹磊不敢收,只要曹磊收了,他就有了把柄,從而掌控著曹磊。
「曹公公,老夫冒昧的問一句,你今天這身男裝打扮出宮,是辦何差事呀?」鰲拜憑著多年敏銳的感覺,認為曹磊此次出宮並非游玩那樣簡單,于是試探的問道。
曹磊聞言一驚,心中涌起一絲不安,心想自己的計劃不會被鰲拜這狗賊知道了吧?停頓了一會,仔細回想今天生的事,隨即又默默的點了點頭,朝鰲拜拱手作揖道︰「回鰲少保的話,此次奴才出宮是奉旨辦差,理應不能泄漏機密,但,鰲少保對奴才乃有賞識之恩,故此奴才願頂欺君之罪而告之。」
听著順耳的恭維話,鰲拜簡直心花怒放,但轉念一想,方才曹磊說了半天,竟沒一句著調的,頓時心中怒火不由得呼呼直冒,臉上卻絲毫不表露出來,笑著道︰「曹公公,老夫知你忠心,但你似乎並沒告之老夫,你出宮是辦何差事?」
俗話說世上最傻的人是扮傻之人,而曹磊深知此話之精髓,站起身,猛得一拍額頭,在內廳來回踱了幾步,突然止步于鰲拜面前,掄了自己一個耳光,彎著腰,輕聲道︰「鰲少保,奴才該死,方才只顧表示忠心了,竟忘說正事了,還望您莫生氣,至于奴才出宮的差事,我想鰲少保比奴才更清楚,現在皇上最憂心的莫過于圈地之事。」
圈地二字實乃點楮之筆,一則可以試探出鰲拜是否已知曹磊的計劃,二則可以套出鰲拜如今最擔心的事,往往就是這種模糊的問題,最讓人頭疼。
鰲拜听了,頓感事態嚴重,冷汗立刻滲出額頭,就在今天早上,戶部尚書蘇納海上奏折給康熙,說京都附近地區因實行圈地換地,造成很多百姓流離失所,而且有些正白旗旗人因無地居住,大量的涌進京都乞討,造成京都街道出現混亂,甚至出現多起打砸搶事件。
而鰲拜就蘇納海的奏折也做了一系列反擊部署,先以輔臣的身份將奏折壓了下來,然後派九門提督出兵驅趕涌入京都的旗民,最後,率眾大臣聯名上書康熙,大贊重新圈地之事乃國之盛舉,八旗旗民熱烈擁戴等等一系列縝密的計劃。
不過,越是縝密的計劃,越容易出現微小的問題,特別是當曹磊出現在鰲拜面前時,鰲拜的第一想法就是康熙是否已然知道蘇昌海奏請的事,這曹磊是不是康熙派出宮暗訪之人,種種疑問一下子涌入他腦中。
在內廳的鰲拜,背著雙手來回踱著腳步,苦思了一會,止步于曹磊面前,慢條斯理的說道︰「曹公公,依老夫之見,你此次受皇命出宮,十之**是為暗訪重新圈地的進展情況吧?」說罷,還朝曹磊得意的笑了笑。
見鰲拜如此得意的眼神,曹磊差點笑噴了,心里暗忖道︰「這狗賊鰲拜,還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本打算自己那模稜兩可的一番話只求蒙混過關,誰知鰲拜竟告訴自己如此重大的消息」
曹磊沉默了良久,決定給鰲拜來個將計就計,猛得一起身,踱著腳步走到廳中央,從容不迫的彎腰拱手作揖道︰「鰲少保之才,可畏曠古絕今,皇上之聖意竟被您三意兩語破解了,真讓奴才大開眼界,佩服得五體投地呀?」
見鰲拜喝著茶,沉浸在自己的恭維話中,曹磊將頭微微一抬,滿臉笑容的繼續說道︰「鰲少保,恕奴才愚笨,皇上叫奴才暗訪圈地進展情況,是為何意,還望少保能不吝嗇賜教。」
鰲拜見曹磊不斷的提問,似乎覺有些不對,苦思了一會,突然,顯得有些激動,雙目閃爍生光,輕撫一下胸膛,暗自嘀咕道︰「這小磊子還真不可小瞧,方才自己差點被他的繞了進去,他既是皇上親派的暗訪之人,怎可不知其旨意,」
「曹公公,老夫有幾句話得提醒你,有些事情不該你知道的,盡量不要去打听,也不要去試探,免得招來殺身之禍,至于你奉旨出宮暗訪的事,你只需回答康熙圈地之事一切正常即可,如若有機會進言的話,你盡量督促康熙快些在全國實行圈地換地政策。」鰲拜冷冷的說道
見曹磊毫無懼色的樣子,鰲拜輕咳了一聲,繼續說道︰「曹公公,老夫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腳踏兩只船的人,如若那天老夫現你有異心,我定叫你死無全尸,當然,你若盡心效力于老夫,我定保你榮華富貴一生,最後提醒你一句,不該你辦得事,你最好裝聾作啞,因為只好那樣,你才能保住性命,懂嗎?」說罷,他端起桌上的茶,湊在嘴邊輕抿了一口。
震懾曹磊,那是必須的,對于鰲拜來說,曹磊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就如同深山中的猛虎一樣,需要經常敲打,而且曹磊這幾天展示的聰明與機靈,讓鰲拜竟產生了一種誰擁有他就等于擁有整個江山一樣,當然這只是他的一種想法,實事還需用時間去證明。
而曹磊听了鰲拜這番威懾之言,不由得怒沖冠,心里暗自思忖道︰「這該死的鰲拜狗賊,竟敢威脅自己,簡直太囂張了,假若自己不是後世之人,倒有可能屈服于他的婬威之下,但如今自己身為穿越者,不滅掉鰲拜,那豈不是對不住21世紀這個偉大的時代。」
「鰲少保,奴才謹記您方才之言,今後願用行動向您證明奴才的忠心。」曹磊淡淡的說道
「好」鰲拜輕聲的應了一句,停頓了一會,隨即揮了一右手,笑道︰「曹公公,你現在可以回宮了,切記,一旦有重要消息,必須馬上稟報于老夫,那十萬銀票一並帶走。」說罷,廳外候著的家丁,把早已準備好的銀票送曹磊手中。
「謝鰲少保厚賞,奴才告退了」曹磊朝鰲拜半膝跪地打了千,彎著腰退出了內廳,並接過家丁手中那十萬兩銀票,興高采烈的出了鰲拜府。a全文字更新